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白鹤延和盛京墨异口同声的叹气。
白卿音朝着两人小小的吐了吐舌头。
嘉宁帝看着白卿音娇憨的模样,笑得越发开朗:“你们呀,有你们是朕的福气。”
白卿音笑着,依偎在嘉宁帝怀里:“能遇到舅舅是音音的福气。”
嘉宁帝轻抚着女孩的头发,宽慰道:“音音,朕正在帮你准备嫁妆,你的嫁衣和凤冠就不准备了,免得你到时为难不知该穿谁准备的嫁衣。”
“谢谢舅舅。”
嘉宁帝回宫之后,白鹤延带着盛京墨一道回府,小声道:“你们两个人公然踏上陛下马车,这样的大不敬的举动,下次万不能再有了。”
“我知道你们是怕陛下难过,但是绝不能有下一次。”白鹤延警告一句,便带着他们两人向西梁王府走去。
盛京墨悄悄地牵着白卿音的手,跟在白鹤延身后。
月上中天,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白鹤延只要向右看一眼,便能瞧见他们两人牵着手。白卿音想要挣脱怕被父亲瞧见,惹父亲生气。
盛京墨见她想要挣脱,轻轻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与自己并肩而行,稍稍移了移步子躲开白鹤延的视线:“无妨,义父瞧不见的。”
“真的吗?”小姑娘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万事有我在。”语落,握着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白鹤延走在前方,将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孩子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牵手。
只是在炫耀他们感情的深厚吗?
想着白鹤延气不过,猛然回首,两人立刻松手,佯装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爹,怎么了?”
盛京墨亦是同样:“义父,怎么了?”
白鹤延微勾唇瓣,而后向前迈步捉住白卿音的手臂,道:“走,与为父同行。”
盛京墨跟在身后,眸底浮上一丝微笑:人常说,年纪越大越是幼稚!
古人诚不欺人!
..........
程府
程诗雨看着踏进屋子的程凡,开口道:“方才我好像没有瞧见郡主与国公爷,他们去了何处?”
程凡开口道:“他们与陛下一起走了。”
“今日婚宴这般热闹,他们应当是怕陛下触景生情,遂意特意去陪伴陛下了。”程诗雨取下自己的凤冠。
“还是夫人心思玲珑。”程凡顿悟,而后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道:“为夫愚钝,以后朝堂众多事宜还请夫人多加提点,为夫一定听命行事。”
程诗雨笑着问道:“你当真愿意什么都听我的?”
程凡抬头,回道:“夫人聪慧机智,果敢英勇,为夫不听夫人,听谁的。”
程诗雨刚要开口说句“孺子可教”,身体突然腾空,她回过神时,人已经在程凡怀中,小声道:“为夫与夫人保证家中事务一切都听从夫人的,可在床上,夫人得听为夫的。”
程诗雨轻咬着唇瓣才稳住自己的心神,她抬眸看向程凡,眸底蕴着温润的水汽,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恍惚间连话都不会说了。
程凡将她拥在怀中,附在她耳边,颤声低语:“别怕,我不会伤了你。”
程诗雨垂眸看着眼前俊俏的郎君,心脏剧烈跳动,他不仅可以感受到程凡跳动的心脏,也可以清晰看见他脖颈间血管突突直跳,她下意识捉住他的衣襟。
程凡轻勾着她的衣带,咬住她的耳朵:“别怕,若是疼你便叫出来,或是咬我都可以,我会立刻停下......”
程诗雨知道程凡是个直性子,是个木头疙瘩,说不出什么情话,可今日她听见程凡说出这样的话,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更没有嫁错人,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瓣:“程凡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便喜欢你。”
第267章 朝堂辩论
国公府
盛京墨抬眸看着天上皎月,心底却觉有些空虚。
程凡与他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如今程凡成婚了,他该是恭喜,可更多的却是嫉妒。
程凡自幼便与女孩子无缘,而他十三岁时便已经认定了音音,可他没有想到程凡竟比自己先成婚。
盛泽推开房门看着儿子,轻声问道:“是不是看着程凡成婚,心底有些失落?”
盛京墨没有回首,轻声道:“不是失落,是羡慕。”
“所有人都以为程凡没有女人缘,却没有想到他比我还要早成婚!”
