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空和派蒙对视一眼，忽然想到，如此喧闹，身体本就不好的葛巾小姐恐怕更加休息不好了吧。
“我有些担心葛巾小姐，我们去看看她吧。”派蒙提议道。
“嗯。”
……
当派蒙和空来到葛巾的营帐时，发现对方的精神头还算不错，都有心情在那煮奶茶呢。
“呀，你们来了？正好我的茶马上就要泡好了，一起？”葛巾这么说着，就已经多拿出两个杯子将奶茶分好，同时又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抓出一把干果。
“葛巾小姐，我们刚刚还在担心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情泡茶。”派蒙叉腰可可爱爱的质问，但是立刻就被香浓的奶茶堵住嘴了。
“对不起啊，原谅我好不好？”葛巾好脾气的给派蒙赔罪，这让派蒙反倒不好意思了，但仍然傲娇的说
“哼，看着奶茶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空看着葛巾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容光焕发，心里暗暗奇怪“葛巾小姐……”
“空。”葛巾的目光平静又深远，她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目光说是看着空，倒不如说是透过空看向其他什么。
“你应该去过很多很多世界吧。”
“是的。”
“那么空，你看过其他世界的人们，不，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规则，或许那里主宰的拥有灵智的生灵们并非人形呢……”葛巾的自言自语令空惊讶，他看了葛巾一眼点点头
“嗯，确实，有人类不存在的世界。”
“但是，种族的发展皆殊途同归吧，空，你一定见过很多文明的繁荣吧？那么你见过文明的衰落吗？”
“……衰落。”空看着葛巾的眼睛，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荧，她成为了深渊教团的公主对抗天理的选择，始终是自己心里的刺。
“我见过……坎瑞亚。”
葛巾闭了闭眼，她长叹了口气道“坎瑞亚，只是一个国家的陨落，我想问的是，你见过人类的衰亡，或者说，你见过世界的衰亡吗？”
“？！”
“抱歉，忽然和你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但是我实在是想听听旅行过多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什么吗？葛巾小姐。”空不禁肃起表情，看着葛巾的眼神满是紧张。
“就以我浅薄的主观意识来说说吧。”葛巾看着空喝了口奶茶才缓缓道
“人类虽然弱小，但是是世界放分部最广的生灵，为了养活如此庞大的基数，那么所消耗的资源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都不能比拟的。
生存的土地，水源，食物，发展的能源，矿石，还有各种各样不计其数的东西，皆在满满的消耗着现如今的世界环境。
但世界的资源说实话，就那么多，如果人们不知节俭的肆意索取，那么这个世界，早晚都会被透支殆尽，当世界不再能承受住消耗会是如何？”
说着，葛巾站起身，看向那被璃月挖掘到千疮百孔的层岩巨渊。
“或许我在杞人忧天，但是，我们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其他生灵的栖息之所侵蚀殆尽的行为已经是事实，我们早已业障缠身，看到那些从各个地方涌出的淤泥了吗？那只是开始。”
“真的很严重吗？”空有些不敢置信。
“空，你听说过人类恶吗？人类为了自身的生活去侵害，去杀戮其他种族，为了发展去肆意索取世界所做下的恶，早晚有一天，会清算在自己头上。”
“我此次来层岩巨渊的目的就是如此，在那业障还未能爆发，反扑到人类身上之前，我希望能够亡羊补牢。”
随着葛巾的话音落下，一阵巨大的恐怖的吼叫响彻在空旷的地底，葛巾看着那声音的源头表情不辨悲喜。
“你听，那就是我们璃月人所造的孽，现在，要由我去将其了结。”
73
“发生什么事情了？”
“地震，是地震！”
“怎么回事？矿脉要塌了吗？”
“快跑！”
所有在矿底作业的人们对这样的变故慌张不已，葛巾将撤离民众的指挥权交给了瑾武，带着空和派蒙反而向着那地震的源头进发。
层岩巨渊并非毫无生灵，但是今时今日，因为人们的开采，在地底生活的那些生灵失去了家园渐渐灭绝，那些从地底涌出的淤泥就是那些失去家园的生灵们的怨恨，那不时响彻在地底矿脉的怒吼，就是若陀龙王的告诫。
“若陀龙王？”
“嗯，曾经璃月的守护神之一，本是想要在地底沉睡修养，但是因为矿脉的开采，这些年他一直被侵扰之中。”
“我们真的要去吗？”派蒙有些害怕的躲在葛巾和空的身后。
“嗯，非去不可。”葛巾看了眼身边的少年和小精灵顿了顿有些犹豫
“其实，这本就是璃月……”
“葛巾小姐，现在正事要紧。”空扭头认真的制止了葛巾接下来的话，一旁的派蒙也反应过来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就是啊，我们可是伙伴，不会抛下葛巾小姐不管的！”
