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几人都是一愣。
要知道这人现在可是上面的香饽饽,要是因为这次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想,他连忙接过话头,打了个圆场:“人家还没说选什么呢,说不定选真心话呢是吧?”
他朝陆祁迟示意。
真心话这东西,你随口一说,大家随耳一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还一摊子事儿,谁有那个闲工夫记得你说了点什么东西。
陆祁迟看似听进去了,胡杨也略微放心。
结果,这人一开口就是,“接吻是吧?可以。”
阮舒眼睛终于停在他身上。
怎么说呢,她还没有自恋到陆祁迟会选她的地步,不过看样子,他显然已经有了对策。
陆祁迟这人以前是被生活压着,所以把所有的肆意都憋在了心里,只有在熟识的人面前才会偶尔露出一点点年少轻狂来。
但现在,身上的包袱卸下,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混不吝,好像身上的气焰谁都压不住似的。
胡杨瞪大了眼睛,心里直打鼓,完了,这可难搞了。
陆祁迟却跟没看见他的表情似的,悠然自得地站起身,走到胡杨面前,轻声说:“得罪了杨哥。”
语毕,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对着胡杨的唇角亲了一下,转瞬即逝,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
找个人接吻,可没有说是找个女人。
胡杨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陆祁迟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显然,这个惩罚罚的不是他,是胡杨。
接下来轮到阮舒,polly提前规定:“不能选真心话。”
阮舒挑眉:“可以,你说罚什么?”
一个屋檐下生活两年,polly跟艾米莉一样,对阮舒那个前夫最感兴趣,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的还是收敛了,“给你前男友打电话求复合。”
第126章 现在看不上你这种类型
如果只是单纯的给前男友打电话,那根本没什么看头。
可现在是要求复合,戏剧性一下拉满。
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美女,难以想象她会怎么复合。
众人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刚刚被陆祁迟钻了空子,现在显然都是憋着一股劲看热闹。
胡杨觉着今晚自己就是一个操心的命,他看向阮舒又看向陆祁迟。
嘿,别说,这两人还真是挺配,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只有他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想个办法替自己妹子躲过一劫。
本来阮舒就对陆祁迟有好感,现在可好,要当着人家的面给自己前男友打电话。
太尴尬了!
他的脚趾都要抠出一栋别墅出来。
阮舒反而笑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用余光看向另一个当事人,那人跟没听见大家的调侃一样,做完惩罚又重新陷进沙发里低头玩手机游戏。
这个局,从进场到现在,陆祁迟一直把她当一个透明人对待。
阮舒心里也憋着一股劲,直接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打开免提。
众人都屏气凝神听着。
“嘟——”
一声。
“嘟——”
第二声。
“嘟——”
“嘟——”
第三声,直至最后一声,都十分有节奏。
无人接听。
众人眼里的兴奋一点点消失。
没意思。
有人觉着不过瘾,“这惩罚算是没完成,那就找一瓶最烈的酒对瓶吹吧。”
阮舒没拒绝,直接拎了一瓶酒出来,往嘴里灌。
咕嘟咕嘟——
一气喝下去,才渐渐开始有叫好声。
直到这时,陆祁迟的目光才施舍般的投向她。
惩罚做完,有人安慰阮舒:“没事,还能打得通,证明没有被拉黑。”
阮舒这两年的酒量虽然练出来了,但这次喝的确实有点猛,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听见别人说话,意思还没咂么出来,就对着人家笑:“也是。”
可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她看见陆祁迟的手机一直在闪着白光。
而那只手机的主人敞着腿,嘴角噙着笑,当没看见。
喝完酒,散场。
一桌子人又剩下最初的几个人。
时间也渐渐晚了,club里的音乐从一个鼓点转换成另一个鼓点。
吵得阮舒太阳穴一抽抽的疼。
最终,她受不了这个气氛,躲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歇着。
polly紧跟着出来,一脸关切:“阮,你没事吧?”
