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猫小姐与立耳象先生 [奋斗乐章参赛作品]
酒尔呀
文案:
1 在医院时,闻喜觉得自己没救了,于是作天作地作自己,最后遇见个硬茬,终于把自己作进去了。
走廊里,男人神情冷淡,看着轮椅上的她,直接把玻璃碎片从她手心里扣出来,然后当着她的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那是她好不容易费劲波折弄来的玻璃片。
闻喜:“……”
他好烦,讨厌死了,能不能离她远点。
然后没过几天,长椅上,她主动挪着屁股,不断一点点靠近他,被发现了,最后还要傲娇别扭地再附和一句:“你就不能再靠过来一点?”
沈从越按住她的脑袋,几乎要被气笑了:“闻喜,你究竟是女学生还是女流氓?”
哦对,他到现在还以为她是个女高中生。
大叔与萝莉。
他比她还会玩。
2.闻喜没想过和沈从越再续前缘,正如她当年从未想过会和他分手。
分手那天,本是他最荣耀的一天,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却低垂着头在她面前红了眼,颤抖着一声声问她能不能不分手?
她无动于衷,平静地说,无论花多长时间都要忘了他。
他讥诮地笑了,再没有纠缠她,离开后再没回头。
3.知道一直单身的消防支队队长突然结婚,沈从越队里的人都表示不可置信。
不是说沈队一直对他那位初恋女友恋恋不忘?
据传这位初恋女友还很渣,刚好上就把沈队给踹了。
所以这位新嫂子又是何方神圣?!
一直夹在他们中间静静吃瓜的闻喜,在这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头后,默默举起了手。
“那个……这件事我想我可以有解释权。”
虽然证是领了,但速度之快,想必夫妻两人感情还没有那么深,说不定各过各的。
可没想到过几天,在站里的消防采风活动过程中,有队员看到,自家队长拉着闻老师的手径直走进了消防车背面,不久之后传来几声低语。
“怎么样,手还冷吗?”
是他家一向高冷不近人情的消防队长,正低哄着嫂子,还不停搓着给人家暖手 。
“你别拉我手,被看见多不好。”
女孩焦急匆忙的声音响起,见反复说不动,干脆直接上手。
清脆的一声“啪”,直接把众人给打懵了。
而挨了一巴掌的男人反倒没有一点生气,神情淡定从容,笑意比之前还要浅显,一双黑眸盯着眼前脸颊微红的女孩,多了几分痞气和散漫。
“不想牵手?那就是想亲呗。”
“老婆,来亲一个。。”
众人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所以沈队这是,在撒娇吗?
内容标签: 都市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喜,沈从越 ┃ 配角: ┃ 其它:《浪漫星球》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消防员与失明油画家的双向救赎
立意:珍惜生活,热爱生命
第1章 闻一下
晋江文学城首发
《闻喜》
酒尔呀/2023.5.14
耳边好像蒙上了一层厚障,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那是风安静了下来的模样。
女孩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搭在旁边黑色的扶手上,然后慢慢伸出了一只手往前晃着,想要让无声的周围荡起空气的漩涡。
过会儿,耳旁的短发轻轻拂动,冷空气与暖空气开始交错流动,风来了。
闻喜看着前方,淡粉的唇角处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在想,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会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
正处五月份,天台上的风比起底下平地处,总还是要更妄扬一些的,她原本还算柔顺的短发,现在已经被吹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她压了压发尾,将手放在轮椅的把手上按住,稍稍用了些力,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定住后,伸出一只脚继续往前轻轻地探了探,脚尖落下去,是实的。
她浅浅吁出一口气,然后身子往前倾了些角度,后面一只脚跟了上去,将双脚并拢住,把这一步走实到,鞋底面完全接触到了冰凉坚硬的水泥地面。
强烈的风更加直白地打在她的脸上,肆意地卷起她的头发,掠过嘴角,脖颈,无滋无味的空气,仿佛凉意的喘息,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闻喜这个人是不知道满足的,她还想贪心地继续往前走一步。
哪怕她知道,没有多少距离,就可以靠近那条界线。
那条线,是闻喜自己给自己画的。
准确来说,那是一条生命的界限。
右脚堪堪脱离原位,还未像刚才那样走完完整的一步,身后便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她神情一顿,以为是推她上来天台的那个看护阿姨看到她这般,放心不下走过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闻喜发觉,自己好像想错了。
来人的步伐虽然频快,可每一步都踩到了实处,有力而又稳健。
而照顾她的那位看护,脚步声总是发轻凌乱的。
