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眼睛发光，语气马上转变:“我要吃糖醋排骨，要吃牛排，还要龙虾！”
“好。”
战擎渊拿出手机，对着那头点了菜，又说了句等等，看着夜寒，“你呢。”
夜寒说“我都可以”，然后看了看南兮。
女人就盯着锅里，一点表情都没有。
战擎渊刚要叫她，她说了句“随便”，就拎起锅，一路走到门外，丢在了那里。
战擎渊的眸色几经变换，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着电话点了几个菜。
半个小时后，精致的菜品被人送到。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月灵是最高兴的，一连发出无数声“哇”。
原本南兮心情还挺不好的，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吃饭的时候不得不阻止:“你的体重已经比同龄人胖了，医生说了胖太多了不好，你少吃点。”
月灵鼓着腮帮，“凭什么…我就要吃好吃的……”
南兮瞥着她，“吃吧，吃胖了，不漂亮了，到时候没人喜欢你。”
月灵不高兴地放下筷子，咿咿呀呀说了几句，都没人听懂。
对面的战擎渊看着斗嘴的母女，默默道:“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是好事。”
他这么云淡风轻，还不是因为他不把月灵当自己女儿？
南兮的脾气冲上来，冷冷笑道:“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在意。”
战擎渊一顿，饭桌上的氛围又变得充满了火药味。
月灵很不理解，她不就是爸爸的女儿吗，怎么妈咪不承认，还故意这么说？
是不打算让她和爸爸相认？
孩子想不明白，两个大人之间的事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战擎渊却以为南兮认为他介意月灵的存在，神色冷沉下来。
南兮更为不悦，“没事的话，吃了饭你就赶紧走，不要打扰我和孩子的生活。”
“……”
好半天，男人都没说话。
南兮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在卧室里的暧昧，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嘴上更不愿让他好过。
“战先生平时这么忙，要是没有大事，不必专门挤出时间来看孩子，夜寒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不管你我关系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他。”
第403章 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两个孩子听得大气不敢喘，抱着饭碗不说话。
战擎渊无奈，“你有必要在他们面前这样强调吗。”
“我和你，还是划分清楚来得好。”
战擎渊抿了抿唇，放下碗筷。
两个小家伙都看了过来。
南兮却当做无事发生，自顾自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战擎渊看着别扭的她，语气郑重:“南兮，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你适应，但你到目前为止，并不接受眼前的事实，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从公开你和我的关系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婚。”
“……”
南兮握着刀叉的手僵愣，看着他认真的脸色，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可以不满，可以不高兴，但要和我划清界限，我只有一句话，这辈子除了死，没有那种可能。”
又是习以为常的威胁，可这一次，南兮却说不出回怼的话来。
战擎渊看向巴巴望着他的月灵，“月灵，现在自然也是我女儿了，别再说我偏待任何一个孩子，在我心里，他们都一样。”
“……”
安静。
异常的安静。
月灵往南兮这边挪了挪，含糊不清地问:“妈咪，这算是表白吗？”
南兮心里一刺，“闭嘴。”
“哦。”
战擎渊知道她一定很慌乱，沉着呼吸，“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但我不希望太长。”
“……”
“吃饭吧，等会儿我还有事处理。”
这顿饭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南兮脑海中云里雾里，转头就看见两个小家伙送人送到门口。
“你们两个要听话，别给你们妈妈找麻烦。”
