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他黑眸幽沉的看向她,“挽挽,你真的舍得吗?”
颜挽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昨晚她其实没怎么睡,内心同样很煎熬。
她肚里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
她也有些取舍不了。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送我去医院,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祁寒深眸中闪过一抹沉痛,“颜挽,你好样的。”
颜挽没有再理会男人,她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眼皮突然变得沉重。
不一会儿,她就在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祁寒看到睡着的女人,他调转方向盘,车子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
颜挽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她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这是哪里?
最后的记忆,她好像是在祁寒的车上睡着了。
他将她带到哪里来了?
颜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这里是一栋美式风格的别墅。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托盘上是她平时喜欢吃的菜和汤。
“醒了?”他见她没穿拖鞋,将饭菜放到一边后,x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他重新将她抱到了房间的床上,紧接着又出去拿托盘。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颜挽眼神冷冷地瞪着他,“祁寒,别告诉我,你打算将我禁锢起来!”
她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男人紧抿了下薄唇,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挽挽,我们结婚!”
第96章 求你,留下孩子
颜挽睁大眼睛,简直被雷得不行。
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还会傻傻地跟他结婚?
没错,在她受到伤害前,她是盼着他向她再次告白。
她给过他机会。
可是他没有珍惜!
非要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漓后,才来进行挽回和忏悔吗?
他是将她当成了傻子吗?
颜挽的鹿眸,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
气到极致,反倒忍不住笑了。
“祁寒,你不要让我更加讨厌你!”
男人身子狠狠一颤。
但随即,执起她纤白的手指,将戒指往她指间套。
颜挽别过头,在戒指即将套到她指尖时,她弯起了手指。
戒指滚落到了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空气里的气氛,陡地变得僵硬冷凝。
祁寒轮廓线条紧陡地紧绷。
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几乎泛起了白。
“挽挽,你暂时不想结婚,我不勉强你。”他端起鸡肉汤,吹了吹后,喂到她唇边,“来,吃东西。”
颜挽伸手用力一挥。
男人的手被她打偏,勺子里的汤,洒到了他的衬衫上。
“祁寒,你是不是有病?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她从床上下来,想要离开。
但下一秒,男人将她按压在床上。
她本就纤细柔弱,在高大健硕的他面前,力气就像蚂蚁撼大树似的。
不值一提。
“我不会吃你喂的东西,我要回去!”
男人没有松开她手腕,黑眸深沉地看着她,“确定不吃?”
“是!”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喝了口汤,直接压到了她的唇瓣上。
他的举动,让她震惊不已。
她恍神间,他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齿。
汤渡进了她的嘴里。
她清丽娇软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祁寒,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男人吮掉她嘴角流出来的汤,嗓音低哑,“你不肯吃,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喂你。”
颜挽内心,腾起一股深深地疲惫。
在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喂了她第二口后,她妥协了,“我自己吃。”
在他的监视下,她吃了小半碗米饭,喝了小半碗汤。
“衣柜里有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洗过了,我去浴缸里替你放水洗澡。”
他本是冷酷又强悍的人,但这会儿,却无比耐心又温柔。
颜挽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打掉肚里的孩子。
他明知道,两人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还强势的让她生下孩子,这难道,对她不是另一种伤害吗?
颜挽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什么。
洗完澡,她坐到阳台上。
这座别墅处在半山腰,从阳台的角度能看到帝都的万家灯火。
能住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他祁家二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要强迫勉强她?
祁寒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到房间,看着坐在阳台上落寞萧瑟的女人,他上前,将外套披到她细肩上。
但很快,颜挽就将肩膀上男人的外套,扔到了一边。
“挽挽,夜色寒凉,你还是回屋休息。”
颜挽仰头看向男人,“祁寒,我晚上不回去,我妹妹会担心我,另外,我还要上班!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紧抿了薄唇,“我跟你们电视台台长打过招呼了,你暂时都不用去上班,还有,我知道你妹妹已经去国外留学了,你家里,现在也就你一个人。”
颜挽再次被他激怒。
他凭什么调查她?凭什么自作主张安排她的人生?
她拿起阳台玻璃桌上的一个小花瓶,用力朝他砸去。
男人没有闪躲。
额头被花瓶砸了一下,有鲜红的血丝渗出。
他没有擦一下,而是蹲到颜挽身边。
“挽挽,只要你能她开心一点,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
颜挽看着他额头滑出的血滴,贝齿用力咬住唇瓣。
瞳孔微微收缩,“祁寒,是你对不起我,你现在还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但凡你有一丁点的愧疚,你就不该这样!”
男人握住她发颤的小手,将脸埋进她的手心里。
“挽挽,不要打掉孩子,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颜挽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那你去死啊!”
男人听到她的话,不恼也不怒。
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让她的手,握住把柄,让刀尖对准他胸口。
“好,若是能让你解气,你往这里刺!”
颜挽的手,微微发抖。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男人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用我的命,能不能换回你肚子里孩子的命?”
颜挽的心尖,都在发颤。
男人握着她手的大掌,慢慢加重力度。
刀尖,穿刺进他的衬衫。
颜挽听到刀尖刺进血肉里的声音。
她瞳孔猛地睁大,长睫不停地颤动。
“祁寒,你放手!”
男人低低一笑,“没关系,我皮厚,不怕痛。”
他胸口的衬衫,慢慢变得濡湿。
颜挽眼里泛起红,脸色一片苍白。
她从未发现,他竟是这般疯!
