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没有勉强。
白鱼鱼满意地看着他,满眼“孺子可教”的欣慰。
系统:【叮!福星满意度调整:五颗星。】
玄煜猛然醒神,凝视白鱼鱼片刻,带着一丝迷茫,走了。
见过玄煜的笑脸,白鱼鱼确信,玄煜这个人外冷内热,俗称闷骚,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倒是很诚实,他若真的不喜欢啰啰的装扮,会每日巴巴地跑来西内苑看猪?
他明明喜欢得很!
第二日,玄煜果然又来了。
白鱼鱼眯着眼,暧昧一笑,露出懂了的表情,让啰啰裹着五彩丝带,在他面前跳了一支转圈圈舞。
玄煜的表情变幻莫测,像是服了毒药,受了内伤,但最后,他在笑。
白鱼鱼对此十分满意,骄傲地扬起白嫩小脸。冯公公脸上的表情更为复杂,一时惊恐,一时错愕,一时欲言又止。
他实在揣摩不透:皇上他为何这样!
此刻候在远处,已等白鱼鱼遭殃等了许久的碧芸,脸都是绿得比吃了粑粑还难看。
眼见着事情的发展与她的预期背道而驰——白鱼鱼越来越得圣心,碧芸除了嫉妒、怨气,还有迷茫。
她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他为何这样!
没两日,困扰着冯公公与碧芸的问题便有了说法,而且这个说法在宫内、宫外都传得沸沸扬扬,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传言:皇上被只猪妖给迷住了,而且猪妖是公的!
冯公公猛然想起被他惩罚的三名宫人,原来,这场不怀好意的舆论之战早已秘密发酵!要说这是偶然,绝无可能。
白鱼鱼咀嚼着传言的内容,很是佩服造谣者的心计。说玄煜被猪妖迷住,是要给他扣昏君的帽子,这帽子一旦扣上,天下再有任何祸乱,全都可赖在皇帝身上,再者,玄煜迷上的还是一只公猪妖,情况变得更加暧昧——
玄煜,堂堂一个皇帝,后宫空虚,子嗣暂无,早就令人怀疑……
古往今来,每一个荒唐的谣言背后,都是一场用心险恶的阴谋。
玄煜深谙其道,在王琮逼到紫宸殿,要他杀猪以平谣言引起的民愤时,他说:“国老若是为朕着想,该想办法平息谣言,而非让朕杀了圣猪。”
王琮不依不饶,拿不下猪命,便谏言玄煜尽早封后,绵延子嗣,赌住悠悠众口。
他是想将自家孙女送进宫中。
玄煜心里清楚,并不肯接话。
二人对峙片刻,王琮退下了。
冯公公凑上前,静候一旁。
玄煜冷哼一声,思忖片刻,让冯公公寻个人来,他今晚便破了那些流言蜚语!
从前,他没想过与女子行房,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宠幸谁都一样,不过是为诞下皇嗣,而王家女是先帝定下的皇后,不论谁登上皇位,都必娶王家女为妻。
王琮那个娇生惯养的孙女,三年前还未及笄,他不想在册封皇后之前,弄出个麻烦的庶长子,便一直不曾临幸何人,此事倒是一举两得,他不必浪费精力应付那事,又使王琮以为他格外看重王家,尽心尽力地替他办事。
三年来,王琮确实帮他铲除不少麻烦,不过,眼下王家就是最大的麻烦!
冯公公想着晚上侍寝的人选,想到西内苑中曾得玄煜另眼相看的碧芸,谣言说皇上为猪妖所迷,若是皇上宠幸养猪的人,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皇上常往西内苑去也有个缘由。
冯公公提起碧芸,玄煜却想到了白鱼鱼,但很快他便打消了念头,如今,白鱼鱼已经够折腾他的,若是被他宠幸,恐怕折腾得更厉害。
*
冯公公笑着退到殿外,匆匆去到西内苑报喜。
碧芸正为啰啰与白鱼鱼比与她更亲近而恼,忽然得知自己被封为才人,当晚便要被皇上临幸,碧芸彻底愣住,什么猪,什么狗,她都不再管,她是才人,是主子了!
谢过冯公公后,碧芸像只骄傲的小母鸡,昂首走过白鱼鱼面前,只差咯咯哒地叫着炫耀了。
白鱼鱼顾不上她,皱着眉头操心啰啰突如其来的反常,凭着多年养猪的经验,她判断,啰啰发|情了。
冯公公转身离开时,白鱼鱼将他叫住,托他向紫宸殿传信。
玄煜得到消息时,从桌案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冯公公,猪,发|情了?
冯公公小心翼翼地笑着,等着他的吩咐。
玄煜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平复片刻,问:“她是何意?”
冯公公:“白鱼鱼请求皇上,赐一头小母猪与圣猪配对。”
玄煜脸色瞬间变得古怪。
一头猪已够他烦的,还让他再赐一头猪,一公一母生一窝,他可不想看着一群猪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骟了。”
*
“骟了?”
