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掌柜这次却也是多想了，她是来着现代的沈思言，不是古代的沈思言，虽然有古代沈思言的记忆，但处理事情的方式却不相同。
坦白来讲，古代的沈思言是个商人，无奸不成商，而她是个作者，相比于从商她更擅长本子上的语言。
沈思言沉思了一下，笑了笑：“这未免不妥吧，我这不过是一个计划，若是告诉您了，我这底牌不就没了吗？”
沈思言话刚落，孙掌柜脸色就沉了下去，他被很多人说是财迷，但还没有人怀疑过他做生意的诚信。
“沈掌柜，孙某好歹读过几年的书，虽然爱钱了些，但还不至于如此下流。”
沈思言听了在心里暗暗咂舌，孙掌柜除了最后一句话说的都很含蓄啊。
一个进士读了几年书？爱钱了一些？何止几年书，何止一些爱钱？
果然是语言的艺术啊。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思言首先赔罪，孙掌柜冷哼了一声。
沈思言笑了笑，说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掌柜点点头，将她迎进一个房间，不是前两次她来的那个房间，这间房内，有股淡淡的木香，与书香混杂在一起，让人的心下意识的便宁静下来，周围陈列着书架，许多名家经典排列在一起，应该是孙掌柜的书房。
沈思言也不再打哑谜，直接说道:“孙掌柜大概已经想到了吧，我既然开创了一个话本类型的又一先河，势必会让许多人模仿，届时，我写的便不再是唯一甚至会超越我。”
沈思言不怕把这一事实揭开来讲，她能想到的孙掌柜势必也想到了。
不过沈思言的坦诚却让孙掌柜感到意外，直白点讲，目前她的话本是她最大的价值，可现在她自己却说这个价值的创造者她不再是唯一，这样的坦诚更想让他知道她说的更上一层楼是什么意思了。
“招人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沈思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招人，为何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
沈思言自来熟的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可以为以后这类的稿件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招纳编辑……也就是审核稿件的人，审核过了便可发布。”
沈思言所说的大致与现代写文差不多，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完善，但这些用在古代已经足够。
“我们可以打出广告……”沈思言顿了一下，她讲话方式习惯了，怕是他不知道广告究竟是什么意思。
“宣传，就是我们可以发布征稿启事，邀请人来投稿，可以注明投稿的要求，然后由审稿人进行审核。”
沈思言尽可能的把话讲清楚，便于孙掌柜理解。
好在孙掌柜是个头脑清醒的，虽然很多词儿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但也不难理解。
“那要如何分成？”这才是孙掌柜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每个人都像沈思言这般狮子大开口，不出一月，他这书肆就得倒闭。
“孙掌柜，您这问话倒是让我觉得您这是答应我的请求了。”沈思言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这一点也足以让孙掌柜心动。
孙掌柜面色一僵，也发现自己问的确实有点多了。
“恕孙某不能同意。”孙掌柜屈身说道，他承认这样的想法很出彩，但若要买他的书肆，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沈掌柜既然要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何必强人所难呢。”孙掌柜看向沈思言，一双鼠眼藏着锋芒。
他相信，买下他的书肆绝对不是她的目的。
沈思言避开了他问的问题，问道：“不知我这个想法孙掌柜可赞成？这不过也是第一步而已，将来您的书肆还可以有更多更丰富的种类。”
孙掌柜这次明白了，她不是要他的书肆单独成立一个部门，而是她自己单独开一家店铺，而他的书肆负责锓版与发行。
若她重新开一家书肆，名气远远比不过蕴笙书肆，这一行业也几乎被蕴笙书肆和城南的崇文阁，若一个新的书肆再想在这一个行业另辟蹊径，几乎很难。
最重要的是沈家虽是首富，但和沈思言关系已经不大，这几年她也一直是在经营云雀楼和听竹园，在书肆这方面没有门路。
只能依靠蕴笙书肆来打开这条路。
当然，这于他也是双赢。
孙掌柜：“我大概明白沈掌柜的意思了，您负责招稿，而我负责发行。”
招稿？这又是什么新词儿？沈思言紧皱眉头，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对。”沈思言点点头：“待我这边准备好以后，这个计划便可实施，届时我这边与蕴笙书肆相辅相成，孙掌柜做的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分成该如何算？”这才是孙掌柜最关心的问题。
“我七你三。”沈思言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孙掌柜面前晃了晃。
孙掌柜简直要被沈思言气笑了，说道：“沈掌柜，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果然是无奸不商。
第55章 你嫁出去也行
“哦？”沈思言歪了一下头，看起来纯良无害。
“你可知若是锓版大量书籍，原材料也是需要很多人力财力的。”
