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了,快把花给我吧。”
“谢谢您。”回过神的江斯年将被他体温捂热的向日葵递给了教导主任。
于是这束带着江斯年体温,原本不知道该以何种借口才能送给林星津的向日葵,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落入了她的怀里。
接着,又被林星津顺理成章地带回了家,在她的精心侍弄下,热热烈烈盛开了将近半个月才枯萎。
—
“那束向日葵也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
那是江斯年特意从英国带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将它护得很好,即便那时候他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把它送出去。
“江斯年,低头。”
江斯年虽然不知道林星津这么说的用意,但还是听话地低下了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极近。
说话间,淡雅清冽的木质香调瞬间侵入林星津的鼻尖。
像是给予了她无穷的勇气。
“津津想做什么?”
“闭眼。”
林星津没有给他答案,而是又下达了一个指令。
于是,江斯年好脾气地闭上了眼睛。
视力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尤为敏锐。
江斯年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两人衣物摩擦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声音小而轻,却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口干舌燥……
可这个时候的江斯年仿佛成了一个胆小鬼,除了听从林星津的指示,他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查看自己的处境。
香甜而潮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是他抑制不住的心悸。
江斯年只觉得唇上一热。
蝴蝶的翅膀翩跹而过,毫不吝啬地驻足在他的唇瓣之上。
那一刻,他的心跳声急促又狂乱,恍如置身梦境。
“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说。
第33章 津津好娇气
他的小公主恩赐了他一个吻。
尽管这只是一个很轻很淡, 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可还是让江斯年的心脏倏地一颤,仿佛连呼吸的本能都失去了。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深邃的黑眸中陡然翻滚起浓稠不化的雾色。
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而垂在腿侧的修长手指却一直在止不住地发颤, 泄露了他此时真正的情绪。
很显然,江斯年在害怕。
他害怕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害怕眼前的林星津会跟之前无数次那样在他伸手触及的那一刻化为虚无。
现在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吗?
江斯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可残留在他唇上的那种濡湿而柔软的触感, 却又在真真切切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白皙的指尖温柔地触碰着刚刚被林星津吻过的地方。
力道被放得很轻很轻,生怕会惊扰到落在上面的小蝴蝶。
“你……”
江斯年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平日里素来低沉的嗓音像是被抹上了一层砂砾阴影。
可他顾不上这些。
“津津,”他低哑的嗓音带着颤,“这是什么意思?”
无用的猜测只会浪费时间,所以江斯年打算直接向林星津要个答案。
然而, 刚刚还满腔勇气的林星津在亲完人之后偃旗息鼓了。
林星津垂着眸,有些懊恼地咬着红润泛着水泽的唇瓣。
她比江斯年更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毕竟她原本的计划只是打算亲一下江斯年的侧脸。
可在凑近江斯年的那一瞬间,她的行为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鬼使神差地直接亲到了他的薄唇上。
现在被她轻薄了的江斯年来向她讨要说法, 可她根本没有办法对自己之前堪称孟浪的举动作出解释。
亲在他脸上可以说是一种社交礼仪,偏偏是亲在了他的唇上。
“津津。”
又是一声, 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迫和不易察觉的诱哄。
林星津下意识地抬眸看他……
临近黄昏,落日的余晖张扬恣意。
江斯年逆光站在她面前,脸部轮廓在橘粉色的光线中半明半暗, 叫她看得有些不真切。
唯有那双黑眸紧盯着她,眼神幽深炽烈。
只一眼,就让林星津有种深陷漩涡的窒息感。
林星津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过于莽撞了。
她的那个吻对于江斯年来说不是奖励, 是……邀请, 是一张邀请他彻底进入她的世界的通行证。
林星津习惯性地捏紧了拳头, 趋利避害是她的本能,当她给不出江斯年答案的时候,她就会想要逃避。
当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津津要去哪里?”
