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她干巴巴的回答：“但是，你和电影里的吸血鬼长得不一样，你是个英俊的男人，你难道还会变成蝙蝠吗？”
电影里的瞪眼尖耳光头，像个人形蝙蝠，观赏性极差。
“不会，只是见过我们的艺术家侥幸生存下来，这部电影上映时兰斯曾去拜访过他。”罗斯希尔冷笑说：“里面扭曲的爱情观是那家伙一定要改的，他的惊悚浪漫主义真难看。”
真的是这样吗？
《诺斯法拉图》的现实导演知道肯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吧，后人竟然把他伟大的杰作融在乙女游戏里。
塞拉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吐槽。
“你告诉我真相又不打算杀死我，也不让我成为你的妻子，为什么啊罗斯希尔？”她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十字项链也被她弄的断落掉在膝盖，她终于得偿所愿的把围巾围到了脖子上，两人就这么围着同一条红围巾对视。
“我不接受自己有弱点。”他高傲的抬起下颌，冰冷的声线平直叙述又一个对他而言悲惨的事实，“吸血鬼一生只有一位伴侣，无尽的时间深渊里伴侣一旦死亡，就能完全摧毁活着的那一方，摧毁他的情感，摧毁他的力量，毁掉一切。”
他露出森白的牙齿呲呲，精致的面孔多出几分狰狞，“而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想必他见过太多被伴侣摧毁人生的吸血鬼了，可能还亲手拆散过。
塞拉将下巴埋进红围巾里，小声说：“所以你只接受跟我玩玩，不和我承认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的少女眼里亮晶晶的说：“也不是不可以，你不能娶我，成为我的情人也好。”
前一刻还在生气要她当情人的塞拉，这一秒右手勾上失去面部表情的吸血鬼，笑的娇艳：“我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你既然没这个打算，以后可以半夜爬进我未来丈夫的卧室带走我，又再一个清晨边将我放回去。”
话落，那只桎梏她的手猛地松开，塞拉紧贴着座椅的后腰被探进来的冰凉大手一把搂住，她惊呼一声脱离椅子站了起来。
她往前踉跄了一步，跌进罗斯希尔不知何时敞开大衣的身体。
坚硬的身躯撞得她胸口和骨头都在疼。
“你干嘛。”她痛的皱起眉。
“让我做情人？”他深邃的眼神极具压迫感的逼向她，“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只得到了这个愚蠢的答案？”
塞拉懵了，“不然呢？你不是说这个意思吗？你还有哪个意思？”
“我给你的工作只有一个。”罗斯希尔低声说：“成为我的同伴，永远跟随我。”
同伴和伴侣可真是两个极端。
塞拉勾着他的脖子，眯了眯眼，“罗斯希尔先生，你谈过恋爱吗？干完那么多事后竟然还拿我和奥尔丁放在一起比，同伴？”
她笑了一声，前面那么多啵啵合着都是白亲了。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罗斯希尔有了一瞬的迷茫，可紧接着他又开始他的那副自傲，“恋爱？满脑子都是X欲和金钱的女人们不配我付出情。”
他这自信打娘胎里就带着的吧，塞拉想笑，嘴角僵硬的扯住，“哦对，这话你不止说过一遍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有厌女症。”
“我不讨厌你。”罗斯希尔皱眉，丝毫不觉得他的话前后有多么冲突和双标。
塞拉轻哼一声，散场的放映厅亮起了灯光，她内心仅剩的一点恐惧也在看清眼前的金发男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生，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一边希望我留在你身边，一边又不愿意给我任何一个合理的名分。”
“追随者和同伴都不是什么好称呼。”她扬眉一笑，“我不敢兴趣，哪怕你现在暴露吸血鬼的本性把牙齿捅进我的脖子里，我也不会跟着你。”
罗斯希尔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你不考虑我的提议，我也不考虑你的提议。”她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丢到他的肩上，“我们都不愿意做彼此的情人，也不做彼此的追随者，我们可以只做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朋友。”
第122章 达成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用吸食血液来交换永生和超能力的。”
塞拉推搡着他的肩膀，镇定脱离他的怀抱，“你能给予我的条件都是我不需要的，我只愿意保守你的全部秘密换取活命的机会，以后别挨我这么近，保持距离先生。”
“不需要？”
罗斯希尔因为她的话怔住，也成功让她暂时离开了自己。
但很快，塞拉走到放映厅的门边，刚打开门跨出一只脚，后面一阵冷风拂过直窜她的脖子，她的腰就被重新环住，整个人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飞速后退。