白鱼鱼拔高声音,瞪着小班带来的太医,据说,这人是技术高超的割蛋专家,手起刀落,蛋蛋无踪。
白鱼鱼扭头看一眼不谙世事的啰啰,为它将要受的罪心疼。太医拿出白光闪闪的刀子,逼近猪的屁股,白鱼鱼不忍直视,别过眼去,听着啰啰不知危险的哼哼声,她心里难受,终究没忍住,冲上前去,张开手臂护住啰啰,对一旁吃了一惊的小班说:“先别骟了,请皇上三思……”
“猪,必须得骟。”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白鱼鱼循声看去,是冯公公来了。
他奉皇上之命而来,监督太医骟猪。
白鱼鱼红着眼朝他摇头。
冯公公冷着脸,像个无情的杀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太医将发情公猪被骟的好处说给白鱼鱼听,白鱼鱼养了两辈子的猪,当然知道骟猪对非种猪的公猪有好处,可是……啰啰会疼呀!
“你放心,皇上吩咐过,给圣猪用最好的药。”
太监们净身都不上的好药呢!
白鱼鱼扭头看着啰啰,心中天人交战。冯公公不想耽搁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生生拽开,朝太医挥一挥手,太医举着刀便去了,比划两下,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混在水里交给养猪的小太监,让其喂给猪喝下。
啰啰不疑有他,喝下药水后,很快便晕晕乎乎倒下。
太医下手利落,眨眼间,啰啰胯间轻了半斤。太医擦拭着白刀上残留的红血,交代小太监给猪上药。冯公公龇牙咧嘴看完整个过程,领着太医刚割下的两颗热乎乎的东西,回紫宸殿复命。
白鱼鱼蹲在啰啰旁边,看着啰啰迷糊睁开的眼里因疼痛流下眼泪,心疼不已,她轻轻摸着啰啰的耳朵,哄着啰啰睡一觉,说睡醒便不疼了,许是药物效用,啰啰果然闭上了眼睛,只是最后看她的那眼,好像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悲伤。
白鱼鱼心里难受,想到宫中还有兴致宠幸美人的玄煜,暗骂他冷血无情,真该受一受啰啰的苦!
在猪舍守了一夜,直到天渐渐亮起来。
小太监们手忙脚乱地给啰啰上药。
白鱼鱼望向猪舍外。
碧芸没有回来,想必往后都不会回来了。
她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不知是为养圣猪小组损失一员“尽职尽责”的大将而遗憾,还是为了别的。
打了个哈欠,白鱼鱼回宿舍眯一会儿,谁知一眯就睡了大半日,直到小班来了,还带来一个“不得了”的大消息——
皇上昨夜没成事!
白鱼鱼:???
小班悄声道:“太医说,皇上是劳累过度……所以才立不起来……”
白鱼鱼心中震撼,想到宫人们口中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一心专权,凡事亲力亲为的玄煜,往前没有一个皇帝如他一般兢兢业业,如此一个卷王,仍旧头发茂密、容光焕发、高挺强健,她当他真的天赋异禀,原来早已外强中干!
哎,可怜,那玩意儿还没正经用过就下线了。
白鱼鱼的叹息声刚落,冯公公便匆匆而来,说:“去承恩殿等着,准备侍寝吧。”
白鱼鱼愣住,侍寝?
谁?啰啰么?
冯公公脸色古怪,“当然是你!”
第26章
白鱼鱼如遭五雷轰顶,红润的小嘴翕动着,半晌说不出话。
冯公公笑着说:“小主,快些着吧。”
白鱼鱼看向小班,玄煜不是不行么?小班不知内情,朝她疯狂摇头。
白鱼鱼轻咳一声,看着冯公公,问:“皇上……真的不是想让猪侍寝么?”
冯公公错愕地看着白鱼鱼,干笑两声,“小主说笑呢,皇上指名要小主您侍寝。”
白鱼鱼倒退半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跟随冯公公前往内宫的路上,白鱼鱼想逃,扭头一看,身后两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将她的退路斩断了,她到底是去侍寝,还是上刑场?
小班跟在一旁,用眼神安抚着她。
白鱼鱼想到小班先前说的话——
玄煜操劳过度,肾虚了。
她还用得着怕?
想着,白鱼鱼背着手,抬起头,坦坦荡荡地迈入内宫,在冯公公的指引下,进了承恩殿做准备。
一群宫女围上前,给她褪衣、洗澡、抹香香,白鱼鱼享受着皇家至尊spa,忽然想起她曾经就是这样收拾啰啰的。
夜幕悄然降临,承恩殿中主殿灯火昏暗,朦胧着一层暧昧的气氛。
白鱼鱼以为自己会被卷着送到床上,没想到,小太监们把她送进房里就走了,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薄纱,薄纱里只有一条粉红绣锦鲤的肚兜,和一条白色的亵裤。
玄煜平躺在床上,睁着眼,没看她。
白鱼鱼站着不动,心里直打鼓,先前的勇敢荡然无存,她好想逃!
