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关进监狱,盛京墨手下的人守在监牢外,面面相觑,泣不成声。
怎么倒霉的又是他们三个?
陛下为了让他们查出粮草失踪一案,派个人盯着他们,一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
今天,盛将军为了让他们查出刺杀案的凶手将他们关进了监牢,让他们在监牢里将案子查清楚。
盛将军只在陛下宫里养了三年,这脾性倒是学了个十乘十。
三人立刻聚在一起,李文正开口道:“我们还是将所有事情禀告与陛下知晓,让陛下彻查此事。”
说完,李文正回眸看着住在自己隔壁的阮伟丰等人,道:“我们已经到这儿了,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他们,让他们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看能不能将他们身后的人揪出来。”
“好。”骆明和佟庆年异口同声的回道。
要是还查不出真相,不知盛将军会想出什么法子折腾他们。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拿定了主意,三人立刻命人将所有涉案人眼带到自己眼前,势要得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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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墨亲自带着人去查看了两个杀手的尸首,将男人的衣衫扒干净,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盛京墨瞧见男人肩胛骨处有一块疤痕,立刻命令道:“这个男人肩胛骨有一块疤痕,查一查那个女人肩胛骨上有没有同样的疤痕。”
语落,盛京墨转身。
“是!”赵宽领命,上前搜索。
检查完,赵宽立刻回禀道:“启禀将军,那女人肩胛处与那男人一样,有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疤痕。”
赵宽回眸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疤痕,猜测道:“将军,您说说他们是不是害怕自己刺杀失败,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剐去了身上的烙印。”
盛京墨回眸看了一眼赵宽,夸赞道:“你倒是聪慧。”
之前刺杀他,包括一直暗中跟在自身后的人都是一批普通人,而这一次刺杀自己的却是江湖暗门众人。
这两具尸体身上虽然什么都没有查到,却告诉了他一个真相。
宫中五位皇子,有一人手里握有一股江湖势力。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盛京墨看着地上的尸首,眸底拂过一丝凉意。
“派人去查,将这两个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语落,他转身离去。
赵宽命人在两人尸首上堆满柴草,然后一把火将其焚烧殆尽。
盛京墨回到驿站已是深夜,瞧了一眼小姑娘屋子里烛火已灭,便迈进她隔壁的屋子。
他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论她知与不知。
白卿音受了伤,原先筹划回京的时间只得向后推延。
白日里,盛京墨无须寻找任何借口便可以陪在小姑娘身边,小姑娘越发觉得这次伤受得特别值。
她派人将自己消息传回京城,京城的天变了。
早朝时,娘子军统领――薛宛身着宝缨盔甲,英姿飒爽站在大殿之上,将通州发生的所有事尽数上奏:“陛下,燕夫人传来消息……”
“盛将军救下郡主,却前后遭遇了两次刺杀。来人穷凶极恶,出手毒辣,郡主负伤。”
语落,薛宛没有给嘉宁帝反应的机会,接着道:“陛下,臣等知道握有军权者自古遭人忌惮。”
“臣乃女流之辈,不善统兵不擅作战,只因长公主提携,才得以在几次战斗中取得胜利。”
“今日,臣特来送还军印,解散娘子军。只求安度余生,莫要像郡主和盛将军一般几次三番遭小人谋算。”语落,薛宛取下自己红缨头盔和帅印放置在地上,挺直背脊,跪在大殿上。
薛宛曾随长公主出生入死,虽是女子却有着一股傲气,即使跪着也让人不寒而栗。
嘉宁帝听见盛京墨被刺杀,音音受伤的消息,拍案而起,大喝道:“混账东西。”
“陛下息怒,薛将军息怒!”众人连忙跪地,宽慰陛下,宽慰薛将军。
薛将军这哪里是来奏报请辞的,这根本就是来威胁陛下,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解散娘子军?
