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珊一听到林羽墨的声音,便朝她说道,还冠冕堂皇的耐心强调了一遍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见林羽墨并不打算接自己的话,在林羽墨耐心即将消失殆尽之前她将白芷蘅透露给自己的情报迅速大声向林羽墨说了出来。
“据说你弟弟林羽轩,在ICU病房里突然生命垂危了,而齐总亲自为他输了血,现在自己还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呢。”
什么?听完林玉珊这句话,林羽墨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决堤从她的眼中滚下,打湿了她为了比赛精心化的妆容。
即使理智告诉她,林玉珊绝不会如此好心,告诉她这样的消息,而且必然会带有她自己的目的。
可莫名的,她相信林玉珊说的话,因为如果齐少焱是为了救弟弟,给自己的弟弟输了血,所以昏迷不醒的话,那这么多天不回她消息,以及离开时那么突然紧急,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见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林玉珊猜测到了林羽墨如今的心情到底如何。见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她再次勾起唇角笑了笑,主动挂断了电话。
“来自中国的玄英设计师,你还有五分钟准备时间,即将上台!”一道广播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是这次决赛即将开始,即将轮到她上场了。
林羽墨呆站在原地,耳朵里仿佛听不进任何话语,她无助的蹲了下去,任泪水打湿自己的脸颊,泪珠一滴又一滴滚落在地上。
现在的她到底应该怎么办?自己的亲人,父母亲自托付给自己,让她好好照顾的弟弟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齐少焱正昏迷不醒,处在危险之中。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如今都不在她的身边,经历着生死的考验。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妻子,她都应该立即放弃比赛,回到国内才对。
“玄英设计师!请上台!”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是现场雕刻大赛的编导正通过广播不断呼唤起了自己的名字。
林玉珊坐在沙发上,一边惬意的抽一口烟,一边握着电视遥控器直视着林羽墨的比赛直播。她不相信,自己已经将这么严重危急的事情告诉了林羽墨,林羽墨还会继续参赛。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次比赛的重量级选手,来自中国的——玄英。”
主持人响亮的英文介绍响起,随即舞台的中央迅速出现了一道亮光,在那亮光下站着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林玉珊的笑容呆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灯光下站着的赫然是一身白色旗袍的林羽墨。她的眉眼如画,黑发如乌木,耳边还别了一朵茉莉,衬托着娥眉和红唇,整个人显得惊艳而古典。
她的神色如常,和台下的评委以及观众们恭敬的行了一个标准的中式礼,神态沉稳而镇定,连半点的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决赛直播即将开始前的倒数最后30秒里,她明白了,假如弟弟林羽轩,或者齐少焱站在这里,他们必然会给出她一个答案——那就是将决赛坚定不移的进行下去,实现她毕生的梦想!
唯一这样去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慰。如此看来,她并非自己孤身一人在作战,而是背负着一切爱她之人的期望。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迅速抹干眼泪神色如常的站上了舞台中央。
决赛阶段只剩下三位不同国家,顶级高手的追逐。林羽墨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画好了设计图,随即熟练运用工具雕刻出了自己的作品,一个造型飘逸精致,充满灵气的和田玉玉壶。
“请你介绍一下自己的作品!”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这个玉壶,评委们无不为那栩栩如生的雕工而惊叹,一名评委朝林羽墨问道。
“我这件作品名叫——礼物。这是我送给躺在病房里的弟弟的礼物,它的形状来源于唐朝伟大的诗人,王昌龄。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的弟弟林羽轩是这世界上最美好,最善良的人。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为我换来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他的心就如这玉壶一样纯洁,晶莹,从未受到任何世俗的污染。
林羽墨用流利的英文向评委们解释着自己这件作品的设计理念,泪水已经顺着她的眼眶滑下,却在电视直播里留下一副最美的画面。
最终她几乎拿到了在场所有评委的满分。在一片掌声和欢呼里,捧起了象征世界第一的奖杯。
“该死!”
