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酱汤里,有肉末了,快一个星期豆来豆去的赤井秀一在尝到肉末时,父亲失踪后冰封的内心,竟然融出了一条缝。
一个牢房四个人,赤井秀一终于可以睡最右了。离鼾声如猪的那谁谁最远,离厕所最近。
最让赤井惊喜的是,老大洗澡可以10分钟哎!
“哗哗哗……”
赤井秀一站在开着的花洒下,眼神空洞。
久违地不用急急忙忙冲淋,可习惯一时没改掉,5分钟搞定头发和身的赤井秀一,就像一个人被扔进太空异次元,面对无尽时间的空虚。
其他人……会怎么做来着?
广告里……好像有这样的吧?
鬼使神差,赤井拿起了花洒,举到嘴边。
“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回头看看
这条细细长长的路……”
赤井秀一,以花洒为麦克风,唱了一整首父亲唱过,美空云雀的《川流不息》。
第36章 卧底开会
诸伏景光:“......”
降谷零:“......”
伊森本堂:“......”
赤井秀一:“......”
吧台上,日本警察手帐,CIA身份卡和FBI证套相映成趣。
这寂静的氛围,又一次似曾相识......
偌大的教室,4人一桌,唯余微波炉“嗡嗡”作响。
“老板娘,在做焖饭?”赤井秀一决定率先打破僵局,“味道很好闻。”
“对吧对吧~”无视面面相觑的四人,你整个一“超开心”,“米里水要加少些,和红豆冰激凌一起放微波炉,能做红豆饭!”
偏好吃热乎的,教室没有厨房,hiro在工作室角落装了一只微波炉。
趁着几人梅开三度,走流程你来我往、掉马和互扒马甲,你去附近的便利点买好了耐热容器、粳米和红豆冰激凌。
改头换面之后,松田和萩原进了组织下属的白道公司,远在横滨轻易见不到。组织内部多几个卧底同伴总归是好事,值得红豆饭庆祝会师。
“多一个情报共享的同伴,是大家的幸事。”顺着你的话茬,诸伏景光配合热场:
“赤井桑是卧底,居然连本堂先生也瞒过去了,稍微有些惊讶。”
降谷零低头咬着吸管咧嘴,柔情与黑水对立统一,也就hiro能一边友好真诚地打圆场,一边嘲讽美国的情报机构彼此割裂消息不通。
伊森本堂低头喝茶,他能说什么?说CIA和FBI历来不对付,911前分分钟想掐死对方妈妈?
“所以最好收敛些,”赤井颇为无奈地看向波本,“看,连大福都喜欢我,你们至少可以多信任我些。”
对着把脑袋搁在客人腿上的车座子和笑摸车头的赤井,降谷零张张嘴。
孤狼莱伊能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态度诚恳,再拆台有些显得小气……
可他就是忍不住:“大福他……也很喜欢琴酒……”
赤井秀一:“......”
伊森本堂:“......”
诸伏景光:“......”
降谷零有些委屈:干嘛啦!hiro绵里藏针都聊得下去,自己实事求是都能冷场?
他也很不甘心啊,可是琴酒来多了,大福个叛徒居然还会围着他摇尾巴转圈圈……
两脚兽之间气氛有些冷,大福敏锐地蹭到降谷身前,一通摇头晃脑不顾狭窄的空间硬是挤上降谷的腿,舔完降谷舔诸伏,舔完诸伏又扒过吧台舔赤井,咬着赤井卫衣上的抽绳玩儿。
几个卧底经过间接接吻,气氛又热络到能聊天了。
“good boy……”赤井挠着狗下巴,“你们倘若能像他一样友善,我们的合作会愉快得多。”
草(一种植物)!
工作间传来电饭煲的指示声,趁你进屋,诸伏凑近,皮笑肉不笑:“如果你没在琴酒面前管我妻子叫雄性生殖细胞溶液储存器皿,我们的相处从一开始就会很愉快!”
赤井电光火石间想起自己与老板娘的第一次正经接触,联系在鞋底发现的窃听器emmmm……
虽说全程演戏……自己在异国同行眼皮子底下,对同行的妻子大献殷勤调动了一辈子的drama细胞,转脸叫人精’壶还让人丈夫听到了……
赤井秀一速来冷峻的脸在三十秒内比圣诞树彩灯还五光十色。
对着人家的家属嘴上不干不净,没直接挨拳头已是人家修养好,即使对方的指责有所偏差,现在也不是纠正的时候……
可他就是忍不住:“精’液的组成不只包括生殖细胞,还包括水多种糖类蛋白质和多肽,严格来说不能叫生殖细胞溶液…”
“咚!”
