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有人手机都握不住居然还能举起□□对着你,这是何等的意志力…以及被害妄想?
“失血过多你自己心里清楚,”争分夺秒,你语速都快了一档,“现在整个东京的代号成员大概都在找你,我明白的。”
你双手发抖地握着指向自己的枪管,诚恳地对上那双狼眼,语速放缓,引着他把枪放下一点点:“我明白你需要隐蔽,但只有活下去,隐蔽才有意义。”
也许身体的创伤恶化带来了精神的动摇,琴酒握紧□□垂下手,任你捂着伤口,压着自己的动脉止血,靠上后座上不再看你。
视线扫过大概首次见到木仓,一脸“WTF”的菊乃,你从后视镜里向娜塔莉微微点头。
SUV再次加速。
“方才失态了,”菊乃主动向琴酒搭话,“我第一次见从事特殊职业的人……”
Emmm这话有点儿歧义,菊乃试图抢救:“我是指跟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好的意义上那种……”
如果不是要保存体力,琴酒大小也得给这女的来一枪。
你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和这个二货的默契在哪儿?
朝辉突然闹起来,似乎在放浪不羁爱自由的车上困久了,需要靠游戏打起精神:
“妈妈,亮筒筒。”
你血压下来了,母子连心不是说着玩儿的。
在琴酒眼皮子底下,从包里取出充作钥匙扣的手电筒,你腾出手开着细细一道白光跟菊乃膝上的儿子玩儿抓光点。
“琴酒,痛?”朝辉拍拍琴酒,缠着他看向自己,自顾自唱起来,“山里的兔子摔倒了,麻雀拍拍他~痛痛飞~痛痛飞~~”
琴酒原本惨白的脸色,成功绿得很精神,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瞬间瞳孔放大。
发现了啊。
Top killer的伤势帮了大忙,弱鸡如你也能在□□举起前,抢先怼着他的左臂肌肉来了一发亮筒筒,啊不,□□。
阿笠博士出品,挨下一击不至于电晕但足以让半边身体失去行动力。
“坐稳了!”一声嘹亮的汽车鸣笛提醒前方路人,娜塔莉开着车撞向前方的道闸,或者说,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部队训练基地的入口。
这条街并没有私人诊所。三年前,你和娜塔莉曾顺路来这里拜访当年还在□□处理班工作的松田和萩原。
这里没有诊所,但有医院——设施完善,意外伤急救经验丰富的警备基地附属医疗部。
借着同儿子做游戏,你光明正大把兼做手电筒的□□握在手里;菊乃和朝辉分散了琴酒的注意力,让他无暇在短短半条街行程里反应过来。
失血过多和突然袭击让琴酒筋疲力尽,顶着他杀人的眼光夺下□□,你用外套隔着纱布压紧伤口,盯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被抓总比死要好。”
振聋发聩的汽车鸣笛里,SUV撞断道闸、冲过前庭、撞烂两道玻璃墙横穿基地行政大厅,一路玻璃渣和保险杠齐飞,直线向着医疗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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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匆匆赶来接同事的伊达航笑容豪爽,拿胳膊肘捅捅后辈。
“您不要再笑我了。”高木涉吊着包扎好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
附近广场突发短暂的木仓机事件,一阵鸡飞狗跳,被恐慌人群撞倒的高木成了唯一受到伤害的人。
“他们说你目击到了涉事车辆,是不是真的?”
“与其说涉事……感觉那辆SUV更像是受害者……”高木犹犹豫豫地回忆。
伊达航迅速提取线索:“木仓机的目标是辆SUV吗?哪个型号的?”
“问哪个型号……家庭型的,大概?质感很好啊啊啊啊!”高木眼睛渐渐瞪大,激动的手猛指向玻璃墙外,“就像这样的…”
“哗啦!”样本就这么冲到楼内,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停了下来,玻璃墙应声碎了一地。
伊达航嘴里的牙签掉到了地上。拍电视剧吗?
“航!来帮忙!”车上下来的好像是自己的女朋友耶?
娜塔莉喊男友把变形的车门拉开时,宫野明美毫不意外地迎向推着急救担架赶来的医护人员:“之前发消息求救的就是我,木仓机案受害者在车上请随我来。”
急救室外,你终于有时间和大伙交流情报。
同明美一人一下,被娜塔莉和菊乃给了重重一个爆栗。
“你说要外出工作一段时间,没多久居然完全联系不上了!明美酱也不见踪影。”菊乃每一个发梢都气得愈发卷。
“邮件也不回,电话也断线!”娜塔莉眼眶都气红,“然后再见面时多了孩子!”
训完了,紧接着rua了把从刚才起就站在一边插不上话的朝辉:“不怪你,you are an angel。”
“非常抱歉!”急救室门口多了两枚土下座,你怯怯请教,“能问下两位今天是如何神兵天降的?”
