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看见自家小姐忧愁的模样，就知道此事不妙。还记得她刚接手莫家生意时。一个个的店铺视察，与那些圆滑贪墨的掌柜理论。一点点把生意拉上正轨。为此尝尝熬夜、不好好用膳。直到胃被熬坏。
眼下生意刚恢复到正轨，那些人居然让小姐别插手了。这换谁谁受得了。
月初叹了一口气，回到小厨房准备一些微苦的抹茶糕点，但愿小姐吃着自己喜欢的糕点心情能好上一点。
楚小小看着窗外的寒梅从花骨朵到绽放，历经风雪开的正艳的时候被自己折下来插到花瓶中。好比自己正走向最好的时候被拉下来。
为什么 ！
为什么她就不能经营呢！
凭什么女主就不能经营呢！
楚七七拿起桌上的花瓶从窗户中扔出去。‘砰’花瓶应声而碎 。月初听见声音端着糕点极速的回到房间，看见泣不成声的楚七七，着急的把手中的托盘放到食几上。
“夫人，可是伤到那里了。”月初上下打量楚七七。见她只是默默的哭也没有那里受伤出血。便放下心来。
“夫人，还是别伤心了。想着如此也好便不用每日早起。还有三日变到了交换的日期，夫人还是早些理清楚账册吧！”
“不、不月初。我想要继续经营下去，你还记得皓月姐姐吗？传闻她嫁人了还继续经营家中的铺子。我......”
“小姐是想......”
“没错。”
“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
皓月姐姐在宣城大街巷尾，宣城大街是当官的所聚之地。在那里住的无一不有权有势。要不是皓月的夫君是翰林院学士能捞着一个居所，以她家的势力是不可能在那里住的。
为此众姐妹都说她嫁到好，可是在楚七七看来皓月也不差，若她的夫君没有她的支持，还谈什么考试呢！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吧了。一路走来宣城大街上整洁如新，与路上连一个乞丐都未成看见。
好不容易到了皓月家，没想到她住的居然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这跟以前她住的那个大宅简直没法比。楚七七连连确定没找错地方才敲门。不一会一个老嬷嬷打开门，里面萧条、狭窄的地方让楚七七微不可查的皱眉。
青石板扑成的路，院子狭窄的都没她的菡萏院大，这就算了院子中出来一颗大榕树外再无其它的装饰。
“夫人，这边请。”老嬷嬷带着她走进正屋，正屋左边就是皓月的房间，右边就是老夫人的房间。在楚七七看来与其住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还不如住会原来的地方。这不是委屈自己吗？
“皓月姐姐？”
楚七七掀开珠帘，皓月正在逗弄她刚生下的孩子。抬眼看见楚七七到了她心生欢喜的走上来：“你终于到了？”
“快看看他可爱吗？”
楚七七上前，刚生下没几个月的孩子正嘟着嘴吐着泡泡，白白如藕臂的手臂正伸手出想抓着什么。楚七七立马把佩戴着的玉佩取下放到孩子手里。
“看看喜欢这个吗？” 孩子立马握紧玉佩。
皓月却立刻阻止她，皱眉着急道：“这可太贵重了，不行。”她从孩子的手中拿出玉佩，楚七七立马阻止道：“我喜欢这个孩子，这是松他的。”
“你总是每次都这么客气，有你这个闺中密友我此生也算足以了。你向来是闲不住的此次过来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皓月拿过绣凳放到楚七七面前，她和楚七七围着孩子的摇篮坐下，楚七七从进来开始眉头就没松开过，闻言深吸一口气开始倾述：“夫君他想收回账册，你是知晓的文从小就喜欢经营。我.......”
