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吃大户也是要出劳力的,到时他们都要去帮忙的。
梁晓敏让他们只管忙自己的,李重润俩个才挽手走了。
回家两人就没闲下来过,家里的这些家当要避着赵四海和冯满同装空间里,也还要做出给霍志军拉走的假像,真的是一点时间没有。
还有佟开阳,他们回来当天,下班就跑过来说有活尽管使唤他,还想请几天假陪着。
李重润装着很郑重地说自己走了已经让县里的工作不好展开了,佟开阳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又是他的好兄弟,这会儿更得顶上去发光发热,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他是练家子,家里这点活轻松就干了,谁也不用帮忙。
佟开阳被说服了。
李重润其实回来那天就去跟县里正式辞工作,开迁户口的介绍信和证明,正好跟张副县长推荐了佟开阳,县里也采纳了。
这不更多的工作落到头上,佟开阳一头扎进工作里,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来给两人的转移大业添乱。
家里的这些还好,不用避着人,李重润白天也直接拉着板儿车出村,说是给等在村口的霍志军拉走。
到时霍志军会找个货车给送到燕城,接洽送货到家一条龙服务,这些家当比他们还先一步到新家。
反正到时让冯莱莱先进家门,找间屋子她给瞬移出来,除了李重润谁又能想到呢?
因为两人的长期甩锅行为,赵四海眼里霍志军办这些事都是轻车熟路的,也根本就不会多想。
重要的是山上的鸡羊,之前哪次往山下运都是全家出动,这次得避开赵四海和冯满同两个人自己行动,这得找个合适的说法才行。
两人回来第二天,冯满同就去公社机修站把工作辞了。
因为当初技术员考核录用时就说了,这是个不可替代的技术工作,还是面向农村扩招的,本就是计划外的,所以离职是不能接班儿的,然后户口还要落回农村。
跳出农门是家里几辈人的盼望,生怕有个闪失,每个招上来的技术员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
现见冯满同说不干了,谁都理解不能。
农机站里,冯满同已经是技术骨干,他不干了,站里就要打点不开了。
他家里的情形公社领导和朱站长都知道些,还当他是家里妈又作妖了,跟他说若家里要还闹,朱站长可以出面帮他说,等讲清谁也不能接班后,这事就消停了。
冯满同实在不好意思了,只好说了他离职是要和姐姐姐夫一家去燕城的。
李重润要连媳妇姥爷一起接去燕城的事,随着两人在落云县下客车回来,就已经传开了。
这都已经够让人想不到了,哪成想这还不算完,这是连小舅子都要一起带着。
李重润这是媳妇迷到不可救药了,带着三个农村户口去燕城,他家里那样的门第,能容这些人上门吗?
这是和家里商量了,还是他自做主张的呀?
不比村里人只顾着惊羡了,县里公社这些见得多些,想的也宽广。
可这些总不好去问李重润,再者人往高处走,要能在燕城扎根儿,被人白眼也值了,冯满同这里就没再劝了。
不过回头都不看好,都在背后议论不休的,竟没人看好。
哪成想第二天,这些人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红旗公社里,都知道周红兵和佟开阳是李重润的好兄弟,两人第二天上班就被拉着又一通问。
佟开阳虽然再没倒出空去赵家,可他和冯满同一个屋住着,李重润夫妻俩这趟燕城之行的一切,他可有比周红兵还多的第一手资料。
又有李重润想调开冯满同,跟他说马上要离开了,让他为家乡再多做一些,站好最后一班岗,走前再帮着朱站长把后续工作理顺一下。
所以冯满同辞工第二天又回去上班了,这不也被问到了。
有这么三个人卖力说明,他们的话又被进一步对照补充,以红旗公社为消息源头,很快传遍了落云县。
李重润和冯莱莱已经在燕城买了老大的三进带有假山池子大花园的院子。
冯莱莱在燕城给给人治了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好多病人都慕名找来了。
李家门第虽高,赵家祖孙凭本事立足,还有丰厚的家底,去了可不会看谁的眼色。