生完朝辉后,你曾经过明美,匿名为菊乃的女儿寄去一条手作襁褓。
“还记得下田吗?下田真彦。”
你点头,小学时经历过针对诸星和你的霸凌团体,下田算是随波逐流的跟班。当年整个小团体一起被阿隼和菊乃揍得很惨。
Hiro他们刚卧底那会儿还见过来着。那家伙本性不坏,有高中时的道歉信打底,你们和解得很顺利。
“明美寄东西用的‘黑猫快递’,下田是负责那片城区的职员。”菊乃拍拍胸,“跟他说‘不替我们找出寄信人地址就用勺子卸了他的蛋蛋’,他没两下就妥协啦!”
你捂脸,抱歉啊下田君,这女人大概重新成了你的心理阴影。
当时的菊乃还在待产,娜塔莉顺着明美留下的烟雾弹地址找人,顺理成章扑了个空。
突然失联的朋友,需要匿名寄送的快递,虚假的地址,一切一切都很不对劲。两个行动力超高的女人决定找出背后原因。
“这一年来,辛苦新一君和兰酱了。”娜塔莉颇为感慨。
总和青梅在你陶艺教室摸鱼的工藤新一君,其直觉敏锐,头脑发达给娜塔莉和菊乃留下了深刻印象。
两人邀请国中生(重音)新一君一起探寻朋友消失之谜,连上很担心你的兰,四人抽死薄茧,从茫茫人海中搜寻你们的踪迹。
“你们是大海里的梭子鱼嘛?超难找的!能通过这个女人,”菊乃指指明美,
“留的假地址推理出她大致的活动范围,通过范围内店铺的只言片语找到她住的街道,通过比对她的行踪找到这里,我们整整一年,节假日都很少休息好嘛!”
娜塔莉补充:“也要谢谢兰酱。”
即使拿着手机里明美的合影向店铺询问,店家不会随便透露熟客的行踪,也未必愿意费神回忆曾打过照面的陌生人。
温柔开朗的毛利兰,在工藤新一推定的区域内一家家不厌其烦地寻访店铺,花了几个月时间真诚耐心跟可能性大的店主们交流,终于搜寻到了明美的行踪,让调查柳暗花明。
“三天前找到了你的新工作室,结果那个让松田他们吃瘪黑泽阵居然从里边出来!”
因逮捕琴酒而饱受压力的日子,当时还在下辖警署工作的伊达班长曾邀请松田和萩原做客喝酒,娜塔莉在他们的材料上见过琴酒。
察觉到不对,跟伊达班长商量后,决定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找机会同你们暗度陈仓。
“今天来蹲点观察,新一君和兰原本也是要来的…但学校有月考不能逃课。”
你捂脸,这两个女人居然还知道兰他们是国中生啊?谢天谢地两个孩子没来,带着未成年人生死时速我谢谢你们了!
“的确,我说过暗中调查,”伊达航生无可恋看向女朋友。
“能解释下这个,”指指还停在楼内的S…敞篷车,又指指手术室,“还有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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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几乎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警视厅公安部的好好先生以及秘书君(诸星警视长),警察厅据说是zero上司的黑田警官,两方派出的人手,加上警备基地自身的警员,里三层外三层把医疗部围得铁桶一般,有形的人员无形的消息通通无法进出。
“你们平安无事的消息,已经转达给了诸伏。”好好先生拍拍你,“他估计吓得够呛。”
琴酒抢救期间,你才有功夫思考当下的局势。
这么一遭下来,几个朋友算瞒不住了。你和明美粗略描述了下真实现状。
“在那种地方,断了联系也没办法……但是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菊乃余怒未消。
娜塔莉抓过朝辉□□,颇为幽怨:“这孩子的出生还有一岁生日,我们完全错过了……松田和萩原的最后一面……”
提到松田他们,对上班长的满脸凄然,你抓住机会转移仇恨:“他们还活着!”