说罢，战擎渊看着夜寒，“等会儿我让秦风把东西送过来，你以前的功课不能落下。”
夜寒低头，“知道了。”
战擎渊顿了顿，往里面看了一眼，南兮瞥开眼神，也不理他。
他薄唇微抿，转身离去。
看着门关上，南兮心里的滋味愈发复杂。
原本坚定的心，似乎受到了些许影响。
*
南兮并未想得太多，因为经过这一天，她便要回到香郁去工作了。
距离她离开香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她需要抓紧机会。
回到熟悉的办公区，大家跟她打招呼，或多或少的异样也被人记在心里，没人敢说出来。
南兮也不在意，一如既往地专注自己的事。
中午快下班时，她在茶水间碰到了一个不大眼熟的女职员。
南兮端着咖啡，随口问道:“新来的？”
短发女生怯怯看了她一眼，摇头，“不是，我是研发部的，专程过来看看南总监你的……”
南兮想走的脚步顿下，有些意外，“看我？”
“嗯。”
“为什么要看我？”
女生看着年纪小，估摸着是大学刚毕业就来了香郁工作，眼睛里都是一片清澈，浑然没被世俗污染。
她犹豫着，小声道:“您知道最近快要举行的调香大赛吗？”
南兮偏头，长发散落，“知道啊。”
全国调香大赛是京都委员会操办的，三年举行一次，全国各地的调香师们都会来参加这场比赛，以获得一个好名次，出人头地。
第404章 看到了您的名字
获得第一名的人，甚至可以代表国家去往国外各地学习商讨，与国际各大品牌商接壤，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不过，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那您也知道我们香郁也要参加比赛吧？”
南兮答:“知道。”
女生有些不自然，“这次上面说，要征集公司上下所有的员工，只要认为自己”有资格就可以报名，我们研发部这边，很多同事都去了。”
南兮没听出什么来，有些兴致缺缺，“哦，然后呢？”
“郁总监也去了。”
女生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外面。
“半个小时前，报名的名单已经有了，郁总监让我上交上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
“……”
“所以您报名了吗？”
南兮抿了口咖啡，觉得她这样转折生硬又好笑，“我怎么会报名，那东西我又不稀罕……”
“可我在名单上看见您的名字了呀。”
南兮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女生怯怯地后退了一步，声音细如蚊蝇:“我在名单上看到您的名字了，我还在纳闷，您是金融部的，怎么会报名参加这个比赛……”
“……”
“而且名单拿上去，郁总会亲自过目，也会和上面的董事商讨结果，最终只会有一个人代表公司去参加比赛。”
南兮砰的放下咖啡杯，头有些痛。
她盯紧她:“你确定你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了？”
女生点头。
南兮咬牙，蓦地想起她说，这名单是从郁音手里递过去的。
这女人事到如今，还想着踩她一脚，当真以为她不会对她下死手是吗？
“南总监，您没事吧？”
女生打量着她的表情，有些害怕。
“我就说嘛，郁总监是郁总女儿，而且一直都在研制香料，她手艺是还不错，参加比赛也情有可原，但以您的职位，怎么会突然参加这个比赛……”
南兮听着她的嘟囔，细细看了过去。
她说:“要我说，郁总监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拿公事来欺负您呢？”
南兮褪去心里的恼意，恢复了平常的清冷。
她看着对方，“谢谢你告知我这个消息。”
女生受宠若惊般地摇手，“没有没有，我也是怕您到时候猝不及防，毕竟郁总监一直跟您不合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说到这儿，她有些尴尬地低头。
南兮看着她的发顶，“你叫什么名字？”
“林汐，潮汐的汐。”
南兮点头，“好了，你快回你的部门吧，不然一会儿被人看见，免不了会有人说闲话。”
林汐低着眼睛，“好，您也早点吃午饭。”
她从她身边经过，很快出了茶水间，没了影子。
南兮想了又想，终究是忍不下这个好奇心。
她必须去看看这事是真是假。
想着，南兮出了茶水间，直接上了总裁办。
刚到下班时间，人们三五个结群往外走，办公区域已经空了。
南兮走到办公室，郁振宏的秘书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她展露笑容。
“郁总刚刚离开，南总监找他有什么事吗？”
第405章 当了这么久孤儿
南兮看了眼紧闭的门板，“没什么。”
“那您就等晚点郁总回来的时候再来吧。”
看着女人浓妆艳抹的脸，和职责微笑，南兮不想跟她周旋，说了句好，就转身走了。
秘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看着人进了电梯，才关了这片区域的灯，踩着高跟鞋去按电梯。