看到这一幕,林玉珊气的脸上翻涌起一片愤怒的红,她气急败坏,将手里的遥控器一把狠狠的砸碎在了地板上。
第81章
◎只有她能点燃他!◎
齐氏集团医院内
已是夜晚, 钱辛推开门,最后来查了一次房,齐少焱已经安稳的睡去了。对于总是在处理着公司各类事务的齐少焱来说, 这倒也是个修养身心的机会。
为了让他身体能够尽快恢复, 这几天就连每一餐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替他调配出来的营养餐, 各类高级食材也被源源不断的送进医院里。
而为了让他得到充分休息,钱辛甚至把他的手机以及一切电子产品都没收了去,这段时间只让他好好养好身体再说, 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这些方法起到了极佳的效果,在他和团队的精心照顾下, 齐少焱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起来。钱辛仔细查探了各项指标后,这才放下心来, 缓缓走出了门去,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哒哒哒”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却再次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一名身着白色护士装, 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输液车走进了门来, 她的动作很轻, 神色虽然淡定,但带着些蹑手蹑脚的胆怯。
直到一路走进了齐少焱的房间,都没有被发现异常拦下,她才放下了心来。她将门轻轻带上,随即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一张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正是和林羽墨有着三分相像的白芷蘅。
她深吸了一口气, 平稳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次她能够知道齐少焱的事情, 也是因为早已高价买通了齐氏集团医院里的一位护士, 对方作为她的眼线,及时将内部的消息告诉她。
而这次她能顺利混进这家从不对外开放,隐私保护,以及安保都十分强的齐家医院,也是因为拜那名护士所赐。对方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多,不仅对这里所有的情况了然于胸,而且还将她自己的衣服以及胸牌都借给了白芷衡。
白芷蘅缓缓走向了病床前,齐少焱此刻正安静的睡着,他并没有穿病号服,反而穿着一件看起来质地很舒服的白衬衫,修长而骨节匀称的手指垂在塌前。
窗外的皎洁月光在他脸上落下一层浅浅的光辉,反为他苍白病态,却精雕细琢般俊美的脸上镀上了雕塑般的禁欲感,以及不同于往常白芷蘅在各种媒体见到他的脆弱感和破碎感。
“这算不算你的另一面?”白芷蘅低下头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望着齐少焱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痴迷般喃喃问道。
她的人生此前顺风顺水,无数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齐少焱是第一个毫不犹豫的利用她,只为了他所爱之人的男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白芷蘅和往常出现在荧幕上的形象一样,是朵小白花,是纯良的圣女。
可没有人了解,她白芷蘅的内在就是一团火,一团叛逆的,有了什么目标便一定要达到的燃烧的火。从小到大。被她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
齐少焱并不爱她,那双冷漠的黑眸里,甚至能说是对她的一丁点喜欢,甚至好感都没有。可这却也恰好是白芷蘅为他着迷的原因。
通过她高价请出的私家侦探调查,白芷蘅还明白了齐少焱与她在娱乐圈内所接触的富二代,或是拥有跨国集团的企二代们有巨大的区别。
他私下的作风也并不糜烂,甚至侦探还给了她一个推测,齐少焱极有可能在欲望那方面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因为他几乎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
除了一个人——林羽墨。
那次在飞机上,她已经发现了,齐少焱看向他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林羽墨时,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双黑眸里仿佛在看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而这世上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林羽墨能获得这种殊荣,已经令她嫉妒到发疯。在她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的上齐少焱,连林羽墨也配不上,除了她自己。
所以当他得知齐少焱目前的情况以后,她知道这是自己最佳的机会。她想要得到齐少焱,她想看到齐少焱看向她的那双冰封般冷漠的眸子里多一些不同之处。
白芷蘅站起身来,下定了决心。
热……睡梦中的齐少焱只觉得身上突然热的很,这是一种令他全然陌生的感觉,似乎有人在他的身躯里点燃了一把火,这把火带来的异样的感觉,令他产生渴望。
这种感觉并不正常,莫非是床头柜上点的檀香,周慕白忘了熄灭,燃的太烈了?齐少焱缓缓睁开了眼睛,朦胧中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台前,远远的望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张脸他并不陌生,甚至令他惊喜,那是林羽墨,是林羽墨从瑞士回来了吗?
他立刻欣喜的坐起身来,却后知后觉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一阵刺痛,低头看去,那里正插着一根吊针,吊瓶里液体正在一滴滴进入他的静脉里。
“你醒了?”一道娇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尾音的语调刻意的上扬着,带着一股魅惑的谄媚。
这道声音与林羽墨清冷而温暖,如冬日暖阳般特别的声线大相径庭,正来自站在他对面的女人。
这并不是林羽墨,齐少焱再次抬头看清楚了站在他对面,身着白色护士装的女人——白芷蘅。
那双眼睛和林羽墨虽有三分相像却完全不同。林羽墨眼里的澄澈一如她高贵的灵魂,而白芷衡眼神里却总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锐气。
“你这里来干什么?获得我的允许了吗?”
