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乘机又说道：“虽然你们是成团出道，但是多年以后, 又会有多少人记得每一个成员？只有第一名才会被永远记录在选秀史上。”
“珍珠，不是我们不够捧你们, 我们只是个运营公司，对你们所有成员当然一视同仁，那琥珀自家团队争气，她自己也很努力。”
“市场上给你们爱豆的机会并不多，谁都想要的资源，那只能比任何人更加努力才能得到……你一会儿进去，只要露个脸，好好把握人脉的机会。”
甄珍珠不耐烦了：“说完了没？赶紧让我进去吧。”
“……”
包厢门打开，甄珍珠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她很小年纪就出门学习才艺了，当然知道进了社会后机会都是得靠争取的。前不久她在总决赛以一名之差失手C位，如今也更加接受不了自己比第一名琥珀越来越落下风的趋势，所以她听进去了劝说，打算来这里看看能不能自己争取一个资源。
走进去后，甄珍珠才发现里面是个松散的聚会场合，到的人已经不少了，有的在卡座碰杯喝酒，有的在另一边唱歌，还有的围在一起小赌怡情。
经纪人跟了上来，凑到一旁给她使眼色，小声提醒道：“你跟我去那边，我给你介绍。”
牌桌旁坐着几个衣着不凡的年轻男人，头也不抬的，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牌一边低声闲聊。
经纪人推了她一把。
甄珍珠只移动了半步，皱眉道：“我逢赌必输。”
“……”经纪人无语，“谁让你上牌桌了？你以为你是谁？能和他们一起平起平坐？”
两人的小声对话终于引得了牌桌旁一个人回头看了甄珍珠一眼，挑挑眉。
“……我倒是瞧着，今天来的女孩都比丁珑珑好看，丁家那个忒厉害了，一般男人惹不起。”
“呦，易知杨，不容易啊，竟然能从你口中夸起丁家的人？”
易知杨轻蔑一笑：“老子怕她不成？要不是我弟弟看上了丁家那小萝卜头……”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地喝茶的贾洋洋：“你弟不也是？”
贾洋洋放下茶杯，懒得理他。
“装什么深沉，”易知杨转而又朝另一边的淳于木说道，“还是你家好，不用蹚浑水得罪丁家。”
淳于木扶了扶墨镜，转头看向刚来的甄珍珠。
甄珍珠一旁的经纪人眼疾手快地立即拉着她上前一步，介绍人。
易知杨随意听了两句，打趣道：“女团第二名？怎么不是第一名来呢？还是因为我们请不起吗？”
这话倒是触着了甄珍珠的逆鳞来，还没等经纪人回话，她就自己回道：“第一名资源太好了，不缺人捧。”
易知杨一愣：“哈哈哈哈哈！”
现在的年轻女孩越来越逗了，他转头对上淳于木墨镜下的色眼：“别看了，我瞧着她看不上你。”
淳于木的确色心未改，但易知杨的说法太不客气了，显得他沾了下风，于是他霸气侧漏地摘下墨镜，眯眼对那么经纪人说道：“换第一名过来吧。”
经纪人一愣，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啊这，第一名，她……”
一旁的甄珍珠已经气得失去表情管理了。这些人又不是她的粉丝，她就没忍住脾气，上前一步直白地问道：“你们确定要第一名？”
淳于木邪肆一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
他话还没说完，甄珍珠倏地转身，毫不留恋地和经纪人说道：“那我走了！”
反正这里不欢迎她。
淳于木：“……”
经纪人措手不及，一边想要拦住甄珍珠离开的脚步，一边还和几位得罪不起的太子爷道歉。
易知杨不以为然道：“没事儿，要不让她唱几首歌儿先？等第一名到了，再让第一名唱。”
这话一出，甄珍珠更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众人：“……”
易知杨笑出了声：“那就等第一名吧。”
这时，一旁话不多的贾洋洋起身要走。
易知杨惊讶道：“你这么早走？”
贾洋洋兴致缺缺，真要走了。虽然他知道等会儿第一名的贾琥珀也不可能真的会来这里。
……
贾洋洋从无聊的会所出来后，回到了贾家，进门后也看见了在客厅中的父母。
他低咳一声，过去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贾太太说道，“爸妈正要找你呢。萀萀前不久在飞机上遇险后，大难不死，现在和淳于森一起回国了，我们照理该关心一下。”
这个做法贾洋洋同意，他环顾四周，问道：“弟弟呢？”
贾傲天吸完最后一口烟，摁灭烟蒂：“他还小，这事不用参与。”
贾洋洋点点头。这倒也好。贾潴潴那小兔崽子如今还一心向着贾萀萀，这样下去不利于他们贾家的利益。
贾傲天冷笑一声：“要是淳于家也像淳于森这么倒霉，那就更好了。”
贾洋洋回道：“爸你说得对，淳于森就像是淳于家日薄西山的一个预兆，未来肯定不如我们贾家。”
贾傲天霸气起身：“等不了多久了——走！我们上香去！”
