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星河流转,让这些人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僵着身子,错愕的望着已经迅速跑到西南分局阵营去的局长和老祖宗。
他们,他们局长和老祖宗投敌了?!?!
“妈耶苏闻,吓死老子了!老子下次再也不玩这么刺激了。”
苏闻看着杨丰宁心有余悸的表情,撇了撇嘴,“可是我觉得你演的挺嗨啊,不进演艺圈都可惜了,哎,你不会是借着演戏说真心话吧。”
杨丰宁没好气的看他,“行,那下次咱两换换,你有七队和沈顾问在身边当然不怕露馅,我们又没有,整天与一群被下了蛊的人还有幕后黑手待在一块,老子已经几天都没敢合眼了。”
欧阳渠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有些惆怅,“我觉得我发际线都后移了。”
江河也觉得颇为心酸,“我都说了不过来了,你们还偏要拉上我,还说做戏做全套……我怀疑你们是见不得我一个人躲清闲。”
谢轻舟回怼,“你知道就好。”
江河:“……”友尽吧,这群人没法打交道了。
西南分局除了七队的人和苏闻外其他人也都很懵,这什么情况?!还没打呢,敌方首领就投降了?
“局长!?这是怎么回事?”六大分局里也不知道谁惊愕的问出了声。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帮你们净化一下,哈哈哈,放轻松。”
苏闻看到那些人被控制住后,也松了口气,小声问道:“在里面吗?”
胥清歌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放心。”
沈星然单手凌空一握,原本还脸色惶恐的人一个个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灰色的气体不断从他们的眉心钻出来。气体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被银光裹住,牢牢的封印成一个圆球。
圆球直直的朝李霁飞去,后者伸手接住,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家老大。
“这种蛊以前没有见过,等事情过后,将它送去苗寨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
李霁点头,将被封印好的小圆球收好,“好的,老大。”
那些被抽出蛊虫的人全部倒地,还站着的就只有寥寥数十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了当时跟在东北分局叶萍局长身边那个带眼镜的男人。
“就只有这么几个?”沈星然挑眉看向那位戴眼镜的男人,神色不屑。
男人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闪了闪,最后平静了下来,“沈顾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比我想象中的少了很多。”
那男人见沈星然这一副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心头不忿,他咬牙,“你一定很得意吧,沈星然。”
沈星然目光始终幽深平静,男人不忿的模样并不能让他有多余的情绪和看法,他淡淡的说道:“你想多了。”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又理所当然的模样。偏偏那些蠢货们还特别欣赏你这幅装模作样的恶心嘴脸。”
胥清歌听不下去了,她语气含霜,清冷锋利中包裹的全是不屑与冷嘲。
“你有病吧,谁会因为多踩死几只蚂蚁而得意?”
“蚂蚁?”男人脸色一阵扭曲,“我把你们这些蠢货耍的团团转,你说我是蝼蚁?!”
“你搞错了,一直是我们把你耍的团团转,还有你背后的人。”胥清歌最后一个字刚落,补天石就化作流光直直的朝上面派来的两位人中的其中一位袭去。
那人避无可避,周身只好裹起一层水蓝色的光幕来抵挡补天石。
胥清歌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一眨眼的功夫就亲自来到了那人身前,抬手一掌落在光幕上。
光幕消散,那人也跟着倒飞出去,补天石趁着这个空档直接将他胸口打了个对穿。
那人闷哼倒地,但伤口处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个空洞洞的伤口。
胥清歌皱眉,“傀儡。”
那人脸上扯出僵硬的一个笑,“这次是我失算了,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根本就不用发现你啊,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是你。从一开始,上面真正派下来的人就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是我们拉出来的死囚伪装的。幻阵也是做给你看的,就是为了让你好动手。”胥清歌眸子看着傀儡,就像透过傀儡在与真正操控傀儡的人对视。
“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对死囚下手,不是对上面真正派下来的人下手?”
