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夜夜笙歌,还夜夜花样不同,云玥第一次看的时候,属实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想到此处,云玥也感觉一簇火苗自心底燃起,霎时间也是脸上热意蒸腾……萧珩不会以为她在邀请他‘共赴春宵’吧?!
「系统,你传的什么版本?」云玥咬牙切齿。
「呃……就是你看过的那个版本啊?」系统不明白云玥怒从何来,还是兢兢业业回答,「全版无删减,保真包全!」
云玥……听我说,谢谢你,感谢你十八辈儿祖宗!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系统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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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海里骂完系统,云玥轻咳一声,才看向萧珩,努力表示自己心无杂念,“你别误会……这个,怎么说呢?你信天命么?这个大约就是你我的命。”
“命么?”萧珩低喃出声。
初看这本书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瞬,被那大篇幅的‘巫山云雨’动摇了心神……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些羡慕书中的自己,起码在那里他得到了云玥的爱。
可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书中的云玥并非他眼前的、他所钟情的这位。
这本书大体的走向,与他前世所知的几乎相同……但是其中很多事情,都并非事实,更像是以云玥为视角的杜撰,或者说是臆想。
更像是从浮于表面的结果,反推、杜撰的过程。
书中的云玥渴望得到帝王的爱,于是就有了这世间最为尊贵的父子为她反目成仇,而她自己却历经两朝盛宠不衰……不仅如此,即便是国破的时刻,帝王也是初心未改,甚至为了替她报仇,以身殉情。
宠妃倾国,帝王情深……几乎满足了这世间,任何一位闺阁女子,最为美好的旖梦。
“你,信命么?”萧珩轻叹出声,似在问云玥,又似乎在问自己。他抬起右手,掌心的纹路延伸、交错,似乎昭示着他既定的命运,却又在某一处,被新鲜的血痕模糊了走向。
“嗯?”云玥看向萧珩,却在眸光触及他掌心的那一刻,发现萧珩攥紧了手指,掩去了内里的伤痕。
即是萧珩有意遮掩,她也无意触及他的隐私。
将不知何时已经空了酒壶一掷,云玥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右手一挥,金色的剑影随即浮现在侧,云玥豪情万丈,剑指苍穹,“命?我可是一名剑修!”
剑修,只相信手中的剑!剑修,修的就是逆天改命!
萧珩倚靠在屋脊上,仰头看向云玥。
头顶银月如轮,云玥一身红衣飒沓,身侧的金色的剑影吞吐不定……她像是踏月而来的仙人,俯瞰人间山河……她确实不该信命,也无人能决定她的命运,即便是这万里苍穹、缥缈天道,也不行。
“那么,我也不信罢”,萧珩轻声回应,而后又几不可闻地补充,“不信命,但信你”。
前世的事情太过残酷,背后的势力也过于庞大,即便是萧珩,也未免生出一种无法力敌的宿命之感来。
即便是重生以后,他也未曾想过求生,只是抱着一种看客的心态,浑浑噩噩地走向既定的命运。
向死而生,已知既定的结果,那么过程如何,于他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直至今日,他内心那仿若废墟枯骨的世界,似乎有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以前,他活着……是为了毁灭,为了寻一日,与那些肮脏阴谋同归于尽。
以后,他活着……是为了求生,是为了挣一个未来,一个与她同行的光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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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突然间萧珩眼眸一眯,眼看云玥脚下一滑,就要摔倒……连忙起身揽住了她的纤腰。
却不曾想,慌乱间,脚下被云玥丢的酒壶绊了下,重心不稳,两人一起跌倒在了房顶上。
好在,寝殿的房顶足够宽,云玥虽醉的不轻,但本能的反应还在,关键时刻甩出了肩头的披帛缠在了屋脊的翼角上,这才避免了两人直接滚落屋檐,摔个半身不遂的命运。
即便如此,在屋顶上滚了几圈后,云玥感觉头更昏了,及至停了下来,双唇似乎撞上了一处柔软。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味道不错,是她方才喝的酒的味道,能止疼的酒都是好酒,云玥又舔了舔,下意识地想要汲取更多……却听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云玥这才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去,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是一位美男子,长相很是合她心意的那种,她歪了歪头,想起来合欢宗那滚来滚去的快乐游戏,盛情邀请,“美男子,滚一滚么?”
