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动了动,挪到他盘着的双腿上坐下,“教会的人,不是我叫来的。”
声音很小,也足够让所有狼人听清楚。
很多双眼睛望过来,塞拉淡定的很,埃里克倒是护崽子的抱着她,“我相信。”
族人们的心声杂乱,有信也有不信,但不妨碍他。
“我得在午夜前赶回去睡觉。”
埃里克见她脸上有倦意,抱着人站起身,“好。”
太晚了,是该休息了。
他有车了,但为能和塞拉相处的时间久一点,骑上自己的黑马,缰绳一拉,带着人奔下山。
等他们走了,格雷妮戳了戳盖尔,“塞拉和你说的真是这些?”她不太相信。
他回:“她说自己不是凶手。”
格雷妮:“我早就知道了。”
盖尔:“你总是天真的相信别人。”
格雷妮哼哼,“不然怎么会爱上你。”
...
“我还记得以前和你一起骑马出门的时候呢。”塞拉摸了摸黑马的鬓毛,又被埃里克扯回去坐好。
“等一个好天气,我再和你一起出去骑马。”他说:“我现在在军营里的职位还不错。”
他能力超凡,被破格提拔很正常,塞拉背靠他的胸膛,“你会是个合格的军官。”
埃里克下颌微低,任由那些细软的长发发丝拂过嘴唇,眼神着迷,“其实我更适合当一个合格的伴侣。”
她的声音散在风里,“我也这么认为。”
环在腰间的手收紧,粗壮的胳膊绷起硬的像石块,泄露了被后人的紧张。
“是你的答案吗?”
一个人出来和他过圣诞节,认为他是个合格的伴侣。
是答案吗?
不敢确定,所以惶恐不安。
塞拉勾唇笑了下,俏皮道:“答案我给盖尔了,算是今年的圣诞礼物,但不要去缠着他给好吗?我找了个幸运时间送给你的。”
“当然,当然!”
他的语气饱含惊喜,低头在她后颈亲了亲,连着那些发丝吃进嘴里都毫不在意,“我有很多时间等你的。”
“嗯。”
到了古堡门口,埃里克没进去,他今晚已经心满意足,不想再去看那两张会令自己生厌的脸。
塞拉站到地上,又被他掐着后颈抬起,温柔的吻了额头。
“晚安。”
“晚安。”
临走前,埃里克又下马跑过来拉住她,“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个问题。”
塞拉:“啊?”
“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可背后真正出手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维护的呢,我想了很久这个问题。”
塞拉转过脚,停住看他,“然后呢?”
心中有想法的埃里克微冷了脸,“亲人,除了亲人,我想不出还有谁值得你这么做,是安娜希。”
一直以来,塞拉对亲人的忍耐度都很宽容,他们犯下多次错误她都忍了,为了维护家庭和睦忍。
直到这次自己差点失去她。
塞拉没立即反驳,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埃里克沉吟一会,“进去吧,改天我来找你。”
塞拉走进铁门里,又转过头:“暂时别伤害安娜希,我的爸爸刚一无所有,还受不起失去女儿的刺激。”
他不懂她的执着,心里翻涌上来杀意因为她一句话浇灭。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上房间窗帘被人一把放下,罗斯希尔回到桌边坐下,唇里叼着烟点燃,双腿交叠,猩红的双眸思量。
洛西德老早就在客厅等她了,见她准时回来,拆了颗软糖手指抵进她嘴里,“去去味道,再去泡个澡,水已经放好了。”
乱七八糟的狼人气味黏在她身上,让他鼻子一痒,感觉狼毛都钻进去了,打了两个喷嚏。
连吻都不想吻她了...
塞拉只能在自己身上闻到烤肉和柴火的烟气,是有点重,她环视一圈没看见罗斯希尔,就猜到他肯定预料到会被熏到,干脆就没下来。
塞拉:“...”
好吧,她就当自己臭的不得了。
“我去洗澡。”
她拿了衣服进入盥洗室泡澡前,遇到了来送精油的奥尔丁,顺口一问,“那个地下室的人处理掉了吗?”
奥尔丁屏住呼吸,“处理掉了,你也好臭啊塞拉。”
塞拉:“...”
