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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横滨。
阴暗的地下通道内,三名mimic士兵托着重伤苟延残喘地逃亡。
泛起红光的石头从后方射来,小小的石头落在士兵身上,却犹如千斤重将他们摔倒墙上。
地面碎裂的声响越来越近,站在远处的人伴着强烈的气流,身上红光炸现,踩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
“你们还真会躲啊,真是让我好找——”
漫天的杀气压在士兵们身上,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可以告诉我吗?”
“你们的boss在那间神社里到底做了什么?”
赭发在气流中飞舞,略微长长的发尾被衣领勾住剧烈颤抖着。
中原中也走到士兵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俯下身一字一句问道。
“港口mafia的重力使吗?”
士兵低沉地呢喃,用无神的眼睛回望过去,说道:“我们只是为了追求战场做了该做的事情。”
中原中也瞳孔骤缩,瞬间加重脚下的力道。
“快说——!!!”
“咳咳咳……”
摔在墙上的士兵张开嘴,虚弱的声音从干裂的唇瓣吐出:“长官只是给予了那个女人一个安息之所,没有人能够从那场高性能炸弹的连环爆炸中生存下来,包括长官本人……”
最后一缕光从眼里消失,士兵垂下手失去了生息。
强烈的红光笼罩这一片区域,剧烈的重击使得墙面破碎,激起漫天尘埃。
黑色外套扬起,中原中也走出气流,蓬松的赭发贴在额头上,遮住了他的双眸。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横滨大街上,走进曾经一起买菜的超市,走过一起散步喂海鸥的山下公园。
中原中也一直走一直走,在沙滩边看了半天大海,又不知疲累似的从郊外走回市中心,坐在游戏中心的游戏机前发呆。
这些地方她都存在过,却又哪里不见她。
中原中也取下左手的手套,看着无名指上镶有细钻的银戒。
他细细摩挲手指上的钻戒,慢慢仰起头看向天空。
突然,他轻笑一声。
“不知道你戴上这款对戒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笑呢?”
最后,中原中也恍恍惚惚回到家门口,正要掏出钥匙,发现门边的信箱里塞了一封信。
他取出信,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时,手微微颤抖起来。
中原中也拆开信封,从中取出一片红色的枫叶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一片红叶寄相思。
蓦地,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到黑色的手套上。
他小心翼翼地捏紧枫叶,小小的抽泣声从口中溢出。
“雪奈,我也好想见你啊。”
“我见过春日樱花雨下的你,见过夏日烟花下的你,也见过初秋枫叶下的你,我却唯独没有见过冬日白雪中的你。”
“明明你的名字叫雪奈……”
*
两个月后。
海边一处高耸的悬崖草地上,坐落着两个墓碑。
墓碑前放有两束崭新的花,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晃。
白色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晃悠悠落在黑色的帽檐上。
中原中也坐在地上靠着墓碑,偏长的发尾搭在肩头,沾上点点白雪。
他垂下眼睑,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夹在指间的香烟星火燃烧。
“雪奈,你看见了吗?”
“今天下雪了。”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中原中也抬眸看向来人,有些诧异地皱起眉头。
来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齐肩黑发,五官俊美,神色柔和,手里拿着被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
“下午好,中原先生。”
产屋敷耀哉露出微笑,在墓碑前站定。
“怎么?你这个大人物来这里有何贵干?”
中原中也轻弹烟灰,略带嘲讽地抬头看向他,“调查你这么久,现在终于肯露面了?”
产屋敷耀哉面色不改,目光在墓碑上的名字停留一瞬。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见他不说话,不满地嗤笑一声。
“我讨厌大家族的做法,本家的人就算是一根头发也是最重要的,而分家人的性命就跟羽毛一样不值一提,就连死了也没有人为他们料理后事。”
他瞥了眼产屋敷耀哉手里的东西,眉眼间闪现愠怒之色。
“来看望的话,好歹也要带上一束花吧,而不是冷兵器。”
中原中也站起来,手中的烟头落到地上,在重力的作用下碾成粉碎。
蓦地,他眉眼间显露出杀气,迫人的视线压在产屋敷耀哉身上。
“你告诉我,神社下面的实验室是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曾经去过神社一次,发现神社居所的地面下陷,废墟轰然落入大坑中。
经过调查,那间居所下隐藏着一间地下室,被分割成三部分,其中两间已经被毁的看不清原样,还有一处经过清理,找出两个精密的实验仪器和一些破碎的试管。
“我派部下四处调查,都查不到你们产屋敷家人体试验的任何信息。”
他抓住产屋敷耀哉的衣领,眼神凌厉,“雪奈的身体变成那样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会是你弄的吧?”