李重润说了,他和冯莱莱的孩子都姓赵,李家根本管不到他头上……
就连郑县长都听说了。
李重润那天到县委,有冯莱莱在,他也不方便问。
他还担心李家难为冯莱莱,以李重润媳妇迷的程度,怕是要跟家里长辈闹不好。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燕城里毕竟还要靠着李家,长辈们略施小惩,他们日子就难过了。
还想等他走时路过县里时好好劝劝呢。
现在却听到了这样的反转,郑县长是真欣赏李重润和冯莱莱,也是跟李德淳交好,不想李家错失了优秀子弟和不可等闲视之的好亲家,于是给李德淳打了电话过去。
可惜,李德淳刚被委派了工作就出差了,他只能先放下了。
外面议论得要开锅了,赵家还是该干嘛干嘛。
为了转移赵四海的视线,冯莱莱说这次回了燕城,没准等着求诊的人会更多。
到时现制药太耽误事了,给他列了一推药单,哄着他在家抓紧把常备药多制些出来。
她则拉着李重润跟赵四海说要去山上多采药,顺便在山上把鸡羊都杀了,还有潭里鱼都捞了卖了,最后再挣一笔。
赵四海拿着药单就忙开了,哪还管山上的鸡羊鱼。
把人都安排明白了,李重润和冯莱莱上山,先把鸡羊都收到了空间里。
怕万一有人上到这边山上,虽说动乱结束了不怕了,还是不想留下话柄,鸡舍羊舍也被冯莱莱都瞬移到了空间里。
这才几天不来,水潭里又厚了一层的鱼,想着应该是下头水道鱼满为患了。
既这样也不用客气了,冯莱莱手伸到潭里,转圈一通挥指,潭里鱼都被她收到了空间水潭里。
有这么多鸡羊鱼,还有充值的猪肉排骨,去燕城也一样过好日子咯!
第94章 不惯着
冯满同虽十三号一大早就去辞的工作, 不过他是上完当天的班回来的,等第二天早上村里才都知道了。
出早工时,冯家三房才听说的, 冯满同这一年多只逢年过节提点节礼上门,坐不过半个小时, 连饭都不留就走,冯有顺和冯满成父子已习惯性地只当他是普通走动的亲戚,所以听说了也没什么反应。
顾湘二月份生了个女儿, 赵水柳就很不高兴,之后每天都要催她再怀一胎, 顾湘怎肯听摆布, 婆媳俩更加水火不相容起来。
去年开始,冯莱莱医术了得的名声传出来后, 赵水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女儿把事做绝。
等年初看赵四海和冯莱莱开始明着接诊来求治的病患,想起小时候赵四海给人看病大把进账的日子,就更抓心挠肝起来。
可两边早断了来往, 她再眼红也只能干看着。
再回头细捋, 就是从顾湘要嫁进来开始, 冯莱莱态度才变的,之前一家子还好好的呢。
当着冯满同她不会表现出来,可背过去她跟谁都说顾湘是搅家精,是坏了他们冯家三房好日子的败家娘们儿, 跟顾湘吵嘴也直接这么说。
反正她不找个罪魁祸首, 心里就天天往外冒邪火。
顾湘开始还只是跟冯满成哭诉为主, 可家里天天这样没个消停, 一边是妈,一边是哭多了生不起怜惜的媳妇, 冯满成干脆两不偏帮。
渐渐学得和冯有顺一样,家里再吵闹,父子俩埋头干木匠活完全无动于衷了。
这不,下早工回来,看赵水柳憋着火无心做饭的样子,已摸索出经验的父子俩直接过去院子那边摆弄木匠活。
顾湘也听旁边邻居说了这事儿,知道赵水柳是因为没立场去找冯满同质问,又眼气一双离家的儿女就要飞走了,要成为首都人了,她却什么好也沾不上,心里估计要憋闷死了。
顾湘自己也一样气,冯莱莱有文化还懂艺术,更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仰望不及的。
可冯满同凭什么?他一个农村土小子,沾李重润的光当上技术员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竟也妄想当首都人民。
明明之前在冯满成面前还是最听话的弟弟的,挨了巴掌都敢怒不敢言的。
想到知青点最近人心浮动,人人都在想路子返城。
就连姚爱红家里都没推托,说会好好给想办法。
可她这里给亲妈的信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她就知道自己回城无望了。
她是真正的城里人都回不去,可冯满同却可以,这深深刺激到了她。
以为巴上李重润和冯莱莱他就成人上人了?