“多谢！”
都记心里了！
74
曾经，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她生来就觉得自己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抱着这样的心气，即便是万难的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她闯过了须弥的沙漠，至冬的风雪，还有枫丹的火山，此时她得意极了，既然地上的险境自己已然征服，那么久应该到底下寻找新的机遇了。
“你太小了，地底的世界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遇到地震，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女孩不听旁人的劝解，一意孤行的来到层岩巨渊的最底层，这一次，上天不再眷顾她，巨兽惊人的吼声震碎了头顶的石崖，女孩被困在阴暗的地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或许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女孩摸了摸兜里的种子，那是她在旅行中，世界给予她的馈赠，因为黑暗，女孩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嘴唇干涩，腹中饥饿难耐，将种子放在嘴边犹豫了良久也没能狠下心咬。
“算啦，算啦，这些种子又顶什么事？我活不了啦，但是至少它们还有可能生根发芽。”
女孩将种子洒在地上，锋利的匕首隔开手腕，鲜红的血液将其浇灌，在水晶矿幽暗的荧光下，那种子奇迹般的生长，并开出了花朵，那花朵娇艳富贵，映衬着阴暗的地底也变得鲜艳了些许。
此时失去理智的巨兽哀鸣着震碎了岩石，横冲直撞的出现在女孩面前，女孩平静的看了巨兽一眼，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于巨兽践踏之下的命运。
而巨兽在即将践踏至女孩和其旁边的花朵时，奇迹般的停住了，短暂恢复神智的巨兽收回利爪，他看着那干瘦的女孩和她一旁娇艳的花朵，千年来第一次开口。
“人类，此花娇艳，为何无香？”
“心有桃源，香自袭来。”
75
若陀龙王千年前被摩拉克斯封印于琥牢山之下，本意是为了让因为磨损而失去理智的若陀龙王得到充足的休眠，以期待他能够恢复神智。
但却不知，璃月人对矿石的开采已经达到了极深的地步，以层岩巨渊为起点，向璃月地底的四周辐射而去，那破碎的地脉令休眠的若陀龙王不得安宁，使他更加狂暴。
年幼的葛巾因为不知天高地厚在层岩巨渊的最底层乱逛，或许是因为若陀龙王的发怒，而造成的震动，年幼的葛巾最终掉落到了封印若陀龙王的里世界处。
葛巾看着若陀龙王的巨爪即将碾碎自己，忽然又想起了幼时与龙王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相似。
“葛巾小姐！”空和派蒙焦急的想让葛巾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葛巾冲着空的方向笑笑，轻叹一声闭了眼睛，她怎么最后还是没逃过被踩死的命运呢。
“安如磐石。”
金色的光芒将葛巾包裹住，同时也阻止了若陀龙王的的冲击。
葛巾睁开眼，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正稳健的挡在自己的身前，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老友，许久未见。”钟离看着面前陷入癫狂的若陀轻叹。
“摩拉克斯！是你！”
若陀的咆哮声令地面震动，葛巾被震起的风吹得有些站不稳，但背对着她的钟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窘迫，里面将葛巾揽在怀中。
“钟离，你怎么会在这里。”派蒙和空赶紧来到钟离身边，能够在若陀龙王面前安然站立的也就只有摩拉克斯了。
“因为我很担心这个喜爱乱跑，出门还不知道报备的人。”钟离抽空回答了一句后，便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的战友。
“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了！”
“若陀，我们千年未见了。”
钟离叹了口气，觉得这一战真是在所难免了。
“等等。”
葛巾轻轻推开揽着自己的钟离，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来到巨大的龙王跟前。
葛巾将用血将手中的牡丹花种浸湿，宛如奇迹般，那牡丹从发芽到开花不过一瞬，那淡紫色的牡丹令若陀下意识的后退。
出乎意料的，若陀平静下来，他只是烦躁的磨了磨爪子，他不认识葛巾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下意识的不去伤害？
“胖陀龙王。”
“是若陀！”
“好吧，胖头陀。”
“凡人，休得僭越！”
钟离“……”
“额，他们认识？”派蒙扭头看着同样无语的空问。
