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李重润精彩纷呈的脸色,冯莱莱心里得意暗爽,哼,看你还要怎么纠缠。
李重润没想到冯莱莱会有这么大胆不羁的想法,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没有找到她编话的破绽。
他不想只做事了拂衣去的曾经,可人生头一次动心,就这么不了了之?他做不到。
“冯莱莱,那你对恋爱也排斥吗?”
刚想顺口应了,随即记起这人的睚眦必报,她可不想以后谈恋爱的时候被人找上门来。
而且冯莱莱笃定以他的傲气,不会接受自己成为捐精人的。
“我喜欢甜甜的恋爱,很享受恋爱的过程,只是不喜欢后续的麻烦,你看多少甜蜜恋人结婚后变得面目全非,想想太可怕了。”冯莱莱耸肩不以为然道。
真真假假都有,冯莱莱说着竟觉着这想法挺不错的。
李重润舔抵着牙根,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竟是个只想恋爱不想负责的渣女更苦涩的呢?
要放弃吗?那么个渣爹都叫他暴风式捋顺溜了。
感化喜欢的人改邪归正,只需和风细雨慢慢浸透,不会更难了。
他不入地狱谁入?
“冯莱莱,要不咱们也只谈恋爱不谈将来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结婚,我就是没谈过恋爱特别想尝试下。”李重润不动声色地说道。
冯莱莱抬眼看过来,判断评估着他说的真实性。
“真的,你看我上辈子不恋不婚就知道了。”李重润说,“每天跟你朝夕相处,之前从未跟任何女生这样近距离相对过,你又很美,我不动心才是不正常的。”
他这样说,冯莱莱才觉着更贴合他原来的行事作风,这才是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老实说你之前的孔雀开屏模式太违和了。”以为事情解决了,冯莱莱放松调侃起来。
随她怎么说,李重润只关心,“那谈恋爱?你不是说我最帅吗,错过了你不遗憾吗?”
冯莱莱刚就已松动,这会儿看到他那张帅到极致魅惑自生的脸,更是蠢蠢欲动。
她勉强克制住脱口的应允,话还是要说到前头才是负责,“只在乎曾经拥有,不求地久天长?”
李重润未勉太绷紧,状似闲适地又向后靠去:“我都没意见。”他周围感情玩家多的是,看多了他也会,这会儿那点游戏人间的调调他拿捏出来了。
冯莱莱更信了,别说李重润这样的超级富贵大佬,就她顶头上司方大头都是红颜知己天天换呢,这才是人间真实。
“那就到明年你离开就结束,不行就算啦。”冯莱莱开出条件。
就像李重润所说的,错过这样后无来者的盛世美颜,还是人家主动要和她谈恋爱的,冯莱莱都能想像自己会经常性地扼腕长叹的。
而且去父留子的想法,她并不算信口胡说。
她也想过了,她和李重润是不是假结婚,都是有婚史的,将来解释也不会取信于人。
还是这样的年代,再婚很大概率是要被挑挑拣拣的。
要真找不到好的,她就干脆找个听话悦目的上门女婿,若是养得心大了,她就去父留子。
所以二婚的名声都担了,恋爱又不用负责,她不给坐实了才真亏呢。
李重润回得也是斩钉截铁,“行,这样最好,到时在村里也好交待,就说我甩了你自己回城了。”
见李重润连分开的理由都找好了,冯莱莱再没有怀疑。
“那就谈对象吧,不过恋爱的过程不能省略,我不要精简版的。”冯莱莱话里有话道。
两人现在一个炕睡着,稍把握不好尺度就会快进。
和这样的大美人谈恋爱,她以后是要时不时拿来回味一下的。
所以每一步恋爱流程她都不想省略。
当然最后抱得美人归是必不可少的,可她要的是水到渠成,而不是心急火燎。
都是人精子大聪明,就是恋爱菜鸡如李重润也秒领会。
他现阶段只求能搞上对象已是大喜了,还没敢往远了想呢。
现在冯莱莱暗示了最后走向,这真是喜从天降都不足以形容了。
李重润想克制,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上弯再上弯,都快咧到底了。
“那你给我说说,我没经验,只要你想的我都给你做到。”天上的星星他摘不了,只要现实中能做到的,他都不吝应允。
第46章 名额
自己要求来的那还有什么意趣, “得你自己想呀,不然还搞得什么对象。”冯莱莱撩了他一眼。
