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墨躲开完颜烈攻击,直直向完颜烈心脏刺去。
母亲说过,傀儡的要害是心脏。
不论眼前这个是人还是傀儡,心脏都是要害。
这一战,他必须赢。
完颜烈必须死。
盛京墨眸光深邃,凌冽杀意倾泻而出。
完颜烈见长枪朝自己心脏而来,立刻单手持刀向盛京墨攻去,另一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心脏。
“果然是傀儡。”
白鹤延神情严肃,勒紧缰绳,纵马而去,道:“众将士随我杀敌。”
完颜烈的长刀终是没有盛京墨的长枪快,完颜烈单手握住长枪阻止盛京墨却无济于事。
盛京墨虽是身材纤瘦,却是匀称有致,自幼习武更是天生神力,便是完颜烈用手握住长枪,长枪依旧势如破竹……
完颜烈不甘欲要同归于尽,他举起长刀便向盛京墨杀去。
长刀刚砍到盛京墨手臂,白鹤延及时赶到,力拔千钧挑开他的长刀。
盛京墨发力长枪将完颜烈刺穿,鲜血横流。
身后程志焕和程凡带着手下士兵蜂拥而上。
盛京墨取回长枪,扬声道:“生死营出动,取其心脏,砍下头颅。”
“是!”红衣铠甲兵回着,纵马上前。
宋宁和宋澈当仁不让。
一番乱战,死伤无数。
许帝看着眼前场景,更加确定了盛京墨的身份。
他看着完颜烈倒地的尸首,笑的越发阴沉。
他踏出马车,高声喊道:“将士们,刚才杀了你们将军的是许国圣女姚诗云的儿子。”
“圣女姚诗云不尊国法,不念家国,私自出逃,与人苟且,生下孽障,致许国降下天灾,罪不容诛。”
“众将士当要生擒盛京墨、姚诗云,火祭上苍,以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嘶吼声,呐喊声,兵械激斗声,也遮盖不住许帝的呐喊声。
白卿音换上铠甲,握着赤虹,站在城头大喊:“许帝,休要胡言。”
“你许国迂腐不堪,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生人火祭,违背人伦,竟还敢大言不惭。”
“你蛊惑人心,用生人炼制傀儡,罪过滔天,你才是死有余辜之人。”
白卿音运足了内力,放肆大喊。
语落,她抄起鼓锤,重击鼓面:“弓箭手准备,瞄准许国人心脏,放箭。”
屈鸿看着擂鼓的白卿音站在风中,任由寒风卷起衣角,瘦弱的身影突然变得高大。
他没有想到白卿音第一次看见如此惨烈的场景,竟然毫无畏惧,反而擂鼓激励将士,井然有序的安排与许国人对战。
屈鸿看着小姑娘腰间挂着的赤虹,眸底拂过一丝忧虑:郡主为何会带赤虹来西梁?
难道她早已知道许国会借机攻打西梁?
那她真的能拔出赤虹吗?
“郡主,两军对战太近,不能再用弓箭。”手下将士回禀。
白卿音扔下鼓锤,回首来到城墙边,观察成楼下战况。
“弓箭手待命,其余人做好准备,随时上阵杀敌。”白卿音当机立断。
“郡主,你莫不是开玩笑!”屈鸿听的心惊肉跳,立刻开口劝道:“您的安全最为重要,您怎能上阵杀敌?”
他要是拦不住郡主,盛京墨怕是更加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王爷也在。
白卿音回眸,安抚道:“师兄,我本就是将门,如何杀不得敌?”
“我自幼得父王和陛下教导,研读兵书无数,时刻为上战场做准备。”
“如今,我挚爱之人就在城下迎战悍敌,为人子女若是坐视不管,与禽兽何异?”白卿音反问,柔和目光变得尖锐,露着锋芒,浸着寒光。
屈鸿素来能言善道,最擅口舌,可如今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白卿音留在城墙督战。
守城将刘路面露惶恐,开口劝道:“郡主,你身份尊贵,若是有个好歹,末将等吃罪不起。”
白卿音回眸看着刘路,反问道:“事关西梁城安危,何来尊贵之分?”
“西梁是我的封地,若是我连自己的封地都守不住,我还有做这西梁城的主人。”
“刘将军驻守城楼,待我与父王驱逐许国将士,你便命弓箭手射击。务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白卿音看着眼前人,步下城楼。
还差两天就是新年,许国胆敢来犯,她便要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让他们度过一个“难忘”的新年。
她要让这个新年,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白卿音上马,勒紧缰绳,带领将士奔出城门。
第205章 白鹤延训斥白卿音
白鹤延与人对阵,隐隐有些吃力。
丹药秘术喂养的傀儡,没有知觉,没有痛感。打起架来更是虎虎生风。
盛京墨眼疾手快,挑开与白鹤延对战的长枪,双手握住枪杆一挥,削去了敌军脑袋。
“义父,你且退后。”盛京墨将白鹤延拦在自己身后。
义父年纪大了,这些又不是普通人,护住义父最为要紧。
“敌人势多,你一人如何能敌?”白鹤延纵马上前。
将士厮杀,主帅岂能后退。
“这些傀儡极难炼制不会有太多,你且……”
“阿兄错了,这一战要一击即中,打出威望。”白卿音纵马带着一批精兵猛然攻来。
盛京墨猛然回首,清冷的眸底怒火滔天:“谁让你来的?”