砰的甩上门。
午夜的钟声准时响起,几只蛰伏在暗处的吸血鬼护卫几天没进食。
罗斯希尔看了眼塞拉的房门,决定带人出门狩猎,吃点素食。
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适应这种枯燥的味道。
洛西德在卧室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出来,敲门也没反应,他轻轻将门推开,就见少女脸蛋红红的靠在浴缸边沿,睡着了。
他神色柔软,走过去将她捞了出来,用块大浴巾裹上,往床上轻轻一放。
大浴巾松松散散的裹在胸前,长度堪堪遮住臀部。
洛西德又去拿了块毛巾准备给她擦干头发。
回来就见她把浴巾扯开翻了个身,露出细白的腿和腰肢。
“你是诚心勾引我的么。”
他湖蓝色的双眸瞬间迸发欲望,毛巾往旁边的椅子上一丢,走了过去。
睡梦里的塞拉感觉腰间一凉,粗粝的鳞片摩擦感,激的她肌肤起了鸡皮疙瘩,紧闭的双眸不安动了动。
“冷...”
她看不见的地方,巨型鱼尾盘踞在床上,黑到反光的鳞片包裹着一具白到发光的少女身躯,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灯光温暖,极限拉扯出的暧昧气氛在卧室蔓延。
细长的腿被鱼尾隔开,困到没脾气的塞拉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洛西德?”
人鱼俯在她颈边亲吻,“嗯。”
她软着手去推他的脸,“你的尾巴在干嘛?”
“我服侍你好不好。”被推开了脸,他又不要脸的凑了过去,嗓音诱惑,“不进,只是圣诞节,让你高兴高兴。”
想说的话都被堵完了,双手双脚也抵不过长尾巴的人鱼,塞拉气恼抓他头发的时候,一点都没错过他眼底弥漫的笑意。
重*的人鱼,就算不做,也是以身俱来的调情高手。
塞拉的脾气和力气都被磨完了,后半夜直接昏睡过去。
第二天起的时候,腰软了。
她看着拿新衣服进来给她穿的洛西德,目光在他修长指尖停留两秒,默默移开眼。
第219章 遁遁遁
她抢过衣服,推开他,“我自己穿,你转过去。”
洛西德一脸宠溺,脚纹丝不动,眼睛都不挪开一下,“你自己穿。”
塞拉:“我等会要自己去街上逛逛,你不许跟。”
洛西德直接拒绝:“不行。”
他现在不接受她失去保护一秒钟。
塞拉一瞪,“不行?”
洛西德抿了下唇,弱了下来,“好吧,你想去哪?”
塞拉:“我要去找卡莉达聊聊,问问她是不是也会有昨晚这样的突发情况。”
洛西德眉一挑,“扎克利吗?事实上他交配季交配过,只是没有爱人,很干净。”
塞拉躲在被子里穿衣服的手一顿,“没有爱人,交配过?”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洛西德走到床边,吻了她干燥的唇,“当然我可以克制住身体本能,但他们不行,繁衍是重任。”
塞拉往他膝盖上踹下一脚,“你能克制?”
昨晚趁人之危的仿佛是条假鱼。
洛西德不在意被她的嫩脚丫踢,指尖戳戳她气鼓鼓的脸蛋,“况且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也很愉悦,我们对彼此都很高兴。”
塞拉:“...”他真的很擅长把黄色废料说的正儿八经。
确实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吃抹干净。
渣都不剩。
不过,昨晚也算是给他补上的圣诞礼物吧,以后再见也只能隔着电脑屏幕了。
这么一想,塞拉心里又有点堵了。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行吧行吧,反正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你今天下午就让我和卡莉达呆着吧,我要去和她说声圣诞节快乐。”
她主动亲近,眼里浸着水光,嘴唇软嘟嘟的翘着,洛西德心头一软,同意了。
两人出门时古堡内空无一人。
塞拉奇怪道:“罗斯希尔呢?”
洛西德:“狩猎去了,沃利大部分的森林都归狼人所有,他们要去更远的地方捕猎,估计很快回来。”
塞拉眨眨眼。
就是昨晚他不在,难怪那样的情况都没有上来阻止。
也幸好不在,不然这座古堡估计都会被拆了。
“你不是带了一艘沉船回来么,给我挑几串好看的珠宝吧,感觉都没东西戴了。”塞拉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娇气道:“选完了再来接我回家。”
她细嫩的脖子上还有好几颗小草莓,全是他昨天晚上啃下的印记。
洛西德心里温水成了汪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给你选几串漂亮的。”
特里今天也不在,他先一步下楼开车。
塞拉将剩下的两个礼盒拿了出来,一个放进洛西德的卧室,一个放到罗斯希尔的房间里。
连带着一串珍贵的红宝石项链,也被放了进去。
给罗斯希尔的那封信多写了一句话。
她拒绝了他的结婚请求,希望他以后当个好吸血鬼。
只带上了一点钱,塞拉就坐着洛西德的车去了卡莉达家里。
告别后,他去海边搁置的船里为她寻找漂亮珠宝,而她本人连卡莉达的家门都没踏入,只是多准备了一封信叫门口的仆人送进去。
随后,她另外叫车去了肉店门口。
第220章 逃跑
盖尔早晨就跟族人说了节日后要出门探亲戚,这是他每年都要和格雷妮做的一件事。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两人出门问候的时间,要走一周左右。
肉店里帮忙的杰姆看见门口的少女,说:“埃里克在军营里,你这个时候来,是来买肉吗?”
