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三那儿的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就走。不在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你嫂子,知道吗?”
“好的,没问题。”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照顾。
为了感谢她照顾,下班前,韩源止塞给姜柔一盒红烧肉和一盒宫保鸡丁,“放心拿着,这菜我掏了饭票的。”
见是这么好的菜,姜柔眉开眼笑,“谢谢二哥,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好嫂子的!”
秉承着不能吃独食的想法,她把菜拿回娘家,打算大家晚上一起吃。
陈爱荷看到这些菜,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还是当厨师好,想吃啥都有。”
“妈,我二哥是花了饭票的。”
“我又没说他白拿,咱老陈家都是正派人,可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因为有现成的菜,晚饭只要闷些米饭就行,再拌两个凉菜,又是一桌下酒菜。
陈爱荷拿出那天喝的药酒和白酒放到餐桌上,姜柔看到赶紧阻止,“妈,城东最近胃不舒服,他不能喝酒。”
“这是补酒,喝点没事。”
忆起那夜疯狂,姜柔抿了抿唇,问:“它是补什么的?不会是壮/阳的吧?”
“这我哪知道啊?你爸说,给他酒的人告诉他这是好酒,能强身健体,越喝越年轻,不过他拿回来只喝过一盅就不喝了。说喝了热得慌,身体不受。”
等把话说完,陈爱荷这才反应过来壮/阳是啥意思?
她瞅瞅姜柔,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明说的色彩,“怎么,城东喝完…壮/阳了?”
“……”姜柔生出一种无力感,不想解释,脸蛋更是烫得惊人。
“像你俩还没小孩,喝它正好,要不晚上再喝几盅?”
见她再次提到孩子,姜柔轻咬嘴唇,心下终有决定。与其让父母一次次燃起希望再失望,还不如让他们彻底失望。
“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你说吧。”
怕她接受不了打击,姜柔把她拉进卧室坐到炕沿边,这才深深吸气,说出实情。
“我可能不孕,也许这辈子都没孩子。”
“啥?不孕!”陈爱荷脑袋嗡得一下,感觉天都快塌了。
“你听谁说的?去医院查过了?”
见她红了眼圈,姜柔心里很不好受,“我去医院把脉了,大夫说这脉象确实不好怀。”
在那次和沈城东坦露心声后,她真的去过医院,就想知道剧情准不准,结果得到这样的诊断。
虽然早有预料,但她仍然很失落。
“怎么会这样呢……”陈爱荷一脸愁容,忽然想起什么问:“那城东知不知道这件事?万一,他接受不了呢?”
“他知道,他说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提起这个,姜柔心里那丝郁气一扫而空。
“他真这么说的?”这让陈爱荷倍感意外。
像隔壁孟家那白眼狼,孟雯没生孩子就去外面找别人偷偷生。这年头,好男人实在太少了,哪有几个甘愿一辈子没孩子的?
所以她不太相信。
姜柔像是看出她的顾虑,笑着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如咱们慢慢看,我相信他说得是真话。”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陈爱荷没再说什么,打算过几天找个好中医,再给女儿瞧瞧。
傍晚下班回来,沈城东明显感觉到丈母娘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他带疑惑,问姜柔:“妈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啊?我觉得一直都是这样。”姜柔故意装傻,其中也带着逗弄。
沈城东抿起薄唇,没敢说,丈母娘对他的态度好像比以前热情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ps:女主没病,碰到的是庸医。
本章50个红包哦,下章更新可能会很晚,建议明早再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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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差点吐了
◎[二更]◎
隔天, 姜柔拎着不少吃食,陪在陈艾兰身边,去给韩源止送行。
他这次南下, 是因为老三韩援正和当地村民起争执住进了医院。
伤不是特别严重,但事情闹得挺大。
以韩援正内向的性格,韩家人都不相信他会主动跟别人起争执,所以韩源止才会南下一探究竟。
陪同送行的还有韩元上和赵小璐。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新郎却要出远门, 赵小璐的眼睛里尽是不舍。
再过几天, 韩元上也要回部队出任务,他拍了拍韩源止的肩膀,言语间夹杂着一丝担忧,“到了那边别冲动,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相信老三, 知道吗?”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关于要紧事,韩源止对待起来还是很严肃的。
在赵小璐的泪眼婆娑下, 众人把他送上了火车。依依惜别中,火车缓缓开动, 直到渐行渐远再消失在视野里, 赵小璐才哭出声。
姜柔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只能轻抚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见众人都挺冷静, 赵小璐一边抹眼泪, 一边问向陈艾兰, “妈, 源止去那么远的地方,你都不难过吗?”
