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吉皇不知是不是刚才战斗力太强，还是面对自己造成的现状，虚的不想多说一个字。
他把手中的苏绾绾放了下来，“谢谢，”他清晰地记得她想过来阻止自己的。
他也清晰记得，他不管猴族们的哀求，还是把他们给……杀了。
苏绾绾被放下来之后，小圆点立即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绾绾姑娘。”
察觉裙摆被小圆点扯了扯，苏绾绾蹲下身子，把小圆点放在了手心。
他抱住了她的食指，毛茸茸的脸颊蹭了蹭，“你刚才差一点就被吃了。”
知道他是在担心祀大人知道这件事后，会责怪他，苏绾绾轻声说道：“放心吧，你的祀大人是不会知道的。”
“不是的，不是的，”小圆点眼眸委屈地看着她，即便音量降小，苏绾绾还是能听到最后那句，“不关祀大人的事，是我真的担心你。”
正当苏绾绾要感谢他时，他又说了句，“要是日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苏绾绾愣住了，“那就要看你说的事，是哪一种了，”她声音含歉，“我不能做保证，小圆点。”
听到是个答复，小圆点小耳朵耷拉了下来，眼眸四处乱动，“就是我吃了很多，原本是你的东西呢？你能吗？”
“当然，”苏绾绾很爽快地答应了，“你要是觉得饿，当然可以吃我的啊，这不是什么大事来着。”
小圆点表面是点着头，其实心中他很是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这话题只不过是转移她注意力才瞎说的。
空中悬浮的那块石子飘停在苏绾绾的跟前。
小圆点说：“那块石头飞了过来了，它应该是想落在你的手上吧，绾绾姑娘，你试试张开自己的掌心看看。”
苏绾绾张开了掌心，确实有东西落在了掌心里，她握在了掌心之后，最后在小圆点的指示下，他们跟着吉皇回到回到熊熊大火的营地里。
吉皇看着焦黑的干尸，他都明白，他心中的难受比任何一只猴子难过数倍，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把这里收拾一下”他轻飘地吩咐，仿佛这一场灾难不是他造成般。
存活下来的猴子也并不完好无损，身上多多少少的伤口还是较深，他们习以为常地干起活来。
刚才拿着东西的猴子再一次走了上前，吉皇微瞟了一眼，淡淡道：“留着下次再用，下次的速度要快，最好是随身携带。”
他转头看向了苏绾绾，眼里似乎比上一次打量的更加细腻起，“能请你跟我走一趟吗？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嗯，”不但他有想问的，苏绾绾也有想问的，“那在你问完之后，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
两人达成协议地一通前去了，在那之前，苏绾绾还向吉皇要了一些食物来。
到了密室，苏绾绾把所有送过来的食物全部都给了小圆点。
小圆点看到递过来的食物，有些微惊，确定是给自己之后，他眼眸闪发光芒般地看着苏绾绾。
他摸了摸流出哈喇子的嘴角，“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就抓起一个吃了起来。
吉皇坐在石凳后，目光便一直凝视着苏绾绾，“你……”他指腹摸了摸下巴，欲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猴性啊？”
第17章
“嗯？”苏绾绾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吗？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唔……从那你的表情来看，你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吧？”吉皇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一些秘密。”
秘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比如是那个人赎罪之类的？
苏绾绾来了情趣，期初还以为他是想问他们是怎么逃出藤囚的呢，既然是这个话题，她很乐意聊一聊。
“你知道我身上的一些秘密？”她语气兴奋道，“我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吉皇目光再一次打量她，“不难看出来啊，你能让芙蓉石的威力增强，那就说明你身上的血脉流的跟我们是一样的。”
苏绾绾脸色错愕起，“你是说我是猴子？”
“当然了，要不然你是怎么可能使得，这么一小块的芙蓉石，发挥巨大的作用呢？”吉皇观察了她的脸部，“或者说，你父母其中一个是猴子化作人形的。”
苏绾绾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父母都是人，不可能是什么东西化作出来的，要是真的这样，我三娘早就发现了。”
“嗯？”听到她极力的说不是，吉皇脸上荡起一丝不明确之色，“你三娘很厉害吗？抓妖师吗？”
“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关系吧，”苏绾绾是知道她三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个抓妖师，可后来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她不得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既然你的亲人都不是猴性，那……”吉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那你是怎么打开的？”