李重润现在是她说什么都对都香,“那我晚上好好想, 我挺会举一反三的。”
刚成为对象,都不太适应。
李重润告诫自己, 一定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更不能冒进。
他恢复了往常卧谈会一样的聊天语气,稍稍多了点亲昵, 恰到好处的度。
“莱莱,天天吃猪肉, 你是不是也腻了?”说的也是家常安全话题。
他这么善解人意, 不再行勾引之事,冯莱莱那点小紧张也没了。
药书放到炕桌上, 早也学晚也学的,她也要绷不住了。
久违地斜靠到老位置,她舒服地叹气, “还说呢, 被你弄的我最近都有点食不知味了, 我上高三都没这么勤奋学习过。”跟着转折,“你这话可别去外面说,猪肉吃腻了,得多遭人恨呐。”
对上李重润明了纵容的笑容, 她跟着也装不下去了, “想想别人没肉吃就吃得下了, 鸡鸭鱼虾, 牛肉牛排我也很想吃,可弄不来不是白想嘛。”
“牛肉牛排除外, 别的其实也不难。肥鸡山上就有,还有兔子,我看落云山上一路有水,水深的地方肯定有肥鱼,没准虾也能有呢,够让咱餐桌多样化了吧?然后吃不完的猪肉可以攒起来换点别的,我打听过了,可以找贩私货的换海产干货那些,咱们能吃的就多了。”骑着挎斗摩托车各个公社来回转,很多事他都通了关窍。
这还真是大有可为,冯莱莱立刻有了更多的设想:“李重润,干脆咱们在山上圈块地方养鸡养兔子吧。
不好竭泽而渔,我听姥爷说,西面山上野鸡兔子连影子都见不到,只要是能沾点荤的,早几年就见不到了。
他说最早的落云山可不是这样的,天上飞地上走的样式可多了。
这几年吃不到肉,村里人就往落云山去打主意,只要人能去的地方,都叫逮空了。
也就是东面这里太险峻上不来,不然也早空了。
山里的鸟兽们也都会居安思危,大个儿有战斗力的都跑落云山深山里头去抢地盘了。
没看你那天杀的鸡扔在溪边半天还在,姥爷说这搁在以前根本不可能,早引来不知几拨抢食的了,那么久回来,你连渣都见不到。
咱们最少还要住一年半,东面也该叫咱吃空了,总是咱们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落脚点,还是留点香火情吧。”
李重润深深地看着她,只觉自己对象咋这么招人喜欢呢。
“就听我们家冯莱莱的,咱们在山上养鸡养兔子。咱就家鸡山鸡混养,兔子繁殖力惊人,只要养几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肉吃。干脆就找处水深的地方挖塘把鱼也圈起来养,这样随时都有鲜鱼吃。”
看着自己的突发奇想,这人非但没觉着矫情伪善,还帮她细化想着如何实施操作,冯莱莱心里是喜欢的。
“只要能做到,我有好多菜式做给你吃。”
“那我可有口福了。”李重润朝她笑得迷人。
第二天赵四海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劲儿了,李重润早上的武课开始,精神头极饱满。
山上挖参回来,赵四海就叫冯莱莱帮着缝了沙袋给他绑腿上了。
没想到他心气儿很高,还觉不足,要求手腕也给他绑上外,还要来个沙袋马甲穿身上。
孩子有上进心,这可是宝贝重孙辈的爹,除了赵家家传的不能给他,别的赵四海啥都想可着他来。
于是又给冯莱莱说了样子缝了,第二天都给他武装穿戴上了。
绑上沙袋再蹲马步和练拳脚套路花的力气就多了,动作迟缓不说,使力不当还要疼几下,李重润又开始拧劲儿痛苦脸起来。
可这会儿忽然换了笑脸,赵四海都感觉要疼时,他却笑得跟花儿似的。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等冯莱莱出来打坐时,李重润隔不两眼就要往过瞅瞅,赵四海有些明白了。
俩孩子这是有眉目了,想到离抱孙辈不远了,他对李重润这个孩子爹又和蔼慈爱了不少。
老头子就是这么现实。
听俩说了要在山上养鸡养兔的事儿,赵四海举双手赞成。
他老人家江湖上飘零过,餐风露宿的日子过了几年,知道惜物。
可这么隔天吃顿大肉的,再好吃不易得,也确实没那么乐意吃了。
他还有一层顾虑,李重润这么高频率的往家弄肉,他总怕被有心人盯上再来个举报,李重润的工作有妨碍不说,关起来都有可能。
山上养鸡养兔,俩孩子就当练功夫了,想吃了山上一趟就逮回来了。
东边山上就跟自家后花园似的,除了祖孙三人村里没人有能力往这边走,谁也不会往这边打主意。