真怀念啊,hiro那从国中以后就没见过的头槌。
降谷零悠悠感叹,一边把底部最后一口蔬菜汁吸溜干,一边撸起袖子。
有你在隔壁也不好掀桌放开了打,公安和FBI二对一,扯头发抓脸颊,表情管理伴随着成年人的尊严冲进下水道。
原本安心当背景板的伊森.本堂不得不挺身拉架:“有女士在,像什么样子?对完情报早些散了还比较安全,今天晚上琴酒好像有预约吧?”
“他预约取消了哟。”你端着盛了四碗红豆饭的托盘悠悠插话,原以为还能再看一会儿小学鸡互啄。
“琴酒会临时取消行程,有什么变故吗?”诸伏景光侧脸贴着创可贴,“呼呼”吹着热腾腾的红豆饭,试图从最近的组织动向分析琴酒的计划。
“我接着收集情报,”降谷零顶着金灿灿的鸡窝头,挖出埋在米饭里的大颗栗子,“琴酒最近出了趟国,据说在拓展新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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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 无名小道
木下大和,或者说萩原研二,现在有点慌。
端坐在保时捷上,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观察身旁的组织干部。
化名木下和山田,混入组织在横滨的外贸公司,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试图调查组织借用这家公司经营的走私营生。
得谢谢小善子,萩原想,给两人准备的皮仍是一流池面。
萩原很快借着俊朗的外型和bug级的沟通力,在员工和客户间打下名气,成了王牌销售;态度不怎么讨喜的松田,在产品细节上一丝不苟,在挑剔的客户间积累了些信誉。
渐渐混出口碑的两人,甚至经过社长的推荐入了“琴酒”的眼。
琴酒,黑泽阵,是自己和小阵平的重点调查目标之一,拜他所赐,两人得顶着假名蒙着假皮过日子。
有点对不起小阵平啊。萩原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边踩着自行车,艰难跟上保时捷的幼驯染。
夜晚下班后,身为销售新星和品控新星的两人,被突然到来的组织干部叫来接货。
行驶路线越来越偏僻,如果不是幼驯染还在伴着自由的风蹬自行车,萩原几乎怀疑两人暴露了,Top killer要找地方灭口。
深更半夜在这种地方,接货一准儿是见不得光的走私货或者违禁品。
能让组织干部亲自接应的货物,一定很重要。能带他们接货,就证明他们已经初步被允许接触组织的黑色业务了。
这样一想,萩原精神振奋,心如擂鼓。
不过……琴酒似乎不太喜欢小阵平。
萩原有些担心幼驯染,明明是带两人看货,琴酒似乎很嫌弃松田,宁肯授权幼驯染路费报销,要求他另外打车。
尽量不愿意花公司坑国’家的黑钱,驴脾气的松田阵平选择骑行。
“货品在这种时候运达,您真是辛苦啊。”萩原熟练地彩虹屁加旁敲侧击。
琴酒并不看小员工,悠悠向窗外吐出一口烟:“泰国的粉儿提前到了。”
粉儿……
萩原心提到嗓子眼儿里。走私毒品……一旦流入市场会毁掉无数人。
虽说要不惜一切打入组织内部,但这个突破口也太刺激了点儿。
毒枭为了控制底下人,据说有时也会强迫他们对毒品上瘾,太危险了。
萩原隔着玻璃试图对松田做手势,总之先让小阵平装作体力不支被甩离交易,见机行事,万不得已至少也能保住小阵平。
幼驯染的默契,松田看得懂车里人“快逃”的暗示,神色越发严肃,急蹬两下,跟得越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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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黑灯瞎火的简陋码头,十袋左右木薯粉卸货被装进了车厢。
“一,二,一,二……”
山田一男,或者说松田阵平,艰难地在心里替自己喊号子,脚上随着节奏一蹬,一蹬……
“山田……我来替你吧。”萩原从车厢里站起来,小阵平的腿明天还能不能用,这是个问题。
“目的地在市尾,下个路口你再替他。”裹着大衣坐在车厢边缘的琴酒冷冷指示,身体随着车轮的前行一晃一晃。
松田阵平的内心,下起了倾盆大雨:那TM至少还有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他们蹬个烂三轮儿天亮能不能到都两说!
三轮车摇摇晃晃,琴酒无端联想起久远记忆里的摇篮,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
处理掉某个手脚不干净想要捐款跑来的叛徒,邮箱里泰国货提前到达的通知,无异于加班判决书。
鸽掉陶艺教室的预约,心情很不美丽的琴酒在组织旗下的外贸公司,抓了两个倒霉蛋陪葬。
大家都加班,等于不加班,有人比你惨,你就不太惨。
让外贸公司的老板挑两个能买东西和能挑东西的,被推来的便是这两个家伙。
为了搞定医疗混蛋们的健康保险、雇用保险以及养老金而弄出来的“组合健保”,似乎在其他组织成员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论资历是我们老,却从来没有享有过这样的待遇,公平在哪儿?”