“你以为老齐只是去布阵吗?他还在他身上放了块玉符。你对他动手我就会知道,能马上出现。”胥清歌看了眼真正被派下来监察的人,眼里还带着些遗憾,“可惜了,其实你要是真对他动手其实还能省下不少事。我早就能抓住你了。”
听胥清歌这么一说,七个分局的局长都觉得有些遗憾,他们看向被派过来的那人,眼里满是可惜。
那人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自在,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果然在西装里面的口袋中摸出一枚精致的玉符。
他咽了咽口水,看这群人的眼神更加惶恐了。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傀儡被识破后脸上并不能做太大的表情,他僵着脸,外面裹着的皮抖了抖,可以看出背后之人的心情有多差。
“这次是我失算了……”说完,傀儡身上的皮开始皲裂,有蓝色的光从皲裂的缝隙透出来。
“他想自爆。”
胥清歌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星然就已经出手了,清透的蓝色剑光扫过,化成一抹蓝色的弯月。
弯月斩过傀儡,傀儡瞬间化为飞灰。
不管看多少次,胥清歌都还是会感慨,沈星然这么一个具有大魔王特性的人,剑意竟然清正浩荡,正气纯粹。
而她呢……
胥清歌反思,她拥有天底下最仁爱正气的人皇传承,拥有天底下道心最纯粹的地皇传承,用的剑……凶煞暴戾,杀气纯粹……
所以,他俩到底谁是大魔王……
沈星然收回剑,看着完全湮灭的傀儡,对胥清歌说道:“那人的意识也被湮灭了,他意识受创,应该会好好消停一段时间了。”
胥清歌点头,“其实我们开始就没指望真的能抓住他的意识,搜寻他在哪。没想到他居然自爆,真是纯正的反派思维。”
两人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眼镜男人身上,那人看到刚刚那一幕早已脸色苍白,心知自己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抬头色厉内荏的冲着沈星然道:“沈星然,你也配用上善,你这么个妖魔,怪胎,怎么有脸用上善的?”
胥清歌蹙眉,“你为什么这么恨沈星然?他是杀你全家了,还是抢你老婆了?还是,你就只是单纯的嫉妒他。”
男人被胥清歌的话一激,反应极大的吼道:“住嘴,我会嫉妒他?他也配?!”
所有人看这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的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啊……
胥清歌转头望向沈星然问道:“这人谁啊?”
沈星然盯着那人好一会,摇头,“不知道。”
“可他看起来很恨你,一副积怨已久的样子。”
沈星然再次摇头,“不认识。”
那人眼神阴鸷而怨毒,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剑霄宫弟子,费奕铭。”
“哦…”就在费奕铭以为他终于记起来的时候,沈星然继续摇头,“不记得。”
其余众人:这个费奕铭会被沈顾问气死吧……
第102章 玄鸟
事实证明大家想的没有错,费奕铭被沈星然的态度气的不轻,他脸色开始扭曲,脸上的五官竟然开始掉落,他身后剩下的人也跟他一样,眼睛,鼻子嘴巴……一个接一个掉落,最后那层空白的皮也跟着剥落。
费奕铭从那堆皮里走出来,满身血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他扭了扭脖子,正打算走两步却被无形的气流给钉在了原地。
费奕铭不服,浑身裹上一层剑光,刚踏出一步就被无形的气流刃给亲自划破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胥清歌盯着他的伤口看了一会,“没有血。”
沈星然点头,手一挥用气流卷住费奕铭本体,其他数十具不知是傀儡还是什么的东西全被气流刃绞杀,场面残暴,却不见一滴鲜血流出。
“他身上有太岁的气息。”
费奕铭听到沈星然的话“嘿嘿”笑开,“你记起我了?沈星然你是不是记起我来了?!”
沈星然懒得理他,只对胥清歌说道:“他体内的太岁不多,他也没有完全吸收掉太岁的力量,所以这幅模样应该只是灵魂不死,但身体不行。”
胥清歌点头,“将他灵魂抽出来,打死就行。”
费奕铭听到他们俩都开始商量自己的结局了,心里发慌,“你们不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们为什么要好奇?”
费奕铭被堵的哑口无言,在他那张只有血肉的脸上也看不出来表情。
一旁的苏闻这个时候说话了,“七队,既然他想说就让他说说吧,最好能说说真正的幕后黑手。”
胥清歌想了想,勉强点头,“行吧,那你说说。”
费奕铭望向一脸冷淡的沈星然,眼里是浓烈的仇恨与不甘。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与沈星然以前是同门,我们同一年拜入剑霄宫,又入了同一峰修行。大家都夸他是天才难道我就不是了吗?只要有他在,属于我的就都会被他抢走,夸赞,光芒,就连我心仪的女子都对他情有独钟。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他面对同门态度傲慢,面对长辈不知礼数,可那些人还是对他趋之若鹜。”
“直到有一天我被掌门与长老叫过去试太岁,我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可他们告诉我只要吃了太岁就可以超越沈星然。超越沈星然………呵呵呵……”
“我知道这件事有危险,可我忍不住想去尝试,万一呢,万一我不会遭受反噬我能完全成功,那我就可以将沈星然踩在脚下。”
胥清歌听到这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翻白眼,“说重点,没人想听你的心路历程。”
费奕铭深呼吸,“然而我却并不能完全承受住太岁的力量,哪怕是一片都不行。但我也没有死,被长老们关在笼子里,方便他们观察我还能撑多久。”
“然后,我听见他们开始商量怎么让沈星然来试。最后沈星然被他们胁迫着吃下了太岁,谁知他竟然没有事,我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沈星然根本就不是人类。”
费奕铭停止了讲述,他开始环顾分局那些人,他在他们脸上的确看到了惊讶,但却没有他想看到的厌恶与害怕。他不死心,再看向胥清歌,后者脸上的表情更加平静,一双眸子清凌凌的注视着他,然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他的确不是人,是受人祭祀的玄鸟。怎么了吗?你有意见?”