苏绾绾其实自己也是很想知道，但是现在她更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是什么？
“吉皇，你刚才不是说，我身上的秘密吗？那是什么？”
吉皇许久都没有开口。
苏绾绾不禁自己想到，“难道你刚才跟我说身上的秘密，就是你以为我是猴子？”
“确实不错，”吉皇回应道，“但是不可能是错的啊，你……”他站了起来。
“芙蓉石一旦被人分成了几分，它的作用就会分散，作用也比不上之前的，可是刚才你手上的芙蓉石明明就……”吉皇脸上还是不要相信她的话。
“你身一定有蓝筋的！”
“蓝筋？”苏绾绾从自己的沉思当中抬起了头，即便她看不见吉皇此时在哪里。
“对！蓝筋，既然你不是猴族的，那你身上不可能有蓝筋，也不可能激活芙蓉石！”
苏绾绾想起刚才小圆点跟自己说道，“确实不是我激活的，是被你关押起来的猴子，是他把芙蓉石给我的。”
吉皇目光在四周看了看，最后他猛然想起，他的那个猴孙现在不在这里了，在别的地方养伤着呢。
“他？”吉皇摇了摇头，“我在他身上试过的，他最多也是用眼泪解开上面的封印而已。”
苏绾绾自己也不知道身上的秘密，所以吉皇老是在她身边问的时候，她一个能回答上的都没有。
吉皇最后只好先行放弃，但这不代表能让他失去好奇之心。
“好了，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解答你说的，”苏绾绾一脸真诚地说道，“现在轮到我问了吧。”
吉皇点了点头，“嗯。”
“偷你东西的是不是玄唐宗的人？”
吉皇皱起了眉头，“不不不，应该是你们一伙的人才是。”
“我从藤囚里出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的，吉皇，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不是玄唐宗的人，至于这个芙蓉石，我开始并不知道它的作用，是玄唐宗的掌门人送给我的。”
她问：“所以，芙蓉石是用来镇压魔性，他们偷走，因为他们在修炼魔道！”
“你可知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吉皇瞄了一眼语气略有些高兴的苏绾绾，“他们乃是修仙之人，虽然我不想这么说。”
但苏绾绾并不是这样么认为，因为她三娘就跟她说过，只可惜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大家都说她那是嫉妒的反应。
她知道，她三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你来说说看，他们为什么要偷走芙蓉石，”苏绾绾说道，“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我……”吉皇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他们……小东西，吃东西慢一点，”他看到一旁被咽到的小圆点，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背。
“咳咳咳咳……我才点就被咽死了……”小圆点惊恐地喃了几句，惊恐完了，再继续吃着。
吉皇心里是不太相信苏绾绾所说，他憎恨偷走他东西的那些人，可，他们是修仙之人啊，修炼魔道岂不是自毁前途吗？
得知了这份好消息，苏绾绾想立刻就跟她三娘说说，下一秒她又觉得有些糟糕了。
她现在还在镇妖塔下呢，三娘估计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要是魔怔发作的话，有芙蓉石在是不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理智呢？”
吉皇原瞧着小圆点的目光落在了苏绾绾的身上。
他说：“也可以这么说，那就要看中了魔怔的，是怎么想，要是他不愿意被净化的话，芙蓉石可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苏绾绾皱起的眉梢松懈了。
玄唐宗偷走芙蓉石当然是因为他们愿意，这样的话，到时候跟三娘去查也什么都查不到。
苏绾绾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握紧了，“滴一滴眼泪就能够解开的封印，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眼泪不一定能行，”吉皇在她四周走动了起来，“你需要真诚的祈求，心无杂念，哪怕是一点都不行，需要真诚。”
即便是真诚的眼泪，苏绾绾还是觉得他们拿到了芙蓉石也会真诚的祈求，然后掩盖他们的魔怔。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魔气的？”她好奇地问道，“从刚才的打斗来看，他们身上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
苏绾绾双唇微合了上去，酝酿了一会，她说：“抱歉，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而已，若是冒犯，请吉皇见谅。”
第18章
吉皇挥了挥手，他并没有觉得这话中有所冒犯，反而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倾诉的。
“让我想想哈，当时我……我好像在河边要喝水，后来就感觉天黑了，等我醒过来时，自己被一些蒙着脸的人类扎在木板上。”
