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出国的那天早上,他也去机场送你了,起了个大早,回来的时候双眼通红,像是哭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样,当时吓了一跳,安慰了他几句,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过得很不好,常常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事后我也问过他,后悔吗?他的回答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依然会放你离开,爱是成全,不是牵绊,总不能你阻挡你奔赴更美好的未来吧?”
余瑶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宋泽林说完这些话的,表情悲伤到无以复加,胸口被堵住,一口气喘不上来,察觉到余瑶脸色骤变,眼里有泪落下,董滢踢了宋泽林一脚,示意他别说了,宋泽林立刻闭嘴,过来问余瑶有没有事。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林逸总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每次见到她他都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可尽管这样他还是会抽时间去看她,带她去吃好吃的,一些节日情侣间互送的小礼物他一样也没少,她生日那天他送的那双高跟鞋很贵,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他辛苦打工赚的,自己生活都成问题,还不忘给她精心准备礼物,她每天生活在风调雨顺中,他独自面对生活的艰辛,自己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可他也是学生啊,和自己一般大,却要承受这些,命运到底为什么苛待他?
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那个时候她要是多关心一点,就不会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最后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难怪那个时候她提出要林逸和自己一起出国的时候他反应异常,表情也很奇怪,当时只以为他是纯粹不喜欢国外生活,现在想想才知道,是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那时他们身负巨债,还要供两个大学生,一家人快揭不开锅了,哪有多余的钱送他出国,所以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喝醉酒那次,她恍惚中好像看到了林逸,后来就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大脑混沌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现在才知道不是梦,那天他真的来了。
她心快疼死了,紧闭双眼,喉咙哽咽,眼泪滑到下巴上要掉不掉,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掉到地面,泪水把视线模糊,她撑着沉重的身子借着桌子的力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
董滢和宋泽林跟在她走到门口,问她去哪儿,她只说了句先走了,宋泽林给她伞她也不要。
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董滢还是不放心,看她精神不太好,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就让宋泽林开车跟上去,一路跟到林逸租住的小区楼下,这地方他之前来过。
他知道余瑶是来找林逸了,兴奋的一拍方向盘:“逸哥明天肯定会感谢我的!”
董滢不知道这是哪里,怪异的看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宋泽林。
宋泽林笑得一脸神秘:“逸哥住这儿!”
董滢明白过来,也笑:“走吧。”
两人放心的开车回去了。
余瑶在商场跑到路边打车,又从楼下走进小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往下淌着水,整个一落汤鸡,她一边上楼一边平复心情,屈起手指敲门。
林逸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他穿着睡衣,头发被毛巾擦得半干,拖鞋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在地面上啪啪响。
门一开,他愣住。
是余瑶。
身上还都湿透了,林逸想让她进来给她把身上擦干,余瑶却红着眼圈一把抱住他,x把他抱得很紧,林逸虽然很享受这个怀抱,可注意到她情绪不对,担心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急忙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余瑶将她搂得更紧,一个劲往他怀里蹭,在他怀里直摇头,就是闷着不说话。
大门没关,三三两两的人从他家门口路过,都朝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
昏暗光线将两人包裹,雨水啪嗒啪嗒往下砸,声音从未停歇,余瑶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衣服也将林逸的睡衣染湿,晕开一片水渍。
他想把余瑶先带进来清理一下以防感冒,房门一关上,余瑶一把从林逸怀里抬起头,眨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眼里氤氲着水汽,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眼泪糊了一脸。