孙掌柜瞪大了双眼，这女娃娃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哦，比浪费的人力财力啊，沈思言明白过来。
“那我可需要很多人来审稿，还有他们的月钱，不止他们，还有投稿人的稿费，这都需要仰仗孙掌柜啊。”
沈思言充分发挥了她不要脸的优势。
孙掌柜气的一口血几乎吐出来，指着沈思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思言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一只笑面虎：“孙掌柜，三层已经很多了，您不会亏的。”
说句不自谦的话，她的书已经给蕴笙书肆打出了话本的名号，凭借着她的名号蕴笙书肆的销售量完全不用担心。
“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孙掌柜沉下声说道。
这次完全是打破了他曾经书肆的运营方式，是一步险棋，若是书有问题，那他蕴笙书肆的名号也就没了。
沈思言点点头：“当然。”
她明白他的顾虑，这样的运营模式在古代毕竟是第一次这么做，若是百姓不买账，那锓版后的书籍就相当于是没用的废纸。
沈思言没有多停留太久，只是和孙掌柜商量了一个大概便回去了。
明明不过十几日时间，她再回到这里竟然产生了一种陌生感，门口的小厮震惊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没有拦下，让沈思言进去了。
沈怀远和沈思月已经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府里的气氛怪怪的，每个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一件事。
路过沈思月的落雨院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谩骂：“我早就说过我不愿嫁给太子，那个怂包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随之而来便是陶瓷破碎的声音。
沈思言意外的看了眼院子里面，她回来时沈思月和太子还没搭上说话的机会，怎么回来一趟整个人都变了？
“桃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还没等沈思言的八卦心起来，拈花就已经拦住了一个人问了起来。
沈思言：“……”这样在别人门口八卦人家的事儿真的好吗？
小桃对着沈思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眼神慌张，明显是不愿意多说。
“成了，你先去忙你的事儿吧。”沈思言也不想为难她，摆了摆手。
下人很会看局势，如今沈怀远是家主，如今看沈思月情形明显是没讨到好。
若是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沈思言，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叫桃子的婢女冲沈思言笑了笑，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
“小姐，不如我再去找别人打听一下。”拈花看着桃子远去的背影说道。
沈思言摆摆手：“不用，这事儿应该瞒不住，明日大概就知道了。”
既然沈思月发了这么大的火，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外面的人没有理由不知道，明日去趟云雀楼，什么事儿都明朗了。
沈思言三人去了摘星院，一路上也没见到个人，沈思言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路上是吃不了瓜了。
电视剧里不都演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能听到下人谈论最近的热门话题吗？为什么她听不到，就因为她不是女主吗？
到了晚上沈思言才明白今天萧执兖说得那句不会娶她是什么意思……
沈怀远站在沈思言的院子里，月光将他拉的很长，在地上投下一个似人似鬼的影子。
“叔父今夜找我不知是什么事儿？”
沈思言依旧是白天的那身衣裳，哪怕在晚上也骚气的亮眼，沈怀远看到后便黑了脸。
忍不住呵斥道：“你看看你穿的这一身有没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你让我们沈府的脸往哪放？”
沈思言无辜的看了自己这一身衣裳，粉嫩嫩的，多好看，随后看了眼沈怀远，真没眼光，啧。
“叔父有话快说，有…”沈思言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提到这里沈怀远缓和了一下脸色，语重心长的说道：“阿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沈思言一双桃花眼变得冰冷，缓缓掀起眼皮看向沈怀远：“你说什么？”
他这是要干扰她的婚事？
沈怀远心底一颤，这人和他那死去的大哥怎么越来越像了，尤其是欲生气时那双眼睛。
沈怀远在心里给自己强打了几下气，笑着说道：“叔父给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萧尚书家的公子，他可是萧尚书家唯一的独苗苗，过去之后啊你只管享福就成了。”
在沈怀远看来，沈思言这样的人能嫁进尚书府是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不然以她的名声莫说尚书府了，嫁给一个乡下人都不见得有人要她。
萧尚书？沈思言眉头紧皱，为何听起来那么熟悉？
“小姐，是今日那人。”惹草在一旁提醒道。
话落沈思言耳朵里就闪现出那个人嚣张的声音，原来他说的不会娶她竟然是这个意思。
沈思言眸底漫上一层薄凉，她的婚事莫说沈怀远了，就算她亲爹来了也干涉不了。