她的身体一下撞到墙上，后面那只结实的臂膀挡住了全部冲击力，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倒是头顶震了不少灰下来。
她眯着眼刚想呸两声，生气的罗斯希尔就抵着她低吼，“没人能像我一样给你财富、自由、以及一切你想要的，哪怕你现在就去把你姐姐的脑袋扭下来，在整个里伦尼杀人放火我都能帮你摆平，你竟然跟我说你不要？”
他的观念里充斥着杀戮、金钱、还有所谓的黑暗‘自由’，唯独缺少爱情。
塞拉清楚罗斯希尔明明对自己动心，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行为正在和爱情挂钩，所以到底谁蠢啊，这几个世纪他到底是怎么保守贞操活到现在的。
塞拉只简单的回应自己的诉求，“我要做人类，我喜欢温暖的体温、食物的香气、味蕾的绽放。”
“所以你还是想跟着那只臭狗，他就在你的院子里呆着，爬墙的讨厌鬼。”他更生气了，在她腰后的手臂硬生生把墙挤出了一个骨节形状的洞。
又是一个新绰号。
这理解能力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塞拉抿了抿唇，干脆踮起脚堵住了那张快气歪的嘴。
暴怒的吸血鬼刹时僵硬的伫立原地，唇间探进的柔软比任何安抚他的手段都要好使，怒气跟闸门泄水似的光速退却。
他就像个丢盔抛甲的战场战败者，认命将满怀芬芳的敌人搂抱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就加入了这场新的激烈追逐战。
奥尔丁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打算过来看看，他刚把放映厅的门推开一条缝隙，就看见塞拉的两条小腿凌空，整个人跟洋娃娃似的被自己主人揣在怀里猛亲。
他很想叹口气，但还是默默忍着憋屈，关上了大门。
颅内细胞早已死的干干净净，偏偏情欲又是最无法被抵消的坏东西，没有哪个吸血鬼能抵抗的了，他不例外，主人也不例外。
不知道黎巴妓院的头牌今天有没有接客，他真的需要一个女人来舒缓一下自己隔山差五就被冲击的神经。
塞拉的手环在罗斯希尔大衣内精瘦的腰间，指尖钻进他的西装衣角，指甲划过他滑的跟大理石似的脊背。
这样暗示性的动作让罗斯希尔深深吸了一口气。
塞拉的唇间顿时凉风阵阵，还不小心撞上了他的牙齿。
逮着说话的机会了，她立即呜咽着说：“你该多回去问问身边的吸血鬼，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的追随者这么干。”
“当然会。”他贴着她的唇低声回应：“他们可以和任何人做，只要双方意志相同。”
“不是爱情，只是发泄情绪么？”
“我们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当然需要发泄。”
“你从没爱过谁，那么谁来解决你想要发泄的情绪？”每说一句话，塞拉的唇都要贴着他亲好几下，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缝隙。
“别拿我的意志力和那群低级吸血鬼相提并论。”罗斯希尔不满的回应，他的眼睛挨的很近，里面翻滚的汹涌可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
塞拉垂下眸，轻咬他的下瓣唇，“是吗？那你去问问身边那些有伴侣的吸血鬼，再来定义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追随者，还是...”
她仰起头，声音轻柔而缓慢，“还是爱人。”
爱人。
遥远的词汇。
见罗斯希尔不说话，塞拉将手从他的衣服里收回来，攀上他的胸口，按在他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上，“等你了解，到时候再来找我重新谈论一次？”
罗斯希尔盯着她，脸上的怒火早已崩塌，他的嘴唇湿润，沾满特别情感的情绪霸占他的眼眶。
他妥协了。
因为无法抗拒的吻，他明白确实出了点问题，事情不如他自傲所想的那样。
塞拉展开笑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那我们暂时和好如初？你送我回家？明天我还要去上学呢。”
“那个礼仪学校？”他沉着声把她放到地上。
“嗯，爸爸和乔茜夫人叫我去的。”她在他胸前靠了一会，才抬起头来说：“真的不可思议，我之前一直认为袒露你们的秘密之后，我就会被处理掉，你说过见证者只有两个选择。”
“你不一样。”他拉起她的左手往外走去，嘲讽说：“我的威胁不对你起作用。”
塞拉偷偷笑了。
从放映厅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她白天辛苦上课，晚上还看午夜场电影，被罗斯希尔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正睡的很香，身上还披着一件大衣挡风。
乔茜夫人和利齐都已经睡下，只有一个安娜希带着仆人守在门口等人。
她穿着一件纯色的睡裙，收腰的设计和低胸突出身材，只是胸前不大，领口开的再低，也没法露出来太多春光。
“把人交给我吧罗斯希尔先生，我来照顾妹妹。”安娜希小声的说，眼里的嫉妒之意掩藏的很好。