方才已经被迫在房顶上滚了几圈,如今头昏脑胀,还被云玥压在身上,撩出了一股邪火的萧珩……
“唉……可惜是个哑巴……”见美男子不回应,云玥自顾自地遗憾到,随即又自圆其说,“嗯,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萧珩……只知道云玥清醒的时候很难对付,没想到醉了之后也很是霸道。
虽然,身体中仿若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叫嚣着让他答应,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他们肯定会掉下房檐……这还是其次,他明知道云玥对他并未动心,却趁人之危,也非君子所为。
他不是君子,却不愿这样对云玥。
况且,那金色的剑影还在身侧,怎么看都不太安全的样子。
他试着先劝住云玥,“这里危险,我们先下去再说……”
大约是方才滚动间又牵扯到了伤口,一阵阵痛意袭来,云玥的双眸瞬间蓄满了泪水,眼眶微红,显得有几分委屈,可怜兮兮地呢喃,“可是,我好疼啊……”
想到云玥的体质,萧珩今天第无数次后悔,没有早做打算,害云玥受了伤,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却还是耐心劝到,“我们下去,止痛。”
云玥眸光有些漂浮,虚虚的落在他微动的唇上,依然不肯放弃,“嗯……酒,好喝……止痛。”
萧珩……
萧珩也有些头疼起来,云玥虽醉的不轻,但压着他的身子却用了几分巧劲,以他这副身体的力道根本挣脱不开,如今见云玥不依不饶地模样,只得抬头,轻轻吻上了那抹柔软,“嗯,止痛。”
第40章 剑来
◎凤凰一怒,势不可挡(三更)◎
次日清晨, 云玥揉着眉心,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宿醉之后的头依然有些昏沉,但较之昨日还是清爽了许多, 身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酒醉后零散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喃喃,“诶?我昨日又做梦了?”
难道这就是合欢宗那些人口中的,所谓‘思春’?
不然, 她怎么又梦到了萧珩,不仅如此,还缠着人家求吻,仗着自身的武力值,不给贴贴就不起来……活脱脱一副‘欺男霸女’的恶霸形象……云玥痛苦捂脸。
这, 完全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最关键的是, 最后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不让详细描述的事情, 她完全不记得了!
系统见云玥一副抓狂的模样,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就说吧,你与当朝太子两情相悦……你还不承认,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们剑修自古行事坦荡……想要什么就去抢!口是心非是什么, 没有的事儿!」
系统无语, 这个‘抢’字就很灵性, 昨晚可不就是一副‘强抢民男’的表现么,笑的猥琐, 「那到也是, 毕竟你昨晚……可是十分威风啊!」
云玥……
最后, 云玥通过旁敲侧击系统,发现那些散乱的片段,真的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的!
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喝了点酒就行动……酒后乱那啥?!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都怪系统给的书,再想下去,脑海里又要少儿不宜了,云玥看了看外面已经升起的朝阳,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强行转移话题,“这个主线任务?”
「呵,亏你还记得!」系统有些无奈,「限时任务,三天内去就可以了。」
“哦”,云玥闻言,放松了下来,躺倒在床上,“那就好。”
暗自伸手摸了摸伤口,发现昨日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轻轻按压一下,并不疼,只余一些微微的痒意。
云玥心中有些疑惑,即便是以往在修真界的时候,这才一日的伤口,理论上还是会有些疼的,可她这会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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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完全不疼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都不像是她这个破‘炉鼎’体质了。
思来想去,云玥最后也只能归功于——昨日那酒不错,止痛效果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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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是时候,该让幕后的人付出代价了!
想到此处,云玥从床榻上坐起身来,闭眸运转功法。
昨日她大约是中了一种特殊的药,使得丹田内灵气运转十分凝滞,几乎无法调动丝毫,这一日的功夫过去,药效有所减退,在功法又运转了几个大周天之后……丹田内的灵气,这才重新又活跃了起来。
“凤鸣!”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色的剑影就出现在了云玥的指间,正是凤鸣剑的剑灵,它一出现,就亲昵地蹭了蹭云玥,仿佛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感受到剑灵传来的情绪,云玥噗嗤一笑,抬起指尖摸了摸它,“嗯,不怪你。”
说罢,云玥又向那剑灵内输入了一缕灵气,直到那赤红之色愈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这才停手,“去吧,把你的本体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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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数百里处,数道玄衣身影正策马狂奔,为首的人的身后背着一把赤红色的剑,正是凤鸣。
昨日东宫婚礼,他们几人只负责将这把剑拿到手。
过程倒是十分顺利,他们只在那偏殿内点了主子给的香,又想了办法将那槐灵引了过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凤鸣剑带出了东宫。
本来,他听主子说,这把剑十分有灵性,心中还有几分忐忑,他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譬如名剑有灵,宝剑认主之类。
因此,昨日行动成功之后,他们一群人就按计划立即策马出城,只要将之带去了南方朱雀圣地,有朱雀使的压制,区区一把剑,自然翻不出什么浪来。
整整一夜的功夫,他们都出城数百里了,他背后的剑依然十分安静,仿若那‘名剑有灵’的传言都是假的,为首的中年人暗自吐出了一口气,心中稍安几分。
“首领,小心!”
