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跟你求婚?没有得到外婆的同意,我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呢?别废话了纪瑜安,我不可能给你临阵脱逃的,现在也到了民政局门口,是时候该履行你答应我的事情了。”
纪瑜安就这样在昨天经历完求婚后,第二天就被谢靳言押着去民政局领了证。
谢靳言拿着刚刚盖好章的结婚证,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洋溢,对上纪瑜安的目光,还冲纪瑜安傻傻地咧了咧嘴。
“谢教授,你就这点出息呀?领个证至于傻笑成这样吗?”
谢靳言完全不在意纪瑜安的暗讽,直接俯身在纪瑜安的唇上印下一吻。
此刻的纪瑜安已经放弃了挣扎,就算她再怎么认为周围有人,可这位正主丝毫不吝啬他的表达,想亲就亲了。
“新婚快乐,谢太太。”
纪瑜安听到谢靳言后半句的称呼,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她现在才有了领完证的真实感觉,这是刚刚填表时没有的波澜。
她们之间的称谓有了准确的变化,并且是合法持证的那种。
“...你快点走!”
纪瑜安羞红了脸,甩开了谢靳言的手大步地往外走去。谢靳言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极显眼的弧度,提步跟上了纪瑜安的脚步。
谢靳言和纪瑜安火速求婚和领证的事情,十点半就传到了秦家人的耳里。纪瑜安和谢靳言刚回到家,就被长辈们叫回梧桐路的院子里去吃饭。秦家还派人去请了纪外婆、叶昀欣和纪以柠,一并到梧桐路的院子去吃午饭。
“你们俩真是干脆啊,直接就把证给领了,也不用通知我们这些长辈啊!谢靳言,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先斩后奏事后才来通知我们的啊!阿姨,您别误会,孩子一定是太着急了才拉着小纪去灵领证的,绝不是骗婚!”
秦笙生怕纪外婆不高兴,怒斥了谢靳言与纪外婆道歉。
谁知纪外婆笑脸盈盈地拍了拍秦笙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的,小谢在求婚前征求了我同意,我才把户口本给他的。”
秦奶奶见纪外婆一副欣喜的神情,心底的石头也放下了下来。
“那就好,这是我们家最近最大的喜事了!就是这俩孩子的动作太快,我们还来不及准备婚礼的东西...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好好再商量一下细节,这都不着急。”
纪以柠趁着长辈们聊天,凑近了纪瑜安低声问着。
“姐,你是自愿的吗?这也太快了吧。”
纪瑜安低头看了看右手无名指套牢的戒指,结婚的真实感才越来越深。
“嗯,自愿且认真的。”
“那恭喜姐姐和姐夫啦。”
纪以柠由衷的感激令纪瑜安的唇角也勾了起来,她转头看向谢靳言,才发现谢靳言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身上。
叶昀欣也站在一旁拉着纪瑜安,她一直忙碌着将事业迁回来,却没想到叶家早就变了天,就连叶以柠也成为了现在的纪以柠。
“安安,小姨真的没想到以柠会成为你的妹妹,也恭喜你和谢靳言终成眷属。”
“小姨,以柠是无辜的,所以外婆和我都乐于她成为纪家人。”
午饭后,长辈们又让谢靳言和纪瑜安一一改了口。
“现在你们是合法夫妻,具有法律效应了,我们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呀!早生贵子我们就不说了,不给瑜安压力,现在也是生育自由啊!”
纪瑜安的眼眶湿润,用力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茶杯。
“外公、外婆,请喝茶。”
秦爷爷和秦奶奶分别接过了纪瑜安递来的茶,喝过后都分别给了纪瑜安一个红包。
“爸爸、妈妈,请喝茶。”
谢聿秋和秦笙同样在喝完茶后,也给了纪瑜安两个红包。
“外婆、小姨,请喝茶。”
谢靳言给纪外婆和叶昀欣敬茶,纪外婆和叶昀欣也分别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谢靳言。
一众长辈们想着小年轻新婚,就想着给他们更多的空间,催促着他们快回家去。
这正合谢靳言的意,他牵着纪瑜安就驱车往家走。一连串地操作下来,纪瑜安早就困得不行了,回家后的她换了衣服就倒头睡觉。
等纪瑜安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漆黑一片。她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谢靳言的回应,她便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刚从厕所走出来的她,忽然被谢靳言打横抱了起来,吓得纪瑜安抱住了谢靳言的脖子。
“你去哪了?我睡醒找你,都找不到你。”
纪瑜安下一秒就感觉自己陷进了大床里,而谢靳言顺势倾身而来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去买套了。”
“?!”
纪瑜安还未反应过来,谢靳言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她的浴巾被谢靳言扯了下来,内里的肌肤因热水澡而显得白里透红,谢靳言不禁红了双眼,无法再抑制最原始的欲望。
“谢靳言,还没吃饭!”
