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打报告,我看证应该也领了,我看到沈队今天大清早的请了假之后,就拿着几件白衬衫在镜子跟前一直比划,还扯着宋哥问哪件可以。”
聚在一起的几个兄弟顿时发出一阵嘘声,还夹杂着几声口哨。
“我看沈队是终于想通了,那什么,沈姨前段时间不是着急给他张罗相亲么,说不定沈队这是相到合心意的了。”
等到晚上,宋城过来例行巡视的时候,就被几个眼里闪烁着八卦的队员们拉住,兴冲冲地问着:“宋哥,听说沈队结婚了,是真的吗?”
宋城在这五年内,也成功从消防支队长升到了营长,原来的职位也就由沈从越顶了上来。
不得不说,沈从越治这群新兵崽子还是有点法子的。
不敢问本人,倒有胆子全跑他面前问。
意识到这一点,宋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这么好奇?等明天来了问你们队长不就行了?收拾好赶紧休息去,一会儿吹哨了!”
而沈从越看着面前闭着的房门,手心里捏玩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确认两人结婚以后,闻喜专门给了他一把。
高挺的身子靠在门旁边的白墙上,沉默了好半天,他才转过身,抬起手敲了敲门。
两分钟后,没有动静。
沈从越皱了皱眉,又按了下门铃,没有人来敲门。
可刚刚从楼下,他看到闻喜屋子里的灯是开着的。
闻喜住的并不是很高档的小区,但环境还不错,房子面积也挺大,但是不清楚这个小区的治安具体怎么样。
但单从这个门来看,防盗安全系数很低。
沈从越眸色发沉,神色发紧,也没有再在意什么男女礼数,直接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拧开之后就连忙进了门,充满警惕的目光迅速扫过客厅,最后落在了沙发垫上披着毛毯缩成一团的背影上。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女孩闭着眼安静的睡颜,才轻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
而闻喜本来就睡的很浅,听到些动静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然后突然看到屋子里多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心头一悸,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但等意识清醒些,就看到这个人的身形很是眼熟。
她很快认出。
他是沈从越。
莫名的,有些不安浮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沈从越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后,转身过来,就看到闻喜满脸警惕地看着他。
看到她这样,沈从越没有再往前走,干脆闲散地站在原地,神色从容地看着她。
他还是穿着今天早上的那件纯黑卫衣,扯着唇角,眼里露出点浅显的笑意,看着她:“怎么,不认识我了?”
闻喜打了个呵欠,将身上的毛毯扯了下来,揉了揉比较惺忪的双眼,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抱歉,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能是睡久了,她说话的时候嗓子比较哑。
沈从越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收了回来,抬起腿走过桌子边,倒了一杯水便顺势走到了沙发边。
闻喜只感觉沙发另一边塌陷了下去,再一低眼,就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递来了一杯水。
沈从越语气淡淡道:“不是要谈事吗?先喝口水。”
闻喜咽了咽有些干哑的嗓子,伸手打算接过杯子时,却不经意碰到了沈从越攥着杯身的手。
水是偏温的,可他的指尖却是有些发凉。
应当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子还没有完全回暖过来。
明明感觉没有什么的,可那点凉意就好像顺着指尖沿着她的经络一直抵达在了她柔软的心房,让她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海顿时变得无比清醒。
闻喜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强作淡定地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几秒后,她抬起眼,对上男人平静无波的漆黑瞳仁,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你也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第56章 闻五十六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 她将手中的水杯递了出去。
然后她目光稍稍下移,两人的视线聚焦在装着半杯温水的透明杯子上。
只有一杯。
安静了几秒后,她有些局促地从沙发上起身, 解释道:“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边说着,边站起身来, 抬脚朝厨房那边走去。
结果刚没走出几步,手腕就被人攥住。
他淡声回了一句:“不用了。”
闻喜抿了下唇,这才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许是觉得两人这样有些尴尬, 她又将旁边的抱枕抱在了怀里。
“那个……下午发的消息你看到了是吗?”
