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父亲的袖口往出拽。
“六叔,山老板杀人了!”
“……杀人了?杀谁?”
父亲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生拉硬拽了出去。
两个男人互相推搡着往前走。
“去看看再说,听说是拐来的……”
没等于婉歌听全,粗糙的声音已经逐渐走远。
于婉歌翻身下床,跟母亲交代一句,就跟着他们后面追了上去。
第4章 冷漠的诅咒
远远看见叽叽喳喳的围一群人……
于婉歌刚到这,还没站稳,就看见人群忽然惊叫四散!
一男一女胡乱僵硬的躺叠在泥地上,胳膊立直,眼珠子瞪得老大,浑身沾满了血……
女孩脸上流出两行血泪,看样子死不瞑目,诡异的张着大嘴动了一下,就彻底咽气了!
透过破布依稀能看到,女孩已经是瘦到脱相皮包骨了,浑身上下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肉……
可怜又诡异。
于婉歌看着这恐怖的一幕,用力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突然——
一个男人暴起大怒……上去对着女孩的身上用力踹了两脚!
“妈的!还敢诈尸吓唬老子!就是没把你打服!”
暴怒男人顶着一头地中海,嘴脸尖酸刻薄,刁钻古怪的八字胡气得一抖一抖的,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是啊,死都死了,何必呢……”
在众人拉扯下,刻薄男人似乎是感觉不解气上前又补上两脚!
“死娘们儿,她也配?还敢威胁老子,活着老子都不怕你,死了更不怕!”
刻薄男人骂骂咧咧没完没了,给自己也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人于婉歌认得,村里人都叫男人山老板,他是这个村里最有钱的山货供应商。
只有他敢进深山里面去铤而走险,两把猎枪三只猎狗,天不亮就走,下午三四点回来,次次都能带回珍贵的好东西。
因为有钱,大家也虚着他。
可这次闹出两条人命,大家也纷纷鸟兽状逃走……
于婉歌也不敢再多看了,一溜烟跑回家,但家里空无一人,母亲并不在家。
那两人死不瞑目的惨状,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回放……
吓得她手脚冰凉,窝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天也莫名的阴沉下来,逐渐酝酿起闷雷在乌云里滚动。
突然间雷声大作,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比昨天的雷声还要吓人几分。
于婉歌吓的呼吸都不敢重了,生怕惊动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她此时心慌的厉害……
此时。
云山之巅,狂雷大作。
岚渊在风里穿梭着,神色镇定目光坚毅,朝着一道雷迎面上去!
身体无法承受高压麻楚,岚渊咬着牙化为一只雪白的狐狸,撑起尾巴全力应对。
一道又一道的雷电落在他身上。
直到最后一道紫色的雷劈上头顶!
雪白的狐毛都生出了静电,岚渊咬着牙硬抗下来,不过三两个呼吸之间,只见……
紫电突然在体内化作柔和莹润的灵力,给他身上渡上了一层白光。
紧接着所有的伤口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充盈。
“吱吱——”
不远处钻出一只通体灰色的老鼠,走着走着突然幻化成一个身材矮小身着粗布衣的男子,如豆般的眼睛精明警惕,脸色发灰,双耳随意支棱着。
“恭喜二爷,渡过雷劫!”
岚渊闻声看过去:“还要多谢卜爷,预测出此地渡劫能安然无恙,改日咱们把酒言欢。”
卜算子得意笑了笑:“这并非全是我的功劳。”
“您不收香火不攒功德,此次雷劫若非天运之女相助,您怕是很难熬过去,还不知二爷对这位夫人可还满意?”
岚渊沉默片刻:“还算不错。”
卜算子也为他高兴:“狐帝狐后正为您的婚事忧心,您不妨带夫人回去看看,也好宽慰他们的心。”
岚渊突然想到,那小丫头哭着骂他混蛋的样子,就头疼得要命!
她对他的印象可不算太好,总不能强行带她回去,那岂不是丢他狐家二爷的脸?
这么多年难得有一个满意的姑娘,结果人家压根儿不领情,还骂他是渣男,想想就让人挫败。
岚渊明显对这事不愿多提,不耐烦的开口:“再说吧,她不是很愿意。”
卜算子愣了一下,这俩人可谓得上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姻缘,按理说应该一见钟情,惺惺相惜才对,她怎么会不愿意?
