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拎着大提琴和一个小包裹就下楼了。
大脸和她还有些隔阂，所以这次开车的是肉肉，旋子非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跟前，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
楚悠悠拧不过他只能同意了。
一路上，她都没抬头，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手里的乐谱上。
凭借着超强的记忆里，等坐到专机上的时候，即使乐谱有难度，她也总体上记了个七七八八。
除了几个演奏上的问题之外，余下的她有自信，只要自己能拿大提琴练几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失误的。
心里这么想的，她丝毫没发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自顾自的俯身拿出琴盒里的大提琴，调整好姿势就开始尝试演奏练习。
第一遍毫无例外的跑调了……
楚悠悠没有立刻就开始第二遍的练习，相反的她拿出了曲谱，看着上面的音乐符号认认真真的思索着什么。
不多会儿，她开始了第二遍演奏，明显比第一遍好很多。
听在姜波和乐队其他几个成员的耳朵里，甚至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遍结束，她又拿起曲谱来看，但和第二遍不同的是，她很快就开始了第三遍的演奏。
这一次和之前两次都有所不同，不单单是流畅度上，而是整个曲子都变得更加有力，干练。
顾衍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一个词来，铿锵……
姜波和其余几个人眼里则是隐藏不住的惊艳，和之前合作的大提琴手演奏出来的感觉不一样，仅仅只是三遍，他们就认定了楚悠悠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合作对象。
第三遍演奏很快就结束了，她犹豫了下还是找姜波简单的沟通了几个问题。
幸好，大家都是为了乐队着想，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坚持己见。
楚悠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趁着专机还没落地，又练习了第四遍。
这一遍，足以惊艳了所有人。
单单是顾衍这个门外汉，都听出了这曲子里高难度的技法，整个曲子流畅有力且简洁干练。
简直可以说，是为了姜波的摇滚乐队而诞生的……
一下子就给大家的热情都点燃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围着楚悠悠坐了一圈，很有默契的选择性忽略了，旁边某人阵阵寒意的眼神。
“悠悠，你做了什么？怎么这曲子明明听上去和以前的音节都一样，但就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第120章 越狱了
问出这话的是吉他手高阳，他盯着一脑袋黄毛，带着耳钉和唇钉，活脱脱的一个不良少年范儿，甚至身上还有几分痞气。
但此刻，却睁着一双星星眼，满是期待的看向楚悠悠，多少有些勤学苦练的味道。
这反差直接萌到了楚悠悠的心里，她笑出了声，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触感毛茸茸的，有些扎，像是大狗狗的手感。
她全然没听到四周一阵倒抽气声，沉浸在这奇特的手感里。
姜波唇角的弧度直接僵在脸上，喘息的瞬间冷汗都淌了下来，他屏息静气的等待了几秒，预想中的惨案没有发生。
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和乐队的其他几个人悄悄的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震惊。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上一个敢这么摸高阳头顶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的ICU里没出来呢。
“小姐姐，头你也摸了，能告诉我么？”高阳此生难得一遇的这么有耐心。
这让坐在他旁边的贝斯手菜籽啧啧称奇，这货可是对自己的前女友都没有这么好性子过。
哎？
等等……
他好像瞬间明白了，那个女生为什么成为这货的前女友了……
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你很乖。”楚悠悠浅笑着收回手，神态在不知不觉间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好像她刚刚并没有摸别人的头一样。
“嗯，所以……”
“我只是增加了几个动作而已。”
“动作？”
“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技法。”楚悠悠放下手里的大提琴，小心翼翼的把它安置好，这才转身回来对几个人说：“这几首曲子我通篇看了几遍，大概在脑子里也完成了几百次的模拟演奏。”
……
常年玩乐队的几个人，有些惊呆……
他们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
“曲子写的很完美了，但想要加入大提琴，我还是发现了几个问题，大约也都和你们沟通了。”
楚悠悠说的不紧不慢，几个人也听的怡然自得，看的旁边围观的顾衍恍惚中有种错觉。
这情形像极了退休的大爷大妈在闲聊啊……
乐队的几个人平日里都是雷厉风行的暴脾气，玩摇滚的嘛，很少有脾气好的，都是横冲直撞的性格，内部吵架打架没少过。