“过来。”
玄煜声音低沉,他仍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眼睛定定望着床顶。
白鱼鱼磨蹭了一会,走近床边,约莫还隔着半丈的距离,她便脚下生根似的不肯再往前了。
玄煜终于侧眸看来。
冷森森的目光像刺一般。
白鱼鱼被扎得一哆嗦,自觉顺从他的意思往前挪。站在床榻前,她局促地搅着手指,咬着红润的嘴唇。
玄煜:“上来。”
白鱼鱼鼓着小脸摇头。
玄煜脸色一沉,厉声道:“朕让你上来!”
白鱼鱼咽了咽喉咙,迟疑不动,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系统:【福星想知道你行不行?】
玄煜猛地翻起身,死死地盯着白鱼鱼。
系统:【警告!你吓着福星了。】
玄煜不顾警告,冷声说:“今晚若是不成事,朕要你的命!”
白鱼鱼张着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能不能成事,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呀。
玄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最好祈祷,朕能成事。”
说罢,他重新平躺回去,等着白鱼鱼主动上去。
白鱼鱼一步一挪,盯着玄煜那件据说已经不能用的宝贝。
【快起来,快起来……】
她听从玄煜的话,在心中默默祈祷。
那件宝贝像是有灵性,真的一点点抬起头来。
白鱼鱼高兴地抬头,正好对上玄煜幽深的眼眸,她一紧张,呆站着不动。
玄煜瞥她一眼,冷声问:“还愣着做什么?嬷嬷没教过么?”
听着这话,白鱼鱼脸一红,来之前,嬷嬷教了她很多,她没认真学,那时她还在想,玄煜又办不成事,她有给母猪配种的经验就足够了,哪里想得到,玄煜竟然突然好了,顶得那么高,看着不想是有问题的。
也不知他怎么的,昨夜竟然没成事。
碧芸要是谦虚一点,向她学习一点给母猪配种的经验,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昨晚没问题,今天,她也不必来这承恩殿了。
白鱼鱼胡思乱想着,一面慢吞吞地靠近床榻,一面在心中祈祷——
【倒下去,倒下去……】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战士,竟然真的一下瘫软倒下。
玄煜脸色难看,猛然坐起身,大喊一声:“白鱼鱼!”
他的眼眸中腾起烈烈火焰,几乎将白鱼鱼整个吞灭。
白鱼鱼被吓一大跳,从见到玄煜开始,她就没顺畅呼吸一口气。看着玄煜气急败坏的样子,白鱼鱼心里犯嘀咕:自己不行还迁怒别人,真是的!
就在她想完之后,玄煜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忽然伸出胳膊,一把抓住白鱼鱼,将人按在床上,手不留情地一掐。
白鱼鱼痛呼一声,溢出眼泪。
天杀的!玄煜掐她屁股,疼死啦。
“叫大声一点,今夜之后,如果宫里还有人说朕不能成事,你就等着再挨一下。”
“皇上,你要我叫,我叫就是,你别动手呀!呜呜,痛死我啦。”
“你不痛,能叫得那么真?”
“能!”
白鱼鱼捂着屁股,缩到角落,张着嘴大声叫起来。
“哎呀,好疼呀,皇上!哎呀,疼死人啦~”
玄煜抱手仰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疼疼疼~”
殿外负责记录的小太监,捧着小本子写——
皇上初次,甚猛,宫女白鱼鱼,呼痛不止。
白鱼鱼叫得嗓子都干了,瞥一眼玄煜,他正在放空。
啧~果然是不行。
玄煜忽然朝她看来。
白鱼鱼心虚地缩了下,继续干巴巴地喊着。
玄煜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表现,长臂一伸,将她抓到身边,当做木偶一般随意摆弄着,时不时不轻不重地拧她一下,“叫。”
白鱼鱼瘫在床上,张着嘴,毫无感情地“啊”一声。
玄煜凤眸一眯,下手更重。
白鱼鱼立马活过来,认认真真地表演。
一夜过后,宫中人人皆知皇上厉害极了,某白姓宫女侍寝,一叫,叫到天亮,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
白鱼鱼侍寝后,没有得到位份。
玄煜将她领到紫宸殿,不许她在回去养猪。
晚上侍寝,白天养猪,皇帝和猪岂不是地位相当?笑话!
白鱼鱼无可奈何,成为玄煜钦定的“演员”,她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啰啰告别。
“啰啰乖,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啰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咬住她的裙摆,圆圆的猪眼睛望着她,似乎在问她要去哪里。
白鱼鱼叹一声,微微蹲下身,牵起它小蒲扇似的大耳朵,悄声说:“我要去伺候另一头猪了。”
走在去内宫的路上,白鱼鱼十分沮丧,从今往后,她的咸鱼生活恐怕是要一去不返了,哎——
白鱼鱼新的职位是紫宸殿的一名粗使宫女。
每天的工作就是扫地、擦桌子、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