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骢,现在还不能叫姐姐嫂嫂,也不能出去同旁人说你阿兄喜欢姐姐。”
阿蓁拉着小包子的手进了花房,一边忍着羞臊跟小包子耐心解释为什么。
“姐姐现在与你阿兄还没有定亲呢,小骢这样叫姐姐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旁人会笑话姐姐的......”
花房里面温暖如春,为了能让花卉在花房也能照到阳光,整个花房的屋顶上盖的都是半透明的水晶瓦。
阳光透过水晶瓦落在屋内,给开得正盛的百花镀上了一层金边。
走了这么久的路了,阿蓁拉着小包子先到石桌旁坐下,又命荣安去端了些小包子爱的糕点和甜浆进来。
萧宴骢一边听着姐姐的解释,一边眼睛亮晶晶的地打量着这花房,随意答应道:“小骢知道啦,所以小骢今日来就是帮阿兄,好让阿兄快点能同姐姐定下婚事的!”
阿蓁看好像和小家伙解释得不通,想着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呢,讲这些兴许他本就听不明白,无奈笑了笑,给小家伙嘴里塞了一块红枣糯米糕。
“人小鬼大,也不知是谁教你的这些!”
萧宴骢拿下被塞到嘴里的糕点,眼睛弯成小月牙,咯咯笑着出卖自己的兄长:“是我阿兄呀,他问小骢想不想要阿蓁姐姐做嫂嫂。
我说想,然后阿兄就说,想的话,今日就跟他来姐姐家,再把姐姐诓到这来,这样好玩的事,小骢当然是答应的啦!”
阿蓁喝着蜜糖桂花茶的手一顿,有些生气地瞪圆了杏眼。
正想问小包子把她诓来这里要干嘛的时候,太子从一株开得正盛的桃花后走出来。
“蓁蓁方才逃得也太快了些,我险些就要追不上了呢。”
萧宴祈一袭玄色绣银线滚边的蟒袍,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上前。
阿蓁看到太子出现,脸上浮现惊喜,随后又想到方才小包子说的话,生生压下了脸上的欣喜,红润的小脸假装气得绷着,别过了头。
周围伺候的几人听着九皇子如此出卖太子,正低头抿着嘴偷笑呢。
太子冷不丁出来,倒是吓了他们一大跳,也不知他们偷笑被发现了没有,几人赶紧识趣地把九皇子抱走。
小包子知道兄长来了他的作用也就没了,肯定没机会能跟姐姐说上话了,由着荣安抱走去了别处赏花。
萧宴祈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不怕死继续促狭道:“蓁蓁在气什么,脸鼓得跟小仓鼠似的。”
阿蓁甩开了太子的手,仰脸瞪着太子气呼呼质问道:“殿下,小骢还是小孩子呢,你怎么能教他做这种事!”
“嗯,是我坏,蓁蓁别生气,”萧宴祈坐下来,给小姑娘递上来一只锦盒,“今日我也想来祝贺蓁蓁回家,但又实在是不知用什么由头来,只能出此下策了。”
“明明殿下是在教坏小孩子,怎么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阿蓁嘴里嘟囔着,嘴角却抑制不住翘起,去打开了锦盒,在看到里头东西后,神色有些疑惑。
里头是一串小叶紫檀嵌羊脂玉珠子的手钏,瞧着是佛家的东西,太子好像从来都不信神佛的呀。
萧宴祈看着小姑娘不解的神色,解释道:“说起来,我还未正式祝贺过蓁蓁找到家人呢。
人人都说香积寺的圆通大师佛法高深,这手钏我去找圆通大师开过了光,日后能保佑蓁蓁一生顺遂,无灾无难的,蓁蓁可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阿蓁听完解释,鼻头一酸,拿起那串手钏却是拉过太子的手给他戴了上去,“不过这手钏要给殿下戴。”
看太子推拒,阿蓁按着太子的手,声音软软解释道:“阿蓁能遇到两次殿下,又找回了爹娘,对阿蓁来说已经很顺遂了。
“倒是殿下,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有很多的不容易,殿下才是往后要一生顺遂,无灾无难的那个,阿蓁一直有殿下护着,殿下好,阿蓁才能好。”
“真是个傻丫头,”萧宴祈听完小姑娘一通大道理,拿她没办法,只好听话戴着那手钏。
看着小姑娘如此乖软,这般担心他,萧宴祈心中热热的,低头就想往小姑娘嘴上亲。
阿蓁却吓得立即推开了人,“殿下,不行!若是再像上回那般被我爹娘发现了可怎么办?他们今日可是知晓你在府上的,况且现在府上还这么多宾客呢!”
