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萧曦曦震惊，她确实不如淑妃。
“喔，诸位爱卿看到了吗？”萧陌染可是一点威胁的意味都没有，不过是问了道送命题而已。
“臣只是听到的公主说要帮助淑妃娘娘，其他的不太清楚。”一个大臣开口了，混了那么多年，他求生欲很强的。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群大臣急忙搭话，他们这该死的好奇心呀，皇上的八卦是他们能听的吗？不知道现在好好表现，皇上还能不能给他们个机会。
“都说公主是帮助爱妃，爱妃何出此言，污蔑？那朕到底该处置谁？”
萧陌染这一句话分量很重，淑妃多了条污蔑正一品公主的罪名，若坐实了可是要到慎刑司历劫的。顺带，萧陌染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护着七公主，毫无理由。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没有。”都是萧曦曦，事情才没有向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当初她应该和嘉妃一起送走萧曦曦的。
“不过，萧曦曦确实该罚。”萧陌染看着站着的萧曦曦，突然有点后悔，他今日不该叫那些老顽固的。
淑妃突然看到了希望，什么？她没听错吧，皇上要罚萧曦曦，刚刚还那么偏心。
“今日萧曦曦未用早膳，浪费粮食。便罚她午膳没有桃花酥，吃鱼怎么样？”站了一早上，可得好好补补，还有刚才打淑妃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好的父皇，鱼清蒸，还要吃大鹅。”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吃甜甜的糕点，酸酸的大鹅汤最是开胃，她要吃回来，奖励一下今日份勇敢曦曦！
第36章 高高在上？一无所有
“累了吗？过来。”萧陌染突然就不想萧曦曦一直站着等了，他今日可是叫了许多人来看戏，都到宫里要等很久。
“不用了父皇，曦曦站一会没问题的。”萧曦曦感觉她这么大庭广众的坐在龙椅上，多少有些不合适。今日的主角是淑妃，她识趣得很，不会抢了别人风头的。
宫外，那些下了朝的大臣前脚刚回家，后脚萧陌染的人便到了，再一次换上朝服又急匆匆的往宫里赶。
众所周知，那位皇上很不喜欢见到他们，这下了朝又叫他们到宫里，从前那是绝无仅有的事。今日是怎么了？
那些没看热闹的大臣并不知道淑妃说了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皇上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后妃受委屈这么大张旗鼓，所以这事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在进宫的路上，他们都回忆了一遍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会不会待会遭殃的是自己。
进宫路上的大臣们人人自危，万福楼的张、丁二兄还在等着用早膳。
“今日淑妃莫不是魔怔了，她这么一闹，说的话不管真假，自己都讨不到半点好处呀。”丁府尹越想越觉得今早淑妃做的事情玄乎。
“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然确实没必要。若五皇子不是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又在哪里？这中间隐藏着多少东西，不是我们该干涉的，这是皇上的家事。”你张兄还是你张兄，可是那位爷的事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他很怂。
“瞧我，到了万福楼还是没完没了。待会我命人把点心送给夫人，我们去老地方，如何？”尹恪觉得他这样，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最近压力太大了，他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换个地方，换种心境。
“好，我也好久没去了，先用膳。”张宇也很怀念曾经的日子，入朝为官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他都不敢想那些了。
二人没等来上菜的，尹夫人来了。
“尹恪，皇上派公公召你即刻入宫呢！”
见张宇也在，袁琳见了个礼，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张兄也在，失礼了，皇上召了所有大臣，张兄也准备准备吧。”袁家姑娘风风火火，可是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下次夫人派下人过来通传便可，不必费心走这一趟。”
尹恪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细心的给袁琳擦着脸上的汗珠。
外人都说京兆府尹是个怕老婆的，其实，尹恪是真的很疼爱这袁家丫头。都说尹恪娶妻是为了攀附袁家，可当年他娶妻时已是文状元，风光无限，又得皇上看重，本不需要巴结谁。
很多事情，冷暖自知罢了，闲言碎语改变不了任何事，假的成不了真。
“我乐意，没事。”袁琳笑靥如花，周围那些大臣的夫人都让袁琳多个心眼，有些手腕，她就不，她信他。
