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春桃一定是在安慰她,“嗯,他会好起来的,我会照顾他的。”
向明走了,她才进屋,梅定寒趴在床上,似睡非睡,她走过去躺到他身边,这一夜大家都很疲倦,她也没多说话,倒头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什么也没干,就忙着照顾梅定寒,她请大夫开了些加速伤口愈合的方子,还悄悄问大夫。
“大夫,这会不会对阁主的那方面有影响?”
“哪方面?”
她心里有些害羞,但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夫妻那方面啊~”
大夫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倒是提醒我了,我再另外开一副方子,锁,阳,固,精,丸,你让阁主服下,会好的。”
她听这么说,想着看来是有影响了。
“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钱我花的起。”
她会治好他的病的。
见完大夫,她亲自去厨房熬药,弄了大碗,整个人被熏的满身药味。她端着药回到卧房,向明和梅定寒正在讲话。
“阁主,翼机的残骸找到了。”
“好,有发现什么吗?”
“还在检查。”
她端着药站在门口,也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梅定寒—”
梅定寒看见了她,对向明道:“你先出去,下次再说。”
向明:“好。”
她进了屋子,梅定寒:“你这拿的是什么?”
一股浓烈的药味飘来,他皱了皱眉。
“药啊,给你准备的。”
“为什么这么多?”他看着眼前的两大碗药,十分头疼。
“这个都是大夫让我给你喝的,你受这么严重的伤,要补一补,来——”她端了一碗递到梅定寒嘴边。
“你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要不我喂你吧!”
药到嘴边,梅定寒一脸嫌弃,挪开了脸,向后缩,“我不想喝药,苦。”
而且还是两大碗,他不能接受。
“可是这药对你好啊,你闭眼,一吞,就下去了。”裘冷霜给他演示喝法,她不小心沾了一嘴药,真的苦。
她抿了抿小嘴,表情有些难看。
“要不你替我喝了。”梅定寒突发奇想。
“那怎么能行。”她一口回绝,“我喝了有什么用,伤又不在我的身上,你喝。”
“不喝。”拒绝的很快,不容置疑。
她想了想,“要不你喝一碗,两碗是太苦了,喝这碗吧!”
她把那碗熬的锁,阳,固,精,汤端到了梅定寒面前。
“……”梅定寒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喝药。
“我好不容易熬了一上午,你看,我脸上都被烟熏黑了,身上也都是药味,你看在我为了你这么费心的份上,总得喝一碗吧!”
梅定寒动容了,裘冷霜见势把药端着喂到他嘴边,算是喝了一口。
待他喝了一半,感觉身子有些发热,而且这药味,他觉得有些怪。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他推开药碗。
“补药啊。”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了?”她打量着他。
梅定寒学过一些药材方面的知识,这药汤的味道,还有他身体的反应,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突然捏了她的脸,让她靠近自己,仔细看清楚她的眼睛,“这药不是一般的补药吧!”
裘冷霜有些心虚,“补药就是补药啊,难道还分一般和特别吗?”
梅定寒眯了眯眼睛,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到蛛丝马迹,她一向藏不住情绪,慌的很明显。
“裘冷霜,我现在身子有些发热。”
这药效这么猛的吗?
“发烧了吗?昨晚上受了凉?”她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像是发热的样子。
梅定寒抓了她纤细的手腕放到怀中,“为什么给我喝这种补药?”
“我,我这不是怕你被打残了嘛!”她小心翼翼说着,屏住呼吸,感觉稍不慎,睫毛都要刷到他的脸上。
偏对方压着她不放。
“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得给你点奖励。”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毕竟花的也是他的钱。
“额,不,唔——”
他俯身吻了她,一阵凌乱,他带着掠夺之感,不给她丝毫的喘息。
她给的补药,他就要让她知道补药的厉害……
裘冷霜被吻的晕头转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居然趴在他怀里,一脸娇媚,似乎还有点享受。
“梅定寒,你越界了。”她连讲话都是软的。
“还不是因为你给的药。”他轻声在她耳边哈气,痒痒的。
她把头埋进他胸口,恨不得瞬间闪移到另外一个空间,但是她现在不敢动,她起身就会看见梅定寒一脸幸灾乐祸的脸。
“你别看我。”
“为什么?”他问。
她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想要站起来,梅定寒却突然搂着她的腰,两人一同滚到了床上。
“梅定寒,你伤好了吗?”
