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驾照考到了,明天就不用来驾校了,一群姐姐们超级惋惜明天就看不到漂亮弟弟了。
周柠琅轻轻回答:“他是我们北清飞行学院的,双学籍,以后要去空军基地当飞行员。”
姐姐们听完更兴奋了,这比去当男明星还更让她们对迟宴泽展开遐想。
“他叫什么名字啊?”
“下学期你们是上大三吧?他在学校里怎么开飞机呢?你们北清大也没有场地跟飞机啊。”
“哎哟,真是的,什么时候你们北清大也有飞行学院了?”
“还以为你们就建筑跟经管学院最牛逼呢。”
一行人说笑着走出考点外,看到有一辆低调奢华的白色巴博斯停在路边。
迟宴泽坐在车上抽烟,脸朝着考点的出口大门,手肘支在车窗边沿,百无聊赖模样,正在等着周柠琅出来。
“周柠琅,快去啊。你男人来接你了,对你好体贴哦。”上班族姐姐们推周柠琅。
“真羡慕,要是我二十岁的时候有这么帅的飞行员男朋友,我可睡着都能笑醒。”
“咦,今天他怎么换发色了,是黑色了。”
“黑发也好帅。”
“我觉得金色好看。”
“不止头发颜色换了,车也换了,不是迈凯伦塞纳了,是巴博斯G800了,哎哟喂,这弟弟家里有矿啊,也忒有钱了吧。”
周柠琅聆听着那些议论,迈步走到迟宴泽的车边,问:“你怎么来了?”
他这个人真的耀眼如钻石,不管走哪里,只要一出现,就能引人注目。
“接你呗。”迟宴泽转身拿起车上一个没喝完的汽水罐,把烟塞进去捻灭,拉门走下车来,杵到她面前,揽腰抱她。
“先让老子亲一下。”他不容她拒绝的一把将她拉近,就想低下头,点唇亲她,根本不顾不远处有那么多人在看着。
周柠琅偏脸躲,他没亲到她微抿的唇,亲在了她的细脖子上。
只是浅啄了一下,她皮肤就肉眼可见的变红。迟宴泽见了,喜欢得不得了。
他就喜欢这样轻轻逗她一下,她就像颗生意盎然的含羞草一样,为他敏感的缩起来了。
她越缩紧,他越想将她打开。这是他无法形容的只能从她身上得到的乐趣。
周柠琅轻哂没规没矩的痞气男生:“干嘛呢,我那么多驾校同学在,都在看着我们。”
“亲一下怎么了,她们不是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迟宴泽朝她的脸压锐利的下巴,又找她唇亲,故意的,就想逗她。
“你别乱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周柠琅依然不肯承认,即使她现在为他羞红了脸,她还是不承认。
迟宴泽把她脸掰过来,睨着她躲闪的眼睛问:“怎么样?考过了吗?不是让你一考完就给我发结果的吗?怎么不发?嗯?”
从她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他判断不了。
今天她在十里店这边的交通局考点考试,早上很早就要进场,怕赶不上,周柠琅昨晚在这边住的旅馆,没有告诉迟宴泽。
迟宴泽前天去了一趟津城,陈颂约了几个人在津城比车,他怕输,让迟宴泽去给他充场面。
现在这个比赛还没比完,迟宴泽着急回了京北,说回来有急事,把他的塞纳GTR借给他们了。
今天临时开来的这辆巴博斯G800车是他小舅舅韩雅昶的。
韩雅昶跟迟宴泽一样,祖籍京南,从南航飞行学院毕业,现在在京北白桦屯空军基地上班,是个空军高官,在京北城里生活了快两年了。
两舅甥许久没联系。
迟宴泽昨晚忽然打电话找他借车,韩雅昶问要借去干嘛。
迟宴泽回答,“要去十里店接女朋友。她明天在那里考驾照。我的跑车借给我同学了。”
韩雅昶问,“哪个女朋友?你迟宴泽的女朋友可太多了。车也太多了。”
而且他记得迟宴泽到京北来上学没多久,就让他家里在京北给他买了一辆最新款的库里南。大少爷的代步工具一辆比一辆夸张的奢侈。
至于那辆迈凯伦塞纳则是直接从京南直接开过来的。
迟宴泽语气很淡的说,“库里南暑假借给别人去西藏旅游了,今天你这车必须得借。”
韩雅昶这两年在京北收心养性,过作风清廉的生活,公寓车库里只有这一辆巴博斯,这车对他很特别,是有故事的。
韩雅昶平时谁都不愿意借,可是迟宴泽给他借了,钥匙放在他公寓卧室的床头柜里,迟宴泽知道他入户密码,径直去拿了开车。
韩雅昶当时人在空军基地里,无法阻拦他,知道了特别生气,让他别用这车去载不三不四的人。
迟宴泽说不是不三不四,是唯一的女朋友。
韩雅昶拿迟宴泽没办法,又不能从基地里出来阻止迟宴泽把他的爱车开走,只能低声咒骂:“迟宴泽,我他妈信你才有鬼。要是把车撞了,或者把内饰弄脏了,老子弄死你。”
