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沸腾二三十分钟就可以得到大部分油分,陆曼曼为了得到更多的油分选择蒸馏更长的时间。
直到外面天黑透,九十斤花苞才终于全部完成蒸馏。
三种花苞蒸馏出来的产物分别在三个玻璃瓶里静置分层,下层的是纯露,上面浅浅一层就是精油啦。
陆曼曼捏着手动吸水器小心地把精油部分吸出来,分别装进小玻璃瓶里,并且贴上标签,剩下的三种花卉纯露虽然精油含量低,但是比起普通的爽肤水,它有提亮肤色的作用,陆曼曼同样把它们收集起来。
陆曼曼这时候已经连续站了七八个小时,腰酸背困的不行行了,她坚持住用少量香皂为基础,加入维c片、纯牛奶、维生素e和纯露,自制了一款洗面奶,又给芝芝崽做了一款宝宝霜。
还有以大米亚麻籽为原料,添加了芦荟胶维生素e和精油做成的纯天然胶原蛋白保湿面霜,以冬瓜为主要原料的美白祛斑霜……
家里老老小小都不知道陆曼曼究竟在忙活啥,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埋头干活,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多问。
田阿姨便在陆曼曼身旁一边跟着帮忙一边看个稀奇,周芝芝跑过来了,小家伙也想跟着帮忙,田阿姨生怕她打翻什么东西,不小心毁了陆同志的心血,果断给她搬了个小板凳,让她坐在厨房门口看着。
蒸馏花苞的时候,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香气很快跑到客厅,又跑到二楼。
开始还是桂花香,再是月季香,后来就变成茉莉香。
一直在房里看书写作业的周秉也坐不住了,跑来厨房围观。
这时陆曼曼做好了洗面奶,她招手,“芝芝过来。”
周芝芝乖乖跑过来。
陆曼曼在水龙头上鞠了一把水给她把脸打湿,用勺子挖了黄豆大小的洗面奶在手心搓出来泡泡——自制的洗面奶其实最好装进按压式瓶子里,就很容易出来丰富的泡泡。
陆曼曼左右买不到按压式瓶子,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她把泡泡抹到周芝芝脸上,轻柔地揉啊揉,一边冲周秉道,“把妹妹毛巾拿下来。”
周秉一直盯着婶娘的手,想看看会出现什么奇迹,闻言稍微顿了下,就转身朝楼上跑去——他性子一向沉静内敛,还从来没有在家里用跑的,主要太想知道妹妹的脸会变成什么样,但即便那么好奇,听到婶娘发话都没有太多犹豫就照办。
等他拿着毛巾跑回来时,看到妹妹脸上的泡沫已经被冲洗掉了,小脸蛋粉粉嫩嫩的。
周芝芝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等婶娘帮她把脸上的水擦干,就赶紧伸出两只小手手试探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然后迫不及待道,“婶娘,我的脸脸好软呀!”
她又闻了下小手手,“哇好香啊!”
里面添加了桂花纯露,当然香了。
陆曼曼笑,“还有没有那种紧绷感?”
周芝芝摇头,“没了,没了,以前香皂洗脸的时候还会蛰眼睛,这个不会!”
田阿姨稀奇的不行,“陆同志,这东西叫啥,为啥能搓出那么多泡沫,看起来洗脸比香皂可好用多了!”
陆曼曼,“这个叫洁面乳,专门用来清理皮肤的,比香皂好用是因为它里面有滋养成分……”
田阿姨虽然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但不妨碍她打心底佩服陆同志,这资本家小姐虽然因为时代原因落魄了,但懂得就是多啊,居然在家里就搞出来什么洁、什么面乳,而且比工厂里生产出来的香皂还要香,还要好用!
周秉心里也暗暗称奇,婶娘看起来就像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他隐约感觉,婶娘做这些不是小打小闹,肯定还有什么长远的想法。
他看向婶娘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崇拜。
陆曼曼已经累的不行了,给周芝芝脸上搽了香喷喷的宝宝霜后,把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收拾进冰箱里冷藏。
她在楼梯下面一手扶住酸困的腰肢,一边打着哈欠道,“田阿姨,我先上去了,剩下的交给你来收拾吧,收拾完你也赶紧休息。”
田阿姨看出来她今天确实累坏了,连忙答应下来,不过忽然想起来,“陆同志你还没吃饭呢,吃完再去睡吧,我马上给你热饭,就一会儿的功夫!”
