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承言咬了咬牙,眼中染上了几分戾气。
“没事吧。”
徐彬彬摇头,看着方予桦的身上满是灰尘,伸手替他拍了拍:“没事儿。”
她望了一眼覃承言,还以为他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是会出门的,徐彬彬问道:“干什么呢。”
覃承言有些懊恼的走过去,想要伸手去碰徐彬彬,又被那扇子打了回去,方予桦没好气的说:“干什么呢。”
他啧了一声。
徐彬彬耸肩,指了指方予桦:“这是我表哥,方予桦。”
覃承言大抵也知道两人是认识的,却没有想到是她的表哥。
“你好,表哥。”
方予桦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表哥。”
这男人看徐彬彬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因为,她在徐彬彬的眼中也见过这种扼住不住的炙热情感。
自从上此和徐彬彬分开后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今天难的出来买几本书,想送个簪子还被人抢了先:“彬彬。”
方予桦更不喜欢他这样叫了一声别人的名字还不说任何的话。
“我还没吃饭呢,请我吃饭吧。”
“好啊,那我们还是去聚福阁?”
“随你。”
方予桦是绝对不允许两人偷偷的私会的。
二楼的包厢里,覃承言撇了一眼方予桦,有外人在,他还是知道收敛一些的。
徐彬彬点了一根烟,突然问道:“对了,京都哪里有竹林?”
方予桦看了她一眼,闷闷的喝着茶。
覃承言想了想:“城内的竹林都是有主,城外倒是不少。”
徐彬彬了然:“你今晚有事吗。和我去一趟。”
覃承言还未说话,便被方予桦打断了去:“不行,我不相信他。”
相信他什么?徐彬彬起身撑了个懒腰:“那你和我去。”
方予桦拒绝:“那不行,我约了人。”
他能约什么人,准是约了青楼的女人,徐彬彬叹气:“覃稣儿呢。”
覃承言眼珠动了动:“最近,太子。”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徐彬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覃稣要在秋后成亲,算起来,也没多少的日子了。
“表哥,麻烦你去结账。”
徐彬彬出门不带钱已经成为了习惯,以前有徐将军做伴,现在有个巨富方予桦。
“哦,小子,给我坐好了。”
他警告了一声覃承言,转身推门离去。
徐彬彬的本意本来就是要支开方予桦,她问道:“城里有主的是谁?”
她问的当然是竹林,覃承言咽了咽口水,她靠的太近了,他喉咙都在发紧:“太子府。”
果真是温宴那厮,不过她也很久没去拜访了,一会得去看看。
“彬彬。”
覃承言将脸凑了过去,双唇触碰的瞬间他伸手将人环住在怀中,在她的唇间,试探,深入,宛转,浅尝舔舐。
徐彬彬眼角动了动,她发现覃承言吻她的时候总是会拧着眉,像是在克制,但他的吻不像克制的那般温柔,倒像是霸占的欲感。
她伸手上去,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在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没有一丝的缝隙,他们就像一对玉佩,经过风雨的礼再次严丝合缝的紧挨在一起
方予桦回来,拉开了房门,徐彬彬抽着烟,他嘴角动了动:“哼,走了。回去了。”
覃承言一路送到相府的门口。
徐彬彬去找辣子鸡,她有东西要买。
人都走后,方予桦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夜幕。
徐彬彬又一次从后门溜了出去,因为去的不是青楼所以她理所应当的没有翻墙。
身后跟着辣子鸡。
太子府的门口,还停了一辆马车,徐彬彬一看就知道是覃稣的,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有回去。
她跟着岑公公,远远的便听到了古琴的声音。
似是看出徐彬彬的疑惑,岑公公解释道:“最近,太子爷和侧妃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
他口中的侧妃自然就是覃稣了。
第35章 承你吉言20
那凉亭里,覃稣坐在一处弹奏,温宴坐在一旁饮茶,男的俊,女的娇,在她的眼中看来其实两人还算是般配。
“殿下,徐小姐到了。”
温宴起身,理了一下衣襟,嗯了一声。
她进来后,琴声也嘎然而止,覃稣心生喜悦,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徐姐姐。”
徐彬彬笑了笑:“原来天天和你的情郎腻在一起呢。”
覃稣被她调侃的脸红:“哪有天天。”
“找我?”
温宴问。
徐彬彬摇了摇头:“我听说你这里有片竹林。”
温宴笑:“你又是听谁说的。”
再者,竹林里面也什么都没有啊。
徐彬彬耸肩:“那就是有了。”
覃稣这才看到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物件,透明的,非常好看的瓶子:“徐姐姐,这是什么啊。”
这是徐彬彬用来装萤火虫的玻璃瓶:“一个瓶子。”
“好好看。”
“嗯,带个路吧,我想去抓点萤火虫。”
温宴没反过来:“抓萤火虫?”