闻喜拢了拢耳鬓的头发,头稍稍低下来了一些, 目光规避了旁边坐着的男人, 小声说道。
沈从越低应了一声:“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出任务。”
正小心翼翼勾着身上穿着的睡衣衣角处的线头的闻喜听到这句话, 不由得一怔,不过很快就弯了弯唇。
她柔和清亮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
似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原本有些拘谨难安的身子放松了一些, 她靠在后面的沙发垫上, 然后手托着下巴, 微微偏过脸,去注视着沈从越的侧脸。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她顿了顿,等对面男人的目光平静地抬起来看向她这边, 闻喜小幅度地长呼了口气, 随后慢慢说道:“我早上那样说, 不是为了想和你拉开距离, 我只是想我们有一个新的开始。”
说到这里,她环抱着怀中的抱枕的胳膊微微收紧了些:“这五年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感情, 可是……可是我忘不了你,我无法去否认我对你的感觉,所以在想到结婚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唯一的对象就是你。”
“但是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闻喜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闷,方才还算清醒的脑子在这些话的推动下,也逐渐变得昏沉,心也好似撒上了厚重的沉沙,生涩地厉害。
“说什么丧气话呢。”
刚说完那句话,她的头顶不轻不重落了一记,随后平平淡淡的嗓音传了过来。
闻喜茫然了一瞬,抬起头看向沈从越,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直挺挺地走在了她面前,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见她终于舍得抬头,沈从越勾了勾唇角,半蹲下身子,手搭在膝盖上,好与沙发上窝坐着的女孩平视,瞳仁漆黑明亮。
“我们今天刚领证,你就跟我说要离婚?”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还说你不是在玩我。”
闻喜扁了扁嘴,秀气的眉稍蹙的更深,瓮声瓮气地反驳:“我没有。”
沈从越轻嗤一声,抬起手捏了捏她白软的小脸,几乎是强迫着把她那像鸵鸟般窝着的头抬了起来,然后好让他可以直直地注视着她。
“我早上说的那句话,是我的气话。”
他将语气放缓了下来:“如果真的对你没有了感觉,我又怎么会答应和你结婚,连这个也想不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蠢?”
虽然瞅着她情绪那么低闷,沈从越气其实也消得差不多,可说了两句,又想起了她刚才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离婚,他语调一转,语气比起之前来说顿时变得差劲儿了起来。
离婚,想都别想。
闻喜眸子一睁,看向他:“我不蠢。”
她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
但看到沈从越一双黑黑沉沉的眸子轻嘲着看她,闻喜的倔劲儿上来了,她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蠢。”
不知怎的,她就不想让沈从越看不起她。
尤其在这方面。
似是觉得自己的气势不够强,原本在柔软的沙发上盘腿坐着的她,干脆将怀里的抱枕扔在旁边,准备撑着下面柔顺的沙发垫站起来,好让自己居高临下地去看他。
可因为是赤脚踩在沙发垫上,再加上她的动作很突然,以至于刚踩上去脚下就控制不住往前一滑,屁股重新跌回到沙发上。
而她的脚也往前下空踩了踩,猛地向前滑了出去,然后就落在了沈从越的膝盖上。
她的皮肤很白,腿脚更是如此,肌肤很是白皙光滑,指甲盖被修剪的很干净整齐,透出几分浅浅的粉白色,正虚虚地踩在他黑色的长裤上。
闻喜一愣,下意识想要收回腿来,可下一秒她的脚却被男人牢牢攥住。
沈从越这才发现,她的脚尺码很小,几乎和他的手差不多大,温热的手心环着她有些发凉的脚脖子,很轻很轻地摩挲了几下,却成功让女孩不由得缩了缩腿,白皙的脸红红的,飞快说了声:“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沈从越好笑地勾了勾唇,抬起眼,悠然自得地注视着她,语气越发的从容不迫:“放什么?今天本来就是你和我的新婚夜,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想和我拉开距离吗?现在这个时候也正正好。”
他手上稍微使了点劲儿,她没什么支撑点,就顺势滑倒了他的怀里。
见到他突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突然这样,闻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手足无措地去推他宽阔的胸膛,脸上的红晕一直弥漫在耳垂处。
“等等,有些快……”
因为太过慌忙,她竟一时搜刮不到别的语言,嘴中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
等揽住她柔软的身子,沈从越便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对于她推他那点力,就跟给他挠痒痒似的,懒得去搭理,而是把旁边放着的毯子扯了过来重新盖回到了她的脚上,这才垂下眸子去看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道:“冬天夜冷,光脚容易着凉。”
这时候,他才有了兴趣,回想着她刚才的话,眼里的笑意渐显,灼灼地看向她。
“你刚刚说,快什么?”