萧宴祈今日费了这么大劲儿来可不就是为了能同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好好温存一会儿嘛,这会儿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小姑娘的话。
他直接一亲芳泽,堵住了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小嘴,阿蓁心底也是渴望太子的,没一会儿便软了身子,任太子予取予求。
两人浓情蜜意,完全没注意到花房的南窗被人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又被悄悄合上。
方才悄悄跟过来的魏紫看清花房里亲密的两人,惊得瞪大了眼珠。
她果然没认错,这叶蓁蓁果然就是她当初在玉琼楼遇到的那个跟在太子身边的宠姬。
自定南侯府寻回多年失散的女儿这一消息传出后,外头便有不少人拿这叶蓁蓁的家世和她比,她是不以为意的。
就算家世相当又如何,一个不知流落在哪个犄角旮旯,寻了多年才寻回来的野丫头如何能同自幼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比?
今日她精心打扮,前来赴宴,便是为了能在宴会上压上一头这叶蓁蓁,让外头那些眼瞎的人都闭上臭嘴的。
可没想到今日远远一见,这叶蓁蓁好像还蓁能同她一比,那身不知是什么时兴锦缎制成的火红衣裙衬得她如仙女下凡,举止仪态看着以前也是个娇娇小姐。
只是她越瞧,越觉得这叶蓁蓁眼熟,直到那个鲜少出现在各种宴会上的高傲太子出现,她才终于想到这叶蓁蓁眼熟在哪了。
这不就是她几个月前在玉琼楼见到的太子身边的那个宠姬吗?
可外头为何都在传这叶蓁蓁原是在宫里尚食局做宫女的,如今两人为何又看着像是不认识那般?
难不成是她认错人了?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她方才装作身体不适,让这侯府的丫鬟带着她去了厢房歇息,然后趁着人不注意,悄悄跟上了离去的叶蓁蓁。
如今躲在窗下,她印证了心中猜想,为了不被人发现,她也不多呆,赶紧离开,直接借口身体不适,驱车回家。
在马车上,一旁伺候的丫鬟看着自家的小姐面色如常,忍不住多嘴道:
“小姐,你不想想办法么?那叶蓁蓁居然是太子先前的宠姬,如今她又有了身份,那这太子妃之位,岂不是真的要让给她了?”
“想什么办法,横竖我看不惯太子,如今这样,父亲没有办法硬逼着我嫁给太子正好。”
更何况,她如今已有了心悦之人。
魏紫端坐在马车上悠闲喝着茶,今日来侯府虽没能惊艳四座,把那叶蓁蓁给比下去,但有这发现,能让他爹无法把她嫁给太子也不错。
回去她就要将今日的发现一五一十告诉她父亲,让她父亲早些死了那条心。
太子如今就没把她,没把他们魏家放在眼里,只是她爹执迷不悟罢了。
作者有话说:
小骢:哥,我是你的工具包子
魏姐不是什么心机女配,每次出来客串都是推波助澜的,这次是加快小鸳鸯定亲的哈哈哈哈
第109章
◎亲自养的◎
日落西山, 镇国公府魏家。
魏紫回到府中时,父亲魏学林早已在正堂等候她多时了。
太子带着九皇子出现在定南侯府的宴会上后,不出一个时辰的工夫便传遍了上京。
魏学林耳目众多, 且一直派人密切关注太子的动向,这会儿也自然传到了他耳朵里。
太子一直对他们魏家的示好视若无睹,太后那边也不咸不淡的, 一直没有让魏家的女儿进东宫的意思。
如今制衡他们魏家多年的梁家被太子扳倒了,若是他们魏家不能把女儿送进东宫,那往后魏家在朝中怕是地位不稳。
外面定南侯府的千金也可当太子妃的人选一言传得沸沸扬扬,今日太子突然去定南侯府的消息传来,实在是令他着急。
“听闻今日太子也去了定南侯府的宴会,你可有借机同太子说上话?”魏学林屏退院子里的下人, 神色凝重问。
魏紫一直很不喜父亲让她放低身段去讨好太子,闻言,她气恼得索性上前直接道:“父亲就绝了让女儿嫁给太子的心思吧!”
“父亲可知今日太子为何突然会去定南侯府的宴会?因为叶家找回的那个二小姐就是之前太子的宠姬!”
“太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那定南侯又爱女如命, 这太子妃定是非那二小姐不可。
父亲就别想着让女儿去勾引太子了,难道父亲为了权势还想让女儿去东宫做妾不成吗?”