阮舒斜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
polly十分惭愧,扯着她的袖子讨饶:“阮,我错了,你别生气。”
阮舒看着他的表情跟动作,表情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olly,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支金毛犬。”
巧的是,polly也是金黄色的长卷发,棕色的眼睛。
求起人来,都让人不忍心说重话。
polly很喜欢金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故意“汪”了一声。
阮舒又笑,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polly感叹:“阮,你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缪斯女神。”
阮舒不理他的夸奖,“艾米莉今晚有约,我晚上有事,你自己回公寓?”
polly仰天长叹:“你们女人为什么都迷恋别的男人,我跟ageing你们都不放在眼里吗?”
阮舒拍拍他的肩膀,“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说完,调转脚步离开,留下polly一个人在后面查词典。
——
polly跟着阮舒出去后,李远瞅着他的背影猜测:“你说这美国佬是不是看上阮舒了,走哪跟哪。”
宋庆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出一点味来:“还别说,真有可能,要不然这小子问阮舒前男友干什么?”
“听说两人还住在一个公寓。”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胡杨听着李远二人说的越来越离谱,直接打断:“别瞎说啊,阮舒来英国两年,这美国佬根本排不上号,要真说有点可能,那还是他们公寓另一个,也是个中国人,我上次去阮舒公寓拿东西,阮舒找半天没找到,还是那人给我找出来的。”
胡杨也是喝多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陆祁迟起身,晃了晃烟盒,跟其他人示意:“我出去抽根烟。”
一墙之隔的走廊,把室内的喧嚣全部阻隔。
陆祁迟打开窗户,夜风顺着窗缝吹出来。
他脑袋放空,眯着眼抽完一根,准备回去跟胡杨说一声提前撤了。
结果。
回去后,那个卡座只剩下一个人,长发散在脑后,趴在桌子上,眼睛水汪汪地看他,“迟哥~”
两个字被叫的百转千回。
陆祁迟脚步停住,纵然再不想承认,也无法忽视胸腔里心脏一下下的撞击声。
音乐吵嚷的厉害,可他脑子里全是这一句“迟哥”。
她其实叫他迟哥的时候不多,要么是有事求他,要么是委屈了。
阮舒从他出走廊就盯着他,知道这人心里有气,也愿意顺着他让他把心里那口恶气出了。
所以才会故意服软。
果不其然,他脚步停住。
阮舒心里盘算着,他没有掉头就走,说明还给了自己余地。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她不着急。
陆祁迟极为缓慢地掀了一下唇角,抬步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冷笑道:“说说吧,想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目的不纯。
两人都太了解彼此。
阮舒想走迂回路线,可陆祁迟上来就是直球。
她忽略他的语气,眨眨眼:“你。”
想干什么?
你。
连起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祁迟挑眉,极为寡淡地扯了扯唇,点漆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上下打量着她。
奇怪,以前不管陆祁迟以何种目光看她,她从未有过这种局促感。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陆祁迟嘲讽地看她一眼,评价:“说实话,我现在看不上你这种类型。”
说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就要走。
阮舒登时一愣,经过一个晚上,她的眼眶终于开始又酸又胀。
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陆祁迟转身瞬间,阮舒伸手拉住他,“你什么时候离开伦敦去加拿大?”
加拿大是第二站的比赛。
陆祁迟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跟你没关系。”
第127章 一点情面也不留?
陆祁迟说完,没有再给她留半分余地,头也不回出了门。
阮舒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脾气可真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伦敦叫雾都果然名副其实,明明来之前天空还是万里无云,转瞬间就变成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击出一小片水花。
陆祁迟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想打车回去。
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抄着手靠在门边的柱子边抽烟,任由雨丝落在脸上。
阮舒在陆祁迟那得了个没脸,也不想多待,走出club。
一开门,一阵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风吹过来。
在这里待了两年,还是没能适应这说变就变的天气,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低骂了一句鬼天气。
正巧,陈酿打来电话,阮舒打开门站在屋檐下接听。
“下雨了,你是不是又没带伞?”陈酿打开手机扩音器,在厨房里穿梭。
阮舒视线投向雨幕,想看看有没有taxi,“带了,你现在在公寓?”
只有他在公寓的时才知道她不在家。
陈酿“嗯”一声,掐着腰看向只有半瓶酸奶的冰箱,十分无语:“阮舒,你跟艾米莉还有polly这半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喝酸奶度日?”