突然间,背后传来下属们示警的声音,为首的中年人下意识地回首看去,就见一抹赤色的虹光自背后袭来……
他连忙下意识地闪躲,却还是被那股巨力冲击在了后背上,紧接着就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就连原本背在身上的剑匣也滚落在了不远处。
顾不得身上的伤,他连忙奔向剑匣,却见一簇火焰凭空燃烧了起来,片刻之间,他们那花重金打造的剑匣就已经成了一堆灰烬,那把被称之‘凤鸣’的剑,带着赤红的火焰,从灰烬之中冲天而起,仿若一只浴火而生的凤鸟。
凤唳九天。
眼看那凤鸟在盘旋一周后,又掉头而下,中年人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喝到,“快,结剑阵!”
却还是慢了一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都未曾来得及结成剑阵,就湮灭在了那赤红的火焰之中。
“唳……”,一声长鸣,凤鸣剑拖着赤红色的焰尾,向上京城而去。
空余一堆黑色的灰烬,飘洒在了官道上,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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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午时,上京城的人们,都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朱红色的凤鸟,携势不可挡之威势,自南方而来。
它身形有数十丈之大,通体都由火焰组成。它拖着赤红色的尾羽,一入上京城直奔太傅府,就在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南方朱雀使特有的传信手段之时……太傅府就燃起了冲天火焰,不过片刻功夫,清欢小姐的院子就化作了一堆灰烬。
而后,这凤鸟又在上京城盘旋了一周,似是在辨认了方向,之后又直奔上京城最为豪华的‘望春楼’而去。
人们这才发现,所谓的望春楼背后势力不小,竟然有阵法防护,这凤鸟振翅而去,一头撞上了那升起的水幕。
“唳……”凤鸟却仍不肯罢休,长鸣一声,又盘旋了一周,自天际俯冲而下,只听‘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那水幕霎时间就沸腾了起来,一阵烟雾升腾而起,而后就见那凤鸟洞穿了水幕,直奔望春楼五楼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朱红色的楼阁就化作了黑灰之色,凤鸟似乎这才满意,振翅向天际而去。
水幕应声落下,轻风拂过,望春楼的第五层,仿若一阵烟雾,缥缈而去。
原来,之前看起来的灰黑之色,不过是徒有其型罢了,内里已经燃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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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京城的人们沸沸扬扬的讨论,这望春楼和太傅府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神圣的时候。
方才还煊煊赫赫的凤鸟,又化作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剑,越过云层,落入了云玥的手中。
凤鸣化作凤鸟返回上京城的时候,云玥就已经有所感应了,还不等她思考下一步怎么做,就见凤鸣已经擅自行动了。
果然,即便是灵体都虚弱的即将消散,也不愧‘凤鸣’之称。
凤凰一怒,势不可挡。
想必自今日之后,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轻易的打凤鸣剑的主意了。
云玥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凤鸣的剑身,“行了,干得不错!”
凤鸣剑蹭了蹭云玥的手背,发出了一阵嗡鸣之声,似在应和云玥的夸奖。
“噗嗤……”云玥轻笑出声,被凤鸣剑一闹,自昨日以来,淤积在胸腹之内的郁气散了大半。
将手中的凤鸣剑放到桌案上,又将剑灵收入丹田温养,云玥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槐灵以及华玉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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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寝殿大门,云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槐灵和华玉珠。
却见烈日当空,两人整整齐齐地跪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看两人的样子,应当是一醒来之后,就到她这院子里跪着了,他二人虽是妖身,此刻也显得有几分虚弱,面上被太阳照的通红,唇色却有几分苍白,像是两朵被晒蔫吧了的小草。
二人见云玥出来,眼神俱是一亮,却并未起身,反而是跪在原地,又向着云玥一叩首,“望小姐惩罚。”
昨日之事,自她醒来,就有几分猜测……她之所以调动不了丹田之内的灵力,问题应当出在那碗百合莲子粥上。
可是魂海之中,契约还好好的,并未有丝毫示警,说明华玉珠在碰到她之前,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之后伺机往那粥内下药,潜意识里并不觉着是背叛。
而云玥自己,又因为契约的缘故,对华玉珠并未设防,这才有昨日那么一遭。
如今看着华玉珠眼中的愧疚之色,云玥叹了一口气,“你们起来吧,进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事实与云玥所料不差,事情发生当时华玉珠并无所觉,下意识地就往碗内下了药,及至她从昏睡之中醒来,就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