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得了吧！”
“嘿, 老兄，装什么相？”
“要去你去, 别来打扰我们玩牌……”
“放宽心，咱们在这都看了好几年了，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你不用天天叨咕一遍吧？”
一股脑的抱怨声嘈杂着响起，他们的声音十分响亮, 完全掩盖了杰森轻微的脚步声——他从排气管爬进来站在房梁上低头向下观望。
一堆人围在一起，中间的四个人找了张破箱子充当牌桌, 其余人在一旁下注连带着看中间的几个人玩牌。
他们的脚边堆满了酒瓶，有刚刚打开的、半空的，和一些已经被捏扁的易拉罐。其中不少人的手里还夹着根烟头。
杰森微微有些失望, 就算是有什么问题, 看来和变种人的关系也不大。从这些人的素质上就看得出来, 黑面具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些三脚猫来办。
不过他仍然没走，这个工厂看来仍然藏着一些问题。
整个仓库占地面积十分巨大，并且堆满了木制密封的箱子。它们高高摞起，除非像杰森一样站在房顶上向下看，否则根本看不清整个仓库的全貌。
杰森像猫一样灵巧的在房梁上走动，他发现了一处很有意思的地方。那里的箱子似乎和别处的不一样。
它们堆积在仓库的最内侧，其他的箱子看起来都很旧——不算破旧，但也落满了灰尘，只有这一批，看起来很新鲜。
“像是常常被人搬运，”杰森用手摸了摸箱子上被绳子磨损出来的痕迹，心里的好奇越发严重，“是什么货物被倒手成这样，还很贵重？”
杰森悄悄的用匕首将最内侧的一个箱子撬开，他看见了一块块银色的金属。
金属银？杰森第一反应是这个，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如果真是银，那么黑面具根本没必要倒手成这样。
他从中拿出一块材质冰凉的金属，打算拿回去检测一下。
杰森将箱子原封不动的安装回去，沿着来时的路小心的往出撤离。
一个看守这个工厂仓库的男人刚刚从牌局上下桌，他到外面解决了一下上厕所的个人问题，又站在仓库外面抽了根烟。
他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辗灭。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头戴红头罩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比这更不幸的是，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他快速掏枪想要攻击对方，他要先下手为强，保住自己的命！要是能要了对方的命就更好了，要是被黑面具知道他们犯了这么大的纰漏被人查到头上来，就都别想活了！
杰森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一个疏漏。
在杰森想躲到柱子后遮挡一下的时候，他余光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把他定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对面的男人向杰森开了一枪。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枚蝙蝠镖打在了γιんυā对方持枪的手上，同一时间杰森被人推了一把，杰森像是从定格中回过神来，顺势一滚躲到了他预计的柱子后。
仓库里的人听到了响动，拿着武器冲了出来，一时间杰森和身边的蝙蝠侠看似陷入了被包围的境地。
他们陷入到一场乱战中，杰森掏出自己的手木仓试图还击。
但是别想，有蝙蝠侠在场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子弹落到致命部位。
于是场上的局面一时间之间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工厂仓库的看守者明显人多势众，不过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蝙蝠侠和杰森明明看似是一面的，但实际上却要两边作战。
“咻咻咻，”打破僵局的是很快赶来的艾薇，她扑打着巨大的像蝙蝠一样的羽翼从天而降，【弹无虚发】被她掌握的炉火纯青，几枚子弹射出去后，攻击杰森和蝙蝠侠的人手明显少了一大半。
在蝙蝠侠开口之前，艾薇火速解释道，“是麻醉剂，足够让他们休眠一段时间了。”暗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通过变声器改变的声音，实际上这只是艾薇穿上制服后自动的附加效果。
艾薇成了主力输出，杰森碍于蝙蝠侠在场，也只能一起掩护艾薇的输出。
麻醉剂是艾薇从哥谭警局里顺来的，加上她有【复制】的天赋，简直是有了无限续航的弹药。
在艾薇加入战场的片刻以后，场上还站着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蝙蝠侠磁性的声音响起，即使再听一万遍艾薇也要说——他的声音真的很性感！
下一秒这声音的内容就直指艾薇，“哥谭不需要一个滥杀人性命的义警，离开哥谭或者别再出现。”
艾薇刚想反驳就记起了上次她在救艾米莉时干下的事，不免有些心虚，不过要她说就算再来一万遍她也还是会那么干。
艾薇刚想反驳，就看见一旁带着红头罩的人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深沉的看了一眼蝙蝠侠，把手木仓插进口袋离开了。
“呃，这里交给你了。”艾薇心想今晚见证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至于善后就由蝙蝠侠来干吧。