伊达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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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重封闭的医疗部,今天的涉事者全部留下,在有公安看护的休息室过夜。
“妈妈。”深夜时分,窝在你怀里,朝辉抬头看你,湛蓝的猫眼毫无睡意。
“也睡不着?”你悄声问,替儿子把毯子往上拉拉。
朝辉扭着钻出来,爬起来看向门的方向。
你叹了口气,抱起儿子,轻手轻脚绕过打着小呼噜的公安先生,溜出休息室。
走进重伤患观察室,你向看守的公安先生打了个招呼,抱着儿子在琴酒床前坐下。
状况很危险,按大夫的说法是“就看今明两天”。
哦豁,你跟儿子提心吊胆睡不着,这位倒是吸着氧昏得踏实。
“这里是警备基地的内部诊疗院,被公安严加看守,即使醒了,你也跑不了。”
“跟你一起在警备基地被公安扣下,我即使回到组织也未必会受到信任,也可能牵连hiro。”
“一路上我们至少躲掉三波袭击,告诉过你工作不要逼太紧了,卷王到哪儿都拉仇恨。”
“不过,杀了那么多人,即使躺平也会被怨恨吧?这孩子就被你坑到过。”你rua着儿子碎碎念,反正现在他也听不到。
“呐,琴酒先生,”你盯着床头数值不太妙的仪器,“你跟好人不沾边,杀人如麻,也伤害了很多人,替超不妙的组织做超不妙的营生。”
鼻子有些酸,有些堵,眼睛涩得发麻。
“以你的战绩,牢底坐穿是起步;被判死刑,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以后在里面被受害者家属寻仇,也理所应当。”
“可是,”你到底还是绷不住,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一脸,“我还是不希望你死。”
“哇——”朝辉嚎啕出声,你记得儿子上次哭出来,还是在夏天一家人去海边,hiro默默刨了个坑把晒太阳睡着的zero埋了。
“琴酒,不要死哇哇哇哇……”
在看守的公安小哥见鬼一样的目光里,你和儿子在琴酒床边哭得像遗体告别。
没有注意仪器的数值变化。
“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
在某个没有保险、老鼠、绩效考核,没有需要擦屁股的饭桶、波本和贝尔摩的快乐老家,被锲而不舍的嚎泣拽回现世的琴酒:“……”
“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
“行了!”即使在重症病房,带着呼吸机,没力气吼你们滚,琴酒也要拔了你们的麦,“我还没死呢。”
啊,醒了啊。松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忧虑发泄出来,你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嚎。
“……”琴酒头都大了一圈,有气无力:“条子的头儿在这儿吧?叫他进来。”
作为一只顶尖的社畜打工人,除了忠诚,琴酒还有另一大优点:识时务。
被全心效劳的组织反咬,一旦信念破灭,人的底线很容易降低。在一时跑不掉的情况下,进局子养老总比被组织灭了好。
运气好的话,还能借着条子狠狠报复组织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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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招供,对组织不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也属于一记重创。
好歹是活了一百四十年的老妖精,树大根深没法一次砍倒。但和组织有关联的高官下马了一批,进去了一批,受到牵连的乌丸集团,在舆论、行政和经济的多重压力下收缩规模,也免不了应对警方检方甚至新秀政’客的步步紧逼和隐隐完善的监视网。
得感谢SUV的单向玻璃,逃亡时坐在前排的娜塔莉、明美和后排的菊乃并没有被看清相貌,不必隐姓埋名接受证人保护。
“虽然航被吓得够呛就是了。”娜塔莉笑得明媚。
女朋友开着SUV冲爆玻璃墙冲自己撞过来的名场面,注定要被刻入伊达航的DNA,那以后一个月里,伊达航见着稍高些的车型本能后退三步。
因此锻炼出的高度交通安全意识和惜命原则,在一年后顺利帮他躲过了一场疲劳驾驶引发的车祸,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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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被挟持并从危险驾驶里死里逃生”,你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造成失忆和失语,在基地医疗部里呆了一个月,因什么也问不出来而被警方放弃,送至普通疗养院,被苏格兰倒了几重身份运出,自此作为失语症患者,改名换姓。
在此期间由警方照管的朝辉,经由亲属接回,转交给苏格兰。
以上是hiro给组织交代的说法。
“不愧是老手,成色好棒!”披着毯子,你窝在沙发里刷陶艺教室新任老板的社交账号。
你无法继续留在员工呼吁下才保留的陶艺教室,经贝尔摩德介绍,组织雇了个新的老板。
毕竟,对外,诸伏善子现在应该在疗养院治疗失语;组织内部,绿川的姘头受到了惊吓无法说话,精神恍惚,自然也无法维持陶艺教室经营。
“抱歉……”hiro难掩黯然,你明白的,对于让你暂时没法继续工作,丈夫非常愧疚。
“没这回事,hiro帮了我大忙哟,”你拉着他坐下,即使暖气足够两人还是习惯靠在一起,“否则我一定会被逼问,当时车上有谁协助琴酒逃亡。”
即使是外围成员还“患了失语”对警方和组织都无话可说,到底在警方那里走了一遭,你还是经过贝尔摩德作保加一个月的审查,才没有被组织为难。
这个结果很不错了,你可是最后和琴酒同框的人啊。
说到这个……
“琴酒他……会被判死刑吗?”
“大概率不会。”zero接话,彼时这厮正盘腿坐在电视前,边看边吃橘子果冻,怀里还坐着个朝辉。
Hiro砸了个抱枕过去:“给我离电视3米远,还有不要把朝辉的头顶当托盘放果冻杯。”
抱枕被稳稳接住了,zero找出视频投屏给你们看。
视频来源于中’国广东某地方官方网站。视频上的琴酒站的是…领奖台?
“背景音乐不错。”hiro评价。
你用软件识别了下:“似乎叫做《运动员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