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弥漫起了雾,飘飘荡荡,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主,您终于来了。”
“你是谁?”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主,吾是您,您也是吾,但您是我的主。只有您控制了吾,得到了吾,您才是真正的您,吾也才是真正的您。”
“什么真的假的?”我听完他的话一头雾水。
“您不用管什么真的假的,您尽管拥有我,获得我的力量,忘却那些前尘往事成为我的主,魔界的主,六界的主!”
“来吧,拥有我,统一六界!”
我还想询问,可一阵妖风作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飘到上空,一道力量霸道的侵占了我的身体。
我仰着头看着那久违了的陨魔杵,看着它给我输送魔气,竟没想着逃离,反而越来越想要那份力量。
我冰冷的身体不再冰冷,感觉浑身充满的力量,人也容光焕发,额头显现出一道印记,随后隐没,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我没有从半空坠落,而是深深睡去,这一睡不知睡到了几时。
第16章 糯米团子
距离我死后已有一百多年,离顾苍衡陨落已有十年。这十年,天上地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鬼父用自己半生修为给我换来了一次通天雷的机会,我也很争气,挨过了那要命的十道天雷。
我来到无际崖从崖顶跳下,醒来后就在了那人间。
我在人间遇到了顾苍衡,他还是做他的老本行——惩恶扬善,锄奸扶弱的除魔师。而我只是人间十大门派之一的清阳剑派的弟子,并且呢还比较倒霉,我和他见面第一天就被怀疑是魔物,运气可真是太好了,顾苍衡也差点害死我了。
我和顾苍衡在一起之后只要他和我生气我就拿这件事来说,别说还挺有效,每次一说顾苍衡就不同我斗嘴了。
因着我和顾苍衡的关系,濒死的炎征竟用他的元神为祭,在天训石上把仙魔不能相爱这一条给抹去了,天帝老儿得知后气得差点晕过去。想要重补这天规,却想起被抹去的天规是不能再舔回去的,只能狠狠拂袖捋正要被气歪了的胡子。
这些天景苑师姐和大师兄竟来到天界来看我们,让我惊喜的是他们还领了他们的孩子林景云来。我看着白乎乎的像糯米团子一样的林景云顿时母爱泛滥,抱起林景云一顿捏脸亲亲。
顾苍衡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俩,这时只见一小孩从远处哒哒哒的跑来,边跑还边用手扶稳要掉了的帽子,跑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脚。
“娘亲——”
小家伙拉长声音仰着头看着我,我看向他,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怀中的林景云瞬间撅起了嘴。
“娘亲,我累了,你抱我好不好?”
小家伙声音轻轻的,抓着我的裙摆晃来晃去,我在大师兄和景苑师姐震惊的目光下把林景云放到了地上,抱起撒娇求抱抱的小家伙。
“这是你们的孩子吗?”大师兄看着我怀中的小家伙,话语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的呀,他是我们的孩子呀,来,秋儿,叫师伯。”
“师伯好~师伯娘好~”
小家伙甜甜的声音弄得大师兄心花怒放,一把抱起小家伙,林景云在一旁望眼欲穿。
“你和哥哥去玩好吗,师伯还想和你爹爹娘亲叙叙旧。”
小家伙乖巧点头,拉着不太情愿的林景云跑了。
“他叫什么名字?”大师兄问。
“顾长秋。”
“你起的?”
顾苍衡点头,大师兄亦点头:“倒是和景云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
顾苍衡挑眉,我也有些好奇。大师兄看着我俩盯着他清清嗓子道:“林景云之林字取于我,景字取于她。顾长秋之顾取于你,秋字当然就是取于师妹啦。我的理解可对?”
顾苍衡点头:“对,也不对。”
“嗯?说说看。”
“顾字确实取于我,秋字也取于她,但秋字不是她的那个湫,是秋天的秋。”
“哦——我懂了,你们初遇于秋天,所以就取秋天的秋。”
顾苍衡点头,大师兄的回答十分正确。
我看着他们,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切过得是那么快。
“我们回到天界之后其他人怎么样了?”顾苍衡问。
“其他人都很好,就是都很担心你们。”大师兄道。
顾苍衡点头又问:“过几日就是秋儿生辰,我们回去过可好?”
“那感情好,”大师兄一拍大腿,“当家的还没见过长秋呢,你俩也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回去也好让她安心。”
顾苍衡笑了,眉眼弯弯,依旧温柔。
“对了苍衡兄,咱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吧?要不到时喝一个?”大师兄挑眉。
景苑师姐咳了一声,大师兄瞬间怂了,:“呃……娘子啊,我和苍衡兄就喝一点,绝不喝多。我发誓!”
