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地底的宫殿就是建立在水晶矿之上。
随着灵力的注入, 明缨的意识也在秘境里面肆意飞驰着。
这座城市也终于剥去了迷雾,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眼前。
这是一座四面环山抱水的美丽小岛。
一半山峦一半城。
大半的城市建立在海水之中。
白色的巨石, 湛蓝的海水, 绽放的鲜花,生机勃勃又安静无比的人鱼之岛。
海风温柔地吹佛着山上的青草,海鸥时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阳光洒在破旧古老的城墙上,高耸入云的白塔,被蔚蓝海水包围白色建筑,以及岛屿之下秘密藏着的水晶矿石......
之前在里面的时候, 筑火只照亮了脚下的宫殿以及那座小巧的水池。
直到明缨拿到钥匙之后才发现。
整座地下宫殿竟然是建立在水晶矿山之上的。
随着宫殿地砖蔓延到了断崖, 然后被山脉阻断。
直到此时明缨才发现, 这些灰扑扑不起眼的山脉竟然隐藏着水晶山脉。
明缨看着水池里面依旧昏睡的人鱼。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把拿到的水晶石放回了原位,城市中央的雕像再度流淌出清澈的泉水。
一切打斗的痕迹早已消逝无形。
只是那些幻象已经消散化作星辰,时间再无法停留。
也不知道对方醒过来会怎么样?
明缨叹息着将意识退出秘境。
夜星烁看她的表情有些忧愁, 询问道:“是在看那个人鱼吗?”
明缨有些疑惑:“嗯?你怎么知道?”
夜星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上次你说了之后,我试过用灵力注入那个戒指,没想到竟然直接掉进了那个池子里面。当时,那个人鱼正好醒了, 我给他换了药......”
明缨:“啊?难道这个戒指是个钥匙?”
夜星烁点点头,旋即又很快地摇头否认:“像是钥匙又不太像, 我试过了,好像只能去到那个池子周围, 没办法去别的地方......所以我......是不是要把这个戒指给你?”
夜星烁再度把戒指递给明缨。
明缨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戒指我看过了,应该是与你结契了,即使给我,我也使用不了。”
夜星烁不明所以:“结契?”
明缨双手再次覆盖在戒指上,往里面注入灵力:“大概应该是结契吧,这里面设置的阵法我没有见过,跟掌控秘境很不一样,我得回去翻翻书看看......”
两人倚靠在栏杆上,悄悄地低声交谈着。
东海宗迎接各宗门子弟的宴席设在悬崖阁楼之上。
最高一层坐着各个宗门长老,往下是各个宗门弟子。
阁楼四面通透,三面朝海,每层都设有宽阔的栏杆跟瞭望台,可以随时凭栏欣赏到美丽的海景。
谢时玉跟着冷清月坐在最高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下面的栏杆处的两人,头凑得很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姐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十分眨眼。
还有!说着说着,怎么还上手了呢?!
谢时玉一脸不悦地盯着远处的两人。
眉头紧皱。
连东海宗宗主的贺词都没有听。
“怎么了?”冷清月觉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谢时玉收回了目光。
此时祝贺大比圆满举行的语言已经祝祷完毕。
厅内的众人齐刷刷举起酒杯:“愿这次比试顺利圆满!”
谢时玉也跟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他侧过脸对着身边的人低声道,“师父,你不能喝酒,待会儿他们过来,你都推给我吧。”
“也倒不必如此,毕竟玄剑宗还是有几分薄面在的。”冷清月浅笑着举起酒杯。
谢时玉内心:这倒未必。毕竟,宗门的较量无处不在。
果然,作为拿了第一积分的玄剑宗,一开始就受到了莫大的关注。
各大宗门纷纷过来攀谈。
“不愧是冷峰主教导出来的弟子,果然天资过人。”
“听闻你这个弟子是变异灵根。”
“久仰久仰.......”
冷清月素来温和有礼,最是平易近人。
对于这种攀谈敬贺,都是温和对待,一一有礼回应。
可偏偏自己酒量不好。
酒过三巡。
看着冷清月耳根染上的淡淡薄红。
谢时玉急忙按住冷清月举起的酒杯,“师父,你别喝多了,让我来就好。待会儿,我冲前面,你浅浅来就是......”
冷清月浅笑着摇头:“师父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必如此担忧,为师有控制。”
谢时玉目光坚定,直接上手拿开了装着酒的玉壶。
废jsg话。
他深知自己师父的酒量,以及存在的安全隐患。
万一宗门大比上来个大变冷清月。
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所以宴席上他脱不开身,只能寸步不移地守在了冷清月的身边。
哦,她倒好,跟别人勾勾搭搭的。
谢时玉气得自己又喝了一杯,到底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合欢宗的人也太不靠谱了,怎么出来看见谁都勾搭!
这是比武,又不是相亲!
谢时玉连带着看合欢宗的人个顶个地都十分不顺眼。
一群花枝招展妖娆的做派,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哼!
感受到了玄剑宗强大的怨念眼神。
合欢宗宗主对着谢时玉咧开嘴笑了,露出个收到明白的表情。
谢时玉一愣。
你明白什么了啊?
正纳闷呢,对面合欢宗宗主亦涟浅笑着举着酒杯就过来了,他一双桃花眼,眉眼之间端得是风情万种。
但是举止并不放浪形骸,浑身罩着一层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个脚趾缝都不露,可以说是很守男德了。
“没想到这次玄剑宗是冷峰主出面带队,久仰冷峰主名号,今日一见果然十分亲切......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真的让人感觉似曾相识,一见如故,分外亲切,这难道就是宿命的感觉?或许,我们能有机会,结下更深的情谊。”说着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望向栏杆下的两人。
什么一见如故,分外亲切,更深的情谊?!
