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相互道别的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眸光不自觉放暖，心里有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爱是比恨更扭曲的诅咒。
可那个女人，他连诅咒都不舍得诅咒，所以才一直都没能找到她，只能等她自己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却是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况下。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在他和杰之间，很明显神前梨由选择了杰。
“真是个笨蛋啊……”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别人。
“老师。”祈本里香成佛后，乙骨忧太走向五条悟，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夏油杰不会来咒术高专。”老师就不用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动手。
看着少年内疚不已的样子，五条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算没有你，那个家伙早晚也会来咒术高专。”
再说了，如果不是杰来了咒术高专，他很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神前梨由回来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虽然结果不如人意。
以五条悟对神前梨由的了解，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老师。”乙骨忧太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开口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孩，在我跟夏油杰战斗的时候，她躲在墙壁后面，但她好像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五条悟惊讶于他的敏锐，“你看到啦，也是，你和她的能力很相近。”能力相近的人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很容易就能产生共鸣，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乙骨忧太看见了她，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她是谁。”
“我喜欢的人。”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愉快地翘起了嘴角，完全没看见跟在后面的女学生瞬间惊恐的目光。
对于这个恶劣的男人来说，喜欢就等同于在意，在意就等同于有事没事欺负一下。
禅院真希：好惨啊……被五条悟喜欢真的太惨了。
乙骨忧太先是一愣，然后他弯眸笑了笑，“能让老师喜欢的人一定是很好的人。”
狗卷棘赞同：“鲑鱼。”
“为什么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咒术高专，外面可是有结界。”熊猫发现了盲点。
“胖达你应该认识哦。”五条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比我低一届，比伊地知高一届的……”
熊猫瞪大了眼睛，他抱住自己，忍不住瑟瑟发抖，“她…她回来了？！”
完蛋了，女魔头回来了，他胖达要完。
“真希大姐头。”他眼泪汪汪地看向女同学，“你会保护我吧。”
“哈？”禅院真希满脸问号，你以前跟我打架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现在装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忧太大哥！”见薄弱的姐妹情靠不住熊猫又去骚扰乙骨忧太，“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乙骨忧太满脸无辜，“我觉得师母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对吧，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看向乙骨忧太的目光更加慈爱，心里对他的评价又向上提了几个台阶，不愧是他选中的同伴，就是那么上道。
熊猫猫眼震惊：原来你是这样的乙骨忧太，本来以为你是只小白兔，结果你是只黑心兔。
他胖达看走眼了！可恶！
“忧太你是不是瞎，那个女人哪里是普通人了！”熊猫咆哮，“早在十年前，她就有了特级的实力。”
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不是五条悟也不是夏油杰，而是只用了不到一年就赶超了所有咒术师的神前梨由。
“哇。”乙骨忧太惊叹，“真厉害。”不愧是五条老师喜欢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乙骨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五条吹，在乙骨眼里把自己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五条老师就是最强最厉害的，他无所不能。
等等，十年前？！乙骨忧太茫然，“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
十年前她七八岁就有了特级实力？这是开玩笑吧。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禅院真希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就像在看对未成年少女有企图的变态大叔。
师德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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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忍住想写二年级的日常（？）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五条悟，你老婆今年才十八岁，你这个想老牛吃嫩草的变态。