面对这个有些恋爱脑的二儿媳妇,陈艾兰实话实说道:“我四十岁那年送走丈夫,十年前送老大去当兵,两年前又送老三去下乡,啥没经历过啊,眼泪早就哭干了。如今老二只是出趟远门,我有啥可哭的?”
赵小璐瘪瘪嘴,还是很想哭。
姜柔怕她哭时间长了岔气,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两句安慰人的话,可还没等说呢,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含惊喜的男声。
“小柔,元上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姜柔闻声转过头,是许久不见的唐策。男人一身绿色军装,手里拎着行李袋,笑容明朗,精神抖擞。
韩元上看到他,熟稔一笑,“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家里给你安排相亲了?”
唐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柔,忙否认道:“没有,我暂时不打算结婚。”
韩元止把他的心思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姜柔想要避嫌,便挽上赵小璐的胳膊,对其他人说道:“我和二嫂还有事,你们先回家吧。”
“嗯,记得晚上早点回来。”韩元上挪动脚步,挡住唐策投过来的视线。
姜柔看在眼里轻笑,“没事的,城东会去接我。”
等姜柔他们走了,韩元上与唐策对视,并意有所指道:“小柔和她丈夫感情很好,每天出双入对的,你比她还年长几岁,也是时候找对象了。”
唐策顿时收起笑意,随便找个借口先一步离开了,陈艾兰见状,轻轻怼了怼儿子的胳膊,“他这是啥意思?难道要撬墙角不成?”
“唐策的人品还不错,他不会那么做的,顶多是忘不了,还得伤心一段时间。”
陈艾兰“啧啧”两声,心想这两家人真是孽缘深重。
另一边,姜柔随赵小璐到附近公园坐了一会儿,等心情好了一些,他们坐公交车前去赵洁家。
她家住在广播电台的家属楼,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
在车上,赵小璐讲了一些关于广播界的故事。听她讲得生动有趣,姜柔再一次问:“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广播电台吧,那里的听众要比机器厂多得多。”
赵小璐摆摆手,对其毫无兴趣。
“广播电台对广播员的要求会更高,我不喜欢被拘束,再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后有了孩子,更无力应对工作上的压力,还是机器厂最好,凡事没那么严格。”
随着话题结束,公交车也到达了目的地。
第一次登门拜访,姜柔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赵洁笑着把他们迎进门,并让两人坐在沙发上,之后端来两杯温水,在其对面坐下。
“小柔,我让你每天做的练习,你做得怎么样了?”
姜柔如实回答:“我每天都会看报,然后清晨朗读半个小时文章,您要听一听吗?”
赵洁从报架上拿过一张报纸,随手指着一篇文章说:“你读这篇让我听听吧。”
有没有真的做练习,只要一开口就能知道。
姜柔接过报纸,对眼前的文章颇为熟悉,她之前读过。于是她朗朗上口,却没什么专业技巧。
听完,赵洁满意地点点头,对非专业人士来说,能把报纸读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想被广播电台录取,只是这样还不够。
“你可以对刚刚这篇文章,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
文章内容是首钢工人艰苦奋斗的事迹,其目的是学习它的精神。姜柔组织一下语言,讲述它的含义,心里很忐忑。
赵洁惊讶于她的领悟力,这才说出今天的学习重点:“我今天教你练声,等回去之后,你每天早晨都要练,报纸阅读也不能断。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想要成为好的广播员就不能怕吃苦,持之以恒才能成功。”
姜柔听了懵懵懂懂,等她真的开始学习练声,才觉得这确实不容易。
赵小璐在一旁看着,也希望她能坚持下去,别像自己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不了苦。
只能说姜柔真的很有天分,赵洁讲解几遍,她便记住了所有内容,发声练习更是做得有模有样。
这一练就是一下午,等他们从家属楼里出来时,太阳已快西下。
两人坐着公交车回机器厂的筒子楼,在路上,姜柔还在回忆今天的学习内容。
她忽然发现当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妙,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她很喜欢。
把赵小璐送回家后,姜柔来到机器厂门口,她和沈城东约定在这里见面,然后一起回家。
男人站在夕阳的余晖中,高大挺拔。
她快走两步路,脸上挂着笑,“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我今天学得特别开心。”
她的喜悦感染着男人,他勾起唇角,牵过她的手问:“累不累?你今晚想吃什么?”