开什么玩笑。
娘子军常年驻守伽仑关,抵御外敌,是京城的第一道防线。
若是解散娘子军,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心脏亮在敌人面前。
娘子军隶属西梁郡主,若是陛下同意解散娘子军,便等同于解散西梁王军。
那西梁王和神策将军手下军队,也会自行解散。
东沅失去大半兵力,将会任人拿捏。
薛将军此举是要让陛下给盛将军和郡主一个交代。
“薛宛,不要胡闹。”嘉宁帝呵斥了一句。
“臣只求陛下给数万将士一个交代。”薛宛大声道。
“音音和京墨是朕的心头肉,便是你不来,朕也会彻查,追击真凶。”
语落,嘉宁帝目光深沉的看着殿堂上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第91章 搜宫,搜人(伏笔章节)
“音音可曾传回来什么重要信息?”嘉宁帝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四个儿子,冷声询问。
“刺杀将军和郡主的人,擅长易容术。”薛宛看着地上军印和头盔,沉声回禀道:“他们一人易容并杀害了宗申身边的副镖头。一人易容并绑架了燕夫人。两人肩胛处皆有一处疤痕。”
“我等并非不能承受风雨之人,郡主和将军并非看不透局势之人,信中叮嘱臣等莫要胡为。可他们欺人太甚。臣忍无可忍。”
薛宛抬眸看着陛下,扬声道:“陛下,若是不能给我等一个交代,会凉了郡主手下数十万儿郎精忠报国的决心。”
嘉宁帝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幽暗的眸光越发深沉,厉声大喝:“既然那些那些人肩胛处有一道疤痕,那就搜遍整个京城。”
音音的消息竟比他的不良人先回到京师,她受伤了,她生气了。
嘉宁帝满脑子都是音音受伤了,倏然起身,目光阴冷的看着薛宛,命令道:“薛宛,这件事交给你来查,皇宫内院,侯爵王府,一个也不要放过。”
语毕,嘉宁帝看着身旁的肖峥,命令道:“肖峥带领你的晋军队,协同薛将军深查。”
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人,长姐唯一的女儿,受伤了,那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刺杀京墨和音音定是那几个孽障,皇城代表着皇家威严,自是不能任由旁人来搜查,有禁军统领技能全了皇家颜面,也可平息西梁王军的怒火。
“末将领命。”薛宛起身,回眸看了一眼几位皇子,唇角微扬,踏出大殿。
“遵旨。”肖峥立刻回道。
肖峥踏出门外,皇城门大开,薛宛一大早便带来的五千精兵,井然有序踏进皇城。
薛宛看着所有人,冷声道:“来人呐!协助禁军兄弟,将肩胛处有伤痕的人给我搜出来。”
“遵令。”众人回着,而后由晋军带路。
这里是皇城,是陛下的地盘,她不会真的冲动到带兵来搜查。
她今日带兵在皇城外,是要告诉所有人,为将者同气连枝,不得擅动。
搜索的进程很快,唯有搜索到皇子宫殿时速度变得极慢,所有人都被拖出来验身。
皇子府的人自是拒不受命,薛宛看着脾性倔强的六皇子的贴身宫女,嗤笑道:“一个小宫女,装什么贞洁烈妇。”
“本将军今日带着我手下的女兵来给你们搜身,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薛宛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拎进后宫,亲自搜查。
肖峥带着手底下士兵搜查二皇子府,司延忠立刻上前,阻止:“肖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里是皇子府,您不能擅闯,否则二殿下怪罪下来,奴才吃罪不起,大人也吃罪不起。”
肖峥看着眼前阻拦自己的司延忠,嗤笑道:“看来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我是奉了陛下命令前来搜查,你的殿下现在正跪在大殿上,你一个皇子伴读竟敢阻拦皇命。”
“盛京军遇刺,郡主受伤。两名刺客身上有相同的印迹,陛下命令我等搜宫,看有没有人潜藏宫中。”
语落,肖峥看着眼前人,抬手勒住司延忠的脖颈,将他按压在案几上。
司延忠连忙挣扎起身,揪紧自己的衣襟,小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能搜我的身。”
殿下最爱惜的便是他的身子,陛下说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身子。
肖峥看着捂住胸口的司延忠,眸底拂过一道幽光,抬手将司延忠压在桌子上,扯下他的衣衫。
白皙的皮肤上绣着一朵颜色赤红的牡丹,惊艳深沉,魅惑妖治。
肖峥目不转睛的看着司延忠肩上的牡丹,和牡丹花下那一道如蜈蚣一般的伤疤,双手微颤,深沉的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司延忠快速拉过自己衣衫,咬着牙,目光阴狠哀怨带着一丝恨意,看着肖峥:“肖大人可查到什么?”
他的身子只有殿下可以看,可今日却被旁人瞧去,不知殿下会不会嫌弃他。
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肖峥付出代价。
肖峥看着司延忠一脸奴气,满心只在乎二殿下模样,手揪上他的衣襟,威胁道:“司延忠,别再作践自己,你是男人,你能不能像男人一样昂首挺胸的站着。”
司延忠从未如此近距离的靠近除了二殿下外的任何人,他本该生气,可当他看见肖峥眸底的愤怒时,心底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是不是见过?”
肖峥看着司延忠,满眼失望:“我不认识你,也没有见过你。”
肖峥大声呵斥道:“你是男人,你是一个男人,你竟然被驯服成了一个依附于男人生活的废物,你让人看不起。”
“你肩上那朵牡丹是你一生的耻辱,不是你该竭力隐藏保护,视之为荣的东西。”
“你让我看不起你。”语落,肖峥扔下司延忠转身离去。
司延忠看着肖峥离去的背影,心乱如麻,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欲望,一种自己察觉到却无法窥探到丝毫的欲望。
肖峥前脚离开,二皇子便回到宫殿,目光阴鸷的看着司延忠的手,抬手扼住他的脖颈,咬牙问道:“你让别人看了你的身子。”
“殿下,求您放过我。”司延忠看着眼前的人,小声哀求。
“砰!”二皇子将司延忠狠狠的摔到床榻上,怒声问道:“说,是谁,是谁看了你的身子?”