贾洋洋：“……”
*
朱丽苏唱完了最新的一首歌后，放下话筒，打算休息一下。
“怎么样？”她问一旁的贾萀萀，“这家会所不错吧？肯定比你家里的音响设备差不到哪里去。你要是嫌不够热闹，我再叫几个小白脸过来？给你接风洗尘！”
“……大可不必，你一个人就够了。”贾萀萀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是贾家人找她。
她起身道：“我去接个电话。”
贾家人找她的开场白太过于经典了。
贾萀萀一听是催她回家拜财神，她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接电话。
她应付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果断决定再和朱丽苏留下来唱下去。
她一边默默筹备着自己接下来的歌单，一边原路返回。
可惜这一层的走廊很绕，贾萀萀走了一会儿后有些迟疑。
她觉得自己好像走错方向了、又感觉好像并没有？
好在转眼间，她来到了熟悉的门口，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宽敞的包厢内光线昏暗，她正要开口询问朱丽苏为什么调暗光线，忽然有个人冒了出来，一把拉着她往里走：“你怎么才来？”
贾萀萀莫名其妙地发现对方像是这里的服务员。
“易少，人来了。”
话音刚落，贾萀萀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淳于木依旧带着一副装逼的墨镜，和其他人随意坐在沙发上。
易知杨放下手里的牌，转头：“第一名来了？”
贾萀萀不明所以：“第一名？”
“呦，这第一名还挺谦虚的嘛。”
易知杨说话的时候，他旁边的淳于木也意外地摘下墨镜，似笑非笑地认出了她。
易知杨以为这人又色迷心窍的看向了新来的这一个，也懒得嘲讽了。
他对娱乐圈女明星并不热衷，唯一提起兴趣的是刚才那个第二名甩脸子的脾气，于是易知杨把刚才欠下的乐趣转移到了新来的人身上。
“好歹是全国第一名是吧？来都来了，唱几首给我们听听。”
贾萀萀一顿：“你想听我唱歌？”
她刚才确实没唱够。她哪知道朱丽苏竟然是个麦霸，开麦之后就停不下来。而她也懒得和朱丽苏。
但是她必须提醒一句：“你们认错人了。”
她不是什么第一名。
这时，满眼幸灾乐祸的淳于木开口故意说道：“你别装了，我可是看过你们节目的人，你就是那个女团的C位。”
易知杨应和：“啊对，你叫琥珀来着？我也听说过，据说唱歌跳舞比赛第一名。”
贾萀萀愣了愣，实话实说道：“我不是，但是我唱歌也很好听的。”
易知杨一点儿也不信：“行了，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等你出了这里之后，我们保证不对别人说你就是那个小爱豆。对吧，淳于木？”
淳于木嘴角一勾，幸灾乐祸得很。
与此同时，贾萀萀的手里不知道被哪个眼疾手快的塞了一个话筒。
淳于木见她骑虎难下，还故意不帮忙解释，反而好整以暇地扔了手里的牌，带领大家等着贾萀萀给他们“献唱”。
这回他可真是逮到了让淳于森丢脸的机会了。
盛情难却之下，贾萀萀来到点歌台，再次确认一遍：“咳，那我可以唱几首？”
易知杨咧嘴一笑：“随你啊，多唱几首。”
包厢里的其他人听说来了个小爱豆，也都不约而同在自己位子上竖起耳朵，等着倾听“专业人士”一展歌喉。
轻快的音乐声响起。
易知杨也搁下了手里的牌，拿过酒杯准备放松一下。
贾萀萀将话筒举起，欢快地唱道——
“我是一条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我是一只黄焖鸡，
又黄又闷又辣鸡~”
易知杨：“噗——！”
他拿出手帕，边擦嘴边不敢置信道：“这就是全民选秀选出来的女团第一名？”
贾萀萀：“ 我是一张豆腐皮儿，又逗又腐又很皮~我是一条土豆丝儿……”
“停停停！”易知杨受不了了，他连忙在一旁的点歌台切掉了歌，“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唱？我们又没有逼你。”
贾萀萀疑惑：“难不成是我逼你了？”
易知杨：“……”
一旁的淳于木嘴角一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他觉得贾萀萀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到了这种地步，她本人肯定也不愿被揭穿真实的身份。要是被大家知道她其实是淳于森的联姻妻子，却在这里卑微的为大家献唱，那可就丢面子了。所以她故意唱难听的口水歌，混淆视听。
淳于木邪魅一笑，动手点了一首歌，故意高高在上地说道：“唱这首吧，这首歌甜。”
贾萀萀在心中对他产生了鄙夷之色。
不愧是年纪大了，竟然喜欢听这种老歌。
也罢，这首她也会唱啊。难不倒她。
