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结婚,是小善求的婚。把戒指戴在她手上时也没想着周全仪式感。
两人是彼此的日常和半条命,心脏都长在一起的人没必要靠着仪式感宣告相依相守。
虽然是这样...道理是这样......
但是好踏马酸啊啊啊啊啊啊!!!!!!
一拳砸在防弹玻璃上,诸伏景光面无表情戴上了痛苦的面具。
我什么都没看到。风见盯着设备,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身为公’务员,要学会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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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老师,”诸星先生把钱包递过来,神情严肃认真,“请让我家入这间教室。我绝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否则当初警署小哥也不会这么快把我放出来,对吧?”
也对哦。
亲友里半数是警察,你对警察有天然的信任和安全感。诸星先生成功说服了你。
“今天早晨,您的手机不要紧吗?”气氛轻松了很多,诸星先生谈起你被撞倒时摔出去的手机。
你笑起来,那个时候手机屏摔碎死机了,你正想着等今天送走佐佐木先生就去送修。
“到底是我的错,方便让我弥补下吗?”诸星先生向你要手机,“好歹我也是工科出身。”
也行吧。你留下内存卡,放心递了过去。让阿笠博士特别改装过的手机,一切没有存在内存卡的东西全部立时销毁,作为公安家属这样比较放心。
耐心等十分钟,事实证明工科生诸星先生还是很行的。
“诸星先生好厉害!”你端给他一盘燕麦曲奇,接过好歹重新亮起来的屏幕,由衷夸赞。
“您也很厉害,曲奇很好吃。”赤井秀一塞了块曲奇进嘴里,笑得怅然若失。
借着替琴酒的情’妇的修手机,试着用微型设备复制手机内容,得了......毛都没有,空空如也。
听着女人兴致勃勃描述曲奇做法,赤井又宽心下来。
往好里想,如此谨慎,说明她很可能知道不少关键信息。赤井开始考虑FBI低调把这女人控制住的可能性。
楼下的公安技术车内,一片沉默。
小善夸那家伙“好厉害”,诸伏景光垂下眼。
从十几年前就是这样,小狗一般温柔开朗的少女,从不吝啬夸奖他。
被邀做陪练赢了对手的时候,帮她解出难题的时候,偶尔在她之前回家把晚饭准备好的时候,冬天泡澡水凉的快,索性相拥着挤在浴缸里取暖的时候......
听到小善兴高采烈地夸赞不是他的人,果然还是有点不爽啊。
等下次见面,让她再多夸夸自己“好厉害”吧,厨房里,客厅里,床上......看情况吧有点害羞嗯。
相比自我调节得差不多的诸伏,降谷零心态有些崩。
“曲奇很好吃”?没品的玩意儿夸都没新意,燕麦饼干当然好吃了!
善子专利,加了肉桂粉,大量燕麦和牛奶巧克力,烤到有点点焦的燕麦饼干,从学生时代起就是赶due加班的王牌夜宵,连便当里都会带两块。那段时间表现好的话,暗示一下,她还会专门做成小熊或者大福的形状。
混蛋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的小饼干!!!!!
给他调整心态的时间显然没有多少。
设备里传来开门声,善子热情的招呼“今天好早”,以及莱伊卡壳半晌,不可置信的:
“Gin?”
诸伏景光/降谷零:“......”
血压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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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经历了特工生涯难得的无措。
他想过接触情’妇会被琴酒察觉,但不应该是现在。
木头木脑地旁观,诸伏善子熟络地迎上去,替琴酒脱下风衣,系上围裙,随口问“今天5町目那边还堵吗?”
“抄了小路。”琴酒心平气和叼着烟,坐下来由着女人站在身后,把一头银发梳成马尾。
琴酒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不至于让旁人看出,进门撞上莱伊时,他的烟险些叼不住。
这是第几个了?!!
她功夫有那么好吗?