“行了,一个破车宝贝什么呢,有本事把你女朋友找回来。现在我可要开这车去载我唯一的女朋友了。”
“迟宴泽,别逗老子了,你会有唯一的女朋友?”韩雅昶冷嘲冷讽的挂了他电话。
当时,迟宴泽把韩雅昶的爱车开走,他心里第一个感觉也是这样。
他是把这车开去载他唯一的女朋友,让人真的信了才有鬼。
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扪心自问,他觉得他追逐周柠琅应该就是为了好玩,他以前没接触过这样的乖乖女,他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新鲜。
像是在漆黑的夜晚漫无目的开车上路,遇上什么风景,他事先不会有任何预料。
清冷默然的她,总会带给他如同空花阳焰般华丽得不真实的惊喜。
周柠琅不用香水,可身上总有让他上瘾的香气,有点像花,有点像树,有点像书,还有点像糖。
这就是周柠琅,自然又纯澈,杂糅了世间最平凡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她能让迟宴泽跟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心里特别安静,安静之中又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清甜在心田流淌。
迟宴泽清楚的感到自己在不断的陷进去,明知道韩雅昶极爱这辆巴博斯,平时谁都不让上去坐。
他偏要专门借来载周柠琅。
“考过了吗?公主。”问话没得到回应,迟宴泽再一次轻问耳朵都被他弄得羞红的女生。
“考过了。”周柠琅回答,“我们先上车吧。”
她察觉到那帮驾校的姐姐一直在议论他们。
她们说迟宴泽今天开的这车多贵,迟宴泽就是跟普通的大学男生不一样。
别人二十来岁来辆奔驰大G都老牛逼了。他开巴博斯G800,高奢改装定制大G,至少是普通大G三倍的价钱,真正是有钱得不行。
周柠琅交到这样的男朋友真是走鸿运了。
周柠琅不想再听他们议论,要迟宴泽快开车回北清大。
*
上了车,迟宴泽把车朝市区开。
迟宴泽跟她解释了一下,“这车是韩雅昶的,就是我在空军当官的那个舅舅的,我的车都借给别人了。今天只能开这个。”
周柠琅听完,没问这车值多少钱,她知道反正挺贵。
她思考了一下,说:“迟宴泽,我请你吃顿饭吧。谢谢你陪我考驾照。”
“好啊。”迟宴泽欣然答应了,问她,“怎么忽然想请我吃饭了?”
“谢谢你在暑假帮我的忙。开学以后,你要去璃城下分院了,以后再想聚,就难了。所以,我们吃个散伙饭。”
周柠琅适才在考场,考到驾照本来特别高兴,想着第一个就要告诉迟宴泽。
等到走出来,见到他把头发染回纯黑色了,她才惊然的想起暑假总会完的,迟宴泽的荒唐要结束了,他都知道要把头发染回去了,周柠琅的荒唐也应该要结束了。
开学就是大三,没多久,他就要离开北清大,去璃城了。
其实就算他不离开北清大,一开学,他们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了,他跟江茉染交往过。
现在周柠琅又跟他不清不楚的混在一起,怎么都说不过去。
周柠琅不会告诉旁人,更不会告诉迟宴泽,她十六岁就喜欢迟宴泽了。
因为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呢?吃散伙饭?”迟宴泽偏头看女生,原本漫不经意的眼神瞬间染上一层酷寒。
他似乎理解到了她请他吃饭的意图,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她是这样的周柠琅,太无情了,像条白眼狼。
暑假里,得了他那么多次好,现在她考到驾照了,刚拿本,她就打算跟他吃个散伙饭。
她的意思是这个暑假里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这么完了最好。
“就是请你吃饭的意思。”周柠琅没想到迟宴泽反应会那么大,迅速掠过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他手腕上的黑色带梗玫瑰刺青也没有了。
一截冷白得泛光的手腕晃得她的心空落落的。
迟宴泽真的生气了,闷闷的说:“不想哄人了,这人太不识抬举,不值得哄。”
其实是韩雅昶知道他染发跟刺青了,勃然大怒的叫他马上变回来。