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话，姜波有自信，凭借着自己队员的性格，早给这人揍出屎了。
但楚悠悠就是有这种莫名的气场，能抚平他们心头的焦躁，如在炙热的盛夏里，带着丝凉意蜿蜒滑过的小溪。
“你们的曲子很钢，很热血，很男人，很摇滚，但是你们又想要加入大提琴这么柔的乐器，那相对的也就要改一些地方。”
楚悠悠想了想，接着说：“同样的，也不能让你们一直让步，那就失去了这曲子的味道，所以我想了想尝试着加入了揉弦，这样能更好的和你们一起诠释这个曲子。”
“看你们的反应，我这么做好像挺好？”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姜波抢先一步开口：“那何止是挺好？简直是太好了！”
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还加了别的？”
楚悠悠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
好嘛……
他就知道！
几个人又聊了些关于曲子和演出的东西，然后趁着飞机还没降落的时候，都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只有楚悠悠一个人，还在端详着手里的乐谱。
顾衍悄声的靠了过去，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询问对方的话，彼此都愣了愣。
顾衍笑出了声，又连忙止住，警惕的看向作为后方的几人，见着没人醒过来，才又向她凑近了几分小声说：“你刚刚知道我吃醋了不？”
楚悠悠没说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她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啊？
他吃的哪门子醋？
“哈！你果然不知道我吃醋了！”顾衍佯怒的说。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楚悠悠的神色太过一本正经，以至于让顾衍差点忘了自己接下来的台词了。
他回了回神才接着说：“我，我的确是吃醋了，但想着你是在工作，所以我忍了下来。”
“你想我做什么？”
既然吃醋了，还不能立时发作忍了下来，这么‘懂事’的现在才来找她。
楚悠悠决定无论顾衍想要让自己做什么，她都可以答应对方。
“我想你告诉我，你还在曲子里加了什么？”
他是真的很好奇……
楚悠悠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迷茫。
就这？
他就想让自己做这个？
顾衍像是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我就是好奇这个。”
“真的？”楚悠悠还是不太肯定。
“真的啊，我对和你相关的一切都很好奇。”
“好吧。”她放下了手里的曲谱，想了想才解释的说：“其实也没什么，说白了就是炫技一下下，我加了个精准换把。”
“因为人的左右手力度不一样，所以左手和右手拉出来的曲子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来说，就好像你用左手切菜和右手切菜的感觉似的，力气大的手拉出来的曲子力度自然就多一些，精准换把就是这样。”
“虽然我也可以用一只调节力度去拉，但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沉吟了一下，总结的说：“或许，这就是天道的神奇之处吧。”
天道，一个承载了人神魔三界，甚至万物宇宙的物什。
没人能看破它的玄机。
有些自诩得道的高人，或者已经成为上神的仙人，觉着自己已经摸到了天道的规律。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被天道毁了个彻底。
众人这才明白，天机原来不可泄露……
在几人的睡梦中，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机场里。
顾衍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扣子打来的电话，内容很简单，只说了一句话，但足以让他直接变了脸色。
“那个教授越狱了……”
第121章 双倍噩耗
“你说什么？什么叫……越狱了？”
要不是这电话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好几次的扣子打过来的，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什么诈骗信息了。
这是这个世纪能出现的事儿？
越狱？
他上一次触碰到这个词，还是看了个名字叫《肖申克的救赎》的电影……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顾衍觉着这一定是自己在做的一个梦……
一定是这样的……
“老大，我们这边该怎么做？”扣子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成功的唤醒了大脑空白的顾衍。
电话里急切的声音，仿佛在无声的提醒他，这个噩耗可不是什么梦。
他的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前方楚悠悠的身上，他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老大？”
“继续追踪，联系警方那边，以我们受害方的身份去询问事情经过，告诉大脸和肉肉做好准备。”