太困了明天再回复大家的评论么么。
对了下一本大家想看哪个，其实我哪个都可（都懒得写大纲）。
第73章 我喜欢你
失去小半个手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然而重新长出来的过程却让无比漫长。伤口处仿佛有电锯在打磨，血肉生长的时候一波波袭来的痛楚甚至能把自己心里最深的隐秘翻涌出来。
夏油杰微微喘息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暗沉的神色。
视线稍稍下移, 女人白嫩的手指拨开了他眼底氤氲的血色。
“怎么样。”女人审视着他新长出来的胳膊，就像在看自己的试验品，过了半响后，她满意地勾了勾唇，“断臂重生的感觉很不错吧。”
“谢谢。”夏油杰扯了扯嘴角, 就算治疗已经结束, 他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 没从这场生死大劫中恢复过来。
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在这女人面前失态，期间一度想晕过去。
听到他的话女人笑了笑，那是很浅很淡的一抹笑, 绯红的唇在月下敛着清光。她的容貌不是那种具有侵略性的美，眉眼如远山苍穹一样浓淡适宜, 又有着京都女子特有的温婉, 笑起来的模样又娇又俏。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一张脸。
看着这样她, 夏油杰恍惚了一会, 他想张口又抿住嘴, 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结果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再来一次，估计也会得到同样的回应。
夏油杰有点记不清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他不假以辞色, 好像是这样但也好像不是这样。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好的态度导致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反而是相互无视的时候比较多。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女孩时不时就会被他惹生气, 但就算生气也不会对他发火, 当时要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要么假装无事发生，但她会事后再找机会报复回来。
看起来落落大方，温婉可人，实际上心狠手辣，特别爱记仇。矛盾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事没有章法可循，凡事绝对奉行“我开心就好”的宗旨。
那么神前梨由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十年前的夏油杰不知道，但想了十年的夏油杰差不多想明白了。
决定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的她只是想努力装作对什么都不在意罢了。不在意就不会有弱点，就不会有人因为她受到伤害。神前梨由讨厌无缘无故的善意，这只会让她觉得这个病态的世界更加无可救药。
善良的人不会得到好的结局，过分执着于一样东西反而会更容易失去它。她一开始就能看明白的道理，夏油杰却用了很长时间才看清。
就跟当初夜蛾正道说的那样，最适合当咒术师的不是他也不是五条悟，而是当时最弱看起来最容易失控的神前梨由，因为她早就明确了自己要走的路。
五条悟是被推上那条路的，他是稀里糊涂就走上了那条路，但神前梨由是主动选择了咒术师这条不归路。她知道路的尽头会是同伴的尸山血海，所有从一开始她就在拒绝他们的靠近。
说了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就算用真心也换不回她的真心，她比任何人都冷心冷情，顽固而自我。
是他们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闯入她的世界，所以也怪不了她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
十年前他们之间还能是同学和同事、是利用者与被利用者的关系。但那么长时间过去，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变了，现在的关系只不过比陌生人好一点，哪怕谁都没表现出来，但他们彼此都在相互审视、戒备。
天真的人活不到现在，缺心眼的咒术师早就死在了咒灵或者诅咒师手上。
发现男人在看着自己发呆的神前梨由挑了挑眉，有那么疼吗，疼到精神都恍惚了。
啧，这男人不太行啊……这点疼都忍不了。她无比嫌弃。
女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让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的夏油杰一个激灵，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完好的左臂，试探着动了动胳膊，发现除了痛楚还没完全消退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毫无违和感，就跟原装的手臂一模一样。
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就算是硝子都做不到让断臂重生，这女人却轻松做到了。
还有乙骨忧太，跟神前梨由和五条悟一样，那个少年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他用了十年时间来追赶他们，却在今天晚上狼狈退场。
他用手背扶住额头，身体卸力靠在墙壁上，气喘着笑出声。
“看到我这样，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尖锐的问题撕破了他一直极力伪装的无害，他终究不是以前那个夏油杰了。
过往温柔不再，余生只剩求而不得的偏执。
看着面前神色癫狂的男人，神前梨由漠然开口，“我说过吧，人总要接受自己在不停失去某些东西的命运。”只有接受了才能继续走下去，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就会变成夏油杰这样。
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夜蛾正道可真是个废物，连自己学生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五条悟也是个废物，明明是最强却被逼到不得不对好友下杀手的地步。