不然从基地完成任务之后出来,韩雅昶会把迟宴泽又弄进基地往累死他的方向操练。
大三他们这批学员要去坐落在璃城的空军航空飞行学院下分院了。
空军教官绝对不准他用这种装扮出现,其实迟宴泽心里清楚这些必须要遵守的教条,但那时候就是很想趁暑假不在校园的时机哄哄周柠琅。
她喜欢小王子,迟宴泽就染个像小王子一样的金发。他故意撩她。
反正是暑假里,他不在学校出现,教官管不到他。
没想到哄一阵也没哄乖,他到底是什么眼神,能把她给瞧上。
周柠琅知道他说不识抬举的人就是她。
她安静了几秒,语带落寞的告诉迟宴泽:“那以后就别哄了。反正也不值得哄。你这样的人,要想哄女生,她们一个个站出来,北清大运动场都得挤爆。”
路口亮起红灯,迟宴泽一时没看到,只能在斑马线前忽然把车踩停。
车子一个急刹。
坐在副驾,绑着安全带的周柠琅被剧烈的颠了一下,她不知道迟宴泽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都不会管。
她低下头去,假装看手机。
红灯过去,车子再次上路,“周柠琅,你挺清高的。把我当什么人了?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迟宴泽点了根烟,衔在嘴里,冷冷的评价她。
他以为他这样凶她,她会哭的。
结果,“不是我先招惹的你。”周柠琅却扬起清艳的脸,凝着迟宴泽的眼睛说,“你想好要吃什么,就告诉我,我请你吃饭,散……”伙饭。
后面两个字,她被他投来的燃火的狂怒眼神给吓着了,哽咽了一下,吞了回去,她不敢说。
迟宴泽眼角收紧,脸色忿忿的模样,恍若是立马要把她给吃了。
于是,本该是喜气洋洋考到驾照的这天,周柠琅跟迟宴泽居然乐极生悲,彼此闹得不欢而散。
他把她送回学校宿舍,什么都没对她说,然后径直开车去绿灯港喝酒买醉。
*
迟宴泽许久都没出现在绿灯港。
今晚,他出现了,身边没带任何女生,头顶碎发的发色也回归了原来的纯黑色。
张晨忙不迭的帮他泊车,问他他那辆超跑哪里去了,他说借给陈颂他们去津城跑山了。
巴博斯G800挂的是京北本地的牌照次,成色有八成新,不是新车。
张晨好奇这谁的车。
迟宴泽说,“小心点,我小舅舅的,别刮了,刮了他要我老命。”
张晨急忙点头应:“好。”
车钥匙交给张晨以后,迟宴泽进了三楼的个人包厢,他给陈颂打电话,陈颂已经回京北来了。
他让陈颂带人到他的专属包厢来陪他玩。
陈颂很快就来了,带着大批人马,红男绿女,见了他都上前点头哈腰,恭敬有加的给他请安,说“泽爷好”。
其中有一个女生长得特别养眼,是个音乐学院的大提琴手,叫宁柠。
衣品很素,化日杂妆,穿衣风格跟周柠琅有得一拼。第一眼让人觉得素,第二眼,在素里能翻出花来。
她耳朵上也有那个纯情里掺了点儿欲的草莓耳钉。
陈颂带着宁柠上前来的时候,迟宴泽喝得微醺,眼神迷离,手里夹烟,烟雾熏过眼,透进脑,他乍一看宁柠,还以为是周柠琅来了。
陈颂把宁柠带到迟宴泽面前,说:“泽爷,这位,央音的大提琴手,刚考进浮霜古典音乐乐团,别操心,没有那啥想法,人家自己硬考进去的。拉巴赫的大提琴组曲拉得特别好,你不也会吗,不如你俩找时间切磋切磋?”
陈颂不愧是迟宴泽的好兄弟。
他能及时感觉到迟宴泽的每个动态,今晚迟宴泽的动态就是在周柠琅那里吃瘪了。
有些女生,她们看起来文弱温软,其实身上全是刺。
迟宴泽如果不是被刺伤了,他不会来绿灯港喝酒,这段时间,他已经许久没到这种欢场来寻欢。
周柠琅是有本事的,本事还挺大。
陈颂也是卡着时间,把这个宁柠给拉出来。
陈颂早就想过了,周柠琅不乖的话,会用大提琴拉巴赫的女生多的是,迟宴泽得把她这篇快速翻了。
“好啊。有空一起切磋切磋。”迟宴泽喝了口加冰琴酒,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
宁柠在他身边坐下了,她手上涂了黑色的指甲油,手指尖有些脱皮,被琴弦磨的,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的琴手。
迟宴泽眼神犀利的看过她的手,再把视线移到她巴掌小的脸蛋上,五官挺耐看的,神情清清冷冷,真的有些像周柠琅。
可是,她身上没有那种香气,迟宴泽闻到后心里就会感到酥跟麻的香气。
那是周柠琅身上才有的独一无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