盛泽又道:“怕什么,距你和郡主的婚期也不过五个月的时间,你担心什么。”
盛泽抬手拍了拍盛京墨的肩膀,小声道:“别忧心,这一次我们都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盛京墨侧眸,拿下他的手,道:“明日之后,我们将要面对滔天谣言,你要护好我母亲,她性子软,经不起事。”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这个家交给我。”盛泽承诺。
有他在,谁也伤不了这个家,谁也伤不了他儿子和夫人。
“好,我去拈花小苑一趟。”得了承诺,盛京墨便已心安,而后便踱步离去。
盛泽无奈:这个时候还去,若是碰到王爷,怕是会将你打出来。
这一夜盛京墨站在千秋阁门外一夜,并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守在门外,一如前世他站在廊下守着她,看着她,等着她。
只要如此,他便有面对一切的勇气与力量。
清晨,盛京墨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步入朝堂。此时大殿已吵的不可开交。
“陛下,外界传言。”
“护国公生母姚氏乃是许国圣女,现在许国王室群龙无首,许国有些朝臣提议要将姚氏接回去,继任国君之位。”谏议大夫刘畅开口禀道。
刘畅话音刚落,另一位大夫温守峰上前,道:“陛下,臣左思右想都觉得盛将军心思深沉,还请陛下将盛京墨羁押,关进大牢,以免酿成大祸。”
“你胡说什么?你要以何罪名让陛下关押一品重臣?”
吴同洲迈步上前,厉声呵斥,而后又道:“护国公忠君爱国,虽然行事有些毒辣,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你凭甚说出关押之言?”
温守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吴同洲,眸底浮上一丝鄙夷:“吴大人,你与郡主走的近,才会被盛京墨迷惑。”
“盛京墨此人心机深沉,他知自己生母是许国圣女一直秘而不宣,将她母亲放在自己院子里守着。自己远赴边关镇守,以杀名立世。”
“这些年他行军路上遇匪杀匪,遇敌杀敌,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为的便是攻占许国时让自己屠戮皇室的举动不再惹人注目。”
说着,温守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他是故意屠戮许国皇室,为的不是战功,而是想要将自己生母推上高位。”
“这些年,他掌握着东沅军机要秘。若是他将姚氏偷偷送回许国,而后带着许国兵马攻打东沅,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得了他?”
温守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道:“陛下,盛京墨为人毒辣,什么事做不出来。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免养虎为患。”
刘畅跪地,开口:“郡主年幼,盛京墨定是哄骗郡主与其订婚,其目标定是西梁郡主手中的五十万西梁军。”
骆明上前,恨不得踹死眼前两个搬弄是非:“刘大人,温大人莫不是戏曲看多了,一个人一张嘴便可以编出这样荒唐的故事。我瞧二位大人不适合在朝为官,倒是尤为合适去戏院为那些唱戏的戏子编写戏文。”
“骆大人这话说错了,若是他们两人编撰戏文演将出来,不出一日便会因妖言惑众被拿下大牢,甚至会牵连他人与你同罪。”
嘉宁帝看着出言维护盛京墨的罗明和吴同洲,眸底无半似波澜,沉声道:“你们两个何时变得这般默契?”
两人毫不隐晦的回道:“陛下,前段日子,护国公约见我们两人,告知我二人定有人会拿他生母身份做文章,甚至编撰出祸国殃民的言论,以图在朝堂掀起风波。”
“你们倒是诚实!就不怕别人说你们与盛京墨勾结,意图谋反吗?”嘉宁帝看着两人,低语道。
“将军不需要勾结我们两人。”
吴同洲言之凿凿的回道:“我们只是文臣,手中连一丝兵马也没有。而且我与骆大人性格孤僻,办案时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颜面,这些年得罪的朝臣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勾结我二人会得罪更多人,护国公没那么傻。”
“你二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嘉宁帝白了一眼两人。
嘉宁帝拿起御案上的奏折,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温、刘二人,开口道:“说吧,这谣言是何处听来的,你们又是如何编造出这样的谣言来污蔑京墨。”
“陛下明鉴,臣等赤胆忠心,所思所想只为东沅将来。”温、刘二人跪地请命,只呼自己赤胆忠心,一心为国。
嘉宁帝却笑:“京墨在朕身边三年,而后由西梁王带在身教养。”
“他生父是谁,生母是谁,朕一直都知道。”
嘉宁帝看着大殿上跪着的两人,豁然起身:“他和音音是朕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朕这一辈子养了五个儿子,他们五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盛京墨。”
“可他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动辄屠村,屠城,屠王庭皇室,这样的人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刘畅俯首,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劝道:“陛下,如此性格狂逆之人,留之必定为祸呀!”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免后患无穷。”刘畅、温守峰伏地哀求。
“战场杀敌,拼的就是心狠手辣。”白鹤延踏进大殿,声若洪钟。
他行至两人面前,沉声问道:“那是战场,是掉脑袋的地方。”
“面对敌人,若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成长之后凝聚势力来报仇吗?”
“你们两个是没长脑子吗?说出这样的言论。”
白鹤延看着两人,目光阴鸷:“说,是谁挑唆你们污蔑本王义子的?”