沈星然看着费奕铭,眼神若有所思,“我好像记起来你是谁了?”
费奕铭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沈星然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就是我当年杀了那些人后顺手救出来的人。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似乎是要杀了你,取走你体内还没有完全消化吸收的太岁,然后我杀了他们,放了你。”
胥清歌点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费奕铭听他这么说,立马反驳,“当年要不是你吃了全部的太岁他们会杀我取肉吗?你说你是救我,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你而起的吗?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当年哪里是救我,你明明就是可怜我。是你把我害到这个地步的。”
胥清歌听不下去了,隔空几巴掌扇过去将他牙都打掉了几颗才觉得解气了些。
“你当年是救了个什么玩意?”
沈星然看着她气呼呼的脸,笑了笑,哄道:“好了,不气了,我们直接杀了他。”
说完那些绕着他的气流化刃削掉了费奕铭一只胳膊。
费奕铭捂着肩膀惨叫,声音粗哑刺耳,对耳朵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胥清歌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再叫的这么难听我就宰了你。你到底说不说幕后黑手是谁?”
费奕铭果然止住了叫声,他听到对方问他幕后黑手后艰难的挤出一个笑来,“你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就告诉你们幕后黑手是谁。”
“谈条件?嗤……凭你也配?不说拉倒,反正我现在比较希望你去死。”
费奕铭看着胥清歌的脸色觉得对方不像是在说笑,他心底一慌,“你们总得让人死个明白吧!”
胥清歌问:“让你知道真相后你会死得瞑目吗?”
费奕铭虽然很不想死,但还是点头,“会。”
胥清歌面无表情的把玩补天石,“那我为什么要让你瞑目?”
费奕铭愣住,他看着朝自己飞来的补天石语气惊慌,“我,我说,你别杀我,我说。”
补天石在费奕铭额前停住,只差一点就能让他脑袋开花。
“哦,说吧。”胥清歌收回补天石,眉宇有些懒散。
“策划这一切的都是那个黑袍人,是他来找到我的。我吃了太岁后虽然一直不死,但我的身体却还是会老,会腐烂,每隔数十年我就要重新换一副躯体。然后黑衣人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解决,但条件是挑拨西南分局与其他分局的关系,他好像很忌讳西南分局。”语罢,他转头看向七大分局的人,“我不太明白,明明都有证据表明杀人的是沈星然了,为什么你们还是相信他,跟他们合作演戏?”
杨丰宁面色有点微妙,其他人看费奕铭的眼神也很奇怪,“为什么不相信?西南分局根本没有立场和理由杀我们的人,沈顾问要针对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带着七队来我们局里走一趟,我们就得跪。”
“可你们在办公室里吵的那么凶。”
“难道不是因为你利用我们放了蛊虫进苏闻的办公室监视我们,我们才将计就计的吗?”
费奕铭不死心的问,“可是苏闻一副要解散西南分局的样子,还给人发了通知信息。”
杨丰宁一脸古怪,他掏出手机翻开信息,“通知信息没有,但是有一条谈报酬的信息。”
他举着手机,众人都看到杨丰宁收到的消息内容。
苏闻:【等事情结束后你得给双倍报酬,跟你演戏太累了,我拼了老命才没有笑场。】
杨丰宁:【好。】
众人看着那个好字,都能想象到杨丰宁当时脸有多黑,有多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回去抓住苏闻的衣服领子骂他不要脸。
费奕铭要是还能吐血的话,一定能被这群人气的当场吐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七大分局难道不是对立关系吗?西南分局一家独大,树大招风,难道其他分局就不记恨吗?
他这次送了这么大个把柄给他们,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不应该是就算知道事情有疑点,但只要能抓住这个把柄,就可以搞倒西南分局,为自己解决一个强敌。
费奕铭看着七大分局局长一起开玩笑,一起互相嫌弃的样子眼神有些恍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一样?
“我不信你们能一直这么团结,我不信你们心里就没有想过将西南分局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