“你觉得我会伤害雪奈吗?”
产屋敷耀哉坦然望进中原中也的眼里,轻轻握住他的手。
中原中也一愣,话到嘴里,却在温柔的注视下吐不出任何话。
产屋敷耀哉眼睑微垂,像是叹息般抬手接住随风飘落的雪花。
“那间实验室其实是愈史郎的医疗所,为了保护雪奈而设立的。”
“什么?”
中原中也微微挑眉,松开产屋敷耀哉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
面对他的挑衅,产屋敷耀哉没有露出恼意,反而眼里划过一抹赞赏的神色,加大了唇边的笑意。
“喂,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沉下脸,正要往前踏一步,就被横在中间的东西止住动作。
产屋敷耀哉伸出手,将被布包裹的刀横在他眼前。
“中原先生,这是雪奈的东西。”
他扯下布条,白色的刀鞘暴露在两人的视线里。
“……刀?”
中原中也抬手抓住刀鞘,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失神。
“是雪奈的刀。”
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对中原中也说道:“暂时交由你保管吧。”
“雪奈的……?”
中原中也看着手里的刀,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她会用刀?”
他看向产屋敷耀哉,眼神异常冰冷,“如果你胡说八道,那么……”
产屋敷耀哉眉眼柔和,坦然对上凌厉的视线,打断他的话。
“谢谢,谢谢你对雪奈如此关心。”
“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奇妙地,他的声音就像流水,慢慢让中原中也混乱的内心安定下来。
中原中也握紧刀鞘,眼睑微垂,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难道雪奈原本是你们培养的剑士,因为身体不好才在神社休养吗?愈史郎是她的医生?”
“嗯。”
产屋敷耀哉应道,看向阴沉的天空,“这么说也没错。”
中原中也沉默半晌,背过身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突然产屋敷耀哉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让中原中也瞬间睁大眼眸。
“等雪奈回来的时候,你再交给她吧。”
中原中也猛地转身,看向产屋敷耀哉在风雪中的背影。
他连忙追过去,拉住他的手腕迫使产屋敷耀哉停下脚步。
“雪奈还活着吗?!”
中原中也紧盯着产屋敷耀哉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任何隐瞒事实的迹象。
可是,产屋敷耀哉只是轻轻笑着,眼神坚定地望进急切追寻答案的蓝眸里。
“我只是相信,雪奈和愈史郎一定都还好好的。”
“然后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笑着对我们说,我回来了。”
中原中也心里一颤,松开他的手,愣愣地看着产屋敷耀哉远去。
他拔出刀,灿金色的漂亮刀身倒映在他眼底。
“恶鬼灭杀”四个字,深深地灼烧着他的双眸。
“雪奈,你有着怎样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在这里忐忑地说一下:(2022.4.16留)
①对于森医生做法,确实引起了公愤,大家挥舞旗帜让中也上位。
首领中有的哦,只不过要在后面的剧情里,嘘……(其实后面还想写首领中和首领宰的见面,一定会很好玩哈哈哈哈,但还没写到)
现在哒宰叛逃的情况下,mafia内部乱成一团,按照森医生的性子,短时间内自然不会让中也得知真正的真相,毕竟中也对mafia来说是重要的战力,在混乱的时候稳定军心为上。【在这里确实把森医生安排得有点欠打了,希望森厨轻拍QAQ】
②就像织田作说的,一直都是雪奈在走入他们的世界,而中也、哒宰他们却不了解雪奈的过去。雪奈内心的伤痛和遗憾,一直没能被治愈。只有在她离开后,隐藏在神社温馨时光下的故事才慢慢揭开……
③虽然但是,我在这里发了刀,请大家轻拍,十分抱歉!【鞠躬.jpg】
第59章
◎这次不会再让您离开我了。◎
59
愈史郎喜欢珠世, 喜欢到与她相关的事情都想记录下来的程度。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烙印在愈史郎的心里, 谁都无法替代。
可是,在与无惨的最终决战中, 他最爱的珠世小姐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 成功削弱无惨的实力, 达到了复仇的目的, 从此香消玉殒。
愈史郎不怪珠世,他只是觉得心痛。
如果他能再早一点遇到她,是不是有可能走进她的心里?