“他们还在说话，那时候我还听不懂他们说的，看着他们走来都去，还有几只发疯的猴子们在笼子里，他们一发叫，就会被那些人折磨。”
“多长时间就不太清楚了，他们对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猴子在笼子里死去，差不多都死光了，他们就开始对我动手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对他们有点怨恨的了，加上他们对我很是粗暴，撬开我的嘴，把一堆恶臭，滚烫的东西灌进我的喉咙里。”
“还用棍子戳进我的肚子里，不管我怎么叫，他们都是不给予理会，把我丢在笼子里，这样应该就算是完成了。”
“我也像之前的那些猴子一样，关了起来，晚上时，我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我居然听懂他们说的话。”
要是以前吉皇聊到这一点，他那双眼睛一定会随着自己接着说而吃惊的，但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并不宣扬过度。
“我听到他们说要做一支军队，”吉皇抿了抿嘴，眼睛里流露出不好之色，“魔兽……一支强大的魔兽，任由他人摆布。”
“嗯？”苏绾绾震惊地失手打翻了倒满的杯子，“魔兽？这些魔兽残害了许多人！”
“嗯，因为他们没有了神志，他们不知道来者是谁，脑中像是住着另一个人，他总是……说要杀了他们，”吉皇边走边说。
“关押期间，他们时不时过来折磨我一番，等有了新的猎物，他们才开始忙。”
“又是猴子吗？”苏绾绾问道。
“不是，”吉皇回想起被按在木板上的那个家伙。
“是人，而且，他们还是认识的，他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人说，能成为魔兽，是他的荣幸，叫他不要挣扎。”
苏绾绾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你不必动怒，这些人跟魔兽差不多哪里去的，”吉皇比较平静地说道。
他开始也像是她一样，极其的愤意，但过去了这么久，每一次回想起来，他都不禁感叹，‘还需要什么魔兽呢？他们发起疯来，岂不是更加的吓人。’
“后来，我有机会跑到了外边去，也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那是我第一次魔性发作啊，稀还记得，他们很是兴奋。”
“兴奋地都不敢与我交手，虽然我被魔化了，可我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这是最为致命的。”
“接下来的话，可能你会觉得我残暴，”吉皇语气中透出当时不好的画面来。
“对与想要抓住我的人，我觉得他们是该死的，那里全都是尸首。”
“是啊，全都是尸首，”吉皇低笑地说道，“说真的，我还是蛮感激他们的，我有了力量，谁都不能欺负我了。”
“我很愿意成为一头魔兽，”他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
“后来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人，从那个花苞里面出来，我还没看清，自己就被击退了。”
“情形对我很是不利，我就跑，他那个花苞，紧追着我不放，我看见上面像是有獠牙之类的，花蕾还伸出数长的舌头来。”
“遇到了另一帮人，那花苞就不见了，我又把那一帮人干掉了，我跑回了族里，”说到这，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我傻到跑回了族里，我傻到以为自己能控制它，”他知道苏绾绾的眼睛看不见，却还是说到这里，不敢去看她的双眸。
“我错了！我错了！”一幕幕的画面涌进了他的脑海中，“争吵之下，我又……要不是一些……躲了起来，估计就剩我一个了。”
“离开了之后，我找了芙蓉石，很跟大家说我现在是安全的，可没有一只猴子相信我，没有，除了那只小猴子的生母。”
“我就躲在了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只能在暗中默默地保护他们，没有首领是最容易让其他动物欺负的。”
“后来大家发现了，就慢慢地开始接受我，我们就一起生活，直到虚伪的人过来，我们的生活也遭到了损失重大。”
“损失的……”吉皇嘴角欲挂又垂下去，“很大，”他无力地说出最后两字。
他不指望苏绾绾能够明白自己的感受，把心里憋着许久的话说出来，他感觉前所未有的释放感。
他话中的信息量很多，苏绾绾还得缓一缓，才问道：“那镇妖塔下一定会有很多妖魔过来欺负你们。”
她心中微微紧张，接着说：“那你最后都是怎么恢复过来的呢？”
该不会是跟她想的那样吧。
“蓝筋，”吉皇语气似乎不太任肯这样的做法，“我们猴族的蓝筋，能……”
他还没说话，一道急速咳嗽声打断了他说下去的话。
“咳咳咳咳……”小圆点这次像是真的要被咽死了，他用力地把口中东西咽下去，即便脸色已经憋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喘了一口气的他赶紧说道，“我看见了，在……石壁上，最顶端。”
“石壁上确实有蓝筋的图案，”吉皇余光带有几分欣赏地看着他，“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东西。”
他不会忘记，那么丁点的小东西拎起比他大十倍的香蕉树，试图阻止自己。
小圆点笑了笑，食指抵在嘴角边缘，瞧了一眼暗自忧伤的吉皇，他眼眸微微转动。
“你们石壁上真的是太漂亮了，居然有蛇，”小圆点笔直地坐了起来，眸子瞧着吉皇，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