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翻车了——茶瓶花【完结】
时间:2023-07-18 23:11:55

  她收下了,桓筠祁已高兴得不行,他将留下的那块玉坠系在腰间,听她这么一问,想也没想就回道:“会。”
  他应了,她记着他的话,也愿意相信他的话。
  桓筠祁也一样放下心来,她收下了他送的玉坠,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在他母妃跟前说,他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和别的什么世家小姐联姻。
  一对玉坠,合了两人的心意。
  危静颜在恪王府又待了许久,才从府中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恪王府停留了多久,桓筠祯差不多就在府外候了她多久。
  因而,她从恪王府离开还只走了两条街的距离,就被人拦住了马车。
  又是茶楼相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她的马车,危静颜面无表情对桓筠祯说:“慎王殿下是在做什么?多番拦车,是否太过嚣张了?”
  桓筠祯杯中酒未停,当他十分生气时,反而是相当镇定的,因为他不是五皇子桓筠祁,当他做错时,没有人会不顾一切地保全他。
  清冽的酒水倒入杯中,桓筠祯轻笑着说道:“嚣张?孤有嚣张的资格吗?都选了桓筠祁,连你也要选他,凭什么呢,孤哪点不如他。”
  他嘴角是笑着的,眼神却冷得渗人。
  危静颜见此状,武力悬殊之下,不敢激怒他,只紧着最不刺激他的说:“不是殿下不好,而是寻常之人大多为利而动,谁的胜算大,就更愿意帮谁,我也是凡人罢了。”
  其他的,她都隐下不说,她能看出来一个劲地喝着闷酒的三皇子情绪是不对劲的。
  酒杯在掌中把玩,桓筠祯眼神深邃如深渊,凌厉和温润两种气质交融着,越发显得怪异,他没被她蒙蔽,看似安慰的话,实则是维持体面的漂亮话,她真实想法不会轻易透露给他。
  防备和隔阂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只是那时他轻视了她。
  “东郊牡丹花海那群匪徒是你找来试探孤的吧,那时你我并未决裂,你老实告诉孤,你试探过桓筠祁吗?你可有派人吓过他,伤过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胜算之话,骗骗其他人还可以,可莫要骗到孤头上来。”
  他有很多帐要和她算,那些帐并不重要,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要逃出他的掌心。
  危静颜不好作答,旧事被揭穿,他已笃定是她所为,以他的性格,她再如何巧言善辩,他都不会信,更何况也确有其事。
  她试探过他,他还不慎受了伤,虽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但他也借助那件事弄出了传言,损了她的名声。
  她欲辩驳,又有自讨苦吃的缘故,辩白也少了道理,她做了初一,怨不得他做十五。
  危静颜言语有些苍白地说:“恪王心性率直,不用试也能一目了然,殿下你心机深沉,让人琢磨不透,便有试探之举,如若殿下禁得起试探,言行合一的,自能指责我不公,可殿下禁不起,就没资格来说别人对你不公。”
  为什么试探他而不是试探五皇子,他心里真的没数吗?
  他不会被她的言辞牵着鼻子走,她也是。
  桓筠祯放下杯盏,轻轻拍了两下手,敷衍着表示“称赞”,“说得真好,不愧为孤看上的人,然而从一开始你心不真,话也不实,你背叛我,可有歉意?”
  她和他之前并不仅仅是感情上的来往,也有利益的交换,她此举是从同盟转为投入他对手的阵营,于情于理,背叛二字,她担得起。
  他话有所指,危静颜知其意,却不认同,她反驳道:“你我互相欺瞒,虽有联手,算不得同盟,于情,你假心我假意,半斤八两,于理,互有相帮,殿下获益更多,我不曾亏欠,我不是殿下的下属,没有忠心不二的说法,还请你不要再纠缠。”
  她本以为香囊已毁,关系断了干净,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桓筠祯却死活不肯同意,她就将话挑明,趁此说个清楚。
  桓筠祯笑了,雅间之内回荡着他低沉又别有深意的笑声,笑了几声后,他忽而严肃了起来,目沉如水,暗流涌动,“是敌是友,你来决定,你想赌上桓筠祁的性命,那就与孤为敌吧,孤会让你知道,曾经互为同盟的孤有多么的和善,是会让你怀念不已的。”
  他欺瞒了她许多事,却也从不曾算计过她,但眼下情况不一样了,她已叛逃,他没有留手的必要。
  想走?天罗地网,他会让她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写了这么多,明天再努力。
  因为今天有点小抑郁,这篇文数据很不乐观,又不小心被碎掉的瓷片划伤了手,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所以实在写不了多少,只好在这里对期待着二更的小天使们说声抱歉了,不好意思,明天我会努力多更的。
第50章 私下干扰
  茶楼一别, 危静颜和桓筠祯是彻底将话挑明了,她离开时,他没有强留,也不曾挽留, 没有任何行动, 就爽快地让她走了。
  危静颜越想就越不安。
  他之言行, 从不是什么不计前嫌的,她直白不留情面的话都说出口, 他不可能不在意, 恐怕是会有什么后招,不可不防。
  鸳鸯玉坠挂在腰间, 珍珠手串绕在手腕上,危静颜思索着, 五皇子虽心性较为单纯, 但有一众势力支持着他, 应该是不会被三皇子轻易算计的。
  至于她自己, 远着点三皇子,自不会招惹上什么是非的。