那么在大战前夕, 他们或许可以度过一段不留任何遗憾的时光。
然而,愈史郎一直都在半步远的地方看着珠世, 到后来他连看着的资格也消失了。
他只能隔着画纸, 去抚摸记忆中的人。
在鬼杀队把余下的鬼杀尽之后,愈史郎成为了世界上唯二的鬼。
除他之外的鬼, 是叫桑岛雪奈的女性。
她是鬼杀队的鸣柱,却在最后关头被无惨转变成鬼,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
大战结束后,愈史郎一直住在产屋敷大宅里, 一边画画,一边看护桑岛雪奈。
看护别的女人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但是愈史郎拗不过辉利哉,最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愈史郎不是不知道,炭治郎他们都在担心他, 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就连看护这事, 也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才强制派给他的。
愈史郎不得不承认, 笨蛋炭治郎也有聪明的时候。
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那么没有人会记住珠世小姐,没有人会记得她对人类的贡献。
雪奈一直沉睡着,无论谁在床榻边喊她,都无济于事。
那个笨蛋炭治郎一行人回乡后,每年都会回来看沉睡的鸣柱。
他们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在雪奈的身边从早说到晚,然后第二天对愈史郎笑着道别,相携而去。
水柱富冈义勇在鬼杀队解散后四处云游,后来似乎开了一家烧烤店,生意还不错的样子,也比以前爱说话了。
每逢过年的时候,他会回到产屋敷大宅里,静静地坐在雪奈床边,一坐就是半天,离开时总是会说“快点醒来吧”。
风柱不死川实弥会在每年春天的时候回来一趟,在雪奈耳边别上一朵刚摘的山茶花,然后取出包裹里的辣味仙贝放在床边。
屋外下起樱花雨,几片花瓣乘着风落到床铺上。
当时,不死川实弥似乎是笑着说了什么。
时间久远,愈史郎已经忘记了。
音柱宇髄天元时不时带着三个老婆过来晃悠,整天“华丽”“华丽”的把他惹得分外心烦,还一直缠着学画画。
刚开始,愈史郎不知道时间的残酷。
直到一年一年过去,辉利哉开始长大成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战提前透支生命的缘故,他熟识的那些人活得都不长久,陆陆续续离开人世,最终连宇髄天元也去世了。
一人的画室里变成两人后,又变回了一个人。
愈史郎开始恐惧,逃避年纪见长的辉利哉,躲到神社的地下,日复一日的画画。
神社的地下非常安静,很长的时间内都只有画纸翻动的声音。
孤独一点点侵蚀他的心脏,终于有一天,他看着房间里满墙的珠世画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珠世大人的眼神是这样的吗?
嘴角是不是要再弯一点?
眼睛是这样的吗?
诶?
第一次遇见珠世大人的时候,是怎样的来着……
“哗啦——”
愈史郎崩溃地踢开颜料,手猛地拍在画纸上。
“珠世大人……”
眼泪一滴滴从眼角落下,融入地面五颜六色的颜料里。
他跌跌撞撞地推开门,闯入昏暗的实验室里,看着实验台上躺着的雪奈。
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依旧在沉睡着。
耳边的山茶花早已枯萎,没有人再为她别上新的了。
“喂,你别再睡了。”
愈史郎摇晃雪奈的肩膀,声音沙哑地喊道:“你快醒来啊!”
“醒来啊……”
“你肯定还记得珠世大人,你快告诉我画得对不对!!!”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他哽咽着,慢慢滑落到地上。
后来有一天,画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愈史郎,好久不见。”
“还记得我吗?”
少年露出温柔的微笑,走到愈史郎面前,抬手抚在画纸上。
“珠世小姐还是如此美丽呢。”
愈史郎怔怔地看向少年,画笔骤然跌落到地上。
“产屋敷……耀哉?”
“嗯,看来愈史郎还记得我,这是我的荣幸。”
产屋敷耀哉眉眼柔和,俯下身轻轻抱住愈史郎。
“辛苦你了。”
愈史郎慢慢伸出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自此,黑暗一般的日子开始好转。
在产屋敷耀哉的陪伴下,他渐渐地从画室里出来,沐浴春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