可江斯年怎么可能容忍林星津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几乎是在林星津后退的瞬间,他就抓住了她那只没有拿花的手。
室内温度高,林星津身上就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
现在袖子被她挽起着,于是江斯年炙热的大掌毫无阻隔地桎梏住了她细嫩的手腕。
肌肤相贴的瞬间,带给林星津难以言说的颤栗感。
“你松开我。”江斯年强势的举动,让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慌。
但这时候的江斯年远没有之前听话,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加大了禁锢的力道。
不至于弄疼林星津,但也绝对挣脱不了。
那握在手里的手腕纤细伶仃。
还是太瘦了,江斯年想。
江斯年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细腻滑凉的雪白软肉。
越是靠近,就越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在林星津面前,他从来都是一个贪心的人。
江斯年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薄戾的情绪,“津津是又想逃跑了吗?”
那个“又”字被他咬了重音,似乎是在提醒自己面前的小家伙是个惯犯,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样的江斯年,让林星津觉得陌生,于是她下意识地反驳道:“不是。”
“那津津是想去做什么?”
林星津的视线落在他们肌肤交叠的地方。
强势与柔软的融合,暧昧而缠绵。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示弱,又像是在撒娇。
她说:“……我想要我的小毯子。”
只有熟知林星津的人才知道,每当她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她都会格外依赖那些柔软的小绒毯。
那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江斯年自然不会不知道。
他曾经无数次嫉妒过被林星津抱在怀里的小绒毯。
不能在这时候心软。
江斯年在心底告诫自己。
津津还没有学会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一旦让她跑掉,江斯年根本不确定她下次袒露自己的心意会是在什么时候。
“不许去。”
他难得用这样强硬的语气跟林星津说话,可又在下一秒单手脱掉了自己的西装。
在听到江斯年不打算给她小毯子后,林星津的情绪莫名开始急躁起来。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连最基本的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
直到带着暖意的西装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沾染着江斯年气息的西装安抚效果远比小绒毯更好,清冽的木质香调轻而易举地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
江斯年放缓了语气问她:“现在还想要小毯子吗?”
林星津只是拢紧了怀里的西装,并不回答江斯年的问题。
低着小脑袋不作声的模样让她看上去似乎还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林星津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西装里,这样就不用面对穷追不舍的江斯年了。
江斯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头顶的小发旋,林星津不配合,他也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偌大的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但在忍耐这件事情上,林星津怎么可能比得过江斯年。
见对方许久都没动静,最先按耐不住的人是林星津。
终于,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抬起头,想要看看江斯年在做什么。
结果正好被江斯年逮个正着,他的目光从未从林星津身上移开过,幽深的眸子里像是蕴着一团冷色的火焰。
他今天似乎铁了心要向林星津要一个答案,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
见林星津裹着他的西装,埋头装小鸵鸟,一副要跟他“对峙”到天黑的模样,江斯年幽幽地叹了口气,“津津,你是小流氓吗?”
小流氓?
居然这么形容她!
林星津气恼地瞪了江斯年一眼。
可惜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导致那一眼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小猫咪在撒娇。
外强中干,一摁就倒。
江斯年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津津当然不是小流氓,津津是天底下最负责的人,不会亲了我不负责任的,对不对?”
林星津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摇头。
那她就得承认自己是亲了人不认账的小流氓。
如果点头,那她就必须要对江斯年负责。
林星津将这个念头含在嘴里翻来覆去滚了两遍,得出的结论是——
如果对方是江斯年,好像也不是不行。
因为他是给足了她安全感的江斯年,是帮她抵住外界压力,让她可以安心做自己的江斯年。
不能因为一个林缜就全盘否定江斯年对她的心意和付出。
那是对江斯年的侮辱。
更何况,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沈晨,而且她相信江斯年也不会把她变成第二个沈晨。
这一刻,林星津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早就对江斯年动心的事实。
否则,就算是有木仓指着她,她也不可能做出用亲吻当奖励的事情来。
她冲江斯年点点头:“对。”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一个字,却像一颗巨型炸弹投入了江斯年的心湖。
他等这个字,等了整整六年。
以至于得偿所愿之时,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津津。”
他的语气充满祈求,卑微到极致,仿佛林星津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她的一句话可以让他身临天堂,也能让他永坠地狱。
“你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负罪感袭上林星津的心头。
这样浓烈炽热的感情,她之前怎么会忽视得这么彻底?