  她于竹塌上沉思,甘棠轻声慢步地进来,“小姐,大将军来了。”
  危静颜起身去迎, 她有气有怨, 自小养成的修养,总也不会轻易失了礼节。
  听说方羽这两日想着法子, 趁着有孕在身, 要从偏院搬出, 大夫人李氏不做声, 危俞培也没有准许了她的要求。
  她的那一出戏弄,还算是有些效果。
  父女俩自那日争吵后再见,气氛有些尴尬,危俞培先说了话:“那日误会了你,为父一时失察,向你道歉。”
  危静颜是他和苏文茵唯一的孩子,也是能唯一连接着他和苏文茵,印证着他们曾经不顾一切地相爱过的证明了。
  危俞培不希望她怨他。
  危静颜试图浅笑,维持着还过得去的父女之情,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微微点着头说:“人哪有不受蒙蔽的,父亲不必在意。”
  又不是第一次了,威风八面的危大将军只会信他所见,信他所听,而不是根据感情和性格分析而来相信他亲近之人。
  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危俞培再迟钝也发现了端倪,从他回京到现在,他的女儿对他只有对长辈的礼敬,而无亲人之间的亲近。
  “颜儿,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本已压制住的气性,被他这不落重点的道歉又勾了起来,他说错了,真的知道他错在哪里了吗?
  所谓道歉,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仅仅只是来缓和她跟危俞培的关系的。
  她对这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道歉见得多了,也不会因危俞培此刻的低头和示好而被糊弄。
  气愤开始超过理智,危静颜冷言道:“我有一事要问父亲大人,答案若能让我满意,过去十来年生而不教可一笔勾销,我也愿与父亲共享天伦。”
  危俞培脸上总算有了喜色,他立即说道:“你说,为父会尽力为你做到的。”
  危静颜卸去温婉假面,嘴角暗藏嘲讽,“我的原谅和方羽腹中的孩子,二者只能存一,父亲会选什么?”
  她神情严肃,全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危俞培愣住了,她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陌生的仿佛是他第一次认识危静颜一样。
  她真的容不下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吗?
  这个认知,让危俞培混乱了,他好几次张了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叹息道:“颜儿,胎儿无辜,你有怨有很冲着为父来就好,不要沾上手足兄弟的鲜血,你再好好想想,好吗?”
  血缘之亲,何忍自相残杀,危俞培下不去手。
  危静颜笑了,以一贯温柔的模样说道:“我和父亲开玩笑的,并没有那个意思,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女儿怎么会不原谅父亲?”
  不对危俞培抱有希望,是她做的最对的事情。
  她的“好父亲”,毁掉了唯一一次机会。
  父女情裂,再无重修之日。
  她再不会跟此人生气了,危俞培,他不值得。
  **
  是日,危静姝跟随其母前往云林寺上香,祈姻缘求安康。
  大雄宝殿之下,危静姝双手合十,虔诚跪拜,愿神佛庇佑,她能压过危静颜 一头,能替代她,与慎王府联姻,成为国公府的荣耀。
  叩首再拜后,又捐了不少香油钱,以保得偿所愿。
  她母亲礼佛,要聆听大师开坛讲佛法,危静姝对此无甚兴趣,领着丫鬟护卫在寺中闲逛着,行至一不知名的园中时,她之所求,竟意外出现在了眼前。
  慎王真出现了,神佛听到了她的诉求。
  她急着想上前偶遇,又犹豫了起来,她记着曾在公主府相遇慎王的那一会,他不满她自爆姓名,匆匆离去,对她视而不见。
  就此作罢,装作没看见,她又不甘心。
  总得一试,不负今日的机会。
  危静姝踟蹰着上前,装作不经意相遇,行至三皇子跟前时,又惊讶般地抬头行礼道:“见过慎王殿下,不知殿下在此,无意打扰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行完礼,又悄悄抬头,打量着身姿修长、龙章凤彩的慎王,谦逊和贵气在他身上相辅相成,若能嫁给他,一定会被温柔以待的。
  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又觉得她冒失了。
  许是佛寺庇佑,她担心的事根本没有发生,慎王殿下微笑着和她说话:“此等小事,静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此寺并非孤独有,开放之所,哪里谈得上打扰。”
  “殿下还记得我?”危静姝大喜,她以为就那么匆忙一面之缘,慎王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没想到他都记得,连她的名字也记得。
  三皇子回道:“危二小姐和孤见过,孤若不记得,岂不是失礼于小姐了。”
  危静姝更是高兴,慎王殿下果如传闻一般美好,她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又跟他说了好些话,直到她母亲派人来寻她,她才依依不舍地跟人告别。
  她离开之后,园中一粗大的树干后走出一人。
  程元章从头到尾都看见了,他是一开始就在此园中的,当危静姝到来时,桓筠祯特地命令他回避,他便随意寻了一棵树,隐了行藏。
  不过桓筠祯弄这一出,他没太明白,好奇问道:“你这是打算谋划什么吗?”