塞拉点点头,瞥了忙碌的盖尔一眼,“很久没光顾了,来看看。”
之前他们因为背叛的事闹得差点决裂,又因为战争原因勉强和好,在到现在误会似乎解除。
关系隐隐有破冰的趋势。
盖尔主动给她选好肉,说:“你一个人来?”
塞拉点点头。
他又自然的说:“我也要出门了,顺路送你回去。”
“行。”
两人简短的对话,听起来毫无勾当和破绽。
盖尔转身又说:“我走的这一周,杰姆你必须照顾好格雷妮。”
杰姆没半点怀疑,只以为盖尔和塞拉的关系是真的缓和了,连忙保证,“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
盖尔帮忙提着肉,与塞拉并肩离开。
从肉店买出来的肉,被塞拉随手送给了一名路过的穷人。
盖尔打量她的着装,轻哂,“你就打算这样跟我走?”
塞拉摇摇头,“重新买一套换,我从古堡出来穿的太简便会被洛西德怀疑。”
两人避开人流,去了一家不怎么有生意的小裁缝铺,买了套女士衣服换上。
盖尔见她随手把换下来的名贵衣服丢了,又问:“你不带任何行李上路?”
塞拉:“带了点钱,其他财产我都留给卡莉达了。”
盖尔惊讶:“那个银行行长的女儿?”
塞拉点点头,“嗯,我让她负责用我的钱维护好洗衣厂。”
至于很久没回去过的莫森庄园,她也在给罗斯希尔的信里说明了,让他收回去。
她本就什么也没有的来,当然什么也带不走。
盖尔明白她要走的决心,是永不回来的决心。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我不理解,我是说我理解你犯错后想逃离的心情,可那么大一笔财产,你全部都拿来送人,根本不给自己留,你在战火贫瘠的土地上怎么生活?”
塞拉平静回答:“我带走的钱足够支撑我生活很久很久了,所以盖尔,别再问了,我们都对彼此有个好结果就行了不是么?”
他沉默下来,又脱下自己的夹克背心,套到她身上,“穿着,这会盖住你的味道。”
塞拉又在原有的衣服上套好夹克,紧接着,盖尔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胳膊,“吞咽一点。”
血液的味道吃进嘴里就像是舔了锈蚀的铁棍,一路滚进胃里,让人作呕。
“好了。”塞拉抹了下嘴巴,将反胃的感觉压下去。
盖尔点点抬头,两人避开人流集中的城镇,从一条没有开辟过的山路出发离开。
这次骑他的狼背,比昨晚要温柔许多,盖尔不会在让她去剐蹭树枝吃点苦头,而是有意识的避开,尽量选择前路平坦的地方走。
塞拉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小镇,手指逐渐抓紧狼毛。
一场梦正在逐渐离她远去,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永远被埋葬。
渐渐的看不见那座城市的样貌了,塞拉转过头,再也没回眸看一眼。
她不舍也难过,默默将脑袋埋进盖尔蓬松的背部毛发里。
傍晚边,洛西德估着时间,抱着一小箱子去卡莉达的家中接人。
她出来的匆忙,连鞋子都没穿,嘴里尖叫着,“你这条鱼和塞拉怎么回事!我不就是上午和扎克利出门看个话剧的时间,她怎么就把财产全部过给我了!”
洛西德接过她递来的信纸,上面字迹他再认识不过。
卡莉达念叨:“那么大的两个洗衣厂她都委托给了我,不过其中有一半分给了埃里克,还有那笔存在银行里的庞大存款,她也一分不要,到底怎么回事?”
洛西德一时间有点懵,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说今天要来找你过节。”
卡莉达:“我早跟她说过节日后要出去玩了,她怎么会凑这个时间来找我玩?她在忽悠你?”
聪明的吃瓜之王立马分析出来了,“她不会是逃跑吧?你是不是威胁她让她只爱你一个人了?”
她不同意,然后逃跑。
扎克利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再把这可能的残忍真相说出来了。
洛西德:“逃跑?”
外面接信的仆人也证实了,“我请塞拉小姐进来坐她都不肯,上一辆车就走了。”
她娇气的指挥他去拿珠宝时,脑子里想的是支开他逃跑?
洛西德的心骤然沉到谷底,手中珠宝箱被他狠狠投掷出去砸到墙壁上,哗啦啦的一堆珍贵珠宝从里面掉出,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