纪瑜安被谢靳言吻得意乱情迷,努力抓住最后一丝清醒想提醒谢靳言,她们还没吃晚饭。
谢靳言的手臂撑在纪瑜安的身侧,眼底浮动着的深邃几乎在黑暗中将她吞噬,无声地邀她共同沉沦。
“老婆,纯爱是时候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合法持证的开车环节。”
随着谢靳言摘下了自己金色的细框眼镜,纪瑜安彻彻底底地深刻体会到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延伸出来的是另外八个字——
体力强盛,正值壮年。
“老婆,你的称谓是不是该换换了?”
纪瑜安累得不想搭理谢靳言,却被谢靳言用力地顶了一下。
“...老公。”
谢靳言瞬间觉得他的人生得以圆满,他将纪瑜安抱在怀里,温柔地细细亲吻着。
“老婆,你不像任何人。”
你不像任何人——
因为我爱你。
第248章 年年岁岁的月亮
纪瑜安和谢靳言请了三天婚假,就重新返回到元山古城的项目里。项目组里的大家纷纷对他们表达了新婚的祝福,老李和杜工更是分别给了他们两个红包。
除了元山古城的项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之外,陈圳川果真履行了自己承诺毫不手软,谢宇珩和方静艺的最终判刑结果出来了,包括蒋瑜和谢宇珩的司机,四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法律制裁,这也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纪瑜安陪着纪以柠去监狱里看方静艺,方静艺对她们一同前来没有过多的震惊。此时的方静艺已剪去了浓密的长发,如今是才刚刚过耳的短发,一改以往精致的模样,只有素面朝天毫无生机的脸色。
“你们来干什么?”
纪以柠看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母亲,心里的震撼还是难以言喻地往外逸出。
“妈妈,我有话跟你说——”
“你弟弟为什么没有来?”
方静艺不耐烦地打断着纪以柠的话,令纪以柠的脸色一变,变得无比的苍白。
纪瑜安不惯着方静艺,面无表情地吐出让方静艺绝望的话。
“方静艺,你儿子已经认祖归宗了。”
方静艺因纪瑜安的话微微愣住,她瞬间看向纪以柠。
“叶以柠,纪瑜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床上跟谢宇珩被抓,叶朝鹏会不知道吧?你儿子被叶老爷子送回谢家了,送回到与孩子真正有血缘关系的谢老爷子身边去了。”
纪以柠的话还未说出口,纪瑜安就先替她开了口。
方静艺惊愕的神情挂在脸上,似是无法相信纪瑜安说的每一个字。
“方静艺,有件事我很有必要通知你。你的女儿现在是纪家人,她改名叫纪以柠,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话一出,方静艺整个人就炸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纪以柠痛骂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纪瑜安的母亲算是我的死对头吗?你居然敢背着我成为纪家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还纪以柠,我看你是不要脸!真搞不懂纪瑜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死心塌地跟着她?!”
“到底是谁不要脸?!都一把年纪了还搞婚外情,还是在床上的时候被抓到。”
纪以柠再也忍受不了,对着方静艺爆发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您每一次都说x是为我好,可您教会我的究竟是什么?是您扭曲的是非观还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您真的希望我把这些都学会吗?这些年来,您每次看向弟弟的眼神都欣喜万分,可看着我的时候,眼底的厌恶我根本就没办法忽视。”
“您根本就不爱我,却一遍遍地欺骗我,试图把我引向深渊。您恨我,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抛弃您,我理解。可只有纪瑜安和外婆理解我,她们给了我您这辈子都不会给我的亲情和爱!”