不过,老板娘钓男人钓到组织里,未必是坏事。
北美分部派来的莱伊在一帮饭桶里算鹤立鸡群的工具人之一,要能在日本安家,自己好歹也算有个分锅的。
反过来,老板娘如果能跟莱伊绑一起,自己把她弄进组织就更方便。
琴酒查过这间陶艺教室的底细。隶属于陶瓷名家,森纱耶香手下的分工作室,老板娘是森纱耶香异母妹妹的女儿。
组织外部接触过她,稍稍施了点压,没想到察觉组织能量后,固执的中年女人反倒咬死了宁肯放弃工作室,也不会把老板娘交给组织。
森纱耶香的哥哥和夫家,在有些棘手的人面前说得上话,与其费劲徐徐图之,琴酒更想曲线救国。
身为组织的忠诚干部,琴酒认为有必要把组织内中青年的婚恋问题放在心上。
“我跟他有话说,你回工作室呆着。”琴酒在拉胚机前坐下,话是跟老板娘说的。
“还没到吗?”车内,降谷零再次催促风见。
“还有一个街区。”风见擦了把头上的汗。
琴酒哎!公安的重点调查对象,杀人不眨眼的top killer。如果莱伊找上善子桑有几分巧合,琴酒也来凑个同框,善子桑很可能就危险了。
虽说还远不到收网的时候,协力人和普通民众的性命还是要保障的,公安以防万一紧急派来监控的两辆车正在路上。
诸伏景光从琴酒出现后便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凝神注意耳机,单手拉着车门,随时准备冲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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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两人的教室里,拉胚机悠悠地响。
琴酒深吸了口烟,全神贯注把陶泥怼出形。
这场面实在太超纲,赤井秀一故作茫然:
“你还有这样的爱好,真令人惊讶。她是你的人?”
将来我弄进组织的,的确该算我(手下)的人。
琴酒暗自点头,抬起眼皮:
“那你呢?找我的人有事?”
总感觉车内温度降到了冰点,降谷零打了个哆嗦,偷瞄幼驯染。
“喀啦。”
耳机被捏出了一道裂痕,诸伏景光想象那是琴酒的咽喉。
什么“你的人”?她是他诸伏景光的妻子,是他的!他!的!
诸伏开始反省自己作为丈夫是多么不称职,任由暗处的毒藤缠在她身上不知多久,居然毫无知觉。
虽然...换一个身家清白的男人发表同样的宣言,自己大概也会很愤怒就是了。
诸伏有预感,她被其他人宣誓主权,将成为未来噩梦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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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的感觉没错,赤井秀一暗自心惊,琴酒在护着老板娘。
有生之年能从琴酒身上闻出人味儿来,他们的感情,也许比自己想得要好。
自己算北美方面的人......冒个险,探一探吧,掂量下老板娘的分量,也许是个意外了不得的突破口。
赤井秀一故作惊讶地耸耸肩:“抱歉抱歉,早知道就不来了,还以为你只把她当精||壶用。”
降谷零炸了。
狠狠甩下耳机:“药食安全局,前阵子缴获了一批硫’酸。”得想个法给这男人嘴里灌下去,好好替他清洁下。
风见裕也低头调整设备,他什么也没听到。
诸伏景光什么也没说,出奇地平静。
“hiro......明着杀了人,就不能做警察了,”降谷零小心翼翼,“至少...用阴的?”
诸伏景光缓缓转过头,在同伴惊惧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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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是难熬的沉默。
赤井秀一观察着琴酒的反应。
拉胚机停了下来,琴酒抬头,直视着他:“你’妈还在吗?”
哈?
“如果她还活着,你能做到用同样的形容描述她吗?”
赤井秀一:“......”
车内三人:“......”
活得久了,你甚至能听组织干部教部下尊重女性。
世界真TM魔幻。
“老板娘是个好女人。”琴酒把烟屁股按灭:“如果想跟她认真交往,就下心思处让她加入组织,如果只想要便器消遣,就别招惹她。”
身为上位者,对自己掌管的部下要恩威并施,简言之,罩得住,压得了。
“老板娘就算是人尽可夫的碧池,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琴酒警告。
即使老板娘是碧池,那也是我罩的碧池。
车内温度触底反弹,氛围死一般安详。
毫无疑问,琴酒和莱伊,对小善有很大的认知偏差。诸伏景光想。
到这份儿上了,小善不可能再远离组织的阴影,那么好好利用,到组织里有自己和zero照应,说不定还安全些。
焦虑到极点反而无所畏惧,愤怒到极点反而能达到极端冷静,诸伏感觉收货了新经验。
“赶来的人撤回去吧。”诸伏捏捏鼻梁,“小善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身危险。”
我“人尽可夫”的命根子不劳琴酒你罩着,我自己来。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没有鸣笛。
风见裕也石化:“不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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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室上了会儿色,被佐佐木先生叫出来填土。
诸星先生的表情相当一言难尽,看你的眼神...太复杂了读不出来。
“趴下!”冷不丁一声怒吼,正低头整理佐佐木先生旧作的你,被诸星先生按头压倒。
一枚烟雾弹从窗外飞进来,秒炸。
好呛。
被诸星先生盖上了眼睛,只听到不只多少人冲进屋里,凌乱的脚步声。
“下午14点12分,恐袭嫌疑人黑泽阵,逮捕。”
谁啊这?