紧接着,她垂落在身侧的左腕被人抓住,她呼吸一窒,耳侧的风声愈响。
风涡用力地卷起了她侧耳的发尾,漆黑的短发在风中敞开,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无所畏惧地露出自己的爪牙,向来人挑衅。
不止如此,那一瞬间,她周围什么都不装着的空气中,很是突兀地忽然间,就溢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仿佛盈得满满当当的泉水,哗啦一下子全倒在了她的鼻间,清冽而又沁人心脾。
她鼻尖翕动,将那股子气息又呼吸了一大口进去。这是她从未闻到过的香味,不是她所见过的网上畅销的那种香水调制而成的,是只在那人身上出现的。
而方才因为陌生的触觉,她的身体比起大脑先一步做了反射,在原地晃悠了一下,耳旁的风呼呼地在她耳边响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抖,随着他抓着她的手腕逐渐发紧,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也开始抖了。
这时,身后那个人终于说话了,是个男人,事实上她也猜到了。
因为他圈着她右手腕的那只手,宽大而有厚度,掌心的肌肤不算细腻,很干燥,但散发着温意,微凉的空气从缝隙中跑进来,一凉一热,勾扯在她和他的肌肤上。
他说:“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很直白简单的一句话,说出了他现在对她的请求。
不要再往前走了。
是怕她掉下去吗?
闻喜听到这句话,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乍一看的确有些像。
可是,她知道,自己就算迈出那一步,也不会掉下去的。
她不想自己在毫无任何预知情况下,就那么死掉。
那种情况,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背对着他,脊背被风吹的不自主地挺直,领口却打了弯,显得有些凌乱。
闻喜回过头,顺着他之前说话的源处看去。
她知道他在哪个方位站着,唇角扬起微浅的笑,声音温和。
“谢谢你。”
这是为数不多的关心她的人之一,她应该毫无保留地致谢。
不过,他却是又属于很特别的一类,因为,这仅是来自一个陌生人出于担心的问候。
“我刚刚,就是想再往前只走一步。”
解释完,她顿了下,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夹杂着风声,将清清柔柔的声音继续倾吐出来。
“可以方便告诉我……你喷的是什么味的香水吗??”
见她情绪还算稳定,那个人将攥着她手腕的手松开,她的右胳膊终于恢复了自由。
闻喜想沿着之前相反的方向走,重新坐回到轮椅上,可忽然意识到,那样就需要她重新再辨认他的方位,或许别人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可她觉得这样显得有些狼狈。
骄傲的闻喜是不会这样做的。
于是她便没有再动。
那个人没有立刻回答,应当对她话题的跳跃而感到意外。
又或许在想,这会不会又是一个能够让人彼此认识的理由,而被她拿来套用。
可发问者比被提问者,神情看上去更要自然。
闻喜自然坦荡,因为在他靠近她的那一瞬,他身上的味道便在无时无刻吸引着她,她早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
不过这句话说出后,她掂量了一下,应该只有她本人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想凭这个理由搭讪他。
意识到这一点,闻喜彻底转过了身。
她此时此刻,应该是正对着他。
她看不见他,可直觉告诉她,他应当比她高很多。
他在低头看着她。
风小了,比起之前,她能够更清楚地听得见他的所有声音。
几秒后,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了话,音色简冽纯正。
“我不喷香水。”
她面色一怔:“可是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这是出于她的感受。
味道这种东西没有实质,甚至于对它所下的好坏定义,仅仅区别于每一个人主观的感受。
所以她无法具体地拟绘出这种好闻的程度给他,可她自己清楚这种程度到了哪一步。
这种无法说不清的纠结感,让她的眉眼不自主地皱了起来。
她的眉不是很浓,是发灰的那种黑,但很细,条条分明,局限在那一小部分上,每一根都很顺从地待在合适的地方上,很漂亮的眉形,不过在那之下,是被白色纱布包裹住了的双眼。
他看不见她的眼,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脸。
沈从越开了口:“你闻到的,应该是我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
她执拗开口:“不是洗衣粉的味道。”
他的言语,染上了明显的笑意:“可我实在想不出,我的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闻喜沉默了下来。
她想到,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没有办法再去过多地探寻他的气息。
应该到此为止了。
第2章 闻两下
闻喜抿了下唇,为方才自己莽撞的开口,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天气好吗?”