方静艺面对纪以柠的痛斥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在自己女儿的心里,她是一个这样的存在。她忽然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曾经的她也是满怀少女心事的女孩,幻想着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要与自己心爱之人结婚。可那个人抛弃了她,将所有对她的承诺抛之脑后,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意外有了孩子。
是从那时候吗?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时今日。原本她也能拥有幸福的,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没能得到。她失去了曾经令她憎恨到想要丢弃的女儿,可她却没有半点愉悦,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二十六年前,那个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在向她招着手——
那是她这辈子唯一掏心掏肺爱过的男人,也就是以柠的父亲。
方静艺疯了,彻底地疯了。
自从方静艺疯了以后,谢宇珩一夜白了头。谢宇珩本还想请律师为自己上诉,但他现在放弃挣扎了,是他的贪念害了他,也因此失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谢宇珩的妻子因谢宇珩的私生子回到谢家这件事,直接与谢宇珩离了婚。谢老爷子平和地接受了这件事,也自觉承担起了抚养谢宇珩这个小儿子的责任。
谢靳屿对父母离婚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波澜,他决定去国外继续深造,未来在艺术圈里深耕,而涂雯会跟他一起走。他在临走前来见纪瑜安,祝福纪瑜安和谢靳言能够白头偕老,还送了她们两幅画作为新婚礼物,后来纪瑜安将画挂在了老房子的走廊里。
温时慢得知纪瑜安和谢靳言火速领证的事情后,除了对新人表达祝福以外,也威胁陈圳川这套对她不管用。陈圳川只能继续用真心追求温时慢,直到温时慢彻底被他打动为止。
叶以柠在失去时尚博主这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后,一直住在纪家纪瑜安住的房间里,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在感受到纪外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以后,她做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想像纪瑜安和许致恒一样,从事关于弘扬传统文化的事业。她在国外学的是服装设计,对面料和手工艺都有自己的心得,她想去学习传统服饰的纹样,坚持传统服饰的传承与发扬。
纪瑜安和谢靳言在反复斟酌后,决定不办婚礼,并且婚后一直住在老房子里。谢聿秋和秦笙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纪瑜安愿意住在她们的老房子里而感到欣喜。她们认为这就是一种传承,是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延续。
随着壁画修复组和古建筑修缮组在元山古城寺庙里兢兢业业的一点一点修复,古城改造项目也终于在一年后成功宣告完成。
因为元山古城项目令纪瑜安和谢靳言成为了各自领域的新星,她们用自己的专业实力和匠心精神赢得了世人的肯定。
纪瑜安和谢靳言也因此更加笃定日后要专注于文物保护和古建筑修缮这一领域。
元山古城项目结束后,陈思滢难得地给纪瑜安放了个假。纪瑜安也趁这段时间,在家里读古籍、撸冬至以及烹饪。
谢靳言也暂时给自己放了假,除去日常言川大学的授课外,其余时间都在家里陪纪瑜安。
纪瑜安发现自己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一个多月,她感到有些奇怪,以为自己月经又不准了,就想着去找中医看看,调理一下身体。
她想着自己好久没去温家看温爷爷和温奶奶了,便提着一些补品到温家去,顺便拜托温爷爷帮她看看月经不调的这个问题。
温爷爷和温奶奶看着纪瑜安来很是高兴,在她们闲聊一番后,温爷爷就替纪瑜安把脉。他眉头紧蹙,又仔仔细细把脉替纪瑜安再次确认。
突然他眉头舒展,带着几分笑意看向纪瑜安。
“小安,你有喜了。”
纪瑜安直接整个人怔在了原处,动弹不得似乎不能正常反应。
“我号出两条脉路,你怕是怀的是双胎。小安,你去找慢慢给你照一下吧。”
温奶奶闻言,惊喜地咧嘴笑着,又命司机送纪瑜安去市一院找温时慢。
温时慢接到奶奶电话时还有些不相信,看着被温家司机送来的同样懵的纪瑜安,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嘴:“你怀孕了?”
纪瑜安望着比她还要懵的温时慢,语塞地回答着:“究竟谁是妇产科医生?”
温时慢一听,二话不说就拉着纪瑜安验尿照彩超。结果她人傻了,纪瑜安不仅怀孕了,还怀的是双胞胎,跟她爷爷说的一模一样。
“我服了,中医也太神了,但我没那个天赋。纪女士快拿着结果,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老公去吧。”
纪瑜安看着那张彩超图,整个人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包围着。她怀孕了,肚子里还不只有一条小生命,还是双胞胎。
当纪瑜安回到家的时候,谢靳言还没到家。她把彩超图放在了一个信封里,还没想好怎么样跟谢靳言说,就随手夹在了客厅沙发上的那本诗集里。
在她去上厕所的间隙里,谢靳言回到家。他一回家就开始满屋子找纪瑜安,当他发现厕所门关着的时候,他就放下心来,冲着厕所喊了一声。
“老婆,我回来了。”
纪瑜安在厕所里传来一声嗯,谢靳言才满意地离开了厕所,折返回客厅里。他见冬至的碗里还有猫粮,又闲逛了一圈后坐到了沙发上,顺手拿起了上面放着的诗集。
谢靳言才刚翻开,诗集里没有夹稳的信封就掉了出来。他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张信封,好奇地打开来看——
那是一张彩超图和一份报告。
报告上赫然写着纪瑜安的名字。
谢靳言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我今晚想吃鱼诶,家里有鱼吗?”
纪瑜安从厕所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找着谢靳言,她就看到谢靳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张彩超图和报告,整个人一副傻掉了的模样。
谢靳言的目光从手里的报告移开了视线,对上纪瑜安清亮的眸子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大步向纪瑜安走来将她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他原以为拥有纪瑜安是得偿所愿,与纪瑜安结婚是人生的圆满,可他拿着那张彩超图的时候,心底盈满了巨大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