夏油杰怔住，涣散的视线微微聚拢了些，停在女人讥诮勾起的唇角上。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很早以前的那个平安夜，神前梨由的表情跟当初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以前更露骨了点，还带着些恶意的怜悯。
原来是这样啊，她突然出现后自己产生的不真实感、从开始到现在的空虚和违和感，都是因为自始至终改变的人只有他自己，神前梨由还是当初那个神前梨由，容貌没什么变化，对人对事态度也没什么变化。
“别太傲慢了夏油杰。”神前梨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手指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个世界虽然无法让人欢喜，但也绝对不是无药可救。”
把诅咒师这一类人归到咒术师行列里的夏油杰，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他还是那么傲慢，自顾自地把自己当成救世主，这算什么。
“这些话真的不像你能说出来的。”夏油杰幽幽看向她，瞳光又黑又沉，“又何必自欺欺人。”
为什么要否定他。有无法抑制的愤怒在蔓延，触及到女人浮于眼底的失望后，他的心随即冷了冷。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神前梨由不会站在他这边。
她讨厌别人给的善意，却又不自觉沉湎于那些无用的善意中。
“这个世界怎么样都跟我无关，帮你治疗也只是在还当初的人情，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
似乎被他的话惹到了，女人抿了抿唇，神情冷漠地跟他划清界限。
她站起来后退一步的动作，很明显表明了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这让夏油杰心里更加不舒服。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跟以前完全反过来了，现在处于被动地位会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的是自己。
“我不想跟你无关。”
夏油杰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他走到神前梨由前面站定，狭长的凤眸微敛，视线在她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在发现上面没有小窝后，心情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
虽然神前梨由看起来无动于衷，神色依然平静，但最起码听到他的话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不高兴。
那接下来他还可以继续。有些话以前的他说不出口，但现在他很容易就能说出来。
还没从前一句话中反应过来的神前梨由又听到男人尤为认真地开口，“我不喜欢仲间由纪惠，我喜欢你。”
“哈？你—”
这下神前梨由的表情彻底没绷住，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差点脱口而出。
在这种情况下跟她告白，夏油杰的脑子好像真的不太对劲，这人就不看气氛的吗。
“我喜欢你。”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他再次拉进跟之间神前梨由的距离，在对方快要按耐不住炸毛的时候停了下来。
嗯，安全距离大约1米。夏油杰在心里默默估计着。
再靠近一点试试。
“你喜欢谁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转身就要离开。先别说夏油杰的告白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就算他说的是真心话，神前梨由也不打算回应。
见女孩转身就走，夏油杰垂眸苦笑，“对不起，梨由，我知道我这种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感情会让你觉得很可笑，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让你生气。”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神前梨由停下脚步，她语气平静，“你想的无非是万一呢。”
万一她回应了呢。
这种赌徒心理，归根结底是源自于他骨子里的傲慢，而神前梨由最讨厌夏油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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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太忙了再加上卡文我太卡了，所以以后更新会非常不稳定（隔隔日更？），大家见谅，土下座。
这章杰哥依旧不给力，下章发力。耶，wtw赢了！
第74章 平安夜
“啊, 下雪啦。”
路上有行人惊叫出声。
神前梨由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
今晚是平安夜，虽然因为某人整出的百鬼夜行，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一直没停, 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悲伤而停下脚步。
雪会下，人会继续往前走。
街头街角开始播放圣诞歌，有一家商店在放神前梨由最喜欢的红鼻子驯鹿歌，她站在门口把一首歌听完才离开。
身边是一对小情侣，他们指着橱窗里的红鼻子圣诞老人相视而笑。
卖花的小姑娘比花笑的还甜。
还有被狗子遛的主人匆匆经过, 差点被狗拖倒在地上滑行, 看着对方滑稽的样子, 她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神前梨由继续向前走，她从一条街随心走到另一条街，看着前方热闹的景象她愣了愣。
夜市啊……她好像很久没来过了。上一次来还是国中时期和泽田里依他们一起。
“槿姬, 甚尔怎么样了。”她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被自己扔在高专差点又被五条悟打死的伏黑甚尔。
“还没死。”
“哦，那没事了。”她慢吞吞开口, 抬脚走向夜市。
晚饭还没吃, 不如吃完再回去, 省得一会还得找地方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