大师兄三指起誓。
“可以,不能喝多啊,一身酒气,到时候可不准你入房。”景苑师姐道。
“是,娘子。”大师兄嘿嘿笑。
看着两人我和顾苍衡也相视一笑,这么多年了,本以为物是人非,没想到人还是以前的人,但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不管怎样,时间会证明一切。
第17章 再见故人
时间像离弦的箭,匆匆而过;时间像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很快来到了秋儿的生辰,大师兄一家再上天界来接我们。
顾苍衡再临走前又唠叨了我一通,我听得不胜其烦,可又无可奈何,我发现男人有妻成家后总会变得婆婆妈妈的,和之前雷厉风行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们一行人御剑回到了清阳剑派,之前的师兄师姐也都还在,他们笑着嚷着来接对我们嘘寒问暖不停的说着客套话,那些个新面孔则是在一旁默默的帮我们拿东西然后偷偷打量我们。
五师兄说大当家近日染了风寒再加上周日劳顿身子不行了,提醒我们待会说话注意些。
我点头是应,走到前厅看到大当家在喝药,看着她那拿药碗都有些颤巍的手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师父!”
大师兄高喊一声,大当家仅是看了大师兄一眼没有回答,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大当家忽然吐出了血,把众人都吓坏了,大当家用碗接着。
大师兄赶忙上前帮大当家顺气,大当家又连咳几声,大师兄眉头锁紧:“这才几日啊,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喝药不管用吗?”
大当家咳完了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药没用了,是人不中用了。”
“您怎会没用呢?您可是大当家啊……肯定是这药的问题,我再去寻更好的药去……”大师兄面带担忧和恼怒。
“不忙活了,人的一生就是生老病死没什么的……我的时间也该到了,看着你们这群后生越来越懂事,一个个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老东西死也无憾了……”
“不行不行!您是清阳的大当家,您不能死!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林煜宇也要把比这更好的药给找出来!”
五师兄:“是啊大当家,咱们不能放弃,您还有我们呢!现在是我们这些后生起作用的时候了!”
众人皆点头。
“大当家,我们一起找,天下的神丹妙药这么多,我就不信没有能治好您这病的药!”
五师兄的发言再次感染众人,一师兄道:“对,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清阳剑派不可一日无主,除您之外无人能胜任!”
“对,肯定会有办法的……”
“要不这样,我和苍衡兄到各地寻找,景苑和小湫留在清阳剑派浏览古籍,事倍功半。”大师兄道。
“我觉得这样好。”景苑师姐点头。
顾苍衡一点头,这个方法就暂时被定下了。在藏书阁这些天,景云和秋儿也跟着我们一起,我们累了就给我们扇风擦汗,饿了就给我们端来吃食,时间就这样在翻阅书籍的指尖不着痕迹的划过。
顾苍衡时常写信回来报平安,很少有关药的线索,看来他们也无甚进展。
秋儿把书挡在脸上睡觉,书简滑落的声音惊醒了我,景苑师姐拍拍我叫我继续睡。
我又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整理秋儿桌上乱糟糟的书时忽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
书上写着:东海蓬莱,长生花开,长生花可治百病让人长久不衰,就算已死之人也能使之回光返照多活三日。然,长生花有上古神兽穷奇看守,千年内无人能及,摘下其花需要摘花者心头血喂养,最多保持三日。三日一到,不管如何,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我立刻写信将书上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顾苍衡,顾苍衡和大师兄很快就风尘仆仆的回来。大师兄捻着那古籍手上颤抖,几日快马加鞭的赶回身心皆已劳累。
景苑师姐上前握住大师兄的手,轻轻摩挲着。
“我去蓬莱,你们留在这照顾大当家。”
大师兄嗓音沙哑,景苑师姐马上反对道:“不行!你这几日已经这么累了,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不同意,你要去我也要去。”
“不行!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那你凭什么去?”
“就凭我是清阳剑派的大师兄,是她楚清阳的首席大弟子!她教我一身本领,她有难时我就得救她!豁出一切我也要救她!”
“好,”景苑师姐点头眼中含着泪,“你救她……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景云怎么办……”
大师兄看见景苑师姐哭愣住了,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抹去她的泪。
“苑儿,她是我师父,她育我成人,教我本事,我也要懂得报恩,我不能做一个无心之人……我们是修仙者,虽要我们看淡生死,但我们也要更看重情义不是吗?怎能做一个无情的神仙?一个无情的神仙是高高在上的,是俯瞰众生的,更是不懂民情民生的……你不希望我是那样的人吧?更何况她像一个母亲一样养着我,没有一刻是想抛弃我的,也是因为她我才认识你的对吗?所以,她有难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帮她吗?”