周严丰傍晚前打回来过电话,说今天很晚回来,加上陆曼曼一直占用厨房,田阿姨晚上便没有做饭,是到食堂打饭回来的。
他们几个都吃过了,也叫陆曼曼吃,陆曼曼一直忙一直忙,嘴上说马上,结果到这时候都没吃上一口。
陆曼曼忙了半天没什么胃口,只想赶紧躺下休息。
她道,“明天再吃吧。”
就上楼去了。
田阿姨这两天也品出来了,陆同志不同于从前的刻薄小气,说话做事都仿佛变得有种说一不二的底气和气质,听她那么讲,就不好再多嘴了。
周芝芝看婶娘一直扶着腰,想上楼帮婶娘揉揉腰。
田阿姨赶忙拉住小家伙,小声道,“你这点力气哪够用啊,你叔叔估计晚点就回来了,有你叔叔呢。”
周芝芝似懂非懂,“哦。”
陆曼曼拖着一身疲惫洗了个澡,回到房里往床上一躺就睡,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鞋子都没来得及脱掉。
周严丰将近半夜才回来。
钥匙开了门刚走进来,就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花香味。
第18章 娇的不行
窗外月光皎洁,客厅和厨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手指在厨房台面上轻轻抹了一下,放到鼻子底下,闻到了更加浓郁的香味。
稍顿后他依旧没有开灯,借着外面明亮的月光找到冰箱这里,打开冰箱,赫然看到一排装着或液体或乳液的瓶瓶罐罐。
他试着闻了闻,除了花卉的香味,还有其他无害的植物成分。
随后关上冰箱门拾阶而上。
陆曼曼睡觉又没关灯,房门底部的缝隙里露出来一丝亮光。
周严丰推门走了进去,就见女人穿着睡裙和鞋子趴着躺睡在床上,一头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住了大半面孔,只露出来合着的眼睛,和白皙小巧的下巴。
睡裙缩到了腿根,两条白白嫩嫩纤细笔直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就连底裤都半露不露。
周严丰眼眸一暗,扯了扯衬衣领口。
他过了好半天才走上前,弯下腰替女人脱掉鞋子,顿了顿手指捞起她一头熏热的头发抚到了脑后。
然后垫着被子捉住她两只圆润光洁的肩头,试图让她翻过身子好好睡觉。
女人嘴里忽然“唔”了一声叫道,“别,别动。”
她抬起一张因为熟睡而变得粉腮泛红的脸,眼睛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下来,轻轻地颤动了两下,樱桃般的嘴红润娇嫩,那张嘴里发出的声音含着朦胧睡意,娇的不行,听在耳朵里,仿佛一根羽毛在人心口上挠痒痒。
周严丰立刻不动了。
随后见女人挣扎着睁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是他就又闭住了眼,脑袋跟着垂了回去。
她嘴里又哼哼了两声,还是那种睡梦中甜腻又娇痴的声音。
她说,“呜我腰疼背也疼,你能不能给揉揉?”
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又好像宠物求助时发出的那种呜咽声,听起来几乎像在恳求。
周严丰眼皮轻抬又半垂下去,喉结微动后问,“要不要先关灯?”
陆曼曼睡得半清醒半迷糊,听到有人这么问,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随便你。”
片刻之后听到“啪”地一声灯被关了,感觉周围落进了黑暗里,再然后身旁的床垫陷了下来,一只很大、干燥微热的手掌放到了她后背上。
那只手揉捏的很轻,那种隔着睡衣薄薄布料的触感很轻,但是又格外清晰。
唔,好舒服……
陆曼曼放下两条胳膊,任由身体彻底平瘫在柔软的床垫上,十分放松地享受着那只手的按摩,但是没一会儿感觉那只手只来回移动于后背,就是不知道帮她也捏捏腰。
她伸出手去拉住那只手,好大的一只手,她软软的没有多少力气,只抓住那只手的大拇指,牵引着来到自己后腰上。
然后就不管了。
结果想象中舒服的揉捏没有到来,直到她嘴里哼哼了两声后,那只手才又动起来……
陆曼曼在这舒服的揉捏中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敲门,“陆同志,陆同志,醒了吗?”
田阿姨?
陆曼曼悠悠醒来,闭着眼睛在床垫上翻了个身,腰背好像筋骨肌肉都揉捏开了似的,原本的酸困一扫而空,她伸了个懒腰,嗓音含糊道,“田阿姨你说,怎么了。”
田阿姨在外面道,“家里饭做好了,首长也回来了,就等你了!”
陆曼曼惊了下,睁开了眼,“……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下午的那个一点。”
田阿姨还强调了下。
就算田阿姨不强调,陆曼曼也看出来了,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布,外面阳光很大,像是正午的阳光。
她睡到这时候不奇怪,奇怪的是周严丰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陆曼曼忙下地洗澡洗漱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楼梯上,洗过的头发没来得及完全擦干,有些湿漉漉地半扎在脑后,穿一条长裙,细细的肩带露出来大片白晃晃的皮肤,因为是长裙,裙底只露出来一截肤若白雪的小腿。
她赤脚踩着一双拖鞋,脚趾都是粉嫩色。
周严丰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掠过一眼,视线又回到手里的报纸。
周芝芝已跑向陆曼曼,“婶娘,你的裙子好长,你穿起来好像仙女啊!”
陆曼曼随便找出来一条裙子穿,就被可爱的幼崽夸成仙女。
她看到周严丰在那边,没有笑的合不拢嘴,而是稍微矜持地轻轻掩了掩唇,“是吗,小嘴巴真甜。”
周秉也在客厅,看到陆曼曼下来,很自觉地放下手里摆弄的录音机,也过来打了声招呼,“婶娘。”
唯独周严丰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这么个大活人下来都看不到吗?