她被压着,还关心他的伤势。
他看向她,直勾勾的,“你真的,很关心我。”
心虚了~
“没有,我只是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她别过头不看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当我真正的妻子。”
四目相对,能擦出火来,裘冷霜感觉脸上发烫,脸一直烧到耳后,他这是释放的什么讯号,他们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行吧,那就来吧,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突然身上一轻,等她再睁眼,梅定寒已经坐到了躺椅上,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竟然,她竟然还看见他笑了。
她抓着桌上的葡萄,就朝他扔去,“梅定寒,你真过分,不许笑。”
他躲躲闪闪,笑出了声。
她和他怄气,一晚上没搭理他,直到晚上睡觉。
两人躺在床上,他突然侧翻身,搂着她靠近,“还在生气?”
“哼!”
“阿霜,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他突然就亲昵的唤她,听着还挺顺耳。
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梅定寒已经不在身边,她就纳闷了,不是还在受伤吗?这又是跑哪去了。
她在璇玑阁找了一天,都没见到梅定寒的身影。
“春桃,你知道阁主去哪里了吗?”
“不知。”
她心里窝起小火苗。
终于下午的时候,她在门口看见了梅定寒,那家伙居然和向明一起,还一人骑一匹马。
“梅定寒!”她冲了过去。
梅定寒从马背上下来,见着了她,他压低眉毛,有些慌了。
“今天怎么不做你的战车了?”他先问话。
她不上当。
“梅定寒,你不是挨板子受伤了吗?现在都能骑马了是吧!”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伤好的快。”
“我不信。”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那你要怎样?”
“我要看你的伤口。”
“这样不好。”
“我不管,我要看。”
第14章
他抓着她乱抓的手,以防她真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一旁的向明重重咳嗽了几声,找找存在感。
梅定寒靠近她耳边,“别闹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脱我裤子吗?”
“那你说清楚。”她不依不饶。
反正出丑的又不是她。
“回房里说。”
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在旁人看来,那就是打情骂俏。
弟子们在一旁偷偷吃瓜,“阁主和阁主夫人感情可真好。”
“是啊,羡慕了。”
回到屋里,她仍然抓着他不放,他妥协了,“好,我说,那天我确实没有真挨板子,都是做戏。”
“那你骗我。”
“你不是也没问我。”
她锤他胸口,用劲一拳,“梅定寒,你挺能演戏了,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上药还让向明帮你,我看八成就是心虚,怕让我看见。”
他轻捂她的嘴,“小点声,你想让全璇玑阁的人都知道我骗了你,做戏挨板子吗?”
“那你也不能骗我。”
“那你怎么样才能消消气。”
“让我揍你一顿。”
“……”
此女真凶。
她不仅拳打脚踢揍了他一顿,还抢了他的钱袋,鼓鼓一大包钱,“都归我了。”
梅定寒也不生气,“行,都是你的,消气了就好。”
裘冷霜:“看你这诚恳的态度,勉强就消气了。”
她坐到桌边,梅定寒跟着坐到她对面。
“火灾的事情,十分蹊跷,我感觉有人在隐瞒什么,你在账房待着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发现?”
说到这,裘冷霜倒是想起来了。
“有发现,但我也不确定这发现是不是发现?”
“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发现的,有可能你知道,是我多想,若你不知道,那就坏了……”
“那你说说看。”
“我发现账房有密室。”
“密室,看来你还真发现了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知道账房有密室?那你肯定也不知道账房密室里的那些账本,我算是想明白了,账房火灾肯定不是因为我,是有人故意放火,来毁灭那些账本。”
“你真聪明。”梅定寒难得夸了夸她,“毁灭账本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他们想转移账本。”
裘冷霜突然靠近他,贼兮兮说着,“梅定寒,你把我指派到账房,该不会别有用心吧!”