“你想要一个两全之法。”皓月倾身靠近楚七七，伸手握紧她的手。让她看向摇篮中的孩子：“看你喜欢这个孩子吗？想想你想要和莫郎君生下这样一个孩子吗？”
楚七七看看这个白白嫩嫩的孩子，这要是她和莫风的她想她会喜欢的。楚七七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你喜欢莫郎君 。想要为他生孩子，所以我们生为女子自然的放弃一些东西，就比如我喜欢夫君我自愿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后宅。”
“七七妹妹，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如实告诉。以前我是热爱经商的可是至从生下他后我就在未提起半点经商的兴趣。我想妹妹眼下就如我以前一样，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们女子并不是真的喜爱在外抛头露面赚钱、经商 。”
皓月兴奋的拉紧楚七七的手，眼中擅动的情绪是楚七七所不能理解的。看着这个狭小远不如自己小厨房大的内室。真的能幸福吗？楚七七只感觉脑中嗡嗡嗡的。连皓月在说什么都听不清。
最后她心绪不宁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七七妹子，你要记着我说的话。女子居于内宅才是正路。”
楚七七胡乱的点点头，一路上心里都很乱。
第37章 掌家业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大道出发，眼下暮色四合，洁白的云被染上了火红，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楚七七掀开车帘，看向不断感叹晚霞好看的人，心绪复杂的呢喃道：“真的要失去原本的颜色，才能被别人称赞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月初从马车外掀开帘子，探头进来，不解的问道。
楚七七从放下帘子，被众人称赞的晚霞被厚重的帘子挡住，她尽然有释怀之感。
“无事，你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吵吵闹闹的。”
说到这个月初就有话要说了，她从外面起立迈步进来，坐到车塌旁的小凳子上。
故作神秘道：“小姐你这可就问对人来，前面就是城中最豪华的春风客栈，几个月前来了一个最豪气的客人叫于梦岚。”
“于梦男，居然叫这个名字。”楚小小脸上的好奇消失的一干二净，适才压下的烦闷之感骤然上升。
“无需交代，叫车夫驱散人群，先回去。”
月初，见楚七七确实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便及时的行礼退出去。
楚七七听见月初在跟车夫小声的交代，不久马车再次行走起来。心中的忧愁再次上升。
回到府上
菡萏院的丫头急促上前：“夫人，老夫人要见你。苏嬷嬷已经在正厅等待多时了。”
她神情紧张，楚七七眼下一暗。自从她接受家中生意以来，原本对她有些不满的婆母，便对她不喜起来。
今天她还不在府中，让她等了许久。眼下过去……
月初也在一旁，担忧道：“小姐，要不你还是称病吧！”
楚七七抬手拦住月初的话，神情坦然的走进正厅，苏嬷嬷正在屋中喝茶，见到有她进来立刻行礼道：“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可教奴婢好等。老夫人有请。劳烦夫人跟着奴婢走一趟。”
苏嬷嬷对谁都很恭敬，恭敬的让人找不到她的一丝错处，这也是她高明的地方。在经商方面，如此之人要么收为己，要么快刀斩乱麻除掉。眼下楚七七挥手屏退众人。从手腕上退下一只手镯拉过苏嬷嬷的手，缓缓的套上去：“嬷嬷，听闻你眼下家中正式缺钱之即。”
“拿着换些银两吧！待我想你家人问声好。”
苏嬷嬷退后几步，连忙摆手。声音都带着惶恐：“夫人，老奴受不得、老奴受不得。”
翠绿的镯子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一看就是上品。楚七七美目扭转间，神情坚毅：“嬷嬷，记着你都孙子才七岁吧！此年纪正是孩童贪玩，读书之际。若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伺候的日子便是苦难。”
“我与婆母关系不恰，你不会拒绝我的这个请求吧！收下吧！”
苏嬷嬷抬眼看见原本的闺阁女子，竟不知何时起有了上位者的果断与决绝。说出的话不见丝毫迟疑。苏嬷嬷握紧手中的镯子。原本的示弱不见她从跪着站起来。
“夫人，你为何笃定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夫人。”
楚七七坐到主位上，手边放着她最喜爱的【茶杯的名字】她一手端起茶杯看着烛光倒影下的房间，缓缓的说：“别忘了，我手底下有那么多人，自然每个人都有了解。你说我想知道什么很困难吗？”
“也是。老夫人此次叫夫人过去是为了让您放权，以及传宗接代。夫人我既然跟着你也多一句嘴。万般宠爱都不如手中的权利来的真实。”
苏嬷嬷躬身伸出右手道：“夫人这边请。”
楚七七还早考虑苏嬷嬷那句话什么意思，听闻她的声音一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只得收拾这前往松寿堂。
松寿堂内灯火明亮，却安静的厉害。苏嬷嬷跟楚七七交代几句就开门进屋。不一会就穿来让她进去的声音。以往她的这个婆母都会让她在外站上一盏茶的时辰。可是眼下......