“为夫和张兄进宫了，早膳快来了，还点了糕点，夫人吃了再回府。”尹恪摸了摸袁琳的头，戴上官帽便和张宇出门了。
“对了夫人 ，晚些为夫想和张兄到城外，老地方，夫人想想要吃什么？还有家里……”
尹恪又返回来了，唔，见到夫人他突然不想去上朝了。最后他是被张宇拖走的，有的人，见到自家夫人就是矫情，不能惯着！
乾德殿
今日的人格外多 那些平日不用上朝的皇族都来了，还有在京都的老臣们。
“淑妃，朕给你搭的戏台够大了吗？开始吧。”萧陌染说这话时，满是嘲讽与不屑。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的，云端谷底，一念之间。
“是！”淑妃感受到萧陌染的运筹帷幄了，还有对她的厌恶，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得继续下去，哪怕会输得一败涂地。
“你这疯妇，皇室血脉岂容混淆。”礼亲王气得发抖，就差扑上去打走淑妃了。他也是活了三朝皇帝的人了，从来没听过那么荒唐的事 。
“叔祖父莫急，当心气坏身子。”萧陌染给钱公公使了个眼色，钱公公搬来了把椅子扶着礼亲王坐下了。
“嫔妾没有说谎，不信可以让萧陆瑄出来，让他来滴血认亲。萧陆瑄呢？萧陆瑄，快出来，出事就只敢躲着吗？”今天她这么闹，一定要让萧陆瑄和林嫔一辈子不好过，人多了正好。那人告诉她的，萧陆瑄确实不是萧陌染的孩子，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淑妃嚷嚷了好久，可都没有人应。
“皇上，看到了吧，萧陆瑄害怕了，他不敢来，嫔妾没有胡说。”没来更好，她说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明明是你打伤了五皇兄，他才来不了的。”
“公主可是亲眼看到了？”
“这个，我没有。”
“启禀皇上，当日生产嫔妾虚弱，不知发生了什么。前几日，一个嬷嬷找到嫔妾，她说嫔妾的孩儿生出来便没了，现在的五皇子，是林嫔和侍卫所出。嫔妾那可怜的孩儿，还没来得及看上这个世界一眼就离开了，还要被人利用，求皇上为我那可怜的孩儿做主…”淑妃确实是前几日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撕破脸也要闹一场。
萧曦曦一直看着淑妃，她竟发现，淑妃说刚才那些时，是真正的悲伤，不是演的。
淑妃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和皇族们一片哗然。
“噢，那爱妃说的嬷嬷所在何处？”精彩的还在后头。
“就在殿外候着。”淑妃听到萧陌染听进去自己的话有些高兴，还以为她要撒泼才能让人到乾德殿来呢。
“宣”
果然一个老嬷嬷进了乾德殿，那老嬷嬷双手粗糙，衣着简陋，脸上堆满了皱纹，是长期辛劳的模样。
那老嬷嬷说的，与淑妃说的无二，只是她没有肯定五皇子是侍卫的。
说话间，萧陆瑄到了乾德殿。“父皇，儿臣来了，既然淑妃娘娘要滴血认亲那便验吧。”
萧陆瑄在门外时都听到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刚刚的一切布局和筹谋都在一瞬间坍塌了，他只想要一个真相。
“好，那验吧！”礼亲王的态度也有些改变了，若开始他只觉淑妃胡闹，那么现在他有些信了。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依礼法办事，不偏不倚。
第37章 彻彻底底的笑话
很快宫女端来了一碗水，旁边还有一把匕首，淑妃和萧睿舟都把血滴在了那个碗里，很多双眼睛都注视着。萧曦曦也看着，她知道这么做并不科学，可是在这个世界，她希望二人的血能融，若融了，这场闹剧便不至于太荒唐。
在碗两头的两滴血，最后竟是融在了一起。
萧陆瑄看着这结果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亲生母亲都不愿意认的孩子，大概他是第一个吧。
“怎么会，不可能！贱人，是不是你在水里掺了东西。”
淑妃看到这结果很疯狂，紧紧的揪着端水进来的宫女，看到周围那些看着她神色各异的大臣，她拼了命的解释，仿佛，萧陆瑄是她的孩子，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闹够了没有！”萧陌染这一喝，淑妃这才停了下来。
“皇上，皇上，臣妾亲自去打水，再验一次好不好，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被骗呢，那人怎么会骗她呀，不可能！
“够了，淑妃，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淑妃重重的朝萧陌染磕了个头，没了魂一般往外跑去。
淑妃亲自到井里取了水，在取之前，她还特意盛了一碗，找边上的两个奴婢滴了血进去，那两个奴婢的血是没有融的，她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乾德殿，淑妃和萧陆瑄又验了一次，可结果亦然。那一刻淑妃彻底破防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对了，朕还找到一位故人。”
钱公公带着一个端庄、颇有几分威严的老人家走进了乾德大殿。
“皇上万岁，老奴叩见皇上。”
这老人家以前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姑姑，许多老臣都记得。
