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手悠悠地搭在方向盘上,视线却是炽热,丝毫不加收敛的看着沈晚晚,漆黑的墨瞳犹如沉寂的黑夜,让人着迷又忌惮。
只听他声音沉沉又带着些许的压抑与兴奋,“沈小姐可是吃醋了?”
面对男人的反问,沈晚晚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是。”
这下反倒是让傅景熤有些没反应过来,心下一颤,好看的眉眼微弯,完美的五官和轮廓覆上一层柔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的气味。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左右,沈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轻咳一声掩饰内心那一丝慌乱,正要侧身别过头。
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拉住女生的手臂,侧首倾身靠近沈晚晚,挡住她往后逃的路,“所以,沈小姐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沙哑却又性感十足,一字一句都带有蛊惑性,让人不自觉地就沦陷在他制造的温柔乡里。
沈晚晚掀眸对上他的视线,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邪肆又猖狂,反守为攻,纤白的手指轻勾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颚,“所以,傅先生已经做好准备,为一朵花放弃一整片花海?”
势均力敌的嚣张和张狂。
傅景熤握住女生白嫩的手,垂首低吻。
像是羽毛轻刷而过,痒痒的,却又觉得温暖,直到男人的唇离开仍旧留有一片余温。
“不是已经做好准备,而是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这一朵娇艳的玫瑰!”
他觉得沈晚晚的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他惊艳,她一出现,所有人都显得暗淡无光,而她就是他的光。
有些人就是能让你一眼认定,让你觉得余生非她不可!
“咳——”沈晚晚轻咳一声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恢复原有的冷静,细细地打量着傅景熤,拧着眉头感慨,“傅景熤,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个这么会花言巧语的人?”
明明长着一张高冷矜贵的脸,怎么竟干一些与之不符的事?
傅景熤见好就收,坐回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脸上的笑又痞又帅,道:“沈小姐,这可是对你才有专属技能!”
沈晚晚:“......”
......
程家。
程玉楼回到书房,检查过已经紧锁的门后,抖着手拨了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语气却是中气十足。
“喂,陆,陆老。”程玉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才得以继续开口,焦急道:“沈鲸安的女儿已经开始查那栋房子的事情了,怎么办?”
陆钲勤心里又答案,还是淡淡的问了句,“叫沈晚晚的那个?”
上次去程家的时候见过一面,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凭借他多年的识人的经验,能断定她定不是省油的灯。
更何况那个叫沈洛洛的一直都在程玉楼眼皮子底下,翻不了天!
“是。”程玉楼听陆钲勤这不焦不燥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越发来气,“陆老,要不要派人去拦下,这要是查出点什么我们可......”
“怕什么?!”陆钲勤却不以为然,悠悠地喝着茶,“我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出点东西,何不让她帮个忙?没准儿父女连心,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第66章 问傅先生能知道更多
程玉楼还是觉得不妥,“陆老,她要是查到了,我们可就完了啊!”
就如同陆钲勤说的,沈晚晚在查的过程中或许能查到沈鲸安留下的线索,但同时也必然会发现沈鲸安的死因以及当年的真相。
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是他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那就派人盯着她啊!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做大事就要不拘泥于小节,你这样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事?”陆钲勤听着程玉楼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的躁意发酵出不耐烦的情绪,或许是意识到语气有些过激,又稍稍叹了口气,“玉楼啊,本来我还想着你来京城以后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现在......你说说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犹豫片刻。
终究还是放不下声名利禄,也没有能与陆家针锋相对的实力和勇气,程玉楼抿了下唇,沉声,“好,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嗯,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先这样!”陆钲勤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茶杯已经微凉,他垂着眼帘,持着茶杯的手举在半空中,“茶凉了,换一杯!”
“是,老爷。”身侧的女佣连忙上前,谨慎地接过他手里的茶杯。
声音透过电波传到程玉楼的耳朵里,两人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程玉楼自然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恭谨道:“没事了,打扰陆老先生了。”
程家在A市算得上是称霸一方,可与京城陆家相较而言,本根就不值一提。
饶是程玉楼再有一身的高傲心气,但也由不得他在陆家面前放肆,就算当年的事情彼此都有份,他也只能是听从于陆家,谈不上什么相互牵制,因为陆家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陆钲勤冷淡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等对方把电话挂断,程玉楼压在心底的怒意瞬间涌上心头,一脚踢开书桌前的椅子,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
“艹,他妈的!”
