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无礼 冷漠如斯——亭子不大【完结】
时间:2023-07-19 14:41:13

  书架很多,书籍摆放的非常整齐。大多数都是一些关于兵法的书,少说这大大的书房里也有上千本的,更不用说他那角落里堆着的箱子,里面肯定也是书。
  原来徐将军这么喜欢看书吗?
  不是因为他没有其他的爱好而只能看看书?
  依他的性子,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
  有风袭来,书桌上的书被它掀开了几页。
  她再向手里抓去,发现已经空了,徐彬彬侧耳,那边两人没有说话声,她问道:“徐将军,一会吃什么?”
  一不小心,又到了晚膳的时间。
  声音从好几个书架后传来,徐如斯将桌上的折子,笔墨纸砚,一一都收好了来:
  “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她总不能这么说吧。
  “想吃肉,吃辣的肉。”
  徐如斯:“我让人做。”
  “最好是牛肉啦,还想在来点鱼,最好在喝点酒,不然徐将军陪我喝一点?”
  他说:“不许饮酒。”
  “啊,那好吧那好吧,我最听话啦。”
  两人的闲聊,传入方婉仪的耳中,她愕然发现自己想插话可能都插不进去,而兄长的脸上也是少见的欣欣然。
  最后的晚膳,桌上果真有牛肉,鱼汤,还有一壶酒,可那酒,全都进了徐如斯的肚子,徐彬彬是一滴都没有沾到,他说不许她饮酒,所以就一点儿都不会给。
  用完饭后,她趟在徐如斯二楼阁楼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脚还在空中画着圈,头顶上是灿明的繁星,那云很薄,硕大的一朵倚在月亮旁,
  快要中秋了,月,甚圆。
  徐彬彬扭头,看了一眼在屋内整理被褥的徐如斯,这么早,他要休息了,况且,被褥这种东西需要他亲手铺?
  这府里的下人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热水备好了。”
  徐如斯望了一眼趟在地上的徐彬彬,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要去沐浴了。
  徐彬彬眼见人走之后,立马从地上起身爬上了他刚整理好的床榻,还将薄被被自己裹的死死的。徐将军的新床,没什么味道,可能因为徐将军还没有睡下的原因。
  她趟的正欢,辣子鸡费劲了气力才从一楼爬上来,它现在是一只狗,可是主子比狗还狗。
  辣子鸡一上来就逼问她:“你怎么还能趟在这里?”
  徐彬彬翻身,伸出一只手将辣子鸡捞了上来:“你也想趟?”
  它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洗澡?”
  徐彬彬啧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洗澡这个词。
  辣子鸡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你想去就去啊。”
  是啊,想去就去啊。
  她双眼冒出金光,急促的跑下了楼,脚步微微放轻,他在后面的小殿,应该已经脱完衣服了,去后殿的路上,要走过一段栏亭,栏亭的两边是从别处移来的梅树,都很焉,看起来要跟死了一般。
  她摸索着到了一处窗外,里面还没有传来他试水的声音,要说这里最方便的就是,窗户是纸糊上去的,所以徐彬彬粘了点水,戳了洞,让自己的两个眼睛都能够看得清,里面的灯光还算明亮。
  有两个小厮伺候着他脱衣,里三层外三层的,徐彬彬看得有些发麻,真不热吗?徐如斯背对着她,他头发已经放了下来,墨丝如瀑,便就是这么回事。
  小厮解开他最后的里衣,窥见了他身上的肌肤,眼底和脸上狂涌上惊骇,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一瞬,慢慢的将衣服褪到了腰后。
  徐彬彬脸上的惊骇程度不亚于里面伺候的小厮,喉咙和搭着窗台的手指猛然发紧,她细细扫过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虽然很快就被他的头皮遮住了许多,但光是露出来的疤痕就已经让她头皮发麻。
  那锁骨上,那手腕上,那背后,密密麻麻,完全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
  所以徐将军,每次穿衣服都穿的异常严谨,难怪,难怪,徐彬彬现在算是想明白为什么了,他十多年换来的,还有一身的疤。
  她目光不讳,且视线狂热,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怎么会察觉不到。
  徐如斯摆手:“下去。”
  那两个小厮退了下去,徐彬彬躲在了暗处,待人走后,里面传来穿衣的蟋蟀声,她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在夜里非常的响,尤其是这么一小块地方。
  徐如斯出来后,循着刚刚打火机的声音走去,那里还有徐彬彬的影子,只剩下地上的烟灰,走的时候扫了一眼那窗户上的破洞。
  眼中暗潮翻涌。
  回到房内,看着自己的床榻乱的一塌糊涂,他捏了一下眉心,脱了衣服躺上去,刚躺下,一阵清香便袭入鼻中,这薄被,估计都被她滚遍了,全是徐彬彬的味道。
  将军府的今天,注定热闹非凡,后院的下人全都被遣到了宴客厅,诺大的后院中只有徐彬彬的贴身丫鬟小赖。
  她焦急的在她的阁楼门口等待,自己的喊声早已经石沉大海,顾不得其他,她推门进去之后直直的望她二楼的寝室走去,刚进去就大声叫出了声:“小姐!”