“嗯。”应该？
76
“没想到，当年瘦不拉几的小鬼都长大了。”短暂恢复神智的分出分灵化作人形，他是一个看上去和钟离一般沉稳的男人，但是比起钟离，若陀的人形更加文气一些。
“啊，没想到胖头陀的人形这么瘦。”葛巾这是第一次看见若陀的人形，当年从相遇到送葛巾出去，若陀一直都是那个大乌龟的样子。
“再叫我胖头陀我揍你。”
葛巾不怕，她看着若陀轻轻笑道“坨子哥，现在的璃月，牡丹盛开至每个角落。”
若陀看着面前窈窕美丽的女子不禁恍然，那只是一次短暂的相遇，也只是一个口头约定，但却被这个女子铭记在心。
“小葛巾，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但是我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没有办法见到你说的那副画面，但我相信被牡丹点缀的璃月，必定至美。”
若陀龙王摸了摸葛巾的头，他现在的人形只是分灵并无实体，所以根本无法触碰物体。
“摩拉克斯，许久未见。”若陀看着许久不见的老友满是怀念。
“若陀，千年前一别，想不到再见面已是非人。”
“哈哈，我也没想到，曾经冷硬如石头的摩拉克斯也会变得柔软。”
面对老友的调侃，钟离只是无奈的笑笑。
看着这个笑容，若陀知道摩拉克斯真的变了，如果是千年前的性格，恐怕现在面对他的调侃，摩拉克斯已经出拳了。
但即便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趁我还有神志，将我封印起来吧。”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钟离看着昔日的老友，如今因磨损而变成现在的模样很是痛惜，但是封印是此时最好的选择了。
“是啊，以我如今的姿态，恐怕会给璃月带来灾难吧，怎么说我也是建立璃月的元老，即便换个方式，我也要将守护的契约进行到底。”
“……嗯。”钟离不好在劝，他只能尊重老友的选择。
身为璃月曾经的守护神，若陀绝不允许磨损的自己伤害璃月，所以他选择了牺牲，选择自我封印。
“能不能别在那里自说自话了。”
眼看着两个男人跟那即将上演生离死别，葛巾没好气的打断。
“胖头陀你脾气也忒好了吧，人家都把你家挖穿了，你就只是每天嚎两句，然后就算了？”葛巾骂完若陀，又转头指着钟离鼻子骂。
“还有你，没看见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吗！你捣什么乱！”
“额……”若陀分灵退后一步，空和派蒙也是。
葛巾小姐发怒还挺可怕的。
“……”
钟离默默走到葛巾身后，将主场交给葛巾。
“神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如今是人治之时。”葛巾看着若陀拿出了身为紫微星的威严。
“我……”若陀还想说话，就被葛巾打断。
“你什么，听我说完！”
“既然是人治之时，那么我们便不再需要神灵的庇护，不论是荣耀，危险，困难，挑战，这些都将由人类自己去承担！”
“包括我们所犯下的罪孽，也应该由人类自己去弥补，而不是一遇到危险，就将一切退给神明仙人，甚至是曾经辛苦付出的英雄！”
“若陀龙王，身为璃月建立者之一的你，需要修养之时，无知的我们却肆无忌惮的破坏了您栖身修养之地，这是我们璃月人民的疏忽，我紫微星代表璃月对你致以歉意，并向您保证。”
“从今以后，层岩巨渊将停止深入开采，千百年的挖掘已经破坏了地脉的环境，对这里的一切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这位沉默的功臣，也是时候进入退休荣养的日子了。”
“您已经为璃月付出了太多，是时候放下一切，以一种轻松的方式，享受以后的光阴了。”
葛巾身上的气势令若陀微愣，他仿佛，看了看葛巾身后一直用温和的神情注视着对方的摩拉克斯，忽然觉得……
就某一方面，葛巾和千年前的摩拉克斯还挺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错误！若陀被封印在琥牢山那里，私设是璃月人挖矿太深，地底世界掏的太广，掏到琥牢山下了，真是这个剧情一年前过的，要不是被亲提醒，我都忘记了。坨子哥真是为了璃月牺牲颇大，我觉得，坨子哥最先被磨损就是因为当时璃月开采矿石伤到他的根本了，然后这几千年璃月挖矿挖的越来越深，坨子哥一直没睡好觉，然后越来越暴躁了。你看看其他仙人，除了魈，啥事都没有。魈是因为杀戮的业障缠身，所以这个得另外解决。已经最后，文明发展，保护环境！再有，这个月月底31号我晚上加班到十点，和你们说一下，31号肯定更新不了……
第21章
77
别看葛巾和若陀龙王夸海口，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开采石矿时那么的笃定，但其实真正操作起来那真的是困难重重。
首先那就是以采矿为生的人们，葛巾要做的事情那就相当于是断人财路，再其次，就是没有了这些矿石之后，要用什么去取代这些能源，而且葛巾身为紫微星不仅要忙这些事情，还有至冬国的后续问题，须弥那边的教令院合作，各种科技的发展，还有……
“如果我会影分\\身该多好……”
葛巾做了个结印的手势，假装自己是忍者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