“许姑姑，向淑妃讲讲以前的旧事吧。”这才是重头戏，萧陌染特意让这么多人都来了，就是想让这些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日后再也没有那些狸猫换太子的闲言碎语。
“皇上折煞老奴了，这是奴才的本分。”许姑姑又规矩的行了礼，扶起了地上的淑妃。
“淑妃娘娘吉祥，您生产那日老奴也在，娘娘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淑妃看到许姑姑，想到了许多事情。那日林嫔难产，长定宫乱成一团，还是这个姑姑稳住了局面，她才能顺利生产。
“记得便好，当日林嫔娘娘难产 ，孩子一直生不下来，那可怜的小皇子就叫唤了几声，便没了呼吸。所以，娘娘还没生下孩子，林嫔的孩子便夭折了，没有交换一说。那日钱公公和老奴都带着好多人在屋外守着，为了防着林嫔娘娘那样的情况，当时您屋里还候着好些太医，外头的也是进不来的。至于这位嬷嬷，老奴倒是从没见过。”
许姑姑看向那老嬷嬷，老嬷嬷自知事情败露，咬开了嘴里的东西，没有一句解释，自尽在了殿上，两个侍卫处理了尸体，许多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淑妃不想为自己解释，一步错步步错，她不该全然相信那人的。
“朕今日收到了北境伴着军务一块传来的折子，王家的商队遇到了齐国的流寇，无一人生还。朕刚收到奏折，爱妃便闹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很巧？”萧陌染将那本奏折丢到了淑妃跟前。
淑妃急忙爬去看那折子，是呀，怎会这般巧！不对，这奏折是伴着军务的折子加急传来的，会早上几日。若不是，她该是幻想着那人兑现承诺，闹了今日这么一出，到死也不知道真相吧！
无一人生还，这简单几个字，有王家几百条人命，还有那几代人积攒下的家业呐，都是她的错。
“戏都看完了？日后朕不想听到一句风言风语。哦，对了，今日裴鸣抓获了一群在宫外蠢蠢欲动的齐人。朕喜欢安分规矩的，若是有了旁的想法，朕的刀能对着齐人，也能让诸位身首异处！”萧陌染看到小丫头站不住了，动来动去的，谁私通齐国他也不想追究了，反正是些不值一提的，他想速战速决。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跪拜三呼万岁时，萧陌染牵着萧曦曦离开了乾德殿，接下来的小朋友不能看。
那些大臣在乾德殿提心吊胆了一早上，早膳也没有用，巴不得两步并一步走，快些回家。可现实很骨感，他们不能走，这殿上有许多老臣，钱公公得一个一个送到宫门口，他们得候着。礼亲王离开了，接下来是袁老太君、周首辅、肖国公、皇亲……
等到这些大臣能走时，许多文官眼里冒星星，被人搀扶着才能走，可这刚到宫门口，裴鸣就带着禁军杀今日捉到的齐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卑微大臣A。
“罪过呀，呕…”卑微大臣B。
“快些离开吧，作孽呀！”卑微大臣C说出了群臣的心声，这地待不得！
很多大臣都没见过这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有的直接瘫倒在地，有的顾不得形象在干呕。
偏偏裴鸣像不知道他们害怕一般，拿着那带血的刀，领着一群禁军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场面，搁谁也害怕呀。可躲也不对，像坐实了他们通齐一般。什么也不做吧，又像那砧板上待宰的肥肉，反正横竖都不对呗！
“哟，各位大人见谅，在下不知道诸位还在宫里，吓到了吧？要不要我和兄弟们送各位大人出宫？”
得，这解释很苍白，还说不知道，这么一出不就是等着他们的吗？他们能说什么吗？不能，他们接受道歉。
“不劳裴大人费心！”您才是大人，只要您不在，他们天天都安好。
就这样一群朝臣搀扶着，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宫。
淑妃还跪在麒麟殿里，她不知道该去哪，她就是一个笑话，彻彻底底的笑话。
“娘娘回宫吧，刚才皇上没追究，便不会处置娘娘的。”钱公公在好心相劝，淑妃不走，他也不能走。往日倒没什么，可今日许姑姑进宫了，他们可是相识了快一辈子了，好几年没见，他想和这老姐姐说几句话。
“母妃，我们回宫吧，都过去了。”萧陆瑄一直跪着等淑妃，有的东西失望过许多次，可是始终割舍不掉的。
第38章 尘埃落定
“你该恨我的，不用在这陪着。”淑妃看着萧陆瑄有些无措，眼前这个儿子，明明是她最对不起的人。可是到头来，她一无所有的时候，陪着她的只有这个儿子。
“回去吧。”萧陆瑄心里也很乱，前些日子外祖还特意到万芳楼寻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到齐国发展。这一别不过几日，没想到已是天人永隔。王家，是他从小到大待得最多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美好 ，现在全都没了。
“你还在等什么？哪怕本宫一无所有，本宫也不会后悔。不是不喜欢在宫里吗？滚呀！”她要够绝情，现在断得一干二净了，日后萧陆瑄想起她便不会难过了吧！
“儿臣告退。”他要的不多，一句母妃的道歉就那么难吗？王家没了，他只有母妃了，他有时候也想有人可以依靠的。
萧陆瑄失落的走了，萧穆云和沈毓一直在门外等着，沈毓见到萧陆瑄便抱了上去。
“回来就好，一起出宫吧！”太好了，他的金大腿回来了，日后又有指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