电梯来了，她扭着身子进去，门一关上，南兮又从另一个角落走了出来。
还防她。
呵。
她走了两步，随意看了眼上面的监控，手里摸出一个圆形的干扰器，往某个监控底下一按，看它闪了两下就没动了，南兮才大大方方地进了办公室。
宋辞那家伙还是靠谱的，晓得给她留这些有用的东西。
进了办公室，南兮扫了一圈，走到宽大的书桌前。
文件叠得高高的，旁边摆着两本书，完了就是电脑，和一盆小小的绿植。
南兮瞅了一眼，随手翻看了两份文件，到第三份的时候，比赛报名的名单就拿到了。
人数大概有那么十几个，名字有眼熟的，也有不眼熟的。
南兮顺着名单看到最后，突然笑了。
“啧，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上来啊。”
她将文件丢在桌上，嘲讽了一句，指尖点着纸张下方。
倒数第三个，赫然写着“南兮”两个大字。
这算是前几次把她逼急了，这下疯了一样想让她出丑是吗？
南兮讽刺地轻笑，随即准备取下名单，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
郁音端着温柔单纯的模样，款款走来，“这个时间不是都下班了，姐姐怎么在这里？是在做贼吗？”
南兮手上的动作顿住，眯着眼看向来人。
“贼？我看做贼的人是你吧。”
郁音走到办公桌前，一副疑惑的模样，“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南兮啪地将文件甩过去，双手抱在胸前，冷冷质问:“说吧，我的名字为什么在上面？”
郁音顿了一下，扫过名单，盈盈一笑，“名都是自己的报的，这个要问你自己了呀。”
“你少跟我装糊涂。”
南兮没有想跟她周旋的意思，神色冷漠。
“我有没有报名，自己能不知道？这名单出自你手，你搞这一出，是想做什么？”
郁音摆出无辜的表情，“我能做什……”
“你能不能别这么做作？”
南兮睥睨着她，完全看不起她这敢做不敢当的样子。
郁音眼里闪过一丝难堪，随即笑得更深刻。
“既然你知道是我做的，那我也不藏了。”
“……”
她双手按在书桌上，“理由很简单，当然是不想你好过了。”
这最后半个月，她若是还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南兮就要离开香郁了，到时候她再想做什么就更难了。
南兮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不屑，“你以为你不想就能让你不好过？别做梦了，一天到晚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不怕哪天被人发现。”
郁音眼里微眯，视线瞥过桌前的某个地方，又收回来。
她说:“我有什么可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郁家的大小姐，比不得你，五年前就被踢了出去……哦对了，我听说你还没找到你那亲生父母吧？啧啧，真可怜啊，当了这么久的一个孤儿。”
第406章 你以为你赢了是吗
南兮彻底冷了眼，“如果打嘴仗能让你好受一点，那你就多说点。”
“你……”
郁音要发飙，突然想到什么，忍了回去。
“你也不见得比我强多少，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可怜虫而已！”
南兮冷笑了一声，懒得跟她说下去。
她伸手推过去文件，“我在香郁的最后一段时间想安心度过，所以名单上的名字，你最好抹掉，否则……”
郁音抬高下巴，“否则如何？”
南兮盯着她倨傲的神情，足足看了三秒，然后——
她拿起文件，扯下名单，面如冰霜。
“你会知道是你不好过，还是我不好过。”
“撕拉——”
伴随着声响，名单在郁音面前变成了两半。
郁音脸色一变，“你……”
“我警告你，剩下的时间，不要招惹我，或许我还能给你留个体面。”
南兮绕过书桌，慢悠悠来到她面前，点了点她的肩膀。
郁音一个冷颤，下意识地往旁边躲，眼里的惊恐很真实。
南兮心里不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贴近她耳侧，话语凉得刺骨:
“毕竟，你的假面我要是看够了，说不定哪天就动手给你撕下来了呢？”
“……”
郁音心底发寒。
她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这是在内涵什么？
南兮满意地看过她惊慌的样子，推开她，嫌弃似地拍了拍手。
“要我说，你真害怕，就别做太多亏心事，人这一辈子没有多少次侥幸。”
说完，南兮转身，步步往门外走去。
郁音呼吸急促，整张脸都白了。
她再也忍不住，气得一把拽过那盆绿植下方的东西握在手心。
“你给我站住！”
走到门口的南兮挑挑眉，极其没耐性地回头，“你还想干什么？”
郁音没说话，气冲冲走到她面前，瞪了她有三五秒，而后一下子笑了。
还很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