“现如今的姑娘都娇贵,二爷平日里任性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再吓到了夫人,虽是天运之女,但终归还是凡人之身。”
卜算子苦口婆心的劝导,岚渊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另一边。
于婉歌拽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钟,暮色渐渐沉下来,天空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出半小时。
爸妈抱着一捆柳枝回来了,可是却面色凝重。
爸爸一声不吭坐下,闷头点烟也不说话,妈妈也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爸妈,你们可算回来了……山老板和那俩人怎么回事啊?”
见爸妈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于婉歌可算松了一口气。
爸爸弹了弹烟灰又放嘴里抽着,半天才疲惫的缓缓开口。
“山老板这回可造了孽啊,把人家黄花闺女买回来做媳妇,那闺女不从,山老板就拿人家牲口一样用铁链锁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折磨的没个人形了。”
抽完最后一口,碾灭烟蒂,重新点了一根,吞云吐雾之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趁山老板去打猎的时候,这闺女的男朋友来救她,结果也不知道山老板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提前赶回来了,正好撞见。”
“山老板拿斧头把那男孩子的头给砸个稀巴烂,当时人就没气儿了……”
爸爸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面色痛苦哽咽开口道。
“我到那的时候,那闺女……快被山老板活活打死了,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闺女你别怪爸没替那丫头求情,咱家得罪不起山老板啊……你爸人微言轻,求情也救不了……”
爸爸突然疯了似的,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给妈妈吓一跳立刻拦下来,于婉歌看在眼里也是鼻头一酸。
“爸,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山老板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我们报警好不好,报警把他抓走,让他偿命!”
“没用的,山老板是镇长的小舅子,他哥哥还是警察局局长,官都让这一家人当了,我们这山高皇帝远又偏僻,没人会替我们主持公道。”
“难道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吗……”于婉歌不可思议。
“那闺女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说要山老板不得好死,冷眼看戏的人也该死,她要一个一个报仇。”
“……不会吧?她已经死了啊怎么报仇。”
爸爸这次没出声,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默契的谁也没出声。
“那尸体山老板怎么处理的。”
“山老板叫人给扔乱葬岗简单埋了。”
“要不我们给这对苦命鸳鸯,打一口棺材把他们葬在一起,也算是做点善事补救一下。”妈妈适时提出建议。
“不行,不是我不愿意,山老板特意雇了个人守着那地方,我去了也没办法安葬他们。”
于婉歌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这山老板真是个滚刀肉,活脱脱拿人当牲口。
“他是有病吧,人都死了还不放过。”
“这……不清楚,可能他是怕那闺女死前的诅咒。”
“怕还杀人,真是没有天理王法了!”于婉歌气急败坏。
“闺女回屋去睡觉吧,不用害怕,爸妈都在。”
妈妈拍了拍于婉歌的肩膀,示意很晚了。
“听你妈的,快去!”
于婉歌不情不愿的进屋躺下,脑海中一直回想那个恐怖的画面。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那两人一直在追着她跑!
面目狰狞的要她偿命!
……突然她双脚踏空陡然惊醒!
“原来是梦……”吓出一身臭汗。
第5章 生辰替死之法
于婉歌扭头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心慌的厉害。
想到那个女孩死的这么凄惨,却没人替她说一句话求个情,而坏人也得不到制裁,心里就难受的紧……
东屋传来悉悉索索的穿鞋声。
爸妈一向起得早,平时这个点会有小贩来收山货,虽然价格给的不高,但好在每天都来收很稳定。
“闺女,爸妈出去一趟,你把家看好,鸡狗不用管……”妈妈隔着破旧的木门喊了一声。
“知道了妈。”
于婉歌腾的坐起来,洗好漱出去上厕所。
村里的卫生间不像城市那样,而是用水泥砖石砌起来的简陋的小茅房,筑在屋后菜园旁边。
解决好生理需求,于婉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屋门口翻看手机顺便看看家,鸡和狗在围栏院里溜达歇着。
打开手机,发现苗缈回了两条短信:
——昨晚23:56
婉歌!昨天晚上楼上传出来好凄厉的哭声,我特么好害怕啊!