  这里哪里还有徐彬彬的影子,连床榻都是凉的。
  好暖。
  是徐如斯身上的檀香味道,枕头上,被褥上,徐彬彬将头整个都埋进了被子里。
  辣子鸡道:“你是真的狗,变态。”
  “四舍五入就是和徐将军一起睡过觉的关系了,对了,你去看一下徐将军在干嘛,跟谁在一起男人你就不管,女的你直接咬死。”
  辣子鸡依言下了楼,它这个身子,哪里能咬死人,一脚就能把它踢死。
  徐彬彬也从榻上下了来紧随其后,等她梳洗完毕,将军府里的灯都已经亮了起来,她循着走廊,听着最嘈杂的人声,在宴厅的门口站了一会。
  “陈大人好。”
  “今日好生热闹。”
  “这可是徐将军回京的第一次宴席,来的人只多不少。”
  “话说,听说最近宫里好几位都在拉拢徐将军。”
  “那是必然的吧,这么大一块军符拿在手中,烫手的很吧。”
  “我听闻,徐将军最近和二皇子来往密切。”
  “那位吗?太子难道没有动作?”
  “也可能是空穴来风。”
  “怎可能平白无故传出谣言,我看多半就是真的。”
  “诸位,还请慎言啊。”
  “对对,慎言,喝酒喝酒。”
  “小曲儿弹的真好。”
  辣子鸡跟着徐如斯身上的味道一路追踪到了书房,那门口站着两个清秀的侍卫,手中皆握着配剑,屋里的灯很亮,倒映出屋内两人的剪影,它一路叫着过去,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侍卫1:“好黑的狗。”
  侍卫2点头认同:“还,有点肥。”
  侍卫1接道:“有点像,家养的,脖子上还有一根红线,红线上是什么,珍珠吗?”
  侍卫2:“珍珠 。”
  他们讨论的片刻间,书房的门开了来,徐如斯老远就听见了辣子鸡的叫声微微弯腰将狗抱了进去。
  侍卫1 :“徐将军的狗?”
  侍卫2:“该是。”
  书房内。
  徐如斯将辣子鸡放在了那雕花的木椅上,它又嚎了几声,看着对面的人伸出了一只手,这手,有些苍白,不,不是苍白,而是保养的太过,是肌肤盛雪的白,这男子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衫,头上的冠发这耀眼的白光,那冠间,镶嵌了一颗小的夜明珠,辣子鸡心想,不重吗?
  他的眉有些淡,颜色快呈棕色,狐狸眼,瞳孔也是淡淡的棕黄色,嘴边嗤着一抹温和的笑,下颚线条流畅,它绝得,这比徐彬彬的人生规划都要清楚。
  但是,和温宴那厮七八分相似。
  他问道:“你养狗了?”
  徐如斯微微摇头,道:“舍妹的。”
  温策记得徐彬彬这个人:“宫中传闻,她与阿宴走得亲近。”
  辣子鸡看了他一眼,他口中的阿宴,多半就是温宴那厮,叫的这么亲密?
  徐如斯拧眉:“不会再让他们见面了。”
第37章 碎丹沉珠2
  温策垂眸,本就很淡的瞳孔,在这明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模糊:“我清楚阿宴的脾性,我想你也知道你妹妹的性子。”
  他当然知道,徐彬彬什么时候听过他说的话,徐如斯更加的头疼,伸手捏了一下眉心:“尽力而为。”
  温策道:“太子妃位可是一直空缺着。”
  徐如斯的眉心跳的更加厉害了,他抿嘴不言。
  他继续道:“覃太师之女,秋后便入府,阿宴可不会亲自去请旨赐婚,这后面,多半还藏了推波助澜之人。”
  温策所说的那个人,徐如斯心里清楚,虽然她胆子大了些,但是他没想到徐彬彬果真和温宴达成了某些东西的一致。
  “你扶持我,但是却不说你所求何物,这让我非常好奇。”
  他是二皇子,和温宴同父同母所出,温宴比他晚一年出生,但是却坐到了太子之位,徐如斯回京后的不久,亲自登门,皇位之争,这个将军总是会有阵营选择,他虽然很好奇徐如斯站在自己这边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不说,自己也没有办法逼问。
  辣子鸡看着徐如斯的表情,只觉得他现在这张脸板的比冰块还冷,原来是因为这事,宿主许诺温宴徐如斯会站在他这一边,但是现在男主却选择了另外一个人。
  那么,宿主会怎么做,得不到徐将军扶持的温宴又会怎么做?