早饭的功夫,三人开始商量。
李重润上下班时间所限,只有礼拜天休息时才能出劳动力。
正好今天就是礼拜六,赵四海说他先上山寻地方备材料,下午冯莱莱休息再一起帮忙。
等明天李重润休息,三人一鼓作气地把赵家养殖场给建起来。
刚转正成了对象,恋爱流程都没概念呢,就要看着冯莱莱上山去干活,还有赵四海这里也不能少了表现,李重润求生欲自来,忙表示反对。
他强烈要求等礼拜天休息时一起上山,没有让他这个身强力壮的歇着,反让老人和女人多干活的。
没想到两人都不领情,也不认同他的话。
赵四海拍胸脯冲他说:“再加三个你也撂不倒老头子,出力的活你且靠后着。”
接着冯莱莱从他身边轻盈飘过:“呀,我最近觉着内功又进益了些,咱家谁弱谁知道哦。”
绑了十几天沙袋自觉力气更上层楼的李重润:“……”
他还是跟到屋里对冯莱莱说:“我不是不舍得你和姥爷干粗活吗,等我一起呗。”
冯莱莱还没进入到恋爱状态呢,看他说了,才想起自己如今是有对象的人了。
室友要礼尚往来,对象可不能惯着。
“行,那我跟姥爷说说,咱们明天一起上山,重活累活都给我对象干。”说完撵人,“我要换衣服,你也赶紧上班去。”
李重润只觉骨头都轻了,竟无师自通了,“我送你上班。”
有摩托车后,他上班就更不着急了,有时比冯莱莱走得还晚。
冯莱莱隔着门说:“几步路,不用你送。”
李重润有现成的理由,送你我再顺带找下佟开阳。”
昨天他开了工资一门心思等着上交给冯莱莱,之外的事儿都得让位。
后来又得冯莱莱答应处对象,他就更顾不上别的了。
这会儿准备送冯莱莱上班,才想着可以顺带办了。
属实重色轻友第一人了。
门里,冯莱莱想想对象的事可以少问问,总要拉进点距离,“你找他有事?”
见她开始主动过问了,李重润语气热烈起来,跟对象是有问必答,不问也要主动解释,“各公社农机站的那些技术员说是初中毕业,实际上小学毕业的程度都没有,简单的能带出来,再复杂的要讲原理构造,他们连听都听不懂。
我跟县里反映了,这几天可能要考试招一批人来培训,我要了两个免试名额,培训后考核通过,会分到各公社机修站或车队,总比留在村里种地要好些。
佟开阳人不错,又是高中学历,我想帮他一把。”
“那另一个名额你要给周红兵吗?”冯莱莱开门出来,随口问道。
“很漂亮”他眼神亮晶晶地看了她好几眼,随即嘴角露出抹坏笑,“周红兵很有统筹组织能力,比咱大队那个水平低洼的某干事强多了,等着看好戏吧。”
“你做什么了?”冯莱莱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
“没做什么,就是在一次红旗公社的下乡活动中,某干事工作没做好,群众不满情绪很严重。曲书记为难时,我跟他推荐了周红兵,说基层工作用人最重要,用人不当,今天可能是小错误,放任下去酿出大错,连累的可是整个公社。我觉着曲书记应该听进去了。”李重润还是知无不言。
冯莱莱看着他,真的服气了,大佬出手就是杀招,魏冬生这回必要凉凉了。
她那些心机只是没可比性的小道。
只是她搞不懂,“魏冬生什么时候惹到你了吗?”
“冒犯你不就是惹到我了吗?”他想想有些太露骨了,修饰着,“他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渣,我既知道了就不能不踩,公社里曲书记他们都很不错,我不忍心他们被蒙蔽。”
这位大佬可不是路见不平就要踩踩的热心人,魏冬生之流的,他可能脸眼神都不屑给。
如今这样做是为哪般,冯莱莱回避不了。
有个人惦着给你出气,说不喜欢是假的。
她娇俏地仰脸冲他直笑,“呀,眼看就五一了,他和冯英英要结婚的,到时一定很热闹,咱们可不能错过。”
前一阵追求无寸进,李重润是有些焦躁的。
有几次上下班偏还遇到了魏冬生和冯英英,他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自己还形单影只的,这俩却敢在他面前出双入对。
再想起这两人多次在冯莱莱面前秀过优越感,刚好新账旧账一起了。 他不屑找女人的麻烦,夫妻一体,所以就魏冬生一人受着吧。
也是魏冬生工作能力确实拉垮,他都不用刻意找,送到眼前他随手为之,都不用费事,就有了曲书记面前的那番进言。
只能说人渣子老天都见不得他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