沈怀远听到惹草的话眼神一亮，她今日见过他了？
那就更好办了，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喜欢貌美的男子，他见过那个萧执兖，长得确实俊美，今日她既然见过那人，以她的性格必定存了相好的心思。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那明日我便带你去尚书府拜访。”沈怀远当即决定。
沈思言冷笑一声：“那你可知我是在哪儿见得他？”她怎么会不知道沈怀远心里想什么，原主是个外貌的协会的人，调戏过不少貌美的男子，沈怀远一定以为她也对那人的模样产生了想法。
“嗯？”沈怀远疑惑的看向她。
“我在娇月楼碰见的他。”沈思言笑着说道。
沈怀远愣在了原地。
“不仅如此，”沈思言还嫌火不够大，继续说道：“不仅见了，他还要抢我的房间，被我打出去了。”
沈怀远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竟然在娇月楼和萧执兖见了面？不仅见了面还把他打出去了？
沈思言看到沈怀远这样的表情，心里就一顿舒畅：“叔父若是想联姻，可以把沈思月嫁出去，实在不行你嫁出去也行。”
第56章 闪着腰了
“混账！”沈怀远怒斥一声。
他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侄女儿？简直是家门不幸。
“叔父，我劝您最好收敛一点，毕竟您应该知道那波杀手是谁派出去的，若是我哪天不高兴了，想报个小仇，不知道您的女儿吃不吃得消？”
沈思言朝沈怀远走进了几步，明明脸上带着笑，却近似于阴冷，宛如冰潭一条独龙，让人忍不住胆颤。
她还没找沈思言报仇呢，沈怀远倒是先来找她的事儿了，呵。
沈怀远被沈思言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两步，沈思言看到他后退的脚步颤了两下，冷笑一声。
“来人，看住这个院子，不能让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出来。”
沈怀远慌忙朝后看到，沈思言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
惹草将沈思言护在了身后，软剑已经出鞘，发出一声铮鸣。
沈府虽有武功高强的人看守，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会出来，那些小厮不过是打扫的，勉强可能会个花架子，和惹草这种专门经过训练的人自然比不了，是以听到沈怀远说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叔父，您现在还看不清局势吗？”沈思言笑着看着沈怀远，他如此愚蠢怎么能坐稳这个家主的位置呢？
想到这儿沈思言眼中划过一丝冷光，她好像想要这个沈府了。
沈怀远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眼，一张脸瞬间五颜六色的变化，由青到紫，又到红色。
“都反了天了是不是？我才是家主。”沈怀远在摘星院像得了失心疯，大吼道。
摘星院外面的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府里的人都知道，沈思言旁边的惹草是先家主专门训练用来保护她的，府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的对手，沈怀远是家主又如何？若真打起来了，他们的命他护得了吗？
“叔父啊，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回去，让沈思月有多远躲多远，躲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不过是想休息一下，沈怀远难不成以为她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儿了吗？
沈思言说完便回了房间，拈花还没有回来，刚才刚回来没多长时间，拈花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不用猜她也知道，肯定是好奇沈思月的事情去八卦了。
或许未来她可以成为报社的一员，行走在情报第一线。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把萧执兖杀了？”
沈思言正在伸懒腰，突然间听到惹草这么一句话，腰瞬间一闪，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响。
沈思言脸色一僵，惹草吓了一跳，赶紧搀扶着她：“小姐，您怎么了？”
“闪着腰了。”沈思言的脸皱成了痛苦面具。
惹草将剑扔到一旁，慢慢搀扶着沈思言坐了下来：“小姐，您先别动。”
说着便将手放到了沈思言腰上，沈思言还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便又听到“咔嚓”一声。
沈思言：“……”
“啊！”未走远的小厮被沈思言的尖叫吓得一哆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咱大小姐不会被那惹草打了吧？”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
另一个人撞了他一下：“不可能，谁都会背叛大小姐，惹草不会。”
两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猫着身子离开了。
“小姐，您动一下。”惹草也被沈思言吓了一跳，差点掰过位置。
“惹草啊。”沈思言忍着剧痛强扯出一丝微笑，拉长了尾音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