她抬眼去看林逸,下颌线紧绷,线条利落流畅,下巴尖削,长出些许胡茬,薄唇紧闭,性感张力十足,她一踮脚吻了上去,两唇相触时的柔软触感宛如置身云端,软绵绵的,林逸瞪大眼睛,呼吸加重,还没琢磨明白余瑶今天的一反常态是怎么回事,她像是注意到他思绪游离,惩罚似的轻咬他的下唇,他吃痛,闷哼一声,随即回应她。
太长时间没接吻,技巧还有些生疏,略显笨拙的舔弄,试探,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纤细的腰上,林逸一步步前进,她一步步后退,把人逼至墙面,不知道是哪个动作触碰到了开关,客厅陷入一片黑暗,余瑶也愈发大胆,上下其手的解开他的睡衣摸他块垒分明的腹肌,还有中间的沟壑。
呼吸声和雨声夹杂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大。
一番热吻结束,林逸给她倒了杯热水,现在雨下那么大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他让她在这儿洗个热水澡,省得感冒,去衣柜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她穿。
余瑶喝完热水,身子暖了不少,林逸调了水温,又提前打开了暖光灯,告诉她洗浴用品的摆放位置,把衣服放在置衣架上,出门关上房门,自己则去厨房煮姜汤。
浴室大门紧闭,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林逸去厨房,把生姜去皮,放在砧板上切片,他的刀工十分精准熟练,随便几下就把生姜切得又快又美观,锅里的水沸腾后把切好的姜片放进去,起泡的水面归于平静,声音都变小。
他用洗手液洗了个手,一手的生姜味担心熏到余瑶,把姜汤倒进瓷碗里,在瓷碗里放了个汤勺,在碗里一下一下搅动,刚出锅的很烫,正往外冒腾着热气。
浴室的门打开,里面的热气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钻出来,烟雾缭绕,在空中盘萦,林逸端着姜汤到餐桌上:“过来坐!”他拉开椅子。
第107章 好好表现
余瑶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过去,身上的睡衣宽大,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跟裙子似的,长度直达小腿后跟,手袖也得挽一道,胸口那一块是露在外面的,头发上的水沾在上面,冷白的肌肤泛着水光,林逸性感凸出的喉结滚了滚。
她应他的话过去坐下,林逸把桌上的姜汤递到她手上,嗓音清冷又带着压不住的关切:“把姜汤喝了,小心烫。”
他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头发,拿着提前插好的吹风机,打开按钮的热风键,动作轻缓的给余瑶吹头发,她的头发柔软,林逸用指尖轻轻刮着她的发丝,一点也没弄疼她,还问她烫不烫,他担心吹风机温度太高烫到她的头皮。
余瑶摇摇头,拿汤勺舀了一勺姜汤放到嘴边吹凉再送入嘴里,暖流滑过喉管,身子暖了不少,吹风机呼呼运作,她喝完姜汤,头发也吹干了。
林逸拔下吹风机的插头,把卷好放入柜子里,见余瑶拿着碗起身去了厨房,刚要打开水龙头,手里的碗被林逸夺去:“我来就好,你去外面坐。”
他快速把碗洗了,又把余瑶的衣服放在衣架上晾晒。转身出来的时候余瑶还坐在沙发上看外面大雨倾盆。
林逸盯着她的侧颜看了会儿,他的女孩穿着他的睡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美得像花园里独自盛开的花朵。
他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外面不曾减弱的雨势,轻声开口:“这雨看样子得下一晚上,要不今晚就留下吧,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余瑶回过头:“好。”
林逸去衣柜抱了床被子出来,还拿了个枕头,沙发只够一个人睡,被子够大,他把被子对折铺在沙发上,一半睡一半盖。
忙完这些,他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窗户锁好,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你就睡这儿,晚上要是害怕就打开那个小夜灯,灯光不强不会影响睡眠的,有什么事叫我。”他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个星星形状的小夜灯。
他正要出门的时候,余瑶忽然伸手过去抱他,双手从他背后穿过去环抱住他强劲有力的腰,脸贴上他后背。
林逸咬字很轻的问她:“怎么了?你今天,有点奇怪……”
余瑶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看他微微弯的脊背,声音沉闷,微弱:“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和我分手的原因,还有、你家里的事。”余瑶想起晚上宋泽林在饮品店说的话,心口一阵疼痛,酸涩感又涌了上来。
林逸轻叹一口气,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不想让你担心,家里的事我自己解决,既然已经决定分手了,那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我希望你过得好,哪怕你恨我也没有关系。”
余瑶松开他,吐出一口浊气:“如果今天不是我主动说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等有合适的机会。”他徐徐开口,声音异常平静。
余瑶苦笑:“什么机会才是合适的机会?”她红着眼眶,眼泪又掉下来,林逸看着一阵心疼,他抬手替她擦眼泪,她却偏头躲开了。
林逸的手僵在半空,不知下一步动作。
“你宁愿我误会你,恨你,也不愿意让我知道真相吗?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傻不傻?”
这话看似谴责,实则字字透着心疼。
林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他狠狠揉进怀里,压低声音在她耳朵道:“看见你过得好,我也就知足了。”
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被余瑶一把推开,没一会儿她就气哼哼的说了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过得好了?”