等到艾薇回到家后，她躺在床上休息，刚要合上眼睛就感觉到了一些被她忽略的事情。
她的任务怎么没显示完成？
【您未完成见证，任务失败。】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新闻吗？艾薇颤颤巍巍的伸手捂脸，“难道蝙蝠侠制造新闻了？”艾薇向后倒在了床上。
等第二天斯特兰奇从沙发上醒过来时，他感觉自己浑身酸软，“也许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沉没法翻身的缘故，”他一边用手锤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分析着原因。
“嘿，艾薇。嘿，杰森。”斯特兰奇看见了走出卧室的艾薇和正在厨房忙碌的杰森对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他发现他们两个的精神也都不算很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等到一起坐下吃饭的时候，斯特兰奇敏锐的观察到，自己的两个室友看起来也很不舒服，在吃饭的过程中总是忍不住活动一下肩膀或者脖子。
“这真的很奇怪。”斯特兰奇默默地想到，“他们两个不是有床睡吗？”
一场早饭下来斯特兰奇反而看起来是最有精神的那个。
“一路小心。”斯特兰奇和艾薇在路口分别的时候对她说到。
“我会尽快办理好信用卡的问题。”
“晚上见。”艾薇打着哈欠跟斯特兰奇做了告别。
哥谭警局里，人人都在忙着手头的案子。不过当他们注意到艾薇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余光去打量她。
这是难免的事，谁让艾薇在几天前办成了一件大案子。
“大出风头啊！”视察工作的马特局长端着水杯夸赞了艾薇一句。
面对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和招呼，艾薇全部微笑着应付了过去。等她终于来到自己的工作位的时候，一旁办公的哈维——他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艾薇，站起来向她张开了双臂，看起来想要给艾薇一个热情的拥抱。
不过打量了一下艾薇冷淡的神色，这个想法最终没能成形。
“欢迎回来，”哈维对艾薇说道，“还以为你最早也得半个月才能从医院里出来呢！”
“呵呵，”艾薇调侃了回去，“你确定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好吧，热爱工作的艾薇，我想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哈维耸耸肩递给了艾薇一份早上最新出炉的报纸。
“什么？”艾薇一边浏览着报纸，一边言简意赅的问道。
“首先，第一个，恭喜你成为了哥谭警局的正式警员。鉴于你的出色表现，你的实习期提前结束了。”
“那么第二个？”
“你难道对哥谭警局现在的状况没发现任何问题吗？”哈维反问道。
“问题？”艾薇终于舍得把头从报纸里抬起来，她环顾了一圈，“我觉得一切正常啊！”
“问题就出在一切正常。”哈维卖了个关子，“要知道前两天哥谭警局外面蹲满了想要采访我们对你的看法的记者，要是能拍到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因为这个，”哈维粗短的手指在报纸上一指，“看见没？这才是哥谭现在的热门话题了。”
第36章 没见证的大新闻
◎斯特鲁布鲁格的不幸◎
艾薇的目光顺着哈维手指的方向看去, 醒目的标题出现在艾薇还没来得及查阅的报纸板块上。
“工厂爆炸？”艾薇难掩惊讶的说道。
报纸上给出了一张配图，上面正是昨夜艾薇曾经去过的化工厂，不过在照片当中整个化工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仅仅能看出一丝往日的面貌。
艾薇皱着眉头，“看来这场爆炸案就是昨夜需要我去见证的大新闻了。”由于任务的首次失败, 艾薇并不清楚在她走后化工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蝙蝠侠在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哈维拍了拍艾薇的肩膀, 压低声音对艾薇说道, “你知道吗？爆炸只是其次的，听说化工厂的仓库里一整个保安队的人都没了。”
艾薇猛地看向哈维，忍不住反问道, “你说什么！？”
哈维被艾薇吓了一跳，“我可没胡乱说, ”哈维靠近艾薇,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别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才放心说道，“昨天夜里我和戈登一起在哥谭警局值班, 后来有人报案，戈登带着人去了化工厂，不久以后我就看见戈登带去的法医运回来一批尸体，现在正在做尸检呢。”
艾薇少有的头疼起来, 她相信这一切绝不会是蝙蝠侠做的，那么会是谁呢？
“你说, 我能不能申请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艾薇看着哈维试探性的问道，她想自己或许能在调查中查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也许可以，”哈维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过你要放弃手里变种人的案子吗？我们刚刚调查出一些眉目。”
“你们审问出证词了？”艾薇有些惊讶的看着哈维, 她完全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仔细想一想当时审讯罗德似乎就是哈维完成的。