她慢慢走进去，来到老夫人的内室。她正依靠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正转动着，四下的丫鬟都静悄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母亲。”
老夫人睁开眼睛，松弛的皮肤上双眼明亮。苏嬷嬷规矩的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七丫头，今儿是听见风哥儿说的话了。”
“是。”
“心中可有不满？”
老夫人此话问道平静，可是眼却带着万般压力般让楚七七心中一跳，俨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去好皓月的事了。
心中有了计较后，楚七七捏紧手中的帕子，抬头和她对视上：“母亲多虑了，夫君提出后我也得了些空闲，想着账本也无需整理，就就听闻皓月姐姐生了孩子。”
“便去想着去看望看望。母亲也是知道我此前忙碌身子没顾好。便去寻她讨要些调理身子的法子。”
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一段，原本严肃的脸骤然松懈，语气也和软些：“你懂的母亲的意思就好，坐吧！”
楚七七知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依言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松木香萦绕鼻尖。
身心也放松下来，细细一想她竟然在这几个时辰内收买了，老夫人身边的苏嬷嬷。心中害怕却又被升起的掌控感取悦。
她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虽然不喜她，可她万般都不该收买苏嬷嬷的。
“七丫头？”
楚七七回神，语气恭敬的问：“母亲？”
老夫人松下皱着的眉：“怎么坐着都走神？”
“我想说你别怪风哥儿收回你的账本，如今我年迈也掌不了家，你也不小了是该要孩子了。”
“小小女子老往外跑是会本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的。”
楚七七老实的应着，心中思绪万千。听着老夫人絮絮叨叨，原本的缥缈的松木香都压不了起伏的思绪。
好在苏嬷嬷是个高明的人，给她的手镯并没有带这手上。
老夫人说了一会，见楚七七始终心思都没有在上面。只是她已经应下将账本给风哥儿，便也不愿多言。
大不了此后在给风哥儿纳几房小妾，她不生终有人会生。
于是拜拜手道：“想必这就你也劳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楚七七如梦初醒，行礼过后就退出去。幽暗的路纵使有月光普照也看不清前方，就如迷茫的她此刻也不清楚眼前的路。
第38章 掌家业
夜凉如水，风飕飕的往身体里钻。
月初在前面提着灯笼为楚七七照亮前方的路。楚七七拉紧大氅步履匆匆的往菡萏院走。
夜色如墨四周都静悄悄的，高高的树影如夜间的厉鬼，随风摇动颇为吓人。
菡萏院
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大氅迎风而立，四周的婢女安静的跪了一地。
楚七七压下心底的惆怅，扬着笑容上前关切道：“夫君，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呢？如今夜凉，切莫染了风寒。”
莫风闻言回头，捏紧楚七七的手，质问道：“你去母亲那儿，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急切又带着癫狂。楚七七被他吓了一跳，察觉到他的手很冰，自己的手又痛，侧眼让月初拿着暖炉过来。
月初恭身下去。
莫风见楚七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更是加紧力道:“我跟你说话呢？这便是你的态度吗？”
“只是寻常的问话罢了，妾身不知道夫君要问什么？还有这一地的丫鬟、小厮夫君这是做何？”
楚七七仰着头，目光直视着她。
莫风被烫的一躲，极致的慌张过去，他终于看见楚七七红肿的手腕，心底的愧疚渐起。还有跪了一地的丫鬟们。
“都下去吧！”
丫鬟、小厮畏畏缩缩的退下去。莫风松开楚七七，不敢直视她。
他实在是太害怕，要是楚七七在母亲那里说漏嘴。她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根本没学会任何管理商铺的才能，那该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莫风又直视着楚七七，慌张的开口：“七七，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无下次了。你以后就跟母亲话家常便别提铺子里的事好吗？，她老了铺子的事就少让她操心。”
莫风低垂眸眼，对着楚七七的手一口一口的吹气。屋中暖黄的烛光照耀在他脸上与背上。衬得他即和煦又梦幻。
就如刚娶的时候。
楚七七刚升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她知道这一切都跟身侧的男人无关。他对自己尊重、爱护让她成为上京城众妇人中活的最自在的。甚至还让她搭理家中的生意，圆了她的梦想，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这点委屈还算得了什么。
“无事，夫君。”
“七七，你知道母亲的。我……”
楚七七不等他说完就握住他的手，语气温软的说：“我都知道的，今天夫君去视察铺子了吗？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与夫人说起此事。”莫风志得意满，眼中升起寸寸亮光。
“我打算把新到的丝绸全都做成春装，如今图纸正在设计中。我们现在开始，等春季来时，我们的春装定是第一个上市的，夫人以为如何？”
莫风摇着手中的折扇，再他看来这小小的铺子经营起来也不难嘛？今天掌柜们头疼的春装，他只花了一下午就被他搞定了。经商对于他来说还是毫无难度的。
刚得意完，他一抬头就对上楚七七惨白的脸色。不由得紧张起来：“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楚七七扶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眼中闪着泪花，不可置信的问：“你今日没让掌柜的送那批丝绸到官府上？”
官府是他们的行话，指的是京中掌管宫中各位娘娘、宫女、太监做衣服用料的宫人。
那批丝绸是她特意准备送给京中的高官的，为的是保证来年的铺子得到照顾以及增加铺子的身价。没想到区区一天他就把她的计划给毁了。
楚七七气的胸脯不断起伏，喉咙间像是堵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白皙娇嫩的手掌绵软无力的撑梨花木柜子上支撑着身体。
莫风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生气，不禁揉揉额头，心底烦的厉害。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赞同他，母亲如此、她也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