她抱着孩子过去,“妈,你得去找满同,他这一去要成心躲着不给钱,你找都没地方找去,他可只给了去年的二百块,后面四年还有八百块呢。他要坏了养老规矩,满成这边也得改说法了。”
赵水柳还没想到这层,一想可不就是。远的她没份儿,别眼前说好的这些也落空了。
“那行,你做饭吧,我这就去找他要钱。”赵水柳撂下水瓢,一阵风跑出去了。
顾湘过去把女儿交给冯满成抱着,少有地做了听婆婆话的儿媳妇,还真去热饼子炒菜去了。
她还等着赵水柳把事情闹大呢,可没半个小时,赵水柳却气喘狼狈地跑了回来,脚上的鞋都少了一只。
跑进院子还不放心一样,反身关了大门后,又合上了门拴。
还没等院子里的三人问她咋了,门外已经响起狂猛连续的吠吼。
那样凶悍像山中猛兽一样的声势,除了二灰再没别个。
这一年多,二灰的护家能干和威武在村里人尽皆知。
之前从没见它欺负别的狗,可村子里和周围的野狗见了它都要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村里人开始好一个奇怪呢。
还是开春的时候,多少年没见过了,那天上午开工正在地头忙着的时候,后面落云山跑下来一只黑壮身上带伤的野猪。
有老猎手猜着是和别的猛兽对上了,被追得荒不择路无处躲才跑有人烟的地方来了。
受伤的兽可是会杀红眼的,谁挡扑谁,横冲直撞地根本近不了身。
好几个青壮小伙都被撞倒挂了彩,可又不甘心到嘴的肉没了,正手忙脚乱着组织人再围堵,却又没人敢上手时,二灰来了。
看到那么大个儿的野猪,一点没怵,呲着牙就逼近了,叫人惊奇的是,反是那只野猪钻个空挡就想跑。
就是那一刻,二灰生扑上去,明明差着那么大的个头儿,野猪竟被它扑倒了,一个锁喉压顶,野猪连挣扎都不能了。
所以,村里多少年没有的热闹喜兴,今年竟托二灰的福吃了顿野猪肉。 至此,也都明白那些狗子为什么怕二灰了。
村里人开始传二灰是大黄和山里的狼串的种,那样刚猛大力无敌的二灰,确实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好在赵家给它训得很好,只要不招惹它,它跟人都是秋毫不犯的。
现在它竟跑追着赵水柳来到了门外,还这样冲着门里示威一样吼叫,必是有说法的。
都能听到别家躲门后嘀咕的声音。
值着赵家要走的当口,家里这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冯满成气不过,若连狗欺上门来都要忍,他在村里就不用呆了,重又把孩子塞给顾湘,操起铁锹就要出去给二灰一个教训。
往后只有这个儿子能靠了,赵水柳这会儿倒拎得清了,上来一把拖住他的胳膊,低喊着,“别去,我刚亲眼见到的,赵家那么高的院墙,它蹿身就蹦出来了,野猪都能被它制住,两个你都没它的力气,被它扑一下真会要命的……”
就跟应和着她的话一样,门外惊呼声响起的同时,大门轰然倒塌在地。
二灰威风凛凛地站在散架的碎门板上,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几人。
真是谁养的像谁,它眼神里那个睥睨众生的劲儿,和李重润真的是一脉相承。
看着冯满成一副不服来战的架势。
顾湘惊叫着抱着女儿扑到冯满成怀里,孩子不知被吓到还是挤到,大声哭叫起来。
冯有顺也紧张地喝着儿子,“满成,可不敢惹它。”
冯满同就是再气愤,也不敢拿一年子大小去赌。
刚二灰显示的力量,他自知招架不住。
冯莱莱三令五申地强调过,绝不能吓到无辜的人,特别是妇幼老弱。
现在小孩子在哭,虽它是领着李重润的吩咐来的,可二灰明白着呢,家里冯莱莱说的就是最高指示,跟冯莱莱面前,男主人李重润比它还舔狗呢。 虽然自觉任务执行的还没到位,二灰也只能撤了。
最后像狼一样呲牙嘶吼了几声,这可是李重润之前带它进落云山深处里找狼群观摩学习过的,叫它显示排面用的。
二灰这会儿祭出来,看到院里院外的人都是一个激灵,觉着收场也不算草率了,它才转身回家了。
左右邻居这才不扒门缝走了出来,不想被问过来,连大门都顾不得修,冯家三房的人赶紧躲到了屋里。
冯满成一拳擂在墙上,被只狗堵了门,他要窝囊死了。
冯有顺就问赵水柳倒底怎么回事,不是去找冯满同吗,怎么又去惹了赵家那边。
赵水柳一路被二灰跟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的,也不敢隐满,老实地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