“既入得西梁城,岂能无为。”白卿音纵马来到盛京墨身边,眸底闪耀着兴奋的微光。
“……”盛京墨。
“……”白鹤延。
两人对视一眼,眼角微有抽搐,却也只能纵马跟上。
白卿音杀入阵中,急的西梁军红了眼眸,宋宁和宋澈也熬红了眼眸。
他们誓死也要护佑西梁郡主安危。
若是想要守护郡主,便要助郡主杀退敌军。
他们目光阴鸷的看着眼前的壮汉,握紧手中长枪(长剑)向敌军杀将过去。
武昭仪和历楠睿看着杀红了眼的西梁军,染血的眸子浸着狠厉和绝望,他们没有想到西梁军竟是如此骁勇善战。
不过这也没有让他们后退丝毫,甚至戾气更甚。
他们对视一眼,将目光放在白卿音身上。
东沅皇城所有人都在乎郡主,她便要让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白卿音自踏出西梁城便是想要吸引武昭仪和历楠睿的注意力。
两人向她杀来,她拔出赤虹抗住了母子两人齐齐砍下的长剑。
“白卿音,你竟然偷偷习武,简直其心可诛。”武昭仪破口大骂,手下的长剑却未有丝毫松懈。
白卿音挡住武昭仪的长剑,目光去看向身侧的历楠睿:“六皇兄,你当真不念及父子亲情,要与一直利用你的母亲叛国谋逆吗?”
“嫩玉死了,我在东沅的一切都没有了。”历楠睿大喝,向白卿音腰间砍去。
白卿音一手持剑对阵两人,一手握着桃花匕首阻挡攻击。身段柔软灵活,飘逸如仙。倒不像是在对战。
“六皇兄可知你是舅舅故意放走的,你可知舅舅曾在我面前要我,无论如何保你一命。”白卿音并没有下狠手,而是苦苦相劝。
“你的父亲一直惦念着父子亲情,他替你们安排好了所有的路,只要你们听话,自可全身而退,富贵一生。为何你们偏要行谋逆之举?”白卿音看着眼前人,厉声质问,想要劝降六皇子。
“既生在皇家,如何能不争权?”历楠睿厉声质问。
“不论谁登基,都不会放过其他人,我们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这些年,他在意我等的次数,远不及你和盛京墨,你让我如何信他?”语落,历楠睿双手握剑,咬牙向白卿音脖颈砍去。
白卿音躲开武昭仪的长剑,桃花匕首划开武昭仪的腹部,白卿音坐下惊帆见历楠睿攻来,抬起马蹄急急后退。
“那是因我们明白他的用心,一直按照他的意愿安安心心的守着自己的地界,未有逾越。你若是与我一般听话,不曾在他食用的汤羹中下相克之药,他如何会厌弃你?”
“借口。”历楠睿见武昭仪受伤,勒紧缰绳向白卿音杀去:“你去死吧!”
“冥顽不灵,死有余辜!”白卿音双手持剑,不再后退,直直迎上,挥剑向连历楠睿砍去。
“锵......”历楠睿手中长剑应声而。
白卿音暗叹此剑锋利,向历楠睿再度下手。
武昭仪急忙勒马上前,盛京墨和屈鸿飞身而来。
盛京墨落在白卿音身后,勒紧缰绳:“莫要再战,莫要离开我。”
他知道她剑术了得,可他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哪怕她躲开了刀剑,他依旧心有余悸。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长枪向历楠睿和武昭仪杀去.......
西梁军凶猛,生死营的人更是以一当十,便是面对许国的傀儡军,竟也没有丝毫后退。
许帝没有想到盛京墨手下竟然还有一只那样骁勇无畏的军队,为保住精锐部队命令撤兵。
最终许国皇帝命人将武昭仪和历楠睿从盛京墨手下救回,城楼上的士兵见许国退兵,弓箭手万箭齐发,许国士兵死伤无数........
一天一夜,盛京墨带着白卿音回到西梁城,她悄无声息地回眸看了一眼战场。
残骑裂甲,血染黄沙,折刀断剑......
突然眼前一黑,白卿音抬眸看向盛京墨。竟是他抬袖遮住了她的视线:“莫要看,会做噩梦的。”
白卿音没有反驳,安安心心窝在他怀里,跟在父亲身后缓缓入城。
...........