这么多年来,陆家借着程家的手干的事情还少吗?
若不是因为陆家野心勃勃,应承了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惹上沈鲸安,现在又何至于受到威胁?
每次都借着让程家进入京圈的事情做饵,可看陆家这做派和口气,根本就没有让他们进入京圈的打算,陆家只不过是想借他牟利而已,就像上次在藤阁,一千亿就打了水漂,只换来一句口头承诺。
至于陆钲勤这只老狐狸是否会兑现承诺,还得看程玉楼会为他带来怎样的利益,或者是威胁......
......
晚上九点半。
车子停在弱江路73号门口,一座中规中矩的别墅,虽说谈不上奢华但也看得出价格不菲。
弱江路在A市算不上是豪华地段,住的大都是是A市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这里地处偏郊,但和城郊别墅却也没有可比性。
沈晚晚查过乔姗的资料,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在中介这一行一干就是十几年,生性挥霍,也没有存到什么钱,却在六年前突然发了笔横财,在弱江路这边买了一栋别墅,不过却写的是她母亲的名字。
所以,不出意外就是秦琇予手里的那一套房子,让乔姗大赚了一笔,又或许是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
沈晚晚没着急下车,半懒在座椅上目光幽深的打量着那栋房子,偌大的房子却只有一个窗户的灯亮着,围墙上爬着的草藤只有底下又修剪,高处长得乱七八糟。
“不是到了吗?不下去看看?”傅景熤偏眸望着女生忧郁的侧脸,大抵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也来过这个地方。
早在之前他在调查小洋楼的时候就对沈家的情况大致有个了解,巧在Z市还有过一面之缘,沈鲸安的女儿沈晚晚,当他见到她出现在A市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定会出现在城郊别墅区。
否则,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巧合?
沈晚晚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下车,反而侧过身,挑眉望着傅景熤,精致的狐狸眼像是会说话一样的勾人,车内的暖色灯光映在她的眸底,宛若盛满了整个银河。
傅景熤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速度在不断加快,难以忍受的躁意让他不自觉地吞咽,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滑动。
撩人又蛊惑!
只见女生勾着殷红的唇,低声嗤笑一声,“傅先生不是都已经来过了吗?我估摸着,问傅先生是不是会知道得更多?”
一路上,傅景熤虽然故作没有来过,但就在有一个路口,他提前打转向灯的举动暴露了他所有的伪装,沈晚晚这才联想到他那晚出现在城郊别墅的情形。
原本说这话,沈晚晚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肯定,她定定地盯着男人,想要从他俊美的容颜上看出一丝端倪。
只见男人脸上的表情怔愣了一瞬,眼底是宠溺的笑意,俯首沉声道:“沈小姐,你是在炸我?”
沈晚晚无辜地眨了眨勾人的双眼,指尖绕着男人的领带,“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面对女生不安分的手,傅景熤倒是有些拿她没办法,手握住女生纤细的手腕,怅然失笑,“是,所以沈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乔姗的母亲住在里面?”沈晚晚偏眸透过车窗看向那栋楼。
“是。”傅景熤手上的动作有所收敛,只是轻轻地握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视线随着女生的目光一道看去,沉沉出声,“但是乔姗人却不在国内,大概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过了!”
沈晚晚微拧着眉头,问,“不知所踪?”
“嗯,有人特意抹除了她的行程,出境的时间都只能推测个大概,不过这五年期间有没有回来过也不好说!”
傅景熤是近一年才接手这个任务的,派人在小洋楼里设置了反监控,同时也叫人盯了这栋楼,乔姗之前是否回来过,但被人抹除了行程,这也不好说。
这个问题过后,沈晚晚沉默许久。
傅景熤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担心她会认为自己是因为那栋楼的事情才靠近她的,正在心底着急地组织措词,女生却突然开口。
“所以,傅景熤,那栋小洋楼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68章 谁说我第一次做人女朋友
都已经过去七年了,当初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很明显背后之人的势力深不可测,又或者是涉及了多方势力,唯一的出口就只有乔姗,乔姗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冒然闯入小洋楼定然会打草惊蛇,也会暴露傅景熤所安插的眼线。
两人回到世纪皇庭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沈晚晚看起来心事重重,傅景熤煮了点宵夜,她没吃多少就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沈晚晚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昨夜失眠,耷拉着朦胧的睡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没怎么说话。
吃过早饭后,傅景熤照常将其送去上班,在去的途中突然接到贺信言的电话,静谧的车厢里,连接着车载蓝牙的来电铃声格外大声。
傅景熤直接接起,还没开腔,贺信言的声音就闯入耳中。
“哥,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语气听起来有点兴奋。
“开车。”傅景熤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沈晚晚,暖阳洒在女生白皙的脸庞,女生垂着眼眸在小憩,微微勾唇,挺得意,“送女朋友上班!”