扣子愣了愣，转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应了声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楚悠悠的身上，仿佛是察觉到了他此刻心境的复杂，前面正边看乐谱边走路的人，蓦地停了下来转身看了过来。
顾衍的目光躲闪不及，眼里的情绪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楚悠悠下意识的朝他走了过来，关心的轻声询问。
“没，没什么。”顾衍摇头连声的否认。
“你能骗得过我？”楚悠悠面色不善的说：“你每一次说谎话，鼻尖都会出汗……”
顾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湿润的触感，让他有些意外，还真是这样啊……
“其实，其实真的没什么……”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镜子照一照你现在的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衍知道自己是搪塞不过去了，他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她。
有些话现在不说，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说了算了，也好让她有个防备。
“刚刚是扣子给我打的电话。”顾衍慢吞吞的开口，理性告诉他应该对楚悠悠和盘托出，但感性的一面始终让他觉着难以启齿。
她是自己深爱的女孩子，自己应该给她提供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却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让她深陷这样的险境之中。
顾衍忽然觉着自己很挫败，是他过往千百万年的岁月里，最挫败的时光。
楚悠悠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低落，双手拖着他的脸颊，让自己能和他双目对视，柔声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那个老头越狱了……”
……
一阵沉默。
顾衍预想的追问和不悦并没有发生。
他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楚悠悠，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化身成为了一个精致的娃娃。
“悠悠……”
“你就是因为这个？”
顾衍被她说的没反应过来：“啊？”
楚悠悠垂眸笑了一声，收回了手揣进了衣兜里，柔声说：“我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原来就是这个啊。”
“那个老头……”
楚悠悠打断了他：“那个老头不足为惧，你忘了我现在是有法力的？”
对了！
“但是，我怕他会做什么离谱的事情。”
“他一个半疯半傻的糟老头子能做什么？”顿了顿，楚悠悠扬了扬自己的小脸，胸有成竹的说：“虽然我只恢复了几成功力，但只要不是天界和魔界的大将军来，其他的人我都有能力能摆平。”
“更何况是他创造出来的那些东西？”
她这么说的，顾衍仔细的想了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对于当年驰骋战场的天界女战神的能力，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意外很快就降临在了两人的身边。
走在前面的姜波几个人察觉到楚悠悠没跟上来，连忙叫了她几声，然后就被撒了一脸冰冷的狗粮。
“过分了……”身为贝斯手的菜籽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尽快的找个女朋友去！
楚悠悠听到声音，想也不想的直接握住顾衍的大手小跑过去。
“不好意思，耽误了。”楚悠悠报涩的说。
姜波的目光心领神会的从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上划过，一副我懂得的样子，笑吟吟的说：“都是成年人，我懂！”
顾衍悄声的翻了个白眼，懂个屁……
几个人走出机场直接分开两拨，上了两辆黑色的商务车，这是公司安排好了的。
司机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发动引擎驶向音乐节现场的方向。
车上，楚悠悠又从包里拿出了乐谱，反反复复的不停看，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有一种当年参加高考的感觉。
“别紧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顾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楚悠悠忽的想起一件事儿：“你等会儿会在台下等着我么？”
“你想让我看你演出？”顾衍有些惊讶。
楚悠悠点了点头：“当然了。”
这算是她正式加入乐队之后的第一次演出，上一次那个最多算是救场。
所以这次，她想让顾衍参与到自己的第一次里。
甚至她还想，让顾衍以后都参与到自己每一次的第一次里。
顾衍笑了笑，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是那种控制不住的。
即使她没说，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深知，自己终于能一点点的参与进她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因此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