“我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你给我放手,放手!”
由于激动和害怕,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男人看着她随时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不得不松开手。
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挽挽,对不起。孩子,我是誓必要留下的!”
他话里的不容置喙,让她心惊。
她知道,再想要跟他争辩,也无济于事。
如同他所说,他誓必要留下孩子。
哪怕,他明知道她那么恨他!
他宁可让她恨得更深!
颜挽闭上眼睛,下颌被迫靠在他肩膀上。
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反抗。
祁寒安排了两名黑衣保镖守在别墅门口,还有一名保姆和司机,保姆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司机负责每天的采购。
他在别墅装了信号屏蔽器,电话打不出去,她联系不到任何人!
祁寒每天都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回来。
颜挽不想看到他,他一回来,她就将房门反锁。
祁寒面色沉冷地问保姆她白天的情况,得知她没怎么吃东西,他剑眉顿时紧皱。
他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理他。
他知道她不会主动开门的。
第97章 逃离
祁寒站了许久,最终,担心她没吃东西身体受不了,他去拿了备用钥匙。
再次返回时,他没有再敲门,而是直接插了钥匙,将门打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女人纤细的身子躺在床上,窗帘没有拉紧,月光照在她身上,透着一股子萧瑟的寂寥。
祁寒的心,狠狠紧缩了一下。
他知道,她被他强迫禁锢在这里,是不开心的。
他沉步走到床边。
“挽挽。”他低声叫她。
床上的女人没有动静。
“挽挽,我给你端吃的上来。”
女人睁开浓黑的长睫,声音暗哑,“祁寒,有意思吗?”
男人剑眉紧皱。
“你放我离开吧!”
祁寒下颌线条紧绷,“等生完孩子。”
颜挽眼眶红了几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去医院,孩子就能好好的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呼吸陡地一沉。
“颜挽,你敢伤害我的孩子试试?”
颜挽看着他犀利冷肃的眼神,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冷着脸威胁她!
她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以为我怕你?”
“你是不怕我,但你还有最心疼的妹妹!”
颜挽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祁寒抬起骨节分明的长指,抚上她因气愤涨得通红的小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不做。”
颜挽用力甩开他的大掌。
“我从不知道,你竟如此卑鄙、无耻!”
祁寒心脏颤栗。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形象与地位了。
但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们的孩子还在——
祁寒下楼,端了吃的上来。
她不肯吃,他就用上次的方式喂她。
最终她没办法,只得吃上一点。
他又拿了两个大袋子上来。
有小孩的衣服、玩具等东西。
“挽挽,我希望是女孩,长得像你。”
白白净净,娇娇软软。
颜挽看着他手中的小玩具和小衣服,心脏,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她别过脸,强迫自己不再去多看一眼。
“祁寒,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祁寒紧抿了下薄唇,“你睡,我坐会儿就走。”
颜挽重新躺下身子。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他盯着她看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她眼皮变得沉重,慢慢睡着了。
半夜。
颜挽梦到了小舅舅。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小舅舅的胸口被打穿,鲜血迸了出来。
她看到他掉下悬崖。
她泪流满面的朝他奔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掉进了海里,尸骨无存。
颜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泪水,浸湿了她的眼角。x
心脏,还在绞着疼。
缓了许久,她才缓过来。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朝阳台走去。
阳台与隔壁房间的阳台是相通的,她还没打开玻璃门,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烟草气息。
黑暗中,男人站在阳台上,仰着头吞云吐雾。
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英俊凌厉的轮廓在夜幕里显得讳莫如深,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高大的身子看上去竟然无比落寞和萧条。
颜挽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玻璃门。
她和他的关系,就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前面无路可走,后面也无路可退。
两人继续纠缠下去,只会伤得更厉害!
颜挽正准备重新回到床上时,她听到男人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接通电话。
“让我去趟总部?我最近没空……紧急情况?行,我尽量安排时间。”
接完电话,他发现一丝不对劲。
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迈开长腿,他朝隔壁房间走来。
隔着阳台玻璃门,他对上了颜挽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他敲了下门,示意她将玻璃门打开。
颜挽没有理会他,重新回到床上。
祁寒只好拿着备用钥匙,从房门口进来。
他知道她没睡着,嗓音低哑的道,“挽挽,我明天要去M国,我会尽快回来,你在这里要按时吃东西,别胡思乱想,更别想着离开!”
颜挽闭着眼睛,没有回应他。
祁寒离开前,再三交待了别墅里的人。
别墅里的人,不敢对颜挽有任何怠慢。
祁寒走后,每天都会给保姆打电话。
保姆说他走后,颜挽倒是没有再绝食了,她每餐都会吃一点。
祁寒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知道她是个心软的女人,时间长了,她也会舍不得肚里的孩子。
他曾经对她的伤害,他以后会想办法弥补。
只要她愿意生下孩子,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祁寒走的第三天,颜挽知道,再过一天他就要回来了。
她必须在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想要直接逃离,是绝不可能的。
她将注意力放到了保姆身上。
为了能保证她吃到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保姆每天一清早就会让司机送她去菜市场。
这天早上,保姆准备出门时,突然后颈一痛。
有人劈了她一记刀手。
看着缓缓倒下的保姆,颜挽甩了甩发麻的小手,用力将保姆拖到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