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来找我，也别自我感动的从小笛那里打听我的事，我不配。”
许落落说完起身要走。
刘莉惊慌地叫住她，“落落，你让我很为难。”
“曾夫人，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选择了伤害我，我也可以往你的心口捅一刀。”许落落一字一句道，“不过，以我们根本就没有的感情，捅你你也不会疼。”
语毕，她没有任何留恋，快步离开。
刘莉失神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外许落落闪过的身影。
她的决定没错。
落落的伤害已经存在，她心疼，也能以后慢慢弥补。
曾之媛的量刑却是可以控制的。
她要是不争取，曾之媛有可能被判十年。
她人生中最好的十年都在监狱里度过。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委屈？
她也许熬不住，没了呢？
刘莉左右为难。
孟申尽职地跟在许落落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许落落躲到无人的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
巴掌大的小脸儿埋进膝盖里。
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孟申能感觉她在哭。
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受伤的永远是她？
许落落缓了很久，直到把眼泪都憋回去后，她才站起来。
掏出手机，给陈名越打电话。
“黄绢和曾之媛的案子分别什么时候判？”
“黄绢的案子是调包你和车祸伤人的案子一起审，判得没有异议，十年有期。曾之媛的案子有人想给曾家卖好，按最低的判，判三年。”陈名越声音严肃而专业，“你怎么想？”
“明面上判三年，曾家再想方设法给她办保外就医，她有可能一天牢都不坐，对吗？”
“是的。”
许落落笑了，一直忍着的眼泪滚了下来，“能不能让她判十年？跟她亲妈一样。”
“我可以去运作，你确定要这么做？”
许落落要是让法官按最重的判，她跟曾家的关系就不可能有好的进展。
“确定。”
她想看看曾家和刘莉能为曾之媛做到什么地步。
许落落的话在同一时间通过监听器传到了秦致霄的耳朵里。
秦致霄签字的手一顿，签字笔在他干净的食指上留下一道黑色划痕。
席允坐在他对面上网课，偷偷睨了他一眼，“你想妈咪了？”
秦致霄拧紧笔盖，开始翻旧账，“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打不通我的手机，为什么不打徐特助的？把你妈咪叫去幼儿园是几个意思？”
“我想妈咪了。”
“我前脚刚跟你妈咪离婚，你后脚让她去幼儿园接你。你是想让她知道我和她离了个假婚？”
“你明明就不想离婚!”席允撇嘴。
第169章 席允，给我把桌子舔干净
“这事有点复杂，我目前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我知道最重要的原因。”席允傲娇地仰着小下巴。
“你说说看。”秦致霄从来不限制他的表达欲。
相反，他会刻意培养他的分析能力、观察能力和总结能力。
“是你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你没有办法在妈咪面前摆谱，你跟妈咪相处就很别扭。”
秦致霄挑眉，“继续。”
席允见他的话被他爸爸听进去了，激动地站到椅子上。
秦致霄伸长腿，穿过桌子用脚夹住席允的凳子，免得这小崽子说得太激动把凳子给踹翻。
席允小肉手撑着桌面，小身体探向秦致霄。
“你没发现你跟你的下属、同事们、合作伙伴都很好吗？他们对你既崇拜又尊敬，你以高高在上的身份，压着他们，你很舒服，他们也觉得很正常。有些人你给了他们高薪、尊重和自由，有些人你给了足够的平台和空间，让他们的才干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会发自内心的尊重你，爱慕你。可妈咪不一样。”
秦致霄眼前一亮。
他以为这小崽子会说一些浅显的分析，没想到他的观察力很不错。
“在你和妈咪的关系里，这种模式崩溃了。妈咪治好你的腿，救了我的命，还有独一无二的治疗能力。她跟你是平等的，甚至比你更厉害，还解决了你最大的困难。你不能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对待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释放你的魅力，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咪相处了。”
席允越说越兴奋，整个小身体都压在桌面上，“你和妈咪缺的东西一样，妈咪要一个温暖的家，你也想有一个家。但是，你能提供的金钱、财富、大房子，妈咪都不是特别在意。你在意妈咪，也爱妈咪，可你无法把你的心剖出来给妈咪看。所以你在妈咪面前很尴尬。”
“我说得对不对？”席允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爸爸。
秦致霄伸手盖住小家伙的小脑袋，“你的观点很特别。”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是不是说对了？”
“我和任何人相处都能找到其中的关键点，找到他们所珍视的东西，之后在合作中把他们想要的东西一点点的输出，让他们在为我工作时得到一定的情感回馈，从而对我更忠诚。我心里有一套秘而不宣的奖惩制度，他们也明白。我是他们此生难遇的老板与合作伙伴，他们想要更大的成就，只能跟着我。”
秦致霄不刻意瞒他。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就严厉有余，亲近不足。
男人的成长，温情可以缺失，格局与思维不能少。
席允眨巴着大眼睛，小肉手抓了抓他的小嫩脸，“你对我也是这样的，对不对？我像你的玩具、实验品、合作对象，就是不太像你的儿子。”
秦致霄挑眉，“要我夸你聪明吗？”
“不用，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改改。我是可以忍啦，妈咪不能啊。你要是一直这样，我们很难把妈咪追回来哦。我今天见妈咪的时候，她没有一点责怪我的意思，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她跟你离婚的时候，心情一定很难过。”
“你又知道了？”
“嗯。”席允直接爬到桌子上，小皮鞋踩在锃亮又整洁的桌面，留了几个浅浅的小脚印。
秦致霄睨了一眼他身后的小脚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给我把桌子舔干净!”