罗斯希尔绕开仆人的手，“卧室在哪，带我去。”
安娜希咬了咬牙，装出一个微笑，“好的。”
她转过身走上旋梯，长长的裙子拉到小腿，刻意在他身边佝偻起胸背，意图释放自己的迷人魅力。
睡着的塞拉低吟一声，罗斯希尔就立即低下头，眸光停留在她吧唧了几下的嘴上。
大概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塞拉也没想到洛西德可以大胆到这个程度，她一在车上眯眼睡着，人就被拉进了他编织的梦境里。
第123章 乌龙
温馨的乡野间小别墅内塞拉倒进沙发，嘴唇被凶猛的人鱼占据，双手没有反抗之力的高举过头顶被一手束缚，只能发出浅浅的低吟。
也不知道这会让现实世界的她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她是在车上睡着的，罗斯希尔将她送回家没有她也不清楚。
这事就很糟糕。
塞拉一声也不敢多吭，深怕再叫错了名字被不该听的人听见。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配合？没有咬我，也没有抗拒我。”洛西德离开她红艳艳的唇，在她仰成一个小弧度的脖颈上舔了一下，觉得奇怪。
塞拉身体一抖，扭了扭手腕示意他松开。
“不说话么塞拉？”洛西德抬起头，对上她眼尾上挑媚眼如丝的样子，勾唇一笑，“你在玩什么呢？像个任由我摆弄的布娃娃。”
塞拉已经在努力瞪他示意他放手了，但这会完全被会错意怎么办？她抬起脚踹上他的腿，暗示他适可而止。
同一时间，罗斯希尔刚给她盖上被子，柔软的鹅绒被就被她一脚蹬开。
仆人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塞拉小姐睡相不好，我来吧。”
“不用。”罗斯希尔重新放好她的腿，态度还算温柔的又将被子盖了回去，严严实实的捂在她的脖子下面。
他这样细心呵护的动作，看在眼里的仆人不敢多说。
梦里耳根厮磨的洛西德总算意识到塞拉是在抗拒，他的笑容微敛，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
“你的身边现在睡着谁？才不愿跟我说话。”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转着怀疑的情绪，最后浮现眼底的是淡淡的嫉妒。
人鱼变得聪明以后，还学会侦查了。
塞拉警觉，脑子飞速开动，“我和我的姐姐安娜希一起睡觉。”
洛西德想到白天在学校那几个老师背后的议论，“我以为你们的关系不好。”
“我们的关系不错。”塞拉面不改色的回答，还主动握住他的手掌。
同一时间现实里，睡梦中的少女轻声呓语，从被子里掉出来的手又一把拉住了罗斯希尔的手掌。
准备离去的男人停住脚步。
“你说什么？”他以为她被吵醒了，弯腰凑到她的脸庞，包括仆人和安娜希在内，大家都想听塞拉说了什么。
“安娜希...”声音太小，但几个人都听见了这是再叫谁的名字。
被提名的安娜希以为她做梦都要骂自己，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塞拉？”
“一起睡觉。”
安娜希刚在床边蹲下，表情就凝固了。
她双目紧闭的样子好像根本没醒，却要和她一起睡觉？
罗斯希尔则低头睨她，怪异的说：“你们关系很好？”
他明明记得塞拉是个会跟自己姐姐抢爱人的人，她们的关系怎么会好？
等等...
罗斯希尔猛地一个皱眉，下意识想到的爱人一词狠狠锤进心里，让他的面庞铺上一层霜雪。
他把自己比成了塞拉的爱人，并且是如此自然的思绪流露，没有一点反感。
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怎么不说话了，安娜希刚想硬着头皮把话往下说，就听床上的塞拉又说了一句，“我们关系不错。”
这个坏丫头连睡觉都不忘在公爵面前刷一波好感，还紧紧拉着他的手，她绝对是故意装睡的。
安娜希忍着气，扯出一个笑脸，“我们是关系不错，我今晚就陪她一起睡吧罗斯希尔先生，您可以早点回家了，已经是深夜了。”
她暗地里的赶客，罗斯希尔也自知再这样下去不合适，他捏了捏掌中柔软的小手，慢慢松开。
“别让她踢被子，她脆弱的经常生病。”
冷淡的嘱咐让安娜希咬紧牙齿，笑着说：“好的，罗斯希尔先生，晚安。”
她爬上塞拉的床躺在她的身边，看着那门被仆人一点点的关上，满心满眼都透着跟一个坏女孩同眠的恶心感。
房间里的壁炉被隔板挡着，安娜希翻来覆去的很久都睡不着，她索性坐起身看着身边总是吧唧嘴发出奇怪声音的塞拉，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惊人想法。
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没有任何防备，只要塞拉死了，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再阻挡自己前进的道路。
他们最后还是会属于她。
安娜希在这种驱动下，鬼使神差的拿起自己睡过的枕头，看看上面绣着的蕾丝边花，又看看塞拉平静的睡颜。
她一点点的将枕头盖到了她的脸上，干坏事时的心脏狂跳不止。
这边还在做梦的塞拉，终于忍受不了被洛西德肆无忌惮的揩油了。
她刚刚用纸笔对他撒了一个小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