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莱莱哪肯占她便宜,而且梁晓敏这次做好了,后面她准备继续在她这里下单的。
赵水柳那里她就不用了。
“梁姐,就五块,别讲了呀,不然我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别推来推去了。我们走了。”冯莱莱从兜里拿出五块塞到她手里,到院子里拉着和周红兵说话的李重润就往外走。
李重润也都由着她,转头和周红兵夫妻道了别,全程笑着出了门。
看着小夫妻说说笑笑骑自行车走了,周红兵和对妻子说:“看样子重润是准备好好过日子了。顾湘那里你就别参与了,她太任性了,你劝她也未必领情。”
“我知道,路上有坎儿迈过去就是了,她这样的真是苦头吃少了,以后有得哭了。”梁晓敏说,“今儿看,冯莱莱大大方方的,不像说的那样。””
周红兵也这么觉着:“能在村小学站住脚,让孙校长认可带着五年级,说明她真有墨水儿。她长得也不比顾湘差,日子久了,重润会安心跟她过日子的。”
“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眼前有点热乎气就给暖过去了,前头的就能一朝忘干净了。虽然我也看不上顾湘现在这样,可重润对她也确实没点旧情了。”梁晓敏感概着,夫妻俩回了屋。
——
中午吃了鸡,晚上两人商量简单点儿吃,就不吃肉了。
因为空间能每天一充值,少吃一顿不就是亏了么,之前都是每天都要来顿肉的。
虽然编好了借口,可天天都有肉,哪怕量不多,可前天吃饭时赵四海还是问了两句。他也没怀疑什么,两人还是决定要注意一下了。
空间什么的,太玄乎了,也只有他们两个经历过穿越来的承受得来,虽然赵四海值得信任,冯莱莱也不准备让他知道。
正常过日子的人,谁知道不得怀疑人生啊,不知道才是更好。
过后两人自己想想,天渐渐暖了,几天弄一回肉放着吃的的说法确实也站不住脚了。
抱着试试的想法,冯莱莱提议,今天的肉先拿出来不吃,看明天还能不能充值。若是可以,他们可以攒着两三天吃顿过瘾的肉。
几天弄到一回肉吃,看着更合理些。
虽然每天吃肉,可吃不了几块就没了,要是能攒着吃,李重润没意见。
他很想来顿红烧肉或是红烧排骨吃个过瘾的。
两人也是固化思维了,只想着要把每天的份额吃掉,却没想过有什么变通之法。
冯莱莱把肉和排骨都放到厨柜里,想了想又把麻酱罐儿也拿了出来。麻酱也有点少,三人涮肉吃,麻酱不大够,她只能加水加酱油调稀点儿,要是也能攒着就好了。
没肉了,不过赵四海那里还有腊肉,有鸡蛋,也亏不到哪去。
李重润抱柴,生火,洗菜,冯莱莱负责切菜炒菜。
一道干红椒炒腊肉,一道葱炒鸡蛋,再一个红烧土豆块儿,只看着就很有食欲。主食还是杂粮饼和红薯粥。
这样的菜色搭配也确实下饭,最后饼和粥都消灭掉了。
晚上就是重头戏了。
还是两人各自打的洗脚水,只是室友,冯莱莱做不到理直气壮使唤人家。
她拒绝,李重润也没坚持。
洗好脚,上炕铺好被子,就该是每天的卧谈时间了。 冯莱莱没有像平时一样斜靠着,反是抱着被子端坐,“李重润还是要跟你坦白一下,我之前有点误导你,我并不是真的男生性格,原来在部门里也是装得居多。
你也知道方大头不爱用女员工,部门里女生就是稀有动物,母猪也要赛貂蝉了。
我刚进部门时,刚好有两对部门内恋情的,分分合合闹得很不好,最后是双双离职收场的。
我很喜欢这份儿工作,又不想跟部门里男生来什么爱恨情仇,想着要是和男生们做兄弟是不是就没那些烦恼了。
之后我就处处表现出大咧咧的男生性格,还挺成功,男同事们都拿我当兄弟。可我也确实装得挺累的。
到这里后,我还想着不用装了真好。
可跟着你就跟我提假结婚的事,我就想着当兄弟是不是能少点尴尬更和谐点儿,就又走了老路线。”
李重润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剖白这些,不过这样他昨天感觉到的就没错了。
想想他也能理解,能进他的集团谋到工作,过程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得拼,方凯文又更苛刻,冯莱莱因为不想失去工作收敛真性情,真不算夸张的。
只是:“那你怎么又放弃了?我之前一无所觉。”