席允看了几个小脚印一眼，浑不在意，“不在意这种小细节嘛。”
说着，伸出小胳膊要秦致霄抱抱。
秦致霄满脸嫌弃地抱他，免得他一个不稳跌下去摔断脖子。
席允在秦致霄的怀里调整了几次，找到一个好位置。
晃着小短腿说道：“爸爸，我觉得你和妈咪是同一类人，都很愿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的去迁就别人。像你把我养在身边这件事，你可以选择不养。因为席红鸾都没怎么养我，你同样也可以这么做。因为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个意外，严格算起来你对我没有必须抚养的义务，但你养了，别绝大部分的父母都养得尽心。”
“妈咪当时也可以拒绝我的加入，但她从道义和不伤害你的角度上，她接受了。她也没有虚假白接受，而是慢慢跟我相处的时候喜欢我。”
秦致霄把下巴磕在他的发旋上，没好气地说道：“难怪你长得没其他同龄小朋友高，心眼太多。”
“现在是吐槽我长得矮的时候吗？我在很认真的分析你的问题。”
“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
“你是我的儿子，跟其他家庭的孩子没有不同。相反，你会得到我更多的爱与关注，别老觉得你给我添麻烦。”秦致霄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你的到来给了我很多惊喜，我没厌恶过你，哪怕你跟着席红鸾的时候也没厌恶过你。我一直清楚你就是我的孩子，哪怕以后我和妈咪复婚有新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该有的爱、财富你都会有，再多的孩子都抢不走。”
席允的小身体僵住了。
眼泪瞬间漫上眼眶。
秦致霄揉了揉他的小脸颊，摸到了一手的湿。
“你在为我和你妈咪铺路，我同样也在为你铺路。在席家，我知道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处理你妈咪被绑架的事。我当时选择暂时忽视她，是想把你跟席家摘干净。在摘的过程中，我犹豫过。”
席允抬头看他。
被眼睛浸过的眼睛像刚浸过水的黑葡萄一般，黑亮璀璨。
秦致霄低头与小家伙对视。
“我在成长的过程虽然没有父母，但有爷爷、外公外婆两边的人疼惜，其他人看在他们几位大佬的份上也不敢当着我的面造次，一路走来也还算稳当。我怕我亲手断了你与席家的路，以后你除了我和你妈咪就没有人依靠。”
席允吸了吸鼻子，“我有你们就够了，他们并不爱我。除了外婆。”
“我知道。小孩子喜欢黑白分明，喜欢和不喜欢之间有一条清晰的线。大人复杂得多，就算不喜欢你，有利可图时，他们还是会给你提供一些价值。我为将来可能存在的价值，在最重要的时候伤了你妈咪。”
“你把我送进幼儿园又是为什么？我一天天的跟那群小傻白甜在一起很无聊。”
“有人陪你玩不也挺好的，偶尔也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别总把自己绷在小世界里。毕竟，以后你要管理他们。”
席允：“……”
第170章 我换手机能摆脱你的监视吗
他才四岁，需要这么早就未雨绸缪？
“你打算怎么追妈咪？妈咪很讨人喜欢的，万一在跟你离婚的过程中她遇到别的男人，你怎么办？”
“短期内她不会对别的男人心动，她近段时间会以事业为重。”
“可她心里会难过，她会觉得我们放弃她了。”席允皱着一张小肉脸，“我觉得妈咪害怕的不是吃苦，而是害怕她在意的人不在意她。妈咪是在乎我们的。”
“我不会离开她的生活。你好好的，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装可怜去见她，但我不建议你经常使用这种方式。”
“你自己又不去追，还不让我去见妈咪。那我们怎么把妈咪带回家？”
席允想到了什么，问道：“爸爸，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吧？”
秦致霄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席允觉得自己好像踩中了他爸爸的软肋。
但，这软肋太要命了。
他宁愿踩不中。
这让他很丧。
秦致霄拍了拍他的小背，“去洗澡。”
“我有一个注意。”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你可以拍我洗澡的视频，发给妈咪，让我萌化她。随便感谢她今天的帮忙。”
席允说完激动了，“要时刻创造一点小机会跟妈咪套近乎啊。我可以做小媒人!”