齐少焱朝她冷冷的问道,他不明白白芷衡是怎么进的齐家的医院,并且还穿上了工作人员的制服。
“当然是为了你”白芷蘅朝他昂了昂头,丝毫不胆怯的回答他道。这与她日常的模样,甚至说与她柔弱的外表大相径庭。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不喜欢任何陌生人待在我的房间!”齐少焱朝她语气强硬的警告道。
白芷蘅却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一步一步充满信心的走向了他。
与此同时,齐少焱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体内的燥热并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给林羽轩输血以后,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对这样陌生的感受更只觉在身体上放大了百倍。
常在生意场上,更别提他亲手救回过被坑害的林羽墨,他也瞬间明白了,白芷蘅在他醒来之前绝对在他不曾察觉之前动了什么手脚。
“平常总见你佛珠在手,对起我来总是冷若冰霜,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忍住呢?”
白芷蘅对他语气娇媚的说道,欺身慢慢将唇凑近了齐少焱。她刻意挑选的香水味道,钻进齐少焱的鼻腔里,令齐少焱更觉心烦?
白芷蘅的心脏因为激动而跳的很快,日思夜想令她痴迷的齐少焱此刻就坐在她面前。身形高大的他,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已令她心猿意马,激动不已。
“滚开!”齐少焱语气沙哑,厌恶的瞥了她一眼,伸手一把推开了白芷蘅。
白芷蘅被这一推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了地上。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的齐少焱。
他的脸色明明看起来如此苍白,很是难受,额角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竟还保持着如此强的定力。
她再次望了一眼齐少焱身侧的吊瓶,在那吊瓶里她按照林玉珊的吩咐,将那好用的无色无味的药剂添加在了那吊瓶中的液体里。莫非,林玉珊骗了她?
齐少焱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白芷蘅的这一眼,立刻察觉到了被动手脚的东西到底在哪里。
他从床上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一把将自己手背上锋利的留置毫不犹豫的拔了出来,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那张好看的脸上连眉毛也不曾皱一下。
鲜红的血液立即从齐少焱手背上的伤口流了出来,滴嗒嘀嗒,一滴滴落在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也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似是一朵朵绽放的红色蔷薇。
“你!”
白芷蘅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惊讶的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她绝没有想到,齐少焱能做到如此决绝,宁愿忍受痛苦,也绝不让自己有任何乘虚而入的机会。
“滚!”
齐少焱那双地狱修罗般逐渐变得赤红的眸子,俯视着地上的白芷蘅,就如看垃圾一般,朝她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白芷蘅被这气场强大的一眼触到,整个人噤若寒蝉,被吓的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齐少焱这幅模样,她突然明白了,为何齐少焱在商界里会有活阎罗这样的称号了。
他连死都不怕,对自己更有着严苛的近乎变态的掌控力。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做法在齐少焱面前,似是螳臂挡车一般不自量力。
“我马上走!”白芷蘅立刻从地上慌乱而狼狈的站起了身来。
此时一道急促脚步声却突然在门外响起,随即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了。
风尘仆仆,下了比赛从瑞士机场立刻坐飞机赶回来,脸上写满焦急与担忧,一身白色旗袍还未来得及换的林羽墨正站在门口。她的身后则跟着下午便去机场等候了好几个小时,替她拿着行李的周慕白。
两人看到屋内的景象骤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白芷蘅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她没想到林羽墨竟然会连夜赶飞机回国。
“白芷蘅,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齐总病房的?”周慕白走上前去,朝白芷蘅质问道,一边掏出了对讲机,立刻通知了医院的值班人员。
“齐狐狸!你没事吧?”
林羽墨抬头望着赤脚站在地上,脸色苍白,身穿白色衬衫,手背上正滴着血的齐少焱,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难以言说的心痛在她的心脏瞬间蔓延开来,令她整颗心脏都慢慢变得苦涩起来。
若不是林玉珊出于恶意告诉了她,齐少焱主动给自己弟弟输血来救他的事,齐少焱还打算瞒她多久呢?
她立刻冲上前去,轻轻抬起了齐少焱正滴着血的手,从自己的手袋里翻找出自己出门前必定会准备好的绷带和酒精,用棉签细致的为他擦拭止血以后,才仔细的为他绑绷带。
“走!”
好几名值班的安保人员迅速赶到病房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这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的愤怒,和周慕白一起将白芷蘅架着带了出去。
整间病房里瞬间只剩下齐少焱和林羽墨两个人。齐少焱低头望着林羽墨的动作。
直到望着林羽墨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自己手背上,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一种真真切切的,林羽墨就在他身边的真实,以及生理上的疼痛感。
林羽墨低垂着眉眼,如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轻煽动似精巧的蝴蝶一般,她明明在因为心疼自己而落泪,脸上的妆早已花了,连唇上的颜色也被泪水冲刷露出了本来的红色。
可在齐少焱的眼里却撩人的很,她身上是一袭白色旗袍,将她高挑而窈窕有致的身形完全勾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