“每天面对锅碗瓢盆的其实挺烦的,赶上身体的特殊时期,烦躁又倍数叠加,想到爸妈,想到当初被他们捧在怀里当宝贝的日子,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步步沦落,一下就崩了。”真真假假说到这里,冯莱莱也真想爸妈了,眼泪滴滴哒哒地掉落。
看冯莱莱头都快埋到胸前了,应该是很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失态样子。
按他们前世的真实年龄来说,他二十九,冯莱莱二十四,五岁的年龄差不少了。
若不是昨天体验了做饭做家务的烦累,他今天也正视了现状,冯莱莱要跟他说天天做饭委屈,他一定会觉着她矫情娇气。
他虽然不是男权至上,但最推崇的是术业有专攻,各自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才能获取最大能效。
在他看来,冯莱莱做饭做家务那么专业,做得还好吃,再复杂的饭菜也会很快完成。太游刃有余了。
她一个人能轻松完成的事情,没必要再添个人分担,这不是时间和人力的有效运用。
可这会儿,李重润却知道自己根本上位者思维惯了,到现在还没完成角色身份的转换。
冯莱莱不是自己的员工了,两人只是假结婚的合作伙伴,他们是平等的。再谈什么最佳效率就挺可笑了。
家里围着他转的那些服务人员,他是给人开了高薪的,他可以理直气状的接受人家的全方位服务,要多妥贴到位都可以。
可冯莱莱凭啥呀?在上午自省的基础上,他又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看着委屈掉泪的冯莱莱,李重润也觉得自己之前欺负人了。
又没有跟女生相处的经验,只能干巴巴说:“冯莱莱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是我太想当然了,还总想把你当员工使唤呢,以后不会了。”
冯莱莱也找出手绢抹了泪,“你不会觉着我小气还装样儿吧,之前和你说了有事要及时沟通,真遇事我还是遮遮掩掩的。”
“没有,其实我自己也挺小心眼的,若没有昨天的体验,你跟我说,我可能也会想法子给躲了,我之前不觉着那些活和我有关。之后还可能给你找点小麻烦……让你再不会好意思提这件事。”李重润摸着鼻子老实承认自己睚眦必报的阴暗面儿。
果然跟想的一样,冯莱莱觉着自己识人也挺准的。
过程虽曲折了一些,总算达成了共识。
李重润争取说:“冯莱莱,你看这样行吗,以后劈柴烧火洗菜这些都是我的,对,再加上刷碗,用这些换我不做饭可以吗?做饭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
要不是他之前使唤她没够,冯莱莱对室友的要求是很低的。只要肯帮着分担一些,她也不介意多干点。
这会儿她却要分工彻底:“嗯,刷碗咱们可以轮值日,家里卫生我负责擦灰,你负责拖地可以吗?再有一方生病或有事时,另一方就要把所有活儿先担起来,你看还有要补充的吗?”
很公平了,李重润没意见。
之后就边实施,边查缺补漏吧。
——
第二天早起蹲马步时,李重润就跟赵四海申请了往后要提前半小时下武课,早饭他也要帮忙。
知道这个外孙女婿可能做不长,赵四海现在都是拿他当记名弟子看的。
外孙女婿是要拢络心疼的,徒弟可是要拿来使唤的。
赵四海只问半个小时够不够干活儿,不够他还可以多给点时间。
大不了他们明天再早起点儿就是了,反正他老人家也没那么多觉要睡了。
那样岂不是要四点多点儿就要起来,李重润忙摇头,表示自己麻利点儿,半个小时足够了。
昨天加今天,李重润很知道自己在赵四海这里失宠了。
他很敬重赵四海,虽然外孙女婿是做假的,可既得他传授功夫,他是拿他当武业师父的。
所以,无论师父啥态度,他也只能受着了。
就是心里有点小失落。
——
冯莱莱去上班没多久,赵四海院子门口就开来一辆车。
赵四海和李重润从窗子里见到,从屋里出来。
车里人也抬着坐式担架进了院子。
抬担架的一位赵四海认识,是县里的张副县长,之前带着人来求过诊。
看到张副县长焦急的神色,赵四海就有了数。
让李重润搭把手,几个人把担架上的中年人从担架上小心挪到屋里炕上。
赵四海一刻也没耽搁,赶紧仔细检查伤处。
这一看,确实很严重,膝盖处大面积粉碎性骨折。
赵四海看着盯着他严肃脸的张县长:“去医院瞧过了吧?是不是都说没救了,腿要废了?”