“你可真闲。”秦致霄心里一亮，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许落落找话题。
“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你要不要拍？”
“你都这么积极要上镜，我能不配合？去吧，脱衣服。”
席允立刻划下他的膝头，朝房间跑去。
保姆已经帮他放好水，还洒了几只小鸭子在浴缸里。
换洗的小衣服也放好在旁边。
席允吭哧吭哧地脱衣服。
秦致霄协助他脱掉套头小衣服。
小孩子就怕穿套头衣服。
头大，经常被卡脑袋，容易害怕。
席允也这样。
偏偏小孩子的套头衣服特别多。
因此，秦致霄会协助他脱衣服。
手臂一提，把他放进浴缸里。
席允用小毛巾很严谨的把小肚子下面的部分挡住了，“爸爸，可以拍视频了。”
秦致霄掏出手机开始录。
小家伙立刻360度大变脸。
“妈咪，谢谢你今天愿意来幼儿园接我，也谢谢你愿意帮我治病。我现在已经好了。爸爸说我今天做得不对，他说我不该去打扰你。对不起啊，妈咪，我不是故意去打扰你的，我就是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秦致霄对这小家伙装可怜的骚操作无语了。
还是把视频发给许落落。
秦致霄：“他的病已经好了，别生我的气。”
许落落正在直播做题。
听到她自用的手机响了，偏过头看了一眼。
习惯性的解锁，点开。
席允娇嫩嫩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响起。
许落落手一抖，连忙关了视频。
但，整个直播间都听到了最开始的“妈咪”。
直播间瞬间沸腾了。
“大神有宝宝了？宝宝的声音好好听，人一定很萌。”
“大神的宝宝还很有礼貌，我已经脑补了大神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寻找大神小分队更加激动。
小群马上就炸了。
何平：“女神已婚已育，怅然若失。”
韦贺：“我们探究大神的身份不是为了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吗？她结婚或是未婚都没关系。”
冯茉茉：“是啊。我感觉大神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今天的声音还有点沙哑，情绪也不高。是不是家庭不和？”
叶闯沉默地看着群里，“别猜了，她刚离婚。”
何平：“你已经知道大神的身份了？”
叶闯：“知道。”
冯茉茉：“你怎么不早说？”
叶闯：“知道后，你们能做什么？能帮她什么？她把自己的存在感和特征降到最低，我们非得把她挖出来做什么？显得我们很厉害？她自己不愿意曝光，我们为什么不尊重她？”
冯茉茉：“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我不愿意相信大神是那个人。但，我又觉得大神就是那个人。等到大神再被黑的时候，我们可以维护她，让她不被那些人恣意诋毁。”
何平听他们两人的话，也回过味来了，“我们把资料汇总一下，把软文也准备好。把大神不爱钱，执着教学的点着重放大，以后大神被黑，我们能从这个角度为她澄清。”
韦贺也不傻，“大神就是许落落？”
叶闯：“是她。”
韦贺：“这个傻瓜，明明能割韭菜，她当初为什么不割？我们心甘情愿为她掏钱啊。”
叶闯：“她有她的骄傲和承诺，她很可能是受过谁的恩惠，不愿意利用曾经享受过的恩惠赚钱。”
许落落在方圆的提示下，知道直播间沸腾了。
但她没回复。
依旧有条不絮的将题详细讲解后才结束直播。
许落落：“回头你找一个新人协助我直播就行，不用你亲自来。”
方圆：“我不放心其他人跟你，尤其是最近。”
许落落也确实不愿意让不熟的人进入她的私生活，“你忙的时候不用来，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