  两人大抵会反目成仇?可,以温宴的行事作风来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温策和徐将军的关系,还是因为对宿主有些私心罢了。
  徐如斯道:“二皇子登位之后,所求之物,我自会索求。”
  温策笑眯眯的看着他:“徐将军放心吧,只要她不做出格之事,我还是能保得住的。”
  辣子鸡在椅子上翻了个身,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它闻到宿主的味道了。
  徐如斯又将它捞了起来,不过他听不懂辣子鸡的话,只听到一阵的狂吠,心下又是一阵的暗沉,连狗都和她的主子一样不听话。
  温策起身往屋外走去:“今夜宾客众多,徐将军还是早些过去陪宾客吧。请。”
  “请。”
  灯笼光在侍卫1.2 的手下摇曳,但,本来就已经似白昼的将军府,这点光辉,压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侍卫腰间的配饰偶尔会和他们腰间的长剑触碰,发出叮铃的响声,袭来的夜风也会吹起他们的长发,辣子鸡在徐如斯的怀中动了动尾巴,顷刻后又爬上了他的肩头,这条通往书房的路,比府上其他地方幽静很多,但是如果种上一些白玫瑰就更好了,与这样的月色相伴,才不枉白玫瑰的风姿。
  有必要和宿主提一下。
  宴厅的人声依旧嘈杂,因为夜风,灯火也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神色,理不清思绪。
  走过弯曲的廊亭,在最后一处的拐角,四人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相貌看不清,但从身型来看,妥妥就是京中的哪家少年郎,他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衣服颜色惹眼,是澄亮的鹅黄,女子那一张脸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或者说是清楚的有些过了,那双眼睛,散漫的盯着他们的位置,瞳孔中印出一丝不耐,也只有一瞬,再抬眸时已经眼中只剩询问的意味,眉间舒缓,嘴边吊着一根烟,
  那男子的影子全打在了她的身上,压的徐如斯险些喘不过气。
  拿下烟后,徐彬彬朝他们笑了笑,露出了脸上的梨涡,将另外一只手从覃承言的手中抽了出来,他握的久,手心都出了汗。
  这个抽手的动作,完美的落入四人的眼中。
  “咳咳咳咳。”
  侍卫1猛咳了好几声,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和覃少爷在此处幽会,不对,为什么,覃少爷会和别人这么亲密啊,他可是,京中的冰清玉洁第一啊。
  “宿主,你看吧,被抓个现行,看你怎么解释。”
  徐彬彬将烟丢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徐将军身边的男子,总觉得和温宴有些神似,兄弟吗?背着我见的人就是他?
  温策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徐彬彬的近颜,确实,如果掩去那一身蛮横气势,光凭相貌,就可以排进京中前十,尤其是她那一双梨涡,只看一眼,便会让人深陷其中。
  辣子鸡:“男主这么看着你,我有点渗的慌。”
  徐彬彬看了一眼徐将军的眉心,那双眉,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为什么不看他的双眼,因为她心虚,不敢对上那双渗透了她心里的失望。
  辣子鸡:“你们谁先说句话,我都替你们尴尬。”
  “二皇子,徐将军,好久不见。”
  徐彬彬看了一眼覃承言。
  他这开头是不是略显潦草。
  辣子鸡:可不是吗。
  他将自己的手收在了腰后,真是要命,刚刚差一点就吻上去了。
  温策笑了一声:“我倒是谁,原来是覃少爷。”
  覃承言和徐如斯是好友,这算不算是,养的一株好白菜被猪拱了,这京中,也只有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令人感到羞耻的事情了。
  徐如斯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徐彬彬抱着辣子鸡走了过去,绕过了两个侍卫,站在了他的身侧,徐如斯侧睨了她一眼,可她抬头,对他嬉笑了一声。
  徐如斯回眸,尽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
  温策好笑的看了一眼徐彬彬:“徐将军请。”
  辣子鸡:“哦豁,看来是真生气了。”
  “生气又如何,哄好就是了。你都听到什么了?”
  辣子鸡:“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是我解析了很多,大概就是男主现在要扶持这个二皇子登基,还是男主亲自提的,并且温宴看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个二皇子登基之后自然是要铲除温宴的一众党羽,当然你也在其中,那男主的条件就是,保你。”
  “覃稣的事他们也猜到是你吹的耳边风了。”
  徐彬彬摸了一把狗头:“什么耳边风,谁教你的。”
  覃承言:“彬彬。”
  从一开始就在跟辣子鸡说什么,听不清。
  徐彬彬:“怎么了。”
  他歪头:“不去宴厅看看吗?”
  徐彬彬摇头:“人有点多,不太想去。”
  “太子也来了。”
  温宴啊。得去见见了。
  “今晚盯好可疑人,我之前给你列的名单知道吧,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辣子鸡:“领命。”
  覃承言看着辣子鸡跑远,这狗怎么神叨叨的。
  徐彬彬扭了一下后颈,发出硌的一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一进去宴厅,热乎的人浪铺面而来,花团锦簇,说的是那些人穿的衣服,正中的台面上,舞娘着轻薄紫衣,翩翩起舞,酒味,弥漫在热浪中,说话声,笑声,参杂着急促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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