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出?了些事，需要?钱，可我?手里实在没有，你就把她家的住址告诉我吧。”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告诉我?，那要?不你借阿姨点钱好不好?？不多?，就……就五十万，我?以后让汐汐还你……”
“周晓是你什么?人你找她借钱？”夏汐质问道，“我?问你周晓是你什么?人，你找她借钱！五十万，你倒是敢张嘴。”
“那我?能怎么?办，找你又找不到。”韩慧对夏汐没有关?心，只有索取，“汐汐，妈遇到了难处，你借我?五十万，只要?你借给我?，我不会再找你。”
“你上次也是这么讲的。”夏汐说，“这不是又来了吗？”
韩慧：“上次是上次，我?这次真遇到了难处，你是我?女儿，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说你女儿，所以我?有罪。”夏汐沉声说，“要?是能选择，我?最不想当的就是你女儿。”
“别?说那些没用的。”韩慧问，“你到底借不借我?？”
“五十万没有，”夏汐冷着脸说，“最多二十万。”
“二十万？可――”
“最多?二十万，多了一分没有。”
“行，我?告诉你账号，你把钱转给我。”
“等等。”夏汐脸色暗沉，“以后不要?再给周晓打电话，她跟你没任何关?系，她不是你能索取的对象，韩慧，我?说最后一次，不要联系周晓。”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还叫我?的名字，你真是――”
“不同意？好?，钱你也不用要了。”
“我?哪里说不同意了，不联系就不联系，等你把钱转过来，我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删了。”
韩慧语气很气，“真不知道你出国这两年到底做了什么?，脾气臭死了。”
夏汐冷笑，“我这副样子是谁的原因？嗯？你说是因为谁？”
“我?哪里知道你因为谁？”韩慧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我?把你供养成人，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那些难堪的往事浮上心头，她定定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把我送给那个男人也是为了我?好?？”
“你这丫头，这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为什么?总是提？”
“在我?这里，它从来没过去，一直都都在。”
话落，夏汐挂断了电话，眼底的怒意蒸腾而出?，她想起了贺念，那个原本该幸福生活的少年。
周晓走过来，“汐汐你没事吧？”
夏汐逼退忧伤，把韩慧的号码拉黑，转过身，把手机还给周晓，一脸歉意，“下次我?妈要?是再给你打电话，记得不要接。还有晓晓，抱歉。”
“道什么?歉啊，和你又没关系。”周晓接过手机，“晚上一起吃饭？”
夏汐：“好?。”
因为韩慧这通电话，夏汐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不管苏煜怎么?哄她，她都没笑，也不是没笑，就是笑得很傅衍。
下午快下班时，苏煜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夏汐和周晓约好?了，勾唇说：“改天吧，我?今晚有约。”
话说完没多?久，有人给夏汐打来了电话，是傅衍，夏汐心情?不好?，不想和傅衍周旋，把手机倒扣办公桌上，没接。
傅衍的耐性大抵都用在了夏汐身上，她没接，他就一直打一直打。夏汐想起了多年前，她给他打电话他从来也是不接，无?论她打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偶尔接一次，还是高赛接的，好?像她和高赛通话的次数都比和傅衍多?。
傅衍对她的不在意，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是那个时候她沉浸在假象里，看到傅衍就好?像看到了贺念，一直舍不得离开，才换来他变本加厉的冷漠。
感情世界里，谁先迈出?那步，注定谁输。
手机铃声终于停止了，夏汐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未接电话二十六通，她唇角轻扯，他还挺能打。
多?了没多?久，夏汐电话响起，这次是林渤，林渤在夏汐的眼里到底有些不同，怎么?说也是合作方?，不用热情?，但是太过怠慢也不好。
她接通，“喂。”
林渤笑着问：“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林总有事吗？”夏汐问。
“叫我?林渤就行。”林渤说，“我?这人谈事喜欢在饭桌上，有些后期入店的事项想提前告诉你一下。”
“可以给我发邮件。”夏汐提议。
“那多麻烦。”林渤问，“怎么?？你晚上没空？”
夏汐想了想还是工作重要，“几点，在哪里？”
“一会儿把地址发你手机上。”林渤说，“七点。”
夏汐：“好?。”
挂断电话后，林渤给傅衍打了电话，“哥们搞定了。”