闻喜对上他那双透黑狭长的眼,语气顿了顿,脸上的燥色褪去些,等意识里的那些喧嚣离去冷静些后,知道避无可避,白细的手指扯着他的衣服领子,这才很慢很慢说道:“我说我们这样有些快。”
沈从越眉骨微动,垂眸看着怀中半抱着的人:“不是说重新开始?”
闻喜又急又羞,抬起来的手按在了横搂过她腰的胳膊,飞快地回了一句:“重新开始也还没到这一步!”
虽然她背对着他,可他就算不去看她,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勾唇轻笑了一声,压了压有些沉的眼皮,头抵靠在她的肩膀处,嗓音有些低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
闻喜一直掰着他手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劲儿也松了松,有些紧绷的神色出现了片刻的怔松。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闻喜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之后,他埋在她的肩颈处,突然低低闷闷地慢慢说了一句,嗓音很沉缓,还压抑着什么难耐的情绪。
“阿喜,我很想你。”
她身子猛地僵住,好似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唯独他抵靠着她的肩颈部,正靠近领口处,一深一浅的呼吸全都温温湿湿地落在了她的那一小块肌肤,让她莫名地感到颤栗。
她紧抿了下唇,想要偏过头说些什么,柔软白皙的颈部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住。
她终于控制不住浑身打了个抖。
沈从越一边将湿湿热热的吻落下来,一边挨着空隙低喃着:“你呢?有没有想我?”
腰间的力量加重了些,他的吻也沿着她修长的脖子,落在了她的耳后,呼吸也愈来愈粗重,闻喜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处在了大海中央,拍打过来的海浪将她原本还算镇定的身子折腾的一点也不安生,可那海浪还偏不断的升温,灼得她浑身都发烫了起来,直到他很小幅度地吮咬了一下她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尖,闻喜一时没抑住紧闭着的牙关,很快地轻轻低,喘了一下。
这一声小小的声响,仿佛变成了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他落下来的吻越来越密集,闻喜的身子越来越软,到了最后,她几乎全都瘫软到他的怀里,虽然还拽着他的领子,可手上也没劲儿,软软地勾着,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
“你还没有回答我。”
感觉到她也动了情,沈从越弯了弯唇角,箍着腰的那只强劲的手上稍稍用了些劲儿,她纤细柔软的身子就被他掉转了个方向,好让她正对着他。
慵懒的低马尾因为刚才的举动,发圈已经变得松松垮垮,有好几簇零散的碎发都掉落了出来,黏在她的耳鬓间,他的左手牢牢贴着她的腰部,右手则抬起来去捏她不自觉想要垂下去的下巴,好让她直视他,白天里见的那双圆黑的眸子现在好像蒙上了一层水光,莹莹润润地失神望着他,饱满的唇瓣也因为她不时地轻咬而变得红润,还泛着抹上了柚子蜂蜜般的水泽。
沈从越深沉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红透了的脸上,也没有再亲她,好似真的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却时不时用指腹轻轻捻着她紧贴着腰部的衣料,惹得她有些发痒,可偏偏他的手卡在那里,就像烙铁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闻喜感觉自己快疯了,想哭也哭不出来。
五年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做过亲昵的事情,可不知怎的,她感觉现在的沈从越好似变了一些,对她的侵略性和掌控感变得很强,现在勾的她浑身上下都发痒,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挑着眼里的兴味儿看她。
闻喜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想带着怒气去瞪他,可瞪是瞪了,杀伤力完全为零,反倒让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她吸了口气,干脆也不端着架子了,抬起手去勾他的胳膊,一双莹亮的眸子抬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很轻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吐出的喉结上,似是觉得还不够,她干脆探出粉嫩的舌,尖,软软地掠了一下,却成功让一直搂着她的腰的男人身子僵了僵,脑中有什么东西好似被敲碎了一样发出阵阵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