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怼顾行舟,淡淡然说道;“没看过,但是,不用!”
出租车到了,谈季抱着冉柠上了车。
清隽的身形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行舟在一旁很无语。
谈季刚刚对着他说:“要守男德。”
没有冉柠家的钥匙,谈季只能带着冉柠先回自己家。
巷道窄小,出租车不愿意开进去,在很远的地方就停车,谈季一路背着冉柠。
冉柠在车辆一停的时候就醒了,可是迷迷糊糊地被谈季背着就很舒服。
“谈季~”
“醒了?冷不冷?”
冉柠没说话,在他身上蹭了蹭,像小猫一样,让人心里痒痒的。
谈季的耳垂发红,冉柠摩挲着它。
张口就咬了一口。
“嗯~”谈季传来一声闷哼。
“想给你耳朵上留一个专属于我的记号,可惜,我怕你疼。”
“不太疼,可以咬的。”
谈季并不是因为觉得疼才出声,而是她的呼吸就在脖颈处。
引得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热气上涌,想发泄。
冉柠窝在他的颈间,贪婪地在皮肤上啄了几下。
“想把你变成我的,想让你的心里只有我,想在你全身都写上我的名字,想将你占为己有。”
季典出现后,冉柠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他后来在书里的名字改掉了,加了个“宁”字。
为什么?
她觉得好像和自己有关。
书里的人物一个一个出现,好像命运的齿轮不停转动,她其实无力改变一切。
“今天吓到了,是吗?”
谈季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弓着身子捧着她的小脸。
她脸色苍白,刚睡醒的脸看上有些委屈。
“阿柠,别怕,世界上没鬼,都是人吓唬人,还有我永远只喜欢你,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别怕,别怕。”
冉柠怔怔地看着谈季,他轻声细语,他眉眼温柔,他一腔爱意都不是假的。
冷风咧咧,但他的毛衣透过来他身上的温度,很温润,让人想沉溺。
书里的世界不停运转,但是也有意外,不是吗?
谈季就是她最大的意外。
既然一切的难受都来自于季典,而谈季似乎和他认识,不如索性问清楚。
“谈季,你今天早上那个叫季典的人,你认识吗?”
“其实,他是我表哥。”谈季垂眸,有些后怕。
“阿柠,别对他感兴趣,别靠近他,求你,别接触他。”
谈季一向都是沉稳淡然的人,头一次居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季典有暴力倾向,行为手段很残忍是不是?所以你特意支开我和顾行舟,对吗?”
谈季惊诧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仙呀,下凡来找你来的,我说过,我是来爱你的,你忘了吗?我什么都知道,季典这个人,我绝对见他比踩到狗屎跑得都快,你也别怕。”
谈季知道冉柠是说俏皮话逗她。
他暗暗握紧了手。
不过,让季典得到想要的,他们之间没了瓜葛,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吧。
他们两个,究竟谁欠谁的呢?
母亲过世后,谈季寄居在舅舅家。
许是对女儿的愧疚,外婆将一向放在眼里,当做心头肉疼的季典抛开了。
那时候,舅舅一家正在创业,两个孩子的照顾几乎就落在了外婆的身上。
外婆愧疚于心,便要求季典事事都让着谈季。
无论季典做得如何好,外婆却都视而不见,甚至恶言相向。
“你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还不都是因为弟弟,弟弟的爸爸、妈妈一辈子的钱,都给你爸了,你必须让着他!”
“他喜欢的东西都要给他。”
那天,谈季多看了一眼季典养的小猫。
即使谈季如何劝阻,这对季典不公平。
猫还是被外婆抢了过来,后来猫跑出去,被过往的车辆碾死了。
惨不忍睹,季典红了眼,也灰了心。
谈季帮他埋葬,季典也只觉得他在施舍!
久而久之,季典开始以另外一种方式报复谈季。
谈季曾经养过一只宠物,通体雪白的小兔子。
放学的时候,发现被剥了皮放在火上。
季典满手都是血,嘴角含笑,举着毛对着谈季说:“你最喜欢摸兔毛了,我把皮活生生地扒下来的,还柔软得很呢。”
谈季至今难忘,兔子红红的眼睛。
从动物眼里都能看出的恐惧。
“谈季,你还喜欢什么?我送给你呀?”