傅衍说：“晚点我会让高赛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林渤把腿从办公桌上放下来，松散倚着椅背，促狭问：“那些打火机可都是你喜欢的，你真舍得送我?？”
“说了给你就会给你。”傅衍淡声道。
“阿衍，夏汐真值得你这么做吗。”林渤要打火机就是随口一说的，之前他也要?过，傅衍鸟都没鸟他，更别?说给他了。
那端像是静了音，许久后，傅衍说：“值。”
林渤N瑟上劲了，嘿笑着说：“除了那些打火机，你再忍痛割爱一下。”
“你还要什么？”傅衍神情很淡，“说吧。”
“我?记得你酒窖里有不少酒，送我几瓶。”这酒也是敷衍的珍藏品，每瓶都超百万。
傅衍甚至连想都没想，“好?，你空了自己过来选。”
林渤啧啧道：“那要不我再来点别?的，就你那西郊的地……”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手机挂断的声音。
接着林渤有微信进来。
傅衍：[夏汐喜欢吃日料，中心街那开了一家，带她去那。]
-
林渤先到的，夏汐后到的，今天的夏汐依然是一身旗袍，白色，上面?绣着雅致的青竹，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既视感，而且衬得夏汐越发有气质，像是一朵幽兰。
美丽的女人向来吸引男性的视线，夏汐进店后，若干人朝她看过来，眼神里都是赞赏。
林渤今天穿了件红的西装，内搭白色衬衣，他这一人一向喜欢亮色的衣服，黑色西装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见到夏汐来，他主动站起，“来，请坐。”
夏汐坐在他对面?。
林渤坐下后，朝门外看了眼，似乎在找什么？
夏汐问：“林总还约了别人？”
林渤摇头：“没有，今天咱们谈事，我怎么可能约别人。”
刚说完，他手机响了，他指了指，轻声说：“我去接下电话。”
夏汐点头：“好。”
林渤这通电话接的时间还挺久的，十分钟都没回来，夏汐看了眼腕表，转头朝门口看去，也是凑巧，紧闭的门倏然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白色的西装，内搭黑色衬衣，条纹领带，上面?的领带夹很面?熟，是她送给傅衍的。
夏汐看着徐徐走近的男人，挑眉问：“林渤叫你来的？”
见傅衍没说什么?，她又想起了另一种可能，“还是说你们两个一早商量好的。”
傅衍眼睑垂了下，再抬起时，转移话题道：“你脸上看着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傅衍也会有小动作，例如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会垂着眼睑不说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夏汐追问，“你为什么?在这？”
“我说我正巧也来这里吃饭你信吗？”傅衍把问题丢回去。
夏汐双手托腮，身体?前倾，眨眨眼，促狭笑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傅衍就知道她不会信，唇角很淡地扯了下，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朝外走去，拐角对着的包间里有人在说话还很热闹。
夏汐认出了是高赛，听他们谈话，好?像是部门聚餐，也就是说，傅衍并没有骗她。
傅衍轻抬下巴，“看到了吗？”
夏汐也不是那么?好?哄的，皮笑肉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
傅衍挑眉：“这是事实。”
夏汐才不管什么事实不事实，低声警告他，“说了，不许随意打扰我?。”
“没打扰你，真的是正好遇上。”傅衍语气诚恳，看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但事实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渤回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那，一脸惊讶道：“阿衍好巧啊。”
“好巧”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傅衍淡声说：“部门聚餐。”
林渤朝前看了眼，“挺热闹，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傅衍的声音和夏汐的声音同时响起。
傅衍：“好?。”
夏汐：“不好?。”
林渤看看傅衍又看看夏汐，笑着说：“夏汐大家都是朋友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这么?有缘分当然要?一起了。”
他扯上傅衍的胳膊，拉着他朝包间走，走了几步后，转身叫夏汐，“夏汐快来。”
夏汐没动。
林渤说：“我刚才接的是公司的电话，瑞林那边……”
夏汐没等他说完，越过他们先一步进了包间。
林渤在后面?悄声说：“哥们我又帮了你一次。”
“两瓶红酒。”傅衍说，“你进去后找个借口离开。”
“……”林渤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
“六瓶。”傅衍道。
林渤咧嘴轻笑，“好?，成交。”