中年人眼神灰暗,这样的话两天来他已经听麻了。
而且他也根本不相信乡下的赤脚大夫土郎中能挽救他的腿,省城宁新市人民医院的骨科医生都说治不了。
若不是身边人听了张县长说有这位老整骨的能人,都想再试试,非让张县长送他过来,他自己是已经放弃了。
张县长却听出话音:“赵师傅,那你这是能治?”
赵四海还是如常的语气:“能,不过就是遭罪些,得一直躺三个月,头半个月还得住在村里,半个月后拿着我配的药膏,回去接着敷,我保他的腿能接着走。不过跑啊跳的别想了,下雨阴天腿疼这些免不了,若太疼了,每年来扎几针,能好不少。”
这回,都不用张县长说话,中年伤患已经激动地抓住赵四海的手:“老师傅,你是说我的腿能救?你……你可不能说假话。”
不管是什么身份,在赵四海眼里只是伤患,他也从未因为谁的身份高低,而有所不同。他治过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怕有谁刁难。
甩开手:“说了能治,啰嗦什么。”又对张县长说,“得给他抬到下头院子治,开始治了就再挪不得了。”
“赵四傅从不说大话,傅同志你要相信他。他脾气直,你多担待。”张县长先跟中年伤者解释着。
伤者一听有治,哪还管赵四海态度不好,看着赵四海的眼神都快热切出花了。
都是熟门熟路了,招呼那个年轻司机,又把中年人挪到担架上,去了前头院子。
到了那边找了个干净屋子给安排好,赵四海要回去配药,李重润也跟他一起。
要住半个月,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都得准备。
年轻司机说他开车回去取,那位中年伤患让张副县长也回去继续上班。
于是叮嘱院里那家好好看护,一行人重往石屋那边去了。
看着张县长两人上车,赵四海和李重润进了自家院子。
可半天也听不到车开起来,李重润回头看,年轻司机已下了车,车子应该出毛病了。
第28章 工作
这会儿的司机都会修车, 看司机从后备箱拿了工具箱出来,李重润就没再关注。
赵四海这会儿在配药,是不好给传人之外的人看见的, 李重润就在门外找了个凳子坐下。
等会儿捣药,他还要帮把手。
有些药是要分开捣的, 今天的伤者患情严重,用药肯定又不一样,赵四海一个人可能忙不大过来。
晒着太阳, 坐了能有十多分钟,外头脚步声响起。
是那位司机小王满头汗地走进来, 看到李重润, “这位同志,你看你能不能帮着去给公社挂个电话, 就说张副县长坐的车坏了,让他们派个会修车的好手老师傅来。”
感情车还没修好呢,看那边张副县长也急得来回走。
李重润抬手抚了下额头, 这是生怕他改主意, 直接送上门来了?
他本来没想走捷径的, 站起来:“我帮你看看吧。”
小王当他是答应去打电话,跟在后头,两人一起出了院子。
可看到李重润竟去了车跟前,正往掀起的引擎盖儿下头打量呢。
“哎, 这位同志, 你也不懂, 还是快去帮着打电话吧。张副县长急着赶回去工作, 辛苦你了。”小王过来催道。
李重润的气场很强,让人不敢轻慢, 小王说话下意识地就客气起来。
“谁说我不懂,十分钟后,保你车能开走。”果然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虽只是记名的,说话都是一样风格了,张口闭口都是“保你”的。
他这样自信睥睨的,小王也想起赵四海刚也是这样说能治的。
赵四海的能耐张副县长都深信不移的,对李重润他也不敢再小看了。
李重润才不管他要怎么想,朝他一抬颌,“把工具箱给我递过来。”
下达指令的语气是那么浑然天成,小王停顿都没有,跟条件反射一样,赶紧从地上提起工具箱递到他手边。
那边张副县长也注意到这边,走过来审视地看着李重润。
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容人忽视,从进院子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
能在赵四海院子里来去自如的,必是赵四海很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