阮舒扶额,“我们三个都不会做饭,所以……”
陈酿轻哼一声,又问:“晚上回不回来?我准备做中餐。”
阮舒眼睛一亮,恰巧一辆出租车打着双闪在雨中缓慢前行,“不跟你说了,如果我能顺利坐上这辆出租车,那我今晚应该会回公寓吃上你做的大餐。”
阮舒挂断电话,低头准备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伞。
只不过。
下一秒,她看见一个身穿冲锋衣撑着伞的身影。
阮舒眯了眯眼,拿伞的动作顿住,抬脚冲进雨幕。
陆祁迟坐上出租车后刚要关门,却被人从外面拉住。
他从里面松开车把手。
车门顺势打开。
阮舒站在雨里,密密麻麻的雨滴顺着她嫩白的脸往下砸。
她浑不在意地擦了一把,对陆祁迟道:“拼个车?”
陆祁迟抬眉撩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阮舒心里一紧,又补了一句:“就算之前分开的不是很愉快,好歹认识一场,总也不至于把我丢在雨里吧。”
又等了几秒,陆祁迟才往旁边挪了挪。
阮舒松了一口气,上车时带进去一滩水,她跟前排的司机表示抱歉,并说明会多给一些小费。
司机笑笑,用地道的伦敦音回复:“谢谢你的慷慨大方,女士。”
陆祁迟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车辆启动。
阮舒拧了一把头发,笑:“好巧啊,我也去那。”
陆祁迟没接话,拿出手机玩游戏。
阮舒撇嘴,也不再讨嫌。
十分钟后,到达酒店,阮舒跟着下来,酒店大厅里开着暖风。
一冷一热间,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电梯里,阮舒在陆祁迟身后隔了一个身位,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面前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以前刚认识那会儿脾气就硬,隔了两年,更加难搞。
果然之前说一般人拿捏不住他这话是真的。
……
电梯最终停在九楼,陆祁迟走出来,阮舒也跟着出来。
陆祁迟转身,看向略微有些狼狈的阮舒,没有半分怜惜,反而面露嘲讽,“别跟我说你也住九楼。”
阮舒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真巧。”
陆祁迟哼笑:“九楼是宏大车队的楼层,没有外人。”
他故意将外人两个字咬的极重,戳穿她漏洞百出的谎言。
阮舒没有半分羞赧,反而上前走了一步,抬头看他,满脸不可置信:“陆祁迟,真的已经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
陆祁迟不答,只睨着她。
“一点情面也不留?”阮舒追问,眼睛里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刚刚残留下的水珠。
她身上还是湿哒哒的,头发丝的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落。
……
宏大车队,在国际赛场上因为大多数是亚洲面孔而备受瞩目,这次夺得冠军也算是一匹脱颖而出的黑马。
一时间,教练跟全体队员还有随行工作人员都容光焕发,几个小队员还吵吵着说今年的奖金要翻一番,被领队毫不留情拒绝。
队员哀嚎:“至少得吃一顿火锅犒劳一下!”
于是大家跟前台要了一个电磁炉跟鸳鸯锅,食材都准备好了要一起吃火锅。
临了,陆祁迟说他有事,非得要出去一趟。
有几个好事儿的猜他肯定是出去约会了。
但是伦敦也是他们第一次来,根本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跟谁约会去啊?
大家心里都纳闷,只不过看陆祁迟拿了冠军心情也不是很好,谁也不敢上去摸老虎须。
所以,都等着人回来好抓过来盘问。
电梯门一响,几个头全都顺着门缝往外看。
好家伙,怎么还带了个妹子回来?
一时间,领队房间全都炸开了锅,火锅也顾不上吃了。
身后有队友挤不到门缝处,心里着急,“带回来一个女的?好看吗?”
“好看!”一人回复他,“就是有点惨,浑身都湿透了。”
话音刚落,门咔哒被关上,同时伴随着一声“卧槽!”
室友好奇,重新打开门,但是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只能看见电梯口的地毯上有一滩水。
“刚刚怎么了?”
看完全程的杨松林和李维跟大家声色并茂地表演。
李维站着,杨松林猝不及防拉住他的手腕往前扯,李维表演了一个非常做作的趔趄,“就这样,迟哥拽着姑娘的手就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