屁股还没坐热，林渤手机又响了，“什么？这么严重？好好好?，我?马上去。”
“对不起啊夏汐，公司里出?了事，我?要?过去看看。”他指着桌子上的菜说，“这样吧，你们先吃，我?忙完后会立刻赶回来的。”
不给夏汐说话的机会，拿上手机和外套急匆匆出了门。
傅衍拿起筷子给夏汐夹了三文鱼，“来，多?吃点。”
夏汐没吃，抱臂睨着她，“傅衍做戏好玩吗？”
“没做戏。”傅衍声音放轻。
“所以，林渤是真有事离开？”夏汐眼神里流淌着迟疑，“你觉得我?会信？”
傅衍知道瞒不住夏汐，她太?聪明了，“我?就是想见见你。”
“昨晚不是见了。”夏汐冷声道，“再说了，我?没想见你。”
“夏汐我腿疼。”傅衍示弱，“两条腿都疼。”
“是我?让你守在门外的？”夏汐眼底没什么?温度道，“我?说了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的。”
见傅衍露出?他受伤的手，夏汐戳破他的伎俩，“傅衍，我?说过的苦肉计在我这里没用，你就是痛死也和我?没有关?系。”
她曾经受到的苦比这更严重，他可从来没心软过，反过来，她也不会对他心软。
傅衍手指微缩，黑眸里流淌着异样，看着就很伤心的模样，他说：“汐汐，能别?这么?讲话吗？”
真的很伤人，像是刀子一样戳他的胸口。
“听不惯？”夏汐轻嗤，“那不好?意思?，我?讲话一向如?此，傅总听不惯的话，以后咱们还是别?见了。”
“别叫我傅总。”傅衍猩红着眸子说，“你答应和我?交往了。”
“那我现在不同意了，行不行？”
“汐汐，我不要。”
傅衍真怕她不同意，卑微哄人，“这次是我?的错，下次我不擅自出现在你面前了，就这一次，原谅我?好?不好?？”
他何止一次，他哪次都是。
傅衍去握夏汐的手，被她先一步躲开，“傅衍，我?说过了，讨厌你的碰触。”
傅衍的心像是被连着插了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明知答案很难捱，偏偏还是问出?口，“你不讨厌谁都碰触？苏煜吗？”
“是啊。”夏汐轻笑着说，“我?不但不讨厌苏煜的碰触，还很喜欢。”
外面霓虹灯的灯光拂到窗户上，映得五颜六色，隐约的照到了傅衍的脸上，那些痛苦的表情?被瞬间放大。
他双眉蹙着，深邃的眸子里蓄着难堪，眼尾那抹红渐渐加深，“可是，夏汐，我?才是你男朋友。”
夏汐早料到傅衍会这样讲，故意气人道：“错了，你只是男朋友……之一。”
“哐当。”傅衍不小心碰掉了杯子，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水是刚倒好?没多?久的，悉数洒在了他的腿上，滚烫的触感袭来。
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眉梢都没皱一下，一直盯着夏汐，声音发颤，“……之一？”
“是。”夏汐淡挑眉，“后悔了吗？后悔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可以取消。”
“不，我?不要。”傅衍眼底布满红血色，定定道，“汐汐，我?要?做你男朋友。”
哪怕是之一。
夏汐见他如?此坚持，突然没了吃东西的兴趣，拿起纸巾擦拭干净唇角，随后站起，“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
傅衍拉住她的手，挽留的话语刚要吐出来，见她神色便冷，立马改了口，“要?变天了，我?送你回去。”
自从贺念出?事后，夏汐对开车有种莫名的恐惧，所以她从来不开车。
“不需要。”夏汐道，“我?可以坐车走。”
“汐汐，让我?送你。”几时傅衍需要求着送人，可现在就是如?此，一次一次被拒绝，他还一次一次不死心。
“傅衍你烦不烦。”夏汐抽不手有些不高兴了，冷着脸道，“我?不用你送，有人来接我?。”
“谁？谁来接你？”傅衍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声音是颤的。
话音刚落，夏汐的手机响起，她拿出?，唇角勾着按下接听键，笑着说：“苏煜你来了。”
“好?，我马上出去，等我?。”
她说话的声音太?轻柔，惹得傅衍眸色越发漆黑，为什么?她可以对苏煜却不愿意对他笑。
“松手。”挂断电话后的夏汐又换了一副表情?，冻着一张脸说，“傅衍，你觉得我?过分吗？但是你别?忘了，曾经的你更过分。”
让她在雨里等着，她病了也对她不闻不问，她受伤了他也全当没看到，不管周婶怎么?欺负她，他都不言语。
比起他来，她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快松开！”夏汐厉声道。
傅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下颌紧绷，手指曲着缓缓张开，心好?似在滴血，痛到人都是恍惚的。
他恍惚的忆起结婚第一年夏汐要?参加同学?会，他厉声斥责，要?她与?那些人切断联系。
明明她眼神里都是期待，他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生生把她的期待熄灭，她问他：“为什么不能去？”
他沉声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允许。”
你看，他多?霸道，所以夏汐现在这么对他都是他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