“不认识。”司延忠垂眸,不敢直视二殿下,下意识的为肖峥做掩护。
肖峥的话,像是一把刀直直插入自己的心脏,好似将自己体内压制的血性燃起。
他生来长相阴柔,家里的兄长可着劲儿的欺负他,直到殿下出现将他带入深渊,可是今日他感觉到自己好像错了。
他一时间不明白错在哪儿了,可他知道自己错了。
二皇子捏住他的下颚,威胁道:“是我将你从那个深渊中带出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别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第92章 薛宛请罪
司延忠看着逼近自己的二殿下,眸底流出一丝畏惧。
他以前对二殿下的亲近心底又惧又怕又期待,他害怕殿下不要他,也害怕殿下亲近他,可今日他生出了一种厌恶。
历南博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没有从他眼中瞧见胆怯畏惧喜悦,而是一片模糊,他红了眼眶,怒不可遏扯下他的衣衫:“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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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宛搜索完所有宫殿并没有搜索到肩胛上处有印迹的人,却并不失落,毕竟没有人会傻到将把柄留在自己身边。
这次搜宫一是为郡主和公子出气,二是为了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让肖峥有机会搜查二皇子的宫殿。
而今,瞧见肖峥一脸怒气踏出二皇子宫殿,薛宛开口道:“肖大人,为何这般生气?是否查出肩胛上有疤痕的人?”
“下官并未查出任何异样。”肖峥敛去眸底怒气和疼惜,小声回道。
薛宛看着肖峥竭力压下心中怒火的模样,眸底微沉,“失落”的开口道:“既如此,本将军便只能出宫巡查。”
语落,薛宛转身离去,飒爽英姿。
肖峥看着薛宛离去的背影,又回眸看向二皇子居住的宫殿,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双眸中含着热泪和无力回天的懊悔。
司延忠,你这个白痴!
你竟将那个害了你一辈子的人,当成依靠。
你是男人,不是..........
“肖峥,他有今日是他自己的报应。你何必多管闲事?”肖峥忍下眼泪,转身离去。
“大人。”路过的禁军士兵向肖峥行礼。
肖峥沉寂自己的思绪中,并未理睬任何人,大步流星而去。
“陛下,薛宛殿前胡闹,特来请罪。”薛宛并未离去,而是直奔宣安殿,伏地请罪。
嘉宁帝看着前来请罪的薛宛,开口道:“想来是音音在信中叮嘱过你,让你不要闹事你才没有将事情闹大。是吗?”
这些人都是长姐留下的人,在他们心中音音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音音受了伤若是她们能忍住这口气不闹事才叫不正常。
“是,郡主说只要将事情上报即可,不准我等妄为给陛下添麻烦。”薛宛毫不犹豫的回道。
嘉宁帝白了一眼请罪的薛宛,微叹了一口气:“就你这个倔性子,还知道回来请罪,不容易啊!”
音音做任何事都在为他这个做舅舅的考虑,他这个做舅舅的又怎能不竭力相护?!
“薛某为臣,陛下为君。郡主提醒过臣行事当要稳重,不可损陛下颜面,遂以臣来请罪。”
薛宛抱拳请罪,沉声道:“陛下有任何惩罚,臣都接受。但请陛下莫要阻止臣搜城。”
语毕,薛宛不卑不亢,抬首看着嘉宁帝,道:“臣愿为陛下,为东沅舍弃性命,但前提是郡主和将军必须安然无恙。”
嘉宁帝看着薛宛,挥手命令道:“朕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犹豫。”
“遵旨。”薛宛回答,而后转身离去。
踏出宣安殿,薛宛唇角微勾:一切都在郡主预料之中,接下来的事就要等郡主回京之后再执行。
薛宛踏出皇宫,旋身上马,冷声命令道:“来啊,给我挨家挨户的搜,肩胛处有伤疤或印记的人一律拿下,严审!”
“得令。”一众女兵回应道...........
薛宛离开宣安殿,看着所有人厉声呵斥道:“来人,将那个五个孽障带到宣安殿。”
“遵旨。”易公公回着,立刻派人去传话。
大皇子和六皇子最先到场,而后便是四皇子和三皇子,四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嘉宁帝面前,沉默不语。
历南博匆忙赶到,行路匆忙,满身大汗,踏进宣安殿,立刻请罪道:“参见父皇。”
嘉宁帝瞧着历南博额间的汗水,拿起桌上的砚台便砸了过去:“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