“也算是歪打正着,本来是看你闲着想给你找点事情干,没想到竟然还帮到了我。”
裘冷霜一脸得意,“梅定寒,你就烧高香吧,碰到我这种实力队友。”
她把那日从账房密室带出来的账本丢到梅定寒面前,“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偷偷带一本出来,哼,说吧,怎么感谢我。”
梅定寒看了账本,眼中有惊喜,“有了这账本一切就都好办了。”
裘冷霜:“梅定寒,你看这账目,都是你梅叔的开销,还有进账,这一进一出的,数目可不小。”
“……”
“难道,梅叔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裘冷霜直接说出了自己想法。
梅定寒,“也许,这次账目着火,和他有关。”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你的钱吗?”
“若是只要钱,倒也没那么难办。”梅定寒略带深意说着。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账本,然后停留片刻。
裘冷霜看出来这一页与前面的不同,“玄青教,这账本上怎么会有玄青教?”
“看来玄青教和梅叔有关系。”
“那——”裘冷霜张大了嘴,想到了什么,“想要刺杀我的那帮人,也是玄青教,如果梅叔和玄青教有关系,那这么说来,就是他想杀我,之前发生的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他想杀了我,然后让你娶他的女儿。”
“他想要的,恐怕不止这些。”
裘冷霜拿手捂着嘴,很是惊讶,这身边除了梅定寒,她忽然觉得都不是好人。
“阿霜,谢谢你替我找到了证据。”
梅定寒突然一本正紧的感谢她,还喊她喊得如此亲切,令她有些不自在。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能帮到你当然很好了。”
账房失火结束几天之后,又到了梅家人聚集一堂的时侯,这天,梅定寒带了拓印的账本,与裘冷霜一起参加了梅家人的聚餐。
梅茂德端起酒杯,“好久没聚了,来,家人们,我们共饮一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既然事情过去了,我们作为一家人,要学会相互包容,和和气气的走下去。”
梅与书:“爹说的对,我们应该忘了烦恼,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梅芷月对此嗤之以鼻。
左冷依旧冷着张脸,冒着寒气。
梅定寒和裘冷霜也象征性举起了酒杯,各怀异心的人一起撞杯,喝了一杯和气酒。
“我有件事要讲。”
梅与书刚准备动筷子,就被梅定寒的话叫了停,众人都看向他。
“把良飞带来。”
梅茂德:“叫他来做什么?”
“我讲的事情,他应该听一听。”
良飞被向明带了进来。
梅定寒问他:“最近账房建设的如何?”
“设计稿已经出来了,还是按照以前的模样,预计一个半月能完工。”
“按照原来的模样?”梅定寒反问。
“是的。”良飞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来设计了密室,如今是不是还得再设计一个。”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令良飞心一惊。
他示意向明走上前,把账本拿出来。
“这是裘冷霜在账房密室里拿到的帐本,上边记载的账目几乎都和梅叔你有关系。”
账本他甩到梅茂德面前,众人皆是一惊。
梅茂德历经风雨,早已修炼出来,面对质疑,他看不出丝毫破绽,“此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这账目,也不知道账房有密室。”
“可这账目上可全都是梅叔你的名字,而且上边还有一笔和玄青教有关的账目,近年来,玄青教在江湖中为非作歹,还曾两次刺杀过我的夫人,梅叔若是与这样的人勾结,可真是令我心寒。”
梅芷月出来替她父亲说话:“这不可能,我的父亲是不会背叛璇玑阁的,也绝不会和玄青教有勾结,这账本说不准是假的。”
梅定寒转而问:“良飞,你说呢?”
良飞跪到了地上,“账本——”
此刻,左冷突然冲了过来,他抓着良飞,“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若是敢诬陷无辜,我就杀了你。”
刀架到良飞的脖子边,左冷靠近他,用只有的两人的声音威胁道,“想想你的老婆孩子,若想活命,就主动认罪。”
恐惧遍布在良飞眼中,他瞪大了瞳孔,想要说出口的话被吞进了肚子,他改了口,“账本是我的,我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盗用了梅老的名字,与玄青教有关的也是我。”
“果然是你。”左冷毫不犹豫的挥起刀,鲜血溅了一地。
裘冷霜吓得抓着梅定寒的胳膊,那么一个大活人,瞬间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左冷吩咐站于门外的仆人:“拖下去,免得影响大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