“还可以,不算累。不过我以后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吃太冷或太热的东西,赵洁姑姑说要保护好嗓子。”
这么一看,成为广播员会失去很多人生乐趣。
沈城东把这些注意事项,认真记在心里。
两人手拉着手,先去市场买菜,见到有卖西瓜的,姜柔买了两个,打算自己留一个,另一个给陈爱荷送去。
两个西瓜要三十多斤,她想帮忙拎一个,却被男人阻止了,“你抱不动,我拎着就行。”
说完,便拎起装瓜的网兜,气息平稳看似轻松。
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筋,姜柔有些失神,心想:再攒俩月工资,他们也要买辆自行车!
来到三进大杂院,陈爱荷见沈城东拎这么沉的西瓜过来,忙伸手帮忙。
“小柔,你咋让城东一个人拿呢?太不懂事了。”
“……”姜柔瞅瞅她,回答道:“我说要帮忙,他不给我。”
陈爱荷瞥她一眼,又笑容满面地给沈城东倒水,“快喝点凉快凉快!”
姜柔没水喝,看到这一幕,有些醋。沈城东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缸,又把它递给姜柔,“喝吧,我还不渴。”
“你喝吧,我也不渴。”
见他手掌里有两条深深的红痕,姜柔很心疼。
趁做饭的功夫,陈爱荷把她拉进卧室,小声说道:“我找了一位特别有名的老中医,他已经隐退很久了,平时不给人瞧病,明天你请假,我带你去看看。”
“这么厉害的大夫,为什么会帮你看病呢?”
“你爷生前认识他,我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当年他给咱家人都瞧过病呢,特别厉害。”
“哦。”姜柔对看病结果没什么期待,但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还是答应了。
这时,陈爱荷红着眼眶又说:“你平时也对城东好一点儿,毕竟他为了你,不要子孙后代,是个好男人。”
“嗯,我会的。”
“还有,你不能怀孕的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流言蜚语最伤人,话到他们嘴里,指不定多难听呢。”
等把该嘱咐的全都嘱咐一遍,陈爱荷这才放心。她切开半个西瓜,让姜柔给孟家送去。
哪怕只是半个西瓜,也很重,沈城东怕累到她,抢先一步接过。
孟家住在西厢房,唐家住在东厢房,中院发生点儿什么事,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见姜家又给老孟家送吃的,刘美凤撇撇嘴,对身旁的唐策阴阳怪气道:“你看见没,真是蛇鼠一窝。难怪每次吵架,孟书阁总向着姜家说话。”
唐策透过窗户望向沈城东,心里很不是滋味,“妈,您能不能别和陈姨置气了?气大伤身,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大人的事你别管!你老婶想给你介绍对象,明天你去见见吧。人家条件不错,在纺织厂工作。”
“不见,我这次回来没打算找对象。”他闷声闷气地说完,拎起角落里的水桶快步出了家门。
出门时刚巧看到沈城东从孟家走出来,他慢下脚步,观察对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
能被姜柔喜欢。
沈城东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也回眸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冷冽。
*
第二天,姜柔请了半天假,跟着陈爱荷去找老中医。
对方住在郊区,依山傍水,确实很隐秘。他们找错好几户人家才找对地方。
老人住的房子很破,院子里种了一点蔬菜,衣着更是朴实,上面全是补丁。
这和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严重不符,陈爱荷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人笑得慈祥。“如今这年月,做人低调一点比较好。”
陈爱荷明白过来,没再多说什么。她把姜柔推到他面前,说明来意。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老人同意帮忙。他让姜柔坐下,开始为她把脉。
陈爱荷在一旁看着,心情颇为紧张,怕影响诊断,她不敢开口问,只能硬生生地憋住气。
姜柔倒是不紧张,还有心思回忆今早朗读的报纸内容。她发现自己记东西越来越快了,这可能是多读书的关系,脑袋也跟着变聪明了。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老中医放下她的手腕,诊脉完毕。
“大夫,她咋样啊?真的不能怀孕吗?”
老人捋了捋胡须,一脸严肃地说:“她小时候应该落过水,身子寒凉,不太容易怀孕,但不代表不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