只不过这个淳于木也真是讨厌。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人故意看她笑话的态度呢。
贾萀萀唱歌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才不是专门为他们来表演才艺的呢。她能站在这里拿着麦克风，纯属是因为她怕自己回去后抢不过朱丽苏那个麦霸。那她也只想过过瘾，才不会言听计从，真当做一个给二世祖们表演才艺的小明星呢。
悠扬的前奏响起。音响中都仿佛伴随着甜蜜的韵味。
伴随着丝滑的曲调，易知杨也在沙发上左右摇摆两肩，十分惬意。
贾萀萀清嗓，再次举起了话筒，一展歌喉——
“油腻腻，你笑得油腻腻，好像好像花儿插在牛粪里~”
魔音入耳，在座几人的耳朵如遭雷击！
易知杨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质问道：“你会不会背歌词？”
贾萀萀摇头。
真麻烦，再给他们换一首吧。
她又主动在点歌台切了一首新歌。
又是一阵新奇的欢快前奏。
贾萀萀笑盈盈地唱道：“大王叫我来巡山，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噫儿呦，噫儿噫儿呦！”
“……”
淳于木头痛欲裂。
易知杨忍无可忍。
“唱得太好听了，下次别唱了。”
第48章 进退两难
淳于森回到他的半山豪宅, 迎接他的只有Rachel。
整个豪宅都静悄悄的，像以往一样，没有什么人气。
无论他来到哪个位置, Rachel都能在各到各处主动回应他的需求。
往常Rachel就是这么做的, 但是今天它不一会儿后, 分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主人,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Rachel没有人类久别重逢的情绪，机械式的进一步询问道。
淳于森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问道：“你对她也是这样的？”
Rachel反应了过来：“女主人吗？”
淳于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他闻言顿了顿，接着扶着轮椅把手缓缓站起身来。
Rachel的检索随着他亦步亦趋。片刻后, Rachel冷不丁问道：“主人,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问‘女主人怎么没有回来’吗？”
“……”
被揭穿心思的心率当然逃不过Rachel的检测。但随之的沉默也并非出于淳于森的心虚。
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母亲和贾萀萀曾经分别对Rachel发表的评价。
他的母亲认为Rachel这样的产品面世过早、还不够实用, 投资回报比不高；而贾萀萀则更偏向于简单粗暴地认为Rachel只是个人工智障……
入夜后。淳于森难得很早就休息了。
但这时又有一个新的困惑席卷他的脑海。
——就在刚才，他为什么会把母亲和贾萀萀放在一块儿回想？
照理他更可能最先联想到的是研发团队的理论、公司或市场等专业的观点。
淳于森坐在床头，突然说道：“Rachel。”
“在呢，主人, 你说。”
“打个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Rachel问道：“主人，你问还是我问？”
淳于森：“……你问。”
Rachel：“明白。主人稍等。你别急。”
淳于森：“……”
他有这么明显吗？
*
朱丽苏在包厢里久等贾萀萀不回, 出去打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走错门的贾萀萀。找到人后，她终于有时间去一趟洗手间。
贾萀萀从包间出来后，走廊里灯光璀璨，安安静静，一旁内嵌的墙边隐约飘来一阵烟味。
刚才那个嫌她唱的不好听而跑出来的淳于木正在那抽烟。
她并不想和吞咽吐雾的人打招呼，一直当做没看见。
可淳于木等朱丽苏走进洗手间后, 就将烟蒂摁灭在公共烟灰缸里，慢慢走了过来。
“这是打算一装到底了？”男人一脸笑意, “弟妹？”
刚才朱丽苏找到她后也急着拉她走人，并没有和包厢里面的人解释什么。
贾萀萀：“我没装。”
是他们自己认错人了。
“呵，还说你没有？”淳于木低笑，“你要是不怕发现，那为什么你就算唱得不好听、也还要装你是贾琥珀？”
贾萀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觉得她唱歌不好听？！
淳于木不知道，继他不久前触碰了甄珍珠的逆鳞后，他此刻又得罪了贾萀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