晚上,到他的府邸,抓萤火虫?
她点头:“是啊。”
这竹林不算太小,里面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边都点上了石灯,唯一不满的就是蝇虫有些太多。
整个林间,熙熙攘攘的参杂着蝉鸣,一闪一闪的 ,扑朔迷离的绿光,这是萤火虫的光。
竹林里太过安静,徐彬彬让辣子鸡过去扑腾一下那些竹子,自己也混迹了进去摇曳着那些竹,霎时间,这片林间像是被绿光笼罩了一般,在黑沉沉的暮色里,平添着风华的一幕。
温宴一时间有些话说不出来,他知道夏季的流萤会栖息在竹林中,但是这么多的数量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多亏了徐彬彬,对了,徐彬彬呢。
徐彬彬此时忙的不可开交,她抓了十多只塞进了瓶子里,手中的瓶子便发着绿色的撩眼光芒,她起身,置身在这景色之中,犹如身处风暴眼一般的平静。
好漂亮,应该叫上徐将军,可若是他知道又跑来了太子府,约莫着会生气吧。
莹光在打她的脸上,原本清绝的脸更加的可卿。
覃稣朝身旁望去,抬头的瞬间心脏漏了一拍。
温宴看的太过认真,眼中仿佛只有那绝境中的徐彬彬,连脸上的笑都比平时更加浓郁了许多。
她回身身,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几只流萤泛着绿光留在了空中,她追随着温宴的身影,发觉他停在了徐彬彬的身前,徐彬彬将瓶子举了起来,两人脸上都漫着绿光,他们一起看着瓶子里的萤火虫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只觉得 ,他们的笑都是发自心底的。
如果,徐姐姐,做了太子妃,也不是不可的,但如此,哥哥该怎么办。
辣子鸡:宿主,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徐彬彬从后门偷偷的溜溜进来:“是鬼。”
“徐彬彬。”
哦不,是徐将军。
她抬头,徐如斯在不远处提着灯笼盯着一人一狗,徐彬彬晒笑:“晚上好啊,徐将军,还没睡呢。”
徐如斯走近:“你去哪儿了?”
若不是今晚去看了她窗口,他都不知道人溜出去了。
徐彬彬耸肩,将怀中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瓶伸到了他的脸前,突然出现的绿光让他迟钝了片刻,待他看清楚徐彬彬拿的是什么的时候,提着灯笼的手紧了紧。
这是,莹火虫。
他好像就盯着那里面的一只看一眼,整个眼瞳中都是萤火虫的影子。
徐彬彬笑了笑,脸上的梨涡在绿光在更加的诱人:“你看,我特意给你抓的,可惜,已经没有几只了。”
徐如斯眼底涟漪泛起,心里沉沉,将一身的戾气都掩没了去,半响,他开口道:“回去睡觉。”
萤火虫他不是没有看过,只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还是特意留给他看的。
徐彬彬哦了一声,徐将军提着灯笼就走,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他转身望去,凝住了呼吸。
她将瓶子里的萤火虫放了,眼中烁亮,还有一只在她的眼前停留了片刻,收起酸涩的嘴角,回眸的时候见徐将军望着自己。
辣子鸡:“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减少了1个哎。”
我知道,积分到账了。
徐如斯收回眼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的很慢,他有一瞬间,想着自己如果不是她的兄长该如何,他本来守护的万家常安,脑海中居然有荒唐如此的想法,他只想守护徐彬彬。
他可以守护,但必须是兄长的身份!
徐如斯定神,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他恍惚间的变化,徐彬彬并没有捕捉到。
“宿主!该起床了!”
辣子鸡咬着她的手指,硬生生的将徐彬彬从睡梦中唤醒了过来 ,模糊的从眩晕中回过了神,徐彬彬翻身整个人爬在榻上又闭上了双眼。
“今天搬家啊,明儿就是乔迁宴了,你就不能去找找男主吗,你看看,我给你找了多少个让你接近的机会,你倒好,一个都没有把握住。你这这样混日子,这狗我也不当了。”
还偏偏取了一个辣子鸡这样的名字,喂的珠圆玉润的,跑几步都得停下来喘气,经过它不屑的努力,终于减了不少的肥肉。
“啊嗯。”徐彬彬头埋在枕头里,伸手去撩了一下,准确无误的将辣子鸡扯了过来,先摸了好几下:“让他们进来收拾就是。”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是狗啊是狗啊!”