不只外围杂鱼,不少有代号的老人也提出了抗议。
不患寡而患不均,琴酒也许可以给带头者脑门上开个洞,但不可能就此让所有人毫无怨言地接着任劳任怨。
与其让人心散了,出工不出力惹乱子或者跑到警局同归于尽,还不如给所有人上保险。
覆盖整个组织,所需金额不是现在的“组合健保”所包含下属企业的体量能支撑的。
成立“组合健保”的初期,能敲的能诈的早刮过一遍了,现在也榨不出几滴油,是赚钱开源的时候了。
回头看看这堆被自己拉出来撑门面的公司,琴酒就算为了自己掉过的头发,都不舍得他们再次涉黑。
挣钱,为了流水好看搞定大规模保险,还得挣白道的钱。领着伏特加市场考察了一圈,琴酒决定:卖奶茶。
《日本女子中学生高中生流行语大赏》第1名,《社畜最喜欢的一百词》第5名,《在乡村看到最惊喜一百件事》第10名,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珍珠奶茶”永远的神。
相对于东京街头靠特色、用料、风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招揽客人的奶茶店,琴酒的营销理念简单粗暴:便宜!
薄利多销,就要压低成本。不能让辛苦洗白的公司被食品安全委员会找上门,不合格的材料不能用,想捡便宜材料就只能进口。
奶茶的卖点在珍珠,珍珠的主要原料木薯粉,琴酒从泰国、越南、中’国广西各定了一批。
交货当然靠走私,琴酒不允许吸血鬼农协靠重税刮走自己一分血汗钱!
十袋木薯粉,绝对不能沾自己的宝贝保时捷,上午才用滚轮清理过。
提前搞到三轮车,伏特加偶尔也会办些聪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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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出货两百颗以上,做珍珠的分团不要搓得太大,山田负责中’国部分,木下负责泰国,我负责越南,没问题就动手吧。”
导航找不到的实验室,一大锅滚沸的黑糖浆水,三条印着“欢乐时光尽在Cow”的家庭餐馆赠品围裙,三盆不同国籍的木薯粉。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跟着上司的上司黑泽阵,从夜深人静搓到旭日东升。
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
现在多少来着?前半夜动腿,后半夜动手,松田阵平目光呆滞。
好像上一百了……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琴酒先生……”挂着黑眼圈的木下怯怯发问,“一般,店里的珍珠应该用机器量产?”
琴酒专注于手下的小团子,一粒粒珍珠滚圆润滑:“不同产地的粉,最适合的机器不一样,先选好木薯粉,再买机器不迟。”
用和好的木薯粉团搓团子,琴酒找到了刚上手做壶的感觉。
回头让老板娘进些软陶好了,琴酒想,能做陶泥珠串。
手机又一次响起,打破了琴酒的贤者时光。
“……把剩下的干完。不是擅长销售和品货?带上三份成品,各找十个人,把珍珠装在奶茶里给他们试吃,按口感和接受度统计最讨喜的,明天上午把试货报告给我,记得附上实验对象签名。”
噼里啪啦交代完,丢下没来得及问“从这里怎么回去”的两人,琴酒载着心头蹦迪的一群草泥马呼啸而去。
水无怜奈死了。
露营划船时意外溺水,尸体已打捞发现。
附近医院的停尸间,琴酒瞥了一眼,虽然脸泡肿了,的确是本人。
麻德!竞争激烈的镁光灯下,捧一个新人不容易,现在砸进去的前期投入基本打水漂了。
这得卖多少杯奶茶才赚得回本儿?
深吸一口烟,按下飙升的血压,琴酒打电话给老板娘:“今天下午,包场,给我准备高白灰陶还有鹿儿岛泥;蒸汽眼罩要桧木味,把那条黑色加绒毯放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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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
浑身湿透的本堂瑛海坐上公安安排的私家车。
“辛苦了。”风见裕也为她递上毛毯和替换衣物,贴心地在车后座架起遮帘充当换衣间。
“您才是,等我很久了吧?”本堂瑛海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
公安从下属的停尸间找了具原定两日前火化的长期无主女尸,由善子桑加以易容伪装成水无怜奈。自己要做的,不过是在有目击的情况下坠水消失。
以绝对保密为原则,公安将载着自己抄荒僻小路前往神户,与CIA的接应人员会合。
车子启动前,风见将副驾驶上一只便当包递给本堂瑛海:“善子桑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本堂并不奇怪,像那个人会做的事。
便当包满满当当,保温瓶里装着还有些烫的可乐姜茶,很适合从暮春早晨冷水里爬出来的落汤鸡暖身子;垫着发热包的饭盒,装着行路中也很方便吃的煎蛋芦笋三明治;清洁湿巾旁边,本堂找到一个鼓鼓的信封。
“以后不要做赌博一类的事(心~)”,自己投进赌盘的全数本金上,裹着如此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