大师兄看着景苑师姐,景苑师姐低着头不说话,大师兄抱住了景苑师姐:“我知道很危险,我会很小心的。我要是真回不来了,你就再带着景云找另一个好男人嫁了,不要等我……”
“我不要,我不要……”景苑师姐忽然大哭,“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林煜宇……我不要……”
“林煜宇,你听好了,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把你再从土里挖出来,把你打到你肯醒过来为止……”
大师兄破涕而笑:“这么狠呢?看来我真不能死了,死了也不得清净……”
“你还说,你还说……!”景苑师姐猛踹大师兄几脚。
大师兄没有说话,把景苑师姐抱得更紧了。
“竟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必须跟着,好跟你做对亡命鸳鸯……”
“说什么呢……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大师兄敲了敲景苑师姐的脑袋。
“那你是答应了?”
“当然答应了,我娘子的要求我能不答应?就算我不答应你就不会偷着去?”
景苑师姐愤愤努嘴,像是真被说中了似的。
大师兄温柔的笑着,看着眼前人把对死亡的恐惧放到了脑海中的最深处。
第18章 蓬莱仙岛
风怒号,东溟掀,水击石岸起白浪,浪花簇簇起而落。退之而又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巨石千疮百孔,依然矗立。人生荒唐,人心摇晃,依旧坚守初心。
我们一行人御剑在东海上空俯视,看着气势磅礴的海浪感叹之时不忘寻找落脚点,可惜没有如愿。
我们继续向前,许久之后出现一座小岛。在高空上都能听到岛上百鸟齐鸣,甚至呦呦鹿鸣。
我们互相对视,想必这就是古籍中的蓬莱岛了。
我们御剑而下,望不到头的绿色映入眼帘。巡视一圈,竟有一对凤凰在树上栖息。
我惊奇得很,叫顾苍衡去看。凤凰们依偎在一起,彩带似的尾翼飘来飘去。它们不怕我们直视,朝我们鸣叫,空灵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久久不散。
我们继续向前走,忽然吹来一阵大风,顾苍衡猛然停下,道:“小心。”
我们都停下,上空本不多的缝隙被遮得严严实实,一瞬间光被埋没,林间变得黑暗。
我抬头向上看,一个巨大的身影在上空盘旋,一声凤鸣揭露了它的身份。
凤凰猛冲下来,大风卷起泥沙,凤凰的尖喙朝我们袭来。
顾苍衡第一个站出来,念个寻生诀挽出一个剑花直击燃着闪闪金光的黑凤,金光闪烁诡谲异常。
顾苍衡一个推云掌强烈的气浪掀翻了尘土,落叶潇潇。
大师兄也念了个诀剑锋灵力汇聚,蓝光飞出凤凰用羽翼击散。见二人轮番上阵都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且都受伤。危机关头,我和景苑师姐打算拼一把。
以血为祭,祭万物,祭天地。愿不受上天惩罚,愿地下予以援手。
心中默念,双手结印,双脚腾空,划破掌心血液滴落,四周变得黑暗,一个个黑影显现,铁骑突出刀枪鸣,阴兵将相来相助。
虽阴兵阴将数量很多,奈何这凤凰是上古神兽,每天吸取日月精华与日月同寿,不知活了多少年。出击威力巨大,只是一震翅一批阴兵阴将就败下阵来。
景苑师姐也在奋力抵抗着哪怕筋疲力尽也不曾放弃,大师兄助阵过猛吐了口血。
顾苍衡念诀飞升挡在了我的面前,凤凰躲过了他的攻击直扑向我。我一惊,来不及还手,它又像上次一样穿过了我的身体。
“荻小湫!”
我又听见了顾苍衡喊我的名字。
第19章 前尘彼岸
混沌之中萧萧马鸣,潜龙在渊,一切都在沉睡着。我却是一个例外,睁开了眼看见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我死了吗?
我猛然咳嗽捂住心口却发现手指插进去了,我惊恐的去摸,没有摸到心脏。瞬间额头布满冷汗,在摸去胡乱的惶恐的抓还是没摸到心跳。
我一下绝望了,呼吸变得急促,脚底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
我俯视地面,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冉冉升起,红得热烈,紫得诡谲。
地面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朵一朵的彼岸花接连升起,连绵不绝连成一片花海。
我慢慢的站起,望着一望无际的花海身上的不适忽然减轻了。我顺着花海前进,不知走了多久又见到了那幽幽忘川。
忘川边泊船的还是那个老人,老人见了我热情的道:“姑娘坐船吗?”
我想了想,上次来的仓促没得机会坐,这次有的是时间坐一坐也无妨。
我点点头老人示意我上船,我在船中坐下小船驶了起来。
看着茵茵绿光不禁有些惊奇,天黛墨山绿水魔界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值得一看。
我伸出手想碰一碰忘川水,,不料老人大声制止:“姑娘且慢!这忘川水碰不得!不管活人魂魄都会灰飞烟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