“我知道。”
“那你还不起来。”
屋外的人听着辣子鸡在里面狂吠个不止,小赖的脸上涌上了几分的犹豫,咬咬牙之后还是推门进了去。
“小姐,奴婢服侍您更衣。”
她被搀扶着起身,整个人耸拉这没有一点的精神,方予桦那厮每晚都叫她出去喝酒鬼混,还为此被徐将军说了好几顿。
“你看看,带一些必要的东西过去就行。”
将军府那边自然是已经打理妥当的,其实只要人过去就可以了,丫鬟什么的,带个小赖也就可以了。
必要的东西?小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她觉得都是必要的,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搬去将军府,未出阁的话留在相府其实才更符合规矩。
但她家小姐,从来都不守规矩。
徐彬彬没有用饭,去找了方婉怡。
两人手拉着手在街上游走,身后只跟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小厮的手中提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徐彬彬的战利品,她负责买,方婉怡负责买单。
“小姐看看镯子吧。”
着小贩摊上的镯子,一看就是劣质品,徐彬彬拉着她走了,在一家卖干果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慢点走,别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徐彬彬晒笑:“这里的梅干可好吃了,徐将军每次路过都会给我带一些。”
方婉怡掩嘴,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你和兄长的关系,好了许多呢。”
江南的时候,徐如斯可是一眼都不想多见到她。
“他再生我的气,最多不过一天我就哄好了,徐将军就是嘴硬。”
这果铺里,有零零散散的几位顾客,徐彬彬叫店里的小二用油纸包了大大的两包,两人交谈着出门,方婉怡一个没有看路便与当头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肩膀吃痛,眉眼也有些扭曲了起来,连忙向对方致歉:“真是抱歉。”
被撞的人连连后蹭了几步,头上的珠钗也随之摇晃了起来,忍着骨上传来的痛疼,她暗自摇头,正想开口却看到了那张充斥着讥讽的脸。
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徐彬彬!
徐彬彬只瞄了一眼沈丹珠,便拉着一脸歉意的方婉怡走了。
“小姐,你没事吧。”后知后觉的丫鬟才去看了一眼沈丹珠:“什么人呐,一点礼数没有。”
沈丹珠脸色微沉,牵扯了一下嘴角:“无事。”
明晚,她会让徐彬彬知道,与她作对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肩膀还有一些微疼,方婉怡伸手去摸了一下问徐彬彬:“刚才那位小姐,彬彬认识?”
徐彬彬嗯了一声,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我看你见她脸色不对,莫不是她得罪你了?”
徐彬彬脸色骤变的时刻,她身边的温压让人不敢开口说话。
徐彬彬抬了抬下巴,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她啊,是一个想爬上徐将军床上的女人。”
她如此说,方婉怡便明了:“看起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何你不满意吗?”
她哼了一声:“谁也别想碰徐将军。”
方婉怡笑她:“你呀,就是抬依赖兄长了。”
依赖,她自嘲了一声,她想霸占徐如斯,所以就要断绝他身边出现的一切女人。
大将军府。
这四个大字今天格外的显眼,门口的小厮站在梯子上挂着写有徐字的灯笼,那门口修建了不小的石台,两旁是石阶梯,马车只能停在石台下,还要要走上那二十几层阶梯才能跨入正门,她一路领着方婉怡朝后院走去,她的花,如今都争相开放,说得上是一副美景。
府中的下人忙碌,但见到徐彬彬还是停下手中的活弯腰低头,都说这位将军的舍妹,脾气不太好,但她的院子中,又种了许多怡心的花卉,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和传言大相径庭。
第36章 碎丹沉珠1
“徐将军,我来了。”
徐如斯正在书房里写折子,听见徐彬彬的声音后他拿起书桌上多余的书将折子掩了起来,他分明一个时辰前差人去叫徐彬彬赶紧过来,人没找到,还直接消失了两个时辰,若不是他这里的折子有些令他苦恼,自己就去寻人了。
“去哪儿了?”
徐彬彬进门后坐在了离他最近的雕花木椅上,手里的油纸被她打开,胡乱抓了几颗扔进嘴里:“上街逛了会。”
方婉仪紧随其后,她低眉:“兄长。”
徐如斯嗯了一声,看着两个人的坐姿,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王侯将相家的小姐,怎会如此,但,那人是徐彬彬啊,想说的话也就算了。
她随意瞄了一下他的书房,那张桌上,折子和书籍堆成了整齐的几螺,相对于覃承言那满地的残疾,徐将军明显规整多了,只是那书桌和整个书房搭在一起,就显得特别的沉重,徐彬彬想着便将梅干放在另一旁的桌几上,抓了一把放在手心,
徐彬彬抬了抬桌角,确实很重,这桌确实是一点都没有颤抖,她也不瞎,徐将军特意压着的折子她只略了一眼便当做没有看到的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