  “没有。”桓筠祯不想多说。
  程元章不放心,他总觉得和国公府危大小姐有关的事,桓筠祯情绪起伏格外的大,也很容易失控,“少来,真要没什么,你根本不会理会那位二小姐,好歹给些提示,不然我会错了意,将来坏了你的好事,你可别怪我。”
  桓筠祯这才舍得多和他说两句,“孤要借危静姝的名义,给自以为摆脱了孤的某人添几分障碍。”
  程元章一听就懂了,他并不是很赞同,“我们没必要执着于此吧,你这么做,很有可能是给自己多增加了对手。”
  “无妨,孤有分寸。”
  **
  危俞培的道歉是想要缓和关系,危静颜便给他口头上的回应,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他总归还有用处的。
  等将来不再需要了,面上的和气也就不必再留。
  危静颜拿起了账本,细算着近来的收入,前一阵废太子之事闹得京中有些不安,生意也差了些,最近又开始正常,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就等着老夫人六十大寿,五皇子应邀而来,传达出联姻的消息,之后的事情也就顺了。
  她在盘算着将来了,危静姝得意洋洋地来了清葭院。
  “妹妹来我这,有何要事?”
  危静颜放下手里的账本,危静姝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起她来。
  危静姝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炫耀着说:“姐姐猜一猜,我今日遇到谁了?你定是猜不着的。”
  她有一种得志猖狂的意味在里头,危静颜顿觉不太妙,她紧抓着竹塌的边缘,紧张地问道:“你该不会遇到慎王了吧?”
  除了他,别人还不至于会让危静姝在她跟前如此显摆。
  被猜中了,危静姝也不失望,更为自得地说:“姐姐可聪明,慎王殿下不光记得我,还和我说了许多话,原来在殿下眼中,特殊的并非姐姐一人。”
  危静颜能有的,她也可以,而且她父亲还不会像大伯那么不识相,不肯和慎王府结亲。
  “离他远点,不想给自己招祸,就避开慎王。”危静颜厉声说道。
  以危静姝的见识,一百个她都不可能会是桓筠祯得到对手,他绝对没安好心,多半是会逮着机会利用危静姝的。
  一个国公府可不能同时和正在相争的两位皇子结亲,中立和两边都想讨好不是同一种待遇。
  危静姝很不服气,危静颜能做的,她凭什么不能,“姐姐未免过分了,你不能嫁,就不许其他人嫁了吗?慎王殿下又不是你的,姐姐也没资格命令我,我和殿下来往不与姐姐相干,姐姐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破坏一段佳缘。”
  她听不进去,危静颜摇头不再相劝,说什么佳缘,谁知道桓筠祯打得什么主意,连他救过的阮芷萱,都看不出来他对其有多少感情。
  桓筠祯和她是同一类人,心藏得深,不肯轻付,危静姝不听劝,也只好由着她去,她来炫耀这一趟,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她和五皇子之间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一个月后的老夫人生辰必须定下来,不然,等桓筠祯和危静姝传出些什么来,她和五皇子的婚事也会受其影响。
  **
  皇宫御花园中,曹贵妃凤驾经过,与途经此地的桓筠祯不期而会。
  “贵妃金安。”
  桓筠祯避让行礼。
  他是五皇子最大的劲敌,曹贵妃不会小觑了他,“慎王入宫是为何事?”
  桓筠祯面上恭敬,将目的表明,“母妃召见,与孤商量婚事。”
  一说起婚事,曹贵妃有了打探的意思,联姻能增大势力,成为她儿子的阻力,“本宫也听到了些许传言,据说慎王和国公府大小姐有所来往,可是如此?”
  她有点急了,阮芷萱分明说她已破坏了慎王和国公府的联姻,如今怎么又说起亲来了,危静颜要是和慎王走到了一起,真是一大威胁。
  桓筠祯不急不缓地否认道:“贵妃被传言误导了,孤想要结亲的是危二小姐,只因危二小姐出门总和她姐姐一起,世人误会,便有了那些哭笑不得的传言。”
  “是一门好姻缘,慎王好好珍惜。”
  曹贵妃得知不是危静颜,就放下了心来,莘国公府就一个危俞培有能力,别的人没什么威胁,又不与安乐公主相关,威胁就不大了。
  凤驾远去,桓筠祯负手而立,浅浅一笑。
  危静颜,你和桓筠祁要如何说服曹贵妃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