魏紫大着胆子说完, 直接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顾如此顶撞,父亲会不会生气。
自太子回京后, 她算是慢慢看清她这个父亲的真面目了,她与这府中庶出的姐妹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父亲攀附权势的工具罢了。
若是她再不反抗父亲,怕是最后要被送去东宫做妾了。
魏学林听完女儿带回来的消息, 也顾不上责骂女儿的顶撞了, 只阴狠着神色, 捏着手中的茶盏,想着应对之法。
无论如何,这后位只能是魏家的。
翌日,定南侯府。
天一早便是阴沉沉的,寒风呼啸。
阿蓁以昨日见客太累为由躲懒,今日没同两位妈妈学掌家,吃完早膳便溜去看父亲和兄长下棋玩。
拂柳堂的暖阁里,父子俩窝在棋桌旁下棋,阿蓁搬了个小锦杌坐在一旁捧着糕点看,柳絮茹坐在桌案边看账本,一家子其乐融融。
正是要晌午摆饭的时候,却见青山从外头急匆匆进来,说是有要是要禀。
柳絮茹见青山神色凝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忙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
青山看着人全都出去后,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才道:
“侯爷,夫人,不好了!二小姐曾经在东宫一事不知道怎的传了出去,现在外面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二小姐呢,有些话还很难听。”
“什么?!”柳絮茹惊得失手掉了手中的羊毫,也顾不得捡了,着急问道:“可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青山低头答:“回夫人,小的知道时就立马派人去打探了,但并未打探得出具体,是以只好先回来禀报您和侯爷。”
月底了,昨日忙完了宴会一事,今日一早青山便去了各处的铺子替侯府收账。
去茶楼歇息喝茶的时候,便听到耳边议论的都是阿蓁原来是在东宫一事。
有人说阿蓁与太子缘分不浅,如此一来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也有心思阴暗的人猜想道或许阿蓁当年根本就没有进宫,这些年因为姿色过人一直在烟柳之地,最后靠美色迷惑了太子才被带回了东宫,脱离苦海。
坊间的百姓最八卦,后者更具有故事性,传着传着便都信以为真了。
最后演变成阿蓁沦落过风尘,别说当太子妃的人选了,就是平头百姓家也不会要的。
听完青山的话后,叶天雄面色铁青,手中的黑子被捏成粉末,沉声吩咐道:“你即刻从府里再带多点随从出去查探清楚这事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看着青山出去后,叶天雄转头一脸温和安抚女儿,“宝贝别担心,爹爹定会让外头乱嚼舌根的人都堵上嘴的。”
阿蓁脸上十分淡然,反而傻笑着安慰父亲道:“爹爹,阿蓁不担心旁人如何说的,殿下又不会因为这些传言不娶我。
传言不必放在心上,等过些时候,他们有了新的奇闻轶事,就不会再说了,阿蓁在宫里这几年,这样的事都见多了。”
柳絮茹在一旁点醒道:“说的什么胡话,女儿家重名声,现在外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我们做父母的如何能放任?
况且,我猜,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是有人想阻挡你和太子的婚事,昨日太子如此张扬地出席我们侯府的宴会,怕是有人能猜出几分太子的意思了。”
“啊?”阿蓁心思单纯,没想到这层,看向母亲的眼神满是茫然。
叶天雄气得起身往外走,“我这就去找太子问问,他当初信誓旦旦,如今又是怎么办事的!”
“我带人亲自出去查问,看看究竟是谁要害妹妹!”叶长榆也扔了手中的棋子,神色凝重出了门。
正在衙署上值的萧宴祈此时也听闻了消息,立马派了得力的探子出去查探此事。
事已至此,就算能查出究竟是谁将此事传出去的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如今唯有立马去请旨赐婚才能让小姑娘不被人看轻了去。
皇帝自放手让他监国后,便像是认命了,成日和后妃醉生梦死,听话得很,如今更是没法能左右他娶谁。
且太后知晓阿蓁的身份后,恨不能立马写赐婚懿旨让他们早些完婚。
萧宴祈撂下手中的公务,正打算进宫去请旨时不巧遇上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叶天雄。
没能将此事处理好,让小姑娘遭人议论确实是他的疏忽,萧宴祈低头乖乖听着未来岳丈的责备。
叶天雄看太子懂得要立马去请旨赐婚,还算是个有担当的,质问的神色才缓和一点。
他虽也不想让太子这么快就同女儿定下婚事,可如今外面把女儿的事越传越离谱,这婚事是要快快定下才好了。
阿蓁没父亲兄长和母亲那般,为这事着急上火,仍旧该吃吃该和喝喝。
虽也有嘴碎的将外边的话传到了她耳朵里,她却不以为然,更何况她从没觉得她从前和太子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翌日还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去了那日应下的兵部尚书家的小姐沈含娇办的赏花雅集。
这沈小姐与顾小公子自小就定了亲,在宴会上顾月澜将她们两人介绍认识的。
她与这沈小姐年龄相仿,一见如故,还都很喜欢捣鼓糕点来吃。
那沈小姐走前爽利地邀请了她去府上准备要办的赏花宴,还说要做梅花糕给她尝尝鲜。
这样的盛情,她当然不会为了几句流言就不出门了,况且,若是她不出门了,反而更加坐实了那些越传越离谱的流言。
马车辘辘地到了尚书府,阿蓁提着裙摆由秋兰扶着下来的时候,沈含娇刚好亲自从里面出来迎她。
周围有些同阿蓁那般刚到的贵女们看到她出现,都低声同身边交好的姐妹小声议论着。
沈含娇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她是不信的,但以为阿蓁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做梅花糕的时候还一直可惜着。
没想到方才听到门房来报阿蓁居然来了,她高兴得亲自出来迎接人,不因旁人的话而影响自己,她更加喜欢阿蓁的性子了。
“不用理会她们,其实她们没什么坏心的,就是成日里爱聚在一处说长道短,等过几日她们说的没趣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