——昨晚00:16
哭声停了,现在哐哐的响,就像有人在楼上蹦一样,怎么办我特么好想回家呜呜呜……
这?楼上住的都是大二的学姐,估计是有学姐没回家……半夜在做运动?
于婉歌心里疑惑,安慰着给苗缈回了一条。
——昨晚我睡得早没看到你消息,现在楼上还有声音吗?可能是跟你一样没回家的学姐半夜蹦有氧操,我们宿舍上面是民族舞社团的。——
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于婉歌收起手机。
远远瞧见昨晚那个黝黑的小个儿跑过来,着急忙慌的,于婉歌有些惊讶。
他怎么又来了?
奎哥进来站定,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几个呼吸就伸着脖子往屋里看,似乎没找到想要的,才把目光挪向她。
“丫头,我叔呢?”
“你一找我爸准没好事,说吧,这次又干啥呀?”
于婉歌一把将奎东拦住,双臂环胸靠着墙,好整以暇盯着他,大有一种不交代清楚别想走的气势。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男人的事你少打听……”
奎东摆了摆手本不愿意多说。
但看着婉歌探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神秘兮兮凑过来。
“咳……咱们村儿死人了,你知道不。”
奎东兀自说了这么一句后盯着于婉歌,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见他这样,于婉歌也学他故作神秘装腔作势的凑近开口:
“我知道,山老板昨天打死了两个人。”
“……昨天我也去了。”
奎东一脸无语,嘴里嘟囔道:
“我说你这丫头也没个丫头样儿,怎么什么热闹都凑……”
他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神色认真开口: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瞒你了,我说的不是那俩人……是山老板的雇的贴身保镖死了。”
“啥情况……咋死的啊?”于婉歌顿时来了精神,又紧跟着骂道。
“昨天死俩今天又死一个,山老板也太不拿人当人了!”
“……不,不是山老板杀的。”奎哥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
于婉歌张了张嘴有些迷茫,着实有些没想到:“啊?那是谁?”
奎东谨慎的左右看了一圈,才神秘兮兮的开口:
“……这个是被活活吓死的!”
“听别人说……是山老板找了一个厉害的阴阳先生,能做法把山老板身上的诅咒,转移到别人身上,玄乎的很呢。”
“但是好像只是暂时的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觉得山老板很可能憋着什么坏呢,你让我六叔最近也小心点吧。”
于婉歌吓得一掌拍奎东头上,顺势把他往外推,一脸晦气的开口撵人:
“你一天到处瞎说,哪里晦气你往哪儿凑,以后这种事你少叫我爸掺乎,听见没!快走快走!”
奎东捂着脑袋,一脸无辜的被推搡着往外走:“哎哎……你这丫头怎么翻脸不认人呐!”
于婉歌翻了个白眼:“走走走!以后你少来我家!”
于婉歌坐回小板凳上不再理他,奎东自觉无趣嘟嘟囔囔的走了。
而另一边。
山老板的二层小楼内……
“门前不载桑,屋后不载柳,这柳树山老板得拔……水聚财,在这个位置,挖一个两米长两米宽半米深的坑,养上九条成年的锦鲤,借别人的财运过来。”
一个阴阳先生打扮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随意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山老板则是一副讨好的嘴脸,跟在旁边连连称是。
“全按先生说的办,一会我哥哥就能把跟我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找出来,只是先生……万一没有这个人,或者离我十万八千里,您看我这今晚该怎么……”
阴阳先生咳嗽一声,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饮了口茶,瞥一眼才故作玄虚道。
“山老板……不必心急,我已经替你算过,一定有这个人在,并且就近在咫尺。”
“而且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山人也自有妙计,把心放肚子里吧。”
“是是是……先生神机妙算,我信您的,昨日若不是您,死的就不是保镖而是我了。”
“嗯……你要的结果应该来了。”
阴阳先生沉吟一声,突然睁开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来……来了?”
山老板往门口瞧去什么也没瞧见,不禁一头雾水。
“铃铃铃……”突如其来如铃声打破宁静。
山老板掏出新买的按键手机欣喜若狂,不禁对阴阳先生更加佩服。
“喂?哥,怎么样找到了没?”
山老板八字胡都跟着激动起来。
嗯啊应了几声后挂断电话,看向阴阳先生。
“先生果真神机妙算啊……”
十分钟后。
一行人凶神恶煞,突然大摇大摆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村里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