被扶起来送到安全地带,披上毯子,视力恢复的你对上两张熟悉的脸。
眼袋和脸色加班过度社畜气息外溢,眼睛却闪闪发光。
萩原险些想把你举高高:“我们抓到波及小善子的炸’弹恐袭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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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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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起来进厂打工了!
你经历了相当充实的一天。
产检回来,碰瓷朋友的男子报名参加了你的教室,人还没走你的老客户被警察朋友送进去了。
抓着朋友的衣袖再三确认“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不擅长安慰人的松田只能拍拍你的背,无言以对。
你跟佐佐木,啊不,黑泽先生是老交情,萩原似乎对此不知所措。
“申请到逮捕令前我们的人就开始监控他了,察觉到他来小善子的工作室,我们还以为他想……”还以为那家伙想对善子不利来着,萩原有些后悔当着你面把人逮捕了。
你六神无主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疏导专精的警察小姐姐虽迟但到,SIT的二人组显然接下来有得忙,万分不放心地将你托付了给女警。
“忙完了见面,到时候向小善子详细解释,好吗?”
得了你迟钝的点头,两人一步三回头上了警车。
善子的状态让人安不下心,松田想,但犯人的状态也很让人在意。
从头到尾,这个黑泽阵都不曾表现半点慌张,平静地被捕,过程顺利地让人发毛。此外,不知为何,他似乎对自己和hagi很感兴趣,这是第几次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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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10:00 警视厅搜查一课特殊犯搜查3系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隔着单项玻璃,观察着审讯室面无表情,看起来心情很烂却不显紧张的黑泽阵。
“都说了,我是做外贸营生的,你们说的炸’弹与我无关。”
去你妹的外贸营生,走’私营生还差不多。松田烦躁地把一头卷毛rua得更乱。
6个小时的高强度审讯,正常受审者或多或少会显出些身心疲态,但这混蛋态度就没变过。
车’载炸弹残留的风格,让人联想起某个□□杀人取乐的愉悦犯,年初越狱后不知所踪。
半个月前,在被SIT挖到的网络黑市,松田他们顺着易爆材料的生意网摸到了那家伙的老巢,人已经凉透了。同居的助手侥幸留了一口气,送往医院时神志不清。
看似毒’品吸食过量的自\'杀现场,手机失踪,松田只找到一根罕见的银色长发。
本以为线索就此断了。没几天,萩原被搜查四课借去审问几个走私枪火的菲律宾人,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某个银白色长发男子的存在。
“我们的老板叫他‘jin先生’。”菲律宾人回忆,“我日文不好,但应该就是这个读音……他坐在车里,脸没看清。”
“jin”,姓氏这么读的很少,可能是名字。“仁”、“阵”、“仞”、“壬”,以这几个名字为基础,加上白发特征,松田和萩原在社保系统里大海捞针。
功夫不负有心人,米花综合病院下属肛\'肠诊所的就医记录里,他们找到了定期检查痔疮的菊花保卫者,黑泽阵。
松田觉得最近运气好到该去拜拜,这个当口,愉悦犯的助手居然醒来了,死里逃生,不仅乖乖承认了私造恐袭道具,还指认了黑泽的照片。
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旁证,好不容易凑齐物证和关键的人证,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招供伏法。
“换人。”松田拉着幼驯染上阵。
同事倒经常说自己“外表给人心理威慑”,hagi洞察力入微也很擅长套话,两人合起来就是最强。
新一波警察在桌前坐下,琴酒挑了挑眉。
哟呵?在医院里见过,这不老板娘的鱼嘛?下午逮捕自己的领头羊。
有这么一遭,反正绩效是扣没了,琴酒稍微调整了下心态。跟她的愣头青备胎打发下时间吧。
“能自动分解的自研炸’弹,挺厉害的嘛。”松田开门见山,“八王子的私人作坊能搞出这玩意儿,你倒是真的肯砸钱。”
“警察先生,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琴酒挠挠头皮,造炸’弹个傻X玩意儿居然能让警察摸到老家去,提前弄死他真不亏。
不过……
琴酒终于正眼看两人了,被老板娘耍得团团转,还以为是一般的蠢货,结果这不是挺能干的嘛?
嘶——得让老板娘再弄个发膜出来,最近掉头发越发厉害了,出去让伏特加换掉车里的粘毛滚轮。
萩原带着社交笑容:“黑泽先生听过‘雁过留痕’吗?留下鸿羽的雁和留下头发的人,不觉得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