贺信言嘴角抽了抽,“......”
竟然真的连他的学生都不放过,熤哥这只老狐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这种事,也不嫌害臊!
等下,这厮刚刚说什么???
女朋友???
“熤哥,你说什么?女朋友?”反应过来的贺信言仿若被雷劈了一般,满脸震惊,磕磕巴巴道:“不会就是沈晚晚吧?”
傅景熤悠闲地开着车,车里的音乐声停了,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还敲着刚才的节拍,“怎么?你有意见?”
语气半带着危险气息,听得贺信言背后一阵阴凉。
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背后,拧着眉头,这他么也没人啊!
“没,没意见!”
他能有意见么他,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虽然良心疼得厉害,但换个方向想一下,熤哥一表人才,不嫖不赌的也称得上是个好男人,这要是真心对沈晚晚好,在沈晚晚也愿意的情况下,也不枉为一桩美事......吧。
应该是这样吧?
沈晚晚掀眸睨了一眼傅景熤,没说话。
傅景熤轻咳一声,刚才的模样仿佛是错觉,“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那个,沈晚晚是不是还住在你那边?”听起来稍微有点多管闲事,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在的话,就是,就是今天出高考成绩,可以的话让她查完成绩告诉我一声,我好汇报......”
收集学生的成绩汇报本不是他的活儿,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沈晚晚在熤哥家吃早饭的模样,脑袋一热就应承了下来。
现在人家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倒显得是他在多管闲事。
尤其是还有傅景熤这么一块冰山在,冻死个人不在话下,要不是沈晚晚的电话根本就联系不到人,他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找上傅景熤,问个这么不要命的问题。
哪壶不开提哪壶,傅景熤听贺信言说过沈晚晚的成绩,差得一批,还要叫人家亲自去面对惨不忍睹的成绩,这不是存心添堵吗?
傅景熤看了眼沈晚晚,已经彻底醒了,正支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眸底的光微闪,“嗯,我会和她说!”
“嗯,那就好。”贺信言想到沈晚晚那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成绩,叹了口气,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熤哥,到时候成绩出来了,你还是安慰下沈晚晚,其实高考的成绩也决定不了一生的命运,没那些老师口中那么重要!”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安慰之词,若是高考真没那么重要的话,那为什么还有数以万计的人闯一条独木桥呢?
或许对于富人来说,人人口中改变人生的关键点不过是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考试,仅此而已。
可沈晚晚又不是富二代,是一个家道中落又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穷人,高考于她而言的的确确可以称之为改变未来的关键。
木已成舟,也没有可以改变的余地。
不过......熤哥有钱有势,到时候和那些人打个招呼,不论是A市还是京城大学的大门,随时都为沈晚晚打开。
还不等傅景熤开口,沈晚晚便接了话,“嗯,我知道了,谢谢贺老师。”
顿时,贺信言背脊僵直,“唔...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他满脸惊愕的神情。
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车子已经到了RT楼下,沈晚晚正欲下车,一只手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钳制住了,转头只见傅景熤正幽幽的盯着她,“还有事儿?”
早饭吃了,上午的水果也带了,应该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啊?
“沈小姐第一次做人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傅景熤思及此突然就释然了,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指腹轻揉女生的手腕,而后放开,“以后我慢慢教你,去上班吧!”
第一次做人女朋友吗?
沈晚晚眸底闪过一丝玩味,起身下车,半倚在车门上,笑得肆意张扬,“傅先生,谁告诉你我是第一次做人女朋友的啊?”
说完不去看车里男人的脸色,反手把车门甩上。
“嘭”的一声闷响。
傅景熤的脸黑得瘆人,手紧紧地抓在车门上,努力抑制想要冲下车将她打包回家的冲动,气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