“你胆子不小,那个给你的胆子敢出门迎战,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父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你母亲?”白鹤延气的面色铁青,尚未来得及脱下染血的铠甲便让白卿音跪下,怒斥。
白卿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乖乖的听着父亲训话。
盛京墨对白卿音私自出城门出战一事,也是满腔怒火,可当他看见自己义父怒声斥责小女孩时,心底终是不忍,悄悄将小女孩扶起。
“京墨,你想要做什么?”白鹤延看见盛京墨将小姑娘扶了起来,气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这边训着女儿,他的义子竟将犯错的女儿扶了起来。让他这张老脸放在何处?
盛京墨知道白鹤延心底有火,开口劝道:“义父,今日这场战斗,若没有音音踏出城门鼓舞士气,西梁军不会如此骁勇?”
白鹤延取下头盔重重的放下桌子上,大喝道:“盛京墨,你是要纵容音音?”
“末将只是实事求是。”盛京墨拱手行礼。
白鹤延看着(助纣为虐)的盛京墨,隐约瞧见他手臂上好似有血迹,立刻起身上前查看。
小麦色的手臂上血肉翻腾,白鹤延焦急的怒吼:“军医,军医.........”
第206章 等
军医将伤口上处理干净,撒了药,而后将手臂包扎起来,为避免盛京墨乱动,军医打了一个绷带套在盛京墨的脖子上,禁止盛京墨再动右手。
白鹤延本是怒火滔天,可当他看见义子手臂上的伤,陷入自责。
是他去迟了一步,才让那个完颜烈伤了义子。
白卿音看着盛京墨受伤的手臂,轻声道:“父亲,眼下还不是我们松懈的时候。”
“许国皇帝亲自出征定是做足了准备,今日出现的这些傀儡士兵,到底还有多少,我们暂时不知,我们还是想办法打探到对方傀儡人数,兵力强弱。想好应对之策才是。”
白鹤延看着自己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京墨武功最好,是打探的最佳人选,可京墨受伤了。”
“王爷,让程凡去吧。”程志焕突然开口。
他将自己儿子拉上前:“凡儿武功虽不如将军,可手脚功夫绝对是新一辈人中实力最强势的人。让他去吧。”
白鹤延看着盛京墨,又看了一眼程凡,开口道:“程凡已经定亲,不能让他去冒险。”
程凡刚要开口,白鹤延抢先开口道:“今日那些傀儡战力如何,你们都已经看见了,若是贸然出动,怕是会被发现。”
语落,白鹤延看着程凡,道:“你自幼便跟在你爹身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母亲在京城照顾我的女儿,我怎能让你去敌营打探消息?”
“眼下将军受伤,许国人极有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末将若不去敌营打探,延误战机又当如何?”
语落,程凡上前请命,道:“末将请求夜探大营?”
白鹤延叹气,不知该如何抉择。
盛京墨看着忧心忡忡的几人,开口道:“莫要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稍稍等着就好。”
众人眸光一亮,刚准备询问盛京墨有何良策.......
盛京墨却也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
白卿音眼疾手快端起桌上的茶盏,喂到盛京墨唇边:“京墨哥哥,慢一些。”
“不用。”盛京墨接过茶盅,饮了一口。
盛京墨将茶盅放置于桌上,而后才看向身边的人,道:“兵不厌诈,有些事说开了,反而没有意思。”
说着,盛京墨看着白鹤延提议道:“义父,我受伤一事还是不要传出的比较好。”
白鹤延点头,而后道:“这段日子京墨你便好好休养,不要出门,换药一事由音音代劳。”
“好。”盛京墨颔首,玛瑙般璀璨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与音音在一起了。
稍作商议之后,白鹤延便带着程家父子离开,白卿音便将盛京墨送回到他自己的院子。
姚氏看着自己儿子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吓得不敢说话,只轻声问道:“音音,京墨伤成什么样了吗?”
白卿音立刻回道:“云姨不要担心,京墨哥哥只是战时被划了一个口子。”
“军医包的这般严实,是为了不让京墨哥哥乱动,耽误了愈合的最佳时机。”
“那就好。”姚氏提着心这才放下。
而后,白卿音将今日战场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与姚氏知晓。
姚氏略有些紧张的问道:“音音,西梁军的将士会不会因此而怀疑京墨,他们会不会想要......”
“云姨。”白卿音立刻开口打断姚氏,道:“这些人许国的所作所为,西梁军历历在目。”
“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京都,您也不用担心,有舅舅和程太傅乃至整个国子监的夫子在,谁也别说您和伯父的半句闲话。”
姚氏看着白卿音,小声道:“你早就猜到我的事藏不住了。”
白卿音看了一眼盛京墨,小声回道:“我只是提前做了部署,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