林逸被问得一愣,没一会儿她声音就沉下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刚去国外的时候想你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大家都和对象出去玩,我只能自己在宿舍自娱自乐,这一年我拼命忍着想联系你的冲动,只能偶尔从董滢那儿得知你的近况。”
“下课从教学楼下来,看见晚霞很美,第一反应就是拍下来跟你分享,忽然想起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算了。”
他听完这话,心揪在一起,尘封的伤口被撕开,暴露在大众眼前,血淋淋的,疼得要命。
“我也是。”林逸听见自己说。
一声闷雷下来,小区停电了。
隐隐约约听到其他住户抱怨咆哮的声音:“什么鬼天气?电视看一半停电了?”
也有大人斥责孩子的声音:“叫你早点写作业你不写,现在停电好了吧?”
这些声音混在雨声里,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
余瑶低低啜泣,林逸把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慰:“是我的错,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房间的小小一角,把余瑶拉到床上坐下,她躺进去,林逸给她把被子盖好,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瘪瘪嘴,装作一副气还没消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怒目圆睁,声音也凉飕飕的:“看你表现。”
林逸俊眉一挑:“那我会好好表现的。”
他把被子拢紧:“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林逸抬脚走向房门,余瑶却一把拉住他:“你要走了吗?”
“嗯,不早了。”
余瑶不舍他离开,过往的真相水落石出,揭开团团迷雾,她更加依恋他:“别走,就在这儿睡吧,沙发睡着不舒服。”说着,她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林逸嘴角噙着放肆的笑:“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不是这种人。”余瑶十分相信他。
“那可不一定,是人都会变。”
余瑶懒得跟他掰扯,掀开被子一角让他躺进来,床面瞬间凹陷,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被黑色团团笼罩,刚上床还有些冷,林逸身上暖得跟火炉似的,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低笑,俯身过来抱她:“是不是冷?”
余瑶点头。
他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热意立刻遍布全身,她也逐渐安定下来。
怀里抱着朝思暮想的人,林逸空虚的内心被填满,像是得到来之不易的宝贝,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吻她,从眉骨到鼻x梁,再到嘴唇。
林逸是主导者,占上风,余瑶跟着他的节奏进行,循序渐进,手脚也不安分的四处乱动,寂静的房间回荡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移了个位置,转移阵地,余瑶身上多了股无形的力量,她红着脸扭头,声音娇滴滴的,动作很轻的推他:“别这样,快忍不住了。”
“宝贝,我也很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林逸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自己亲身示范,余瑶一点就通,还算顺利,鼻腔溢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余瑶听得面红耳赤。
他怎么会甘心顺她的意,不仅如此还起了坏心,不住的对她耳边吹气,他明知道那是她的敏感点,余瑶咬牙,他分明是故意的。
余瑶很快就坚持不住,耐心消耗殆尽,声音听起来快哭了:“好难受。”
风太大,树枝被压弯,席卷一滴落叶四处飘散,不知谁家的花盆被吹落在地,花盆应声而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支离破碎,惊动了外面的流浪狗,吓得四处逃窜。
偶尔一道闪电进来,斜斜暗暗的照亮房间一角,两人看见彼此的面部表情,余瑶眼眶涨得发红,嘴里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正常男人?”
林逸一听这话就不爽,掐了一把她的软腰,掷地有声:“我怎么不是正常男人了?”
余瑶心中气鼓鼓的,是她不够美吗?这么一个漂亮,身材又好的大美人在他面前他都能忍住?
“那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不是帮我解决了吗?”
他是解决了,她还没解决呢,余瑶瞪了他一眼,身子软成一滩泥,明明什么也没干,可就是累得使不上劲。
余瑶的脚蹭着他的裤腿,哼哼唧唧,手也不听使唤的乱动。
林逸低声,好心提醒:“别乱动。”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再点燃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无奈看着怀里的女人,知道她难受,想了个办法,余瑶空虚的地方被填满,也没再吵闹了,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两人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们相拥而眠,这是两人一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余瑶醒得早,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该去上班了,回头看了眼旁边的人,双目紧闭。嘴角是弯的,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眉目舒展,她抬手描摹他的眉眼,顺着眉毛走势滑过,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担心头发弄到他,她用手把头发抓在一起托住。
衣服经过一晚上的晾晒也干了,她准备起身去收衣服换上,身旁的人不知何时醒了,揽过她的腰肢把她往怀里带:“再睡会儿。”声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浓重鼻音,听起来闷闷的,有几分餍足。
第108章 领带
余瑶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再不起来要迟到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