陆曼曼冲周秉道,“叫你叔叔吃饭。”
然后牵起芝芝的小手手转身去了饭厅。
田阿姨已经手脚麻利地摆好了饭菜。
今天后勤部送来几条新鲜鲫鱼,田阿姨做了一道家常红烧鱼,因为吃面条,又熬了肉臊子,另外拌了两个凉拌菜。
空气里隐隐还有昨晚的花香味。
周严丰却什么都没问,过来看到侄子和侄女乖乖坐着等开饭,他坐下后便发话道,“开饭吧。”
周秉和周芝芝齐刷刷看向婶娘。
陆曼曼刚刚起床,虽然早饥肠辘辘,却提不起吃饭的兴趣,正慢吞吞地喝着一杯凉白开。
感觉到两个孩子的眼神,她迟缓地扭过脸来,“都看我干什么呢,赶紧吃啊。”
周秉和周芝芝这才拿起筷子。
周严丰,“……”
什么时候开始,作为叔叔的权威遭到了婶娘的碾压?
周家饭桌上很安静,每个人都在专心地咀嚼食物,只有陆曼曼还在慢吞吞地喝着水。
她视线不经意划过男人修长的手,昨晚上半睡半醒间那只手揉捏过后背和腰肢的那种感觉仿佛又来了,轻缓有力的,带着温度的……
谁能想到他那么会伺候女人。
陆曼曼忍不住又吞下一口水。
陆曼曼本来不想招惹这种看不穿、摸不透的老男人,但一想到昨晚上,就被勾的有点心痒难耐。
饭后她假装不经意走到男人身旁,仿佛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昨晚睡迷糊了……没有让你太辛苦吧?”
第19章 老男人骨子里都是精明和城府
周芝芝喜欢吃鱼,饭桌上周秉挑掉鱼刺喂她吃了好多鱼肉,周芝芝小肚肚吃的饱饱的。
饭后周秉带妹妹洗手,顺便打算帮她把脸洗了——妹妹早上起来只刷了牙,却死活不肯洗脸,周秉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昨晚上婶娘用洁面乳帮妹妹洗了脸,还搽了香喷喷的宝宝霜,妹妹就不肯洗脸了。
可是不洗脸怎么行,这不是好的生活习惯,而且不洗脸脸上有灰尘和细菌,还有汗水。
周秉好声好气地哄妹妹洗脸,周芝芝捂住耳朵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就是说什么都不听。
周秉只好牵着妹妹过来找婶娘,他相信只要婶娘一句话,妹妹肯定乖乖洗脸。
结果刚走过来就听到婶娘在跟叔叔说话,婶娘说那话的时候,身子斜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说话也跟平时不一样,声音裹着糖水一样低软甜腻,尾音又好像带着钩子,看着叔叔的那个眼神,就……就挺不正经的……
周秉虽然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但瞬间羞的脸红到耳根。
他牵着单纯而不明所以的妹妹赶紧掉头就走。
周严丰眸光一闪,抬手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咳。
他微微偏头,视线里女人无聊地绕着手,腰臀没骨头似地歪在沙发扶手上,裙子底下两条腿跟麻花一样交叉地站着。
他道,“你要么坐下要么站好了,刚才没吃饱饭吗?”
陆曼曼掀起眼皮,啧,老男人怎么还训上她了,这是嫌她站没站相?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在撩他吗?
这什么钢铁直男。
坐就坐。
陆曼曼大小姐脾气上来,贴着老男人一屁股就坐下了,这还不算,扭过身子倾身过去道,“刚才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女人高耸柔软的地方距离周严丰胳膊只有毫厘距离,微微抬着下巴说话,那张吐气如兰的鲜润红嘴就在周严丰眼皮子底下。
没有丝毫安全距离的意识。
很难说她本性如此,还是成心的。
周严丰,“……”
他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抽出那条胳膊搭到了沙发后面。
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堂叔伯婶子……”
陆曼曼眉毛轻挑,不自觉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坐回去询问道,“怎么了?情况你了解的怎么样了?”
周严丰,“已经解决好了。”
“??”
这么快。
陆曼曼就只关心一件事,她脱口而出,“那我是不是清白的?”
周严丰点了下头,惜字如金,“是。”
事情解决的并不费力,昨天周严丰接到陆曼曼电话就叫人去了解情况了,不过他并没有派自己的人,而是经了公家,通知了派出所。
老两口很好找,就死守在军区大院的大门口,但是一见到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就慌不择路要跑路,怕的跟什么似的。
公安同志意识到不对,直接把人带到了派出所,都没怎么问话,老两口就全部交代了。
原来老两口这次找上陆曼曼,是听说她当上了军官太太,还不是那种普通军官太太,而是首长太太,然后就被在酱油厂出渣车间一直干苦力的儿子怂恿过来找陆曼曼,让陆曼曼的丈夫帮忙给他弄个车间主任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