谈季强忍着恶心,不想激怒他,回到自己卧室,发现之前养过的乌龟,被生生扒了壳,扔在床头。
季典就靠在门前:“谈季,你喜欢这个礼……”
谈季和季典扭打在一起,谁欠谁的呢?
从那以后,谈季只要和谁好一点,那人就会被季典哄骗成为他的好朋友。
季典长了一张不输谈季的好皮囊,同时善于伪装。
只是最后都会被欺负地很惨。
那些人心甘情愿去到季典的身边,与人无尤。
这种事情的最后一次发生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后来,谈季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根本没有朋友。
现在,他只要父母的房子,他真的不欠季典了。
第58章 :谈季,你在颤抖啊,好可怜。
回忆总是那么不美好。
谈季眉头紧蹙。
冉柠在谈季面前晃了晃手,“谈季,别愣神了,我们回家呀。”
“嗯,好。”
面前笑容璀璨、光亮的女孩,是他最想要的,他怕季典抢走,更怕她被伤害。
谈季揉了揉她的头发,细软的头发蹭得手心很痒,很痒。
“还要不要接着睡觉,在车上没睡好吧?”
“有点,但是你能陪我睡吗?”
谈季一愣神,耳垂迅速红了起来:“陪,陪你,睡?不,不好……”
冉柠瘪着嘴,在谈季没有准备的时候,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我害怕,真的。”
明显感觉到谈季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发顶传来他一声压抑地轻叹。
“你其实不怕了,就是想磨我陪着你对不对?”
冉柠也直言不讳:“那你陪吗?”
“我,我,没陪过人睡觉。”谈季深深吐了一口气。
“那还是谈季的第一次啊,怎么还怕自己身体不行,陪睡不好?”
“阿柠!”谈季声音沙哑,眼神晦暗。
不是责怪,好像是害羞了。
冉柠抿着嘴笑。
“第一次这个词语特别好,意味着是个全新的开始,我想要谈季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吃醋,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谈及的心只觉得快要融化了,眉眼带着笑意,声音缱绻悱恻。
“第一次,第二次,最后一次都只给阿柠。”
他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冉柠,里面是一汪深海。
欲念沉浮,止于克制。
冉柠第一次进到谈季的卧室,很小,很多书。
“我的床很小,只够躺一个人,你睡吧,我在一旁看书陪你。”谈季将被子摊开,又去加了一床。
冉柠环顾四周,只觉得新奇。
“我现在其实不困了,我就想看看谈季的卧室是什么样?”
“什么样?”谈季有些紧张。
很古板、很沉闷、很冷?
他很在乎冉柠的评价。
他很在乎冉柠的一切。
“就这个样子呀,书很多,很干净,空气中都是谈季的味道。”
“我的味道?”
谈季下意识地想闻闻自己,可是胳膊刚抬起来,冉柠就俯身贴近他。
“说不出的味道,很香,像柠檬或者茶香。”
冉柠像只小狗一样,在他的身前嗅来嗅去。
谈季向后一缩,身体贴近了后面的书桌,退无可退。
他屏住呼吸,视线落在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喉结滚动立刻引起了冉柠的注意。
她从来没有摸过喉结,很好奇。
指尖轻轻剐蹭,谈季闭上了眼睛,从她的指尖都传来了一阵酥麻。
他下意识地吞咽下口水。
喉结移动,冉柠的手也跟着动了一下。
“柠柠……”
谈季动情,冉柠明白。
平日里,他克制地叫阿柠,动情时,他压抑地叫柠柠。
欲念压抑不住时,他叫宝宝,他会轻哼。
谈季是极其克制的人,大多数时间,他只是和她牵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样更勾得冉柠想染指他,想看他动情沉沦,不然她害怕。
害怕陷进去的只有她一个人。
殊不知,谈季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时常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去克制自己不去吻她,不将她揽在怀里。
因为,太喜欢了,太不真实了。
可是,夜里,他经常能梦见她。
他研磨她的嘴唇,吞掉她的呻吟。
心疼又喜欢她的哭泣。
她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娇娇软软,同时脆弱不堪。
谈季担心极了,担心她不能承受时间过长的吻。
冉柠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将身体无限贴近他。
此刻,竟然连天公都作美,外面阴沉地似乎像要下雨,室内没开灯。
谈季轮廓分明的脸,几乎成了好看的剪影。
冉柠踮起脚在他的喉结上舔了一下。
“啊~”
猛地,她听见谈季呼吸加重,他的身体也在轻微颤抖。
她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双手顺着他的胳膊找到了他的手,把他们压在书桌上。