“哼，”哈维有些得意的哼笑了一声，“怎么说我也得有一技之长不是吗？”
“拿过来我看看吧。”艾薇伸出手朝哈维要看看证词的内容，她相信既然哈维向她提起那么就一定准备好了报告要给她看。
“喏，”哈维递过来一沓纸，“我还没上交给马特，想着让你先看看，咱们俩商量一下再说。”
报告里的内容很全面，看得出来哈维把伊恩知道的那些事基本都审讯出来了。
背后的指使是黑面具这件事倒没有让艾薇很吃惊，光凭伊恩一个除了技术什么都没有的博士是不可能有资金支撑他去完成这些事的运转的。
让艾薇感到惊讶的是伊恩的“真实身份”，他竟然也是一个变种人！
在哈维审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伊恩在黑面具的手里得到的薪资算得上丰厚，不过他大可以在正规的私立机构工作领到同样的薪水，而且根据哈维调查出来的伊恩生平履历，他之前在纽约官方机构任职，是因为在私下里搞违规研究才被开除。
不过在哈维跟伊恩有所接触的时候，他感觉伊恩完全不像是那种为了科研研究而牺牲一切，甚至把研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哈维感觉得到他们俩本质上是一种人。
伊恩难道不知道在黑面具手下的工作是有风险的吗？是什么在背后推动伊恩为他工作？
哈维在这一点上始终怀揣疑惑，不过无论哈维怎么审讯伊恩他全都推辞到自己是一个科研狂上去，伊恩咬死不说的次数一多哈维也感觉是自己神经太紧绷才疑神疑鬼。
就在哈维快要结束对伊恩的审问的时候，他突然又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伊恩用的一直都是造假的身份证，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在纽约工作的时候，顺着这点查下去哈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看起来不过三四十的伊恩至少已经活了五六十岁。
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在哈维的心里成形，他让人给伊恩安排了一个全身体检。最初哈维只是猜测伊恩使用未成年变种人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提取什么物质让自己变得年轻？
哈维绝对没能想到真相比他的想象更加夸张。
仪器检测了伊恩的骨龄，他起码已经有了一百岁以上的年纪，并且在使用了伊恩曾经测验过其他变种人的仪器测试伊恩时，结果显示伊恩确确实实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变种人。
在一切都暴露以后，伊恩不得不艰难的吐露了所有的真相。
他确实是一个变种人，然而他的能力却很鸡肋也一度让他陷入到痛苦当中。伊恩的能力就像《格列佛游记》里的“斯特鲁布鲁格”一样，他有着长寿的能力，然而他的能力正是他痛苦的根源。
他虽然长寿，但是并非不会衰老，甚至他身上出现的并发症还要远胜于普通人。伊恩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但是他始终难以下定决心自我了断，直到一次偶然的想法在他脑中出现——他决定研究变种人的基因来缓解自己的变种能力。
在伊恩的研究过程中，他发现可以从未成年的变种人身上提取出一种稳定自身能力的物质，他将这种物质提取出来注射到自己身上用于缓解衰老……
艾薇将报告还给哈维，“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哈维把报告收起来，“你真应该去看看伊恩现在的样子，他看起来完全是一个老年人的样子了。”
哈维在一开始还敢对着伊恩“严刑逼供”，但是在短短的几天当中他亲眼看着伊恩的皮肤老化，就像是严重的早衰症一样，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并发症。
“我真担心还没等到开庭，伊恩就先出事了。”哈维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他们的手上只有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罗德和一个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的伊恩，虽然伊恩的供词中说自己的能力是长寿，但是万一呢？
谁也不知道伊恩给自己注射的那些物质对他的身体有什么样的影响。
“伊恩现在被单独关押在医院，由我们的人轮流坚守。”哈维说道，希望他能坚持到开庭的一天，不然只有供词始终是缺失了有力的证据。”
“那你刚刚说没上交给马特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哈维对着艾薇露出一个略显奸猾的笑容，“我还知道一些证词里没有的内容……”
“黑面具不会对伊恩做的事情全然不觉，这么说吧，伊恩除了将这部分物质给自己使用，还有一部分交给了黑面具，不过他也不是没给自己留一手。”
伊恩在亲眼目睹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后又惊又惧，他没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么老去还要受尽病痛的折磨。病急乱投医的伊恩想要向哈维投诚，伊恩还私藏了一部分从变种人身体内提取出来的物质，只要哈维愿意找到后给他注射一部分，那么他也愿意告诉哈维那些东西都被他藏在了哪里。
“你想干什么？”艾薇目露怀疑的盯着哈维，聪明如她一时之间也没能想清楚哈维的意图。
“要我说，咱们就答应下来伊恩，这样既能维护住人证的安全又可以让咱们发一笔小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