第268章 她相信他
“王爷,人心隔肚皮,纵使盛将军在您身边待了多年,若是他故意伪装,你又如何能够看透他的心思啊?”温守峰抬眸,轻声反问,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刘畅接着道:“这盛京墨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他隐藏身世,蛰伏在王爷身边,蛊惑郡主.........”
“刘大人和温大人说半天,只有一句话是对的。”盛京墨步入朝堂,对着嘉宁帝行礼。
嘉宁帝挥手:“起来,与他辩驳。”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独不会不信盛京墨。
盛京墨起身,俯瞰着眼前两人:“我对郡主确实蓄谋已久,很早很早我便将她放在心上护着。”
“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我一概不认。”
盛京墨向前迈步,将刘畅的手掌踩在脚下,用力碾压:“上一个诬陷我的人,坟头草都比刘大人高了。”
“啊......”刘畅痛苦叫唤,使劲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另一只手去拍打盛京墨的小腿,想要让他放了自己。
“你向天借的胆子敢污蔑我?”语落,他将刘畅的另一只手踩在自己脚下。
“啊.....”十指连心,刘畅痛的不能呼吸,一句也说不出来。
温守峰看着眼前场景,手忙脚乱爬向一旁,大声叫嚷道:“陛下,你看见了吗?盛京墨在大殿之上竟敢如此虐打朝臣,出言威胁。”
“陛下,这样的狂悖之人,怎能委以重任?陛下,你睁开眼睛看看呀?”温守峰跪着向嘉宁帝爬去。
易公公立刻上前:“温大人,陛下不喜旁人靠近。”
刘畅被活活疼晕了过去,盛京墨才挪开自己的步子,而后踩在刘畅的官袍上将官靴上的血迹擦去。
此时众人才看见刘畅的双手已经见骨,骨头上黏着血肉,惨目忍睹。
他们暗暗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的后退一步,他们得罪不起这个煞星。
嘉宁帝看着盛京墨,低语道:“京墨,朝堂之上,你行事要注意分寸。”
盛京墨转身,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地回道:“陛下,臣今日之所以如此对待刘大人,是因昨夜臣查到有人花重金收买此二人,污蔑微臣,意图将臣押入大牢,褫夺微臣手中兵权,挑起事端。”
嘉宁帝心底一沉,开口道:“你可有查到幕后之人是谁?”
他隐隐猜到这幕后之人是历楠尘。
除了他还能是何人?
盛京墨看了一眼躺在大殿上的刘畅和吓得六魂无措的温守峰,沉声道:“微臣不知他二人身后之人是谁,但他二人就在这儿,只要压下去严刑拷打,定要收获。”
“来啊,将他们带下去。”嘉宁帝扔下手中奏折,沉声命令道。
薛耀安立刻上前将两人拖了下去。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赤胆忠心,所思所想都是为了东沅的江山社稷啊!”温守峰大声呼叫自己冤屈,却没有人搭理,直将他拖出大殿。
白鹤延和嘉宁帝见两人已被带出大殿,开口道:“京墨,你方才的举动尤为不妥,下次行事要注意一些,不要将朕的大殿弄得血肉模糊。”
“微臣遵旨。”盛京墨拱手行礼。
嘉宁帝看着所有人,低语道:“谣言止于智者。朕不想听见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陛下,您不要被盛京墨那个卑鄙小人给骗了,盛京墨心思深重,杀人如麻,他的生母是许国人,您要防着呀。”温守峰大喊大叫,一副要死谏的模样。
嘉宁帝坐在龙椅上,听着肆意挑拨是非的言论,怒火中烧,看了一眼盛京墨:“京墨,温守峰和刘畅,你去审,无论如何都要问出幕后之人。”
如果背后之人真的是老三,他绝不会放过。
“是。”盛京墨领命,踏出朝堂。
吴同洲,骆明,李文正站在白鹤延身旁,心中约莫已经知道身后两个人的结局。
盛京墨离去,大殿突然变得空荡起来,嘉宁帝看着其余人,低语道:“你们谁还有话要说。”
众臣沉默,暗暗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谁还敢上前说一句话,嫌自己命长还是嫌自己没有受过苦,非要去领教盛京墨的那折磨人的手段。
嘉宁帝白了一眼众人,决然起身,踱步而去。
白鹤延看了一眼身旁几个朝堂上的“刺头”眉心紧皱:这几人今日言论分明是公然维护京墨,可为什么?
他们不是独来独往,不将任何人放在自己眼中的孤僻之人吗?
今日为何这般维护京墨?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白鹤延回到王府便命人将白卿音传来,白卿音行礼之后方才坐下,白鹤延便问道:“你和京墨是不是有事要瞒着我?”
“阿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卿音一头雾水,她没有瞒着父亲任何事啊。为何父亲会有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