一派胡言!
听到这里,谢时玉顿时就沉不住气了,还没得冷清月说话,他直接道:“更深的打架情谊吗?我们是来比试的,如果是要比划,若是对上你们合欢宗,我必是要倾尽全力的。”
合欢宗宗主也不恼,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着举了杯:“那我就期待一下,到底会是哪一种情谊喽。”
冷清月也微微一笑,举杯温和道:“缘分这种东西还要看看人心意......”
对方轻轻一笑,也跟着举杯道:“也是。万一呢?”
万一什么?
谢时玉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上。
看着仍在栏杆旁说笑的两人。
谢时玉都快气死了。
恨不得立即将人招过来,别再跟他说话了!
几轮觥筹交错下来。
谢时玉依然喝了不少。
凭什么你在下面吹风轻松,我在上面玩命喝酒,这酒一点也不好喝,又苦又涩。
喝着胃不舒服。
突然好想吃点甜的,突然好像吃豆沙小粘糕。
于是,正在欣赏海景的明缨就收到了谢时玉的疯狂呼叫。
玉牒再度闪烁,里面传来谢时玉冷酷的声音:“我要吃豆沙粘糕。”
豆沙小粘糕是东海这边的一种独有的特产。
以绵软甜蜜出名。
喜欢甜食的谢时玉一到这边就被这种小甜点吸引住了。
然而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只有宗门外才有。
太久没有收到强制命令的明缨。
对于忽然间收到新的指令,满满都是怨念,她颇为怨愤地看了一眼楼上。
搞什么鬼啊!
谢时玉看见对方幽怨的表情,毫不留情下令:“我要吃西街菜市口那家的。”
好吧好吧,作为舔狗,她认命地跟夜星烁告了别,转身就往山门外走去。
山门外的西街市场集市上有家买小粘糕的老字号店铺,熬出来的红豆沙细腻绵软,糯米也是手工捶打的,蒸出来的糯米软糯香甜。
等到她跑到集市上排队买完小粘糕,天都黑透了。
宴席上这么多好吃的都满足不了你是吧?
明缨心里越想越气。
当明缨怀里揣着热乎乎的粘糕上阁楼的时候,宴席已经快要结束了。
谢时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
一靠近,那股酒气直直冲进她的鼻腔。
看着对方有些呆滞的眼神,明缨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调侃道:“喂,喝多了?你行不行啊谢时玉?”
听到这话,谢时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谁不行。我的红豆粘糕呢?”
明缨:“看你这么精神,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还想着吃红豆粘糕。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可别倒下啊,我可扛不动你。”
谢时玉:“谁让你扛了,我可没喝多。”
“红豆粘糕还吃不吃了啊?”明缨把包在油纸里的红豆粘糕往对方案板前一推。
香软白嫩的糯米团子上点缀着红豆沙,散发出奶香奶香的甜蜜气息。
冷清月也来了兴致:“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明缨大方表示:“冷峰主尝尝,这家百年老字号做出来的红豆粘糕可好吃了,我排队买的,捂了一路,现在还热乎着呢。”
“哦,是吗?那我可要尝尝味道。”冷清月伸手粘起一个,正要尝试。
然而一个俏丽婀娜的身影,来到了三人案板之前。
“冷峰主,我......”
话音未落,看见来人的三个人齐刷刷地下意识往后一退。
看到三人的反应。
夏心瑶竟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觉得我与各位似乎有什么误会。”
误会?
冷清月沉默。
谢时玉沉默。
明缨沉默。
何来的误会?
明缨:“都是事实发生,谈何误会。”
“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夏心瑶深深看了一眼三人,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低头垂泪,失落的表情我见犹怜。
今日她作为灵药宗大弟子出席,一袭天蓝色渐变鲛纱裙,珠钗带环,宴会上大方得意,言笑晏晏,面若天仙,整个人宛若明珠耀眼,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漂亮得像是仙子一般的人,任谁见了都要优待几分。
但是这招对他们三人无效。
三个人像是提防的刺猬一般,看见这人,浑身都竖起尖刺。
这会儿,美人垂泪,面露哀伤。
三人却宛如恶毒反派,冷眼旁观。
任由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三人还是岿然不动。
冷眼旁观。
眼看面前的三人不为所动。
夏心瑶轻叹一口气,举着酒杯,哀声道:“冷峰主,以前是迫不得已,做了不少惹人厌烦的错事,今天我敬您一杯,也不奢求您能原谅我,以后以后...我决计不会烦你了。”
夏心瑶举着酒杯,就要敬酒。
酒杯都举到了冷清月面前。
“这就是玄剑宗的做派吗?”
“太不近人情了吧?”
“啧啧啧.......”
“他们怎么了?”
“玄剑宗原来是这个风格的?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
似乎再不动,就很没有礼貌了。
冷清月叹了口气,就要举起自己的酒杯。
算了,既然是认错。
“夏道友,那既然这样......”
谢时玉眉头一皱,截过话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师父喝吧,他已经醉了,不适宜再饮酒了,晚上还要回去宗门探讨接下来的比试呢。”
他举起了酒杯。
然而下一秒明缨直接冲了出来,举起了酒壶,“作为师姐,怎么能让师弟出头,这一壶我敬你了!”
说着,明缨不等对方反驳的几乎,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一壶酒直接干完。
明缨一脸无所畏惧地将酒壶倒了过来,按住自己习惯性想要抹脖子的左手。
她皮笑肉不笑道:“夏道友,我们玄剑宗可够有诚意了吧?”豪迈地灌下一大壶酒,任凭谁也不能说对方不给面子。
夏心瑶眼神一暗,举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温婉端庄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喂,你喝这么多没事吧?你这酒量,等下我怎么扛你回去。”谢时玉盯着明缨快速涨红的脸,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