在得不到她回应的那些年里,江斯年自己一个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
爱意翻涌成潮,林星津避无可避。
她没有再选择逃避,而是直视着江斯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道:“江斯年,你听清楚,我说我对你负责。”
江斯年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许久之后,他才哑着嗓音问:“津津,我可以亲你吗?”
“啊?”
还没等林星津作出回应,江斯年已经吻了上来。
他不是在询问,他是单纯地在通知林星津。
林星津亲了他,他当然也要亲回去。
礼尚往来,再简单不过的逻辑。
面对突如其来的吻,林星津原以为自己会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而抗拒反感,可还没等大脑给出回应,她已经温顺地仰起了头,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林星津这副予取予求的模样,让江斯年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身体力行地让林星津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接吻。
—
起初,江斯年像是不得章法,只是辗转于林星津的红唇之上,每一个角落都被他温柔吻过。
可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这方寸之地。
“津津。”充斥着欲念的热气洒在林星津敏感柔嫩的耳畔,“张嘴。”
林星津在这方面就像是一张白纸,顺从地任由江斯年在上面挥洒笔墨,落下酣畅淋漓的
柔嫩的唇瓣被迫开启,藏在里面的粉嫩舌尖被吮了一下。
滚烫而暧昧的气息充斥在两人唇齿之间。
林星津被亲的浑身脱力,倚在江斯年的怀里微微颤抖,手指痉挛般根本使不上力气,向日葵花束从她的手心坠落到地上。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炙热的情感,林星津偏首想逃,却被追过来的江斯年捏住了细嫩的下巴,动弹不得。
随后修长的手指缓慢上移,转而捏住她的脸颊,稍稍一用劲,红肿的唇瓣再次被打开,隐隐露出一点嫩红的舌尖。
“津津躲什么?不许躲!”
下达指令的人变成了江斯年。
“我的花……”
林星津像是被人强势地渡了一口水,显得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听不真切。
江斯年忙里偷闲地看了眼地上的向日葵,神情愉悦,“乖,掉了就掉了,我待会赔津津好多好多向日葵。”
家里花园中的向日葵本来就是为她而种。
她要多少有多少。
待会?
那是多久?
没等她想明白,江斯年又将她重新带回到了那场狂潮之中。
似乎是为了惩罚林星津的不专心,江斯年吻得更重、更凶。
林星津被他亲的身体不自觉后仰,突然悬空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
白嫩的手掌在身后胡乱抓挠,可还没等她找到支撑物,她就被江斯年揽了回去,不轻不重的力道再次桎梏住了柔软的腰肢……
江斯年的吻一点都不像他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不带停歇的湿热粘腻的亲吻让林星津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闷感。
与此同时,雪崩般的悸动迅速蔓延至全身,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身体仿佛被一种陌生到让她害怕的情绪所掌控。
原本裹着她的西装也缓缓从肩头滑落到了地毯上,江斯年本人代替了那件西装。
林星津不由得颤得更厉害……
她很清楚自己没法再承受这样的亲吻。
江斯年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林星津的不对劲。
他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轻柔地拍着林星津的脊背,另一只手揉捏着她细嫩濡湿的指腹,哄着她松开拳头,然后十指紧紧交握。
“津津别怕,我在呢。”
林星津气息不稳地趴在江斯年的身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漂亮的眼尾发红,氤氲着层层水雾,湿漉漉的眼睛使她看起去可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