沈从越抬头,瞥了眼她身后,还是白天。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因为有大片的乌云弥漫聚集了起来,沉沉密密地压在空中,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将那后头的光亮都死死掩住,不肯漏出一丝一点来。
而他面前的女孩嘴角正扯着几丝还算轻松的笑容。
问完这个问题,她没有等他回答,就率先说了一句,相当于自问自答:“今天天气一定很好。”
话音落下,最后的风贪恋似的像抚过她的脸颊,发丝落回在发鬓,她的脸颊处随之被什么滴落上,湿湿凉凉的。
闻喜抬起手轻轻去碰,是雨。
她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僵了几分,可又牵了牵唇角,依旧勉强的继续笑着,只不过后来他所看见的笑中,比起之前多了几分嘲意。
女孩垂下来放在身侧的双手,这时有些拘谨地想要去抓自己的衣摆,可刚攥住没几秒,又只觉无措地将整个身子转了回去,故作自然地去找停放在不远的轮椅。
脚刚有动作,他淡声说了句:“我来吧。”
他帮她把轮椅推过来。
闻喜探出去的脚一顿,随后收了回来,温和的眉眼顺敛下来,她安静地背攥着双手,站在原地等着。
雨下的逐渐变大,他身上的味道也随之淡了些。
她鼻间,变成了满是雨水的潮湿味。
在他经过她身边去推轮椅的时候,她将垂下的脸稍微仰起了些,好让他身上周围那淡去了的味道在她的小贪心下,变得浓愈一些。
沈从越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偏头瞥了一眼,发薄的唇角抿了下。
等他把轮椅推过来,她撑着扶手坐上去后,他才回答了她方才那个问题。
“你说的没错,今天是个好天气。”
他把她推到了屋檐下方,避着雨,外面淅沥雨声,混淆着他沉冽清楚的嗓音。
他站在了她的身后,闻喜又可以再次毫无阻碍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她不以为然地作出回应:“雨天有什么好?”
沈从越低头,看向轮椅上的女孩,发顶被方才的雨滴淋得湿润了些,白皙的耳廓处还有几道水滴的痕迹,再往前就是干净分明的下颔角,侧脸弧度刚好。
他绕了个方向,从口袋中取出几张纸,然后放在了她搭在腿上的虚团着的手里,同时说道:
“我喜欢下雨天,因为这样不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就可以浇灭一切火。”
闻喜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处落了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头偏了偏,攥紧了手心,是纸。
因为她的收缩,纸张被攥皱。
“所以对我来说,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
她抿了下唇,听着他的声音,手心的纸被攥的越发皱缩,完整的纸面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雨自然可以救火。
这两者本就相克的。
可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一个人。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安慰她方才自认为正确的发言,而造就了自己现在这般窘迫和不堪的后果。
不过也对。
她刚才又有什么可自信的呢?
她什么都看不见,连白天和黑夜也分不清,甚至于连晴天和雨天也可以混淆。
一股子闷气不知从哪里钻了上来,然后滑腻地像蛇一样,到处乱窜,她还未察觉过来,就已经满满地贯满在了她的胸腔里。
她将嘴角处抿的很紧,连带着旁边的咬肌也突出了,整个人像绷住了的发条。
这个时刻,周围忽然多了一个人的声响。
是照顾她的那个看护打完电话回来了。
看护是个中年的妇女,看见下雨了不敢耽搁,从楼下急急忙忙跑上来。
当看见闻喜已经被推到屋檐下面,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进门处走过来,低头去察看闻喜的情况。
见她的发顶还有肩处,都被雨点打湿了,衣服上多了还没有全干的暗点,她神色无法抑制的,充满歉意。
“对不起啊闻喜,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下雨的,对不起。”
看护没有忽略掉旁边的男人,之前天台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所以应该是是这位先生帮忙,把闻喜推过这边来的。
她难掩感激地对沈从越表达着谢意:“谢谢你,真的很感谢,要是她生病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从越:“没关系,她身边需要人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