在谈季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冉柠吻到了他耳下的脖颈。
“嗯~”传来一声闷哼。
“别动,阿季。”
谈季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她说什么,他做什么。
“你在抖哎,好可怜奥。”
察觉到一只小手顺着衣服的下摆滑进了,谈季强迫自己恢复一点理智,压住了准备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眼睛里似乎有层雾,睫毛上也挂了水汽。
“不,不要。”
“我就在外面摸一摸,看看有几块肌肉。”
可是这小孩骗人,手伸进去以后,并不安分。
“宝宝,别,别这样。”
谈季的神情慌乱,耳垂红的想要滴血,眼尾也红的可怜。
他说:“亲亲我,宝宝,亲亲我。”
冉柠也累了,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在绵软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可是唇瓣很快被对方缠住,谈季的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腰,反手将她举在了书桌上,像在梦里一样。
视线交织,谈季的呼吸很不平静。
冉柠睁着双眼,看到他压在桌上的右手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
另一只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嘴唇,动作轻柔,可是冉柠就是觉得色情极了。
他的唇瓣印下来,再也没有压抑,而是将托着她的后颈,使她抬着头,无可奈何地承受着自己。
冉柠才发现,自己的撩拨在谈季的肆意侵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不知道过了多久,谈季才强制自己离她远一点。
冉柠红唇微启,呼吸不畅,带着胸口都在起起伏伏。
谈季偏过头,深吸了几口气以后,才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别这样勾我,知道吗?柠柠,你好小,我还不能给你很好的生活,我还没有变得很好很好!”
冉柠感受着他身体的紧绷僵硬、他身体燥热,像一个火炉。
快要把他自己灼伤了,可是还是不愿意伤到冉柠。
原来所有的克制、压抑,是因为,太喜欢了。
喜欢到,我必须确定我可以给你幸福。
“我会控住不住,真的会。说不定会伤到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万一,我,我想怎么样,你是拦不住我的。”
冉柠靠在他怀里,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
“谈季,你不会,他告诉我了。”
冉柠的眼神璀璨地像天上的星星,让看向她的人,都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
“阿柠,你知道在你来之前的世界是多么无趣、空白、枯燥吗?我很想离开,但是,你来了,让我对这个世界居然充满了热爱。”
“说的这么好听,嘴这么甜,你是不是偷吃我的糖山楂了?”
这种感动的场景,冉柠最害怕面对。
她羞羞怯怯,谈季唇角勾笑。
落着雨、寒冷的室外,干燥的、温暖的室内,喜欢的人就在身侧,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
如果没有外面顾行舟的鬼哭狼嚎。
“开门啊,开门啊,你有本事带姑娘回家,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冉柠看着后面的桌子,凌乱不堪,很难不联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让他在门口喊一会儿。”
“外面下雨。”
“没事,顾行舟命大。”
一个闪电打过来,顾行舟吓得嗷嗷地叫唤。
储言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你丫别乱动,在我前面挡好雨。”
“我的命好苦,谈季,你在家的话,快开门,阿柠,快开门,你哥拿我当雨衣呢!”
话音刚落,谈季沉着脸开了门。
这两电灯泡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发光发热,实在不行,半夜当路灯去行不行?
一天了!
烦死了。
顾行舟无视谈季脸色的阴寒,麻利地钻了过去。
谈季关了门一看,顾行舟把他刚给冉柠倒好的热水,一咕噜全喝了。
顾行舟木木地回头,谈季怨气冲天。
“谈季,你怨气这么大,吃了几个邪剑仙?”
储言又踢了他一脚:“你看过几部电视剧了不起是吧,动不动就是今天的雨比依萍被她爸打的那天还大,我今天让你记得,我打你的时候,雨也很大!”
顾行舟抱着膝盖缩在一旁,嘴里嘟囔着:“你骂我,我不听,你妈是个白骨精,白骨精,黑爪子,拽掉你爸裤衩子!”
然后,顾行舟又被毒打一顿。
谈季翻了个白眼,故作镇定地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