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谣沉默了一瞬:“萨摩耶和鹦鹉。”
“鹦鹉?会说话吗?正好我们等会儿一起回去,我还能帮你训一训鸟!我是驯兽师来着。”
顾怀谣:“……”
闻述远:“……”
“阿嚏!”正在家里打理羽毛的小金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第19章
◎不仅被狗鄙视,还被鸟骂了。◎
下班前,顾怀谣给小白发了条消息。
因此,推开家门时,小白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只热情的萨摩耶。
顾怀谣看着正不太熟练地摇着尾巴的小白,怜爱地俯身抱了抱它。
“收拾得好整齐!”苏坡惊叹,“它不拆家的吗?好乖!”
顾怀谣:“……”
不仅不拆家,甚至家都是他收拾的。
“说起来,它嘴是不是有点长?看起来像狐狸一样,”苏坡蹲下了身,近距离打量着小白,手掌摊开朝上,“乖,来握手。”
“噗——”阳台的小金没绷住笑出了声,低头喝水掩饰失态。
小白瞥了阳台一眼,而后一动不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苏坡。
苏坡:“……”
身为驯兽师,第一次被狗鄙视,感觉有点微妙。
好在,顾怀谣及时开口解救了尴尬对视的一人一“狗”:“阳台有多余的架子,把银羽放出来吧。”
苏坡点了点头,取出泛着银灰色光彩的卡片,闭目凝神,再睁眼时,一团秃毛鸟出现在了掌心。
秃毛鸟银羽乍然被唤了出来,眼神还有点呆滞,茫然地左右看看,目光落在了顾怀谣身上。
顾怀谣身上似乎有种奇特的气息,让它潜意识里想要靠近。
然而,银羽刚扑腾起翅膀,就被小白无情地伸爪拍在了地上。
银羽:“……”
它堂堂一只灵鸟,竟然被狗给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银羽扑腾着起身,仰头一声清越的鸟鸣,气宇轩昂,换来的却是小白的又一巴掌。
“……QAQ?”
银羽仰倒在地上,脑袋有点懵。
它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目光冰冷的小白。
确实是萨摩耶的外表没有错,但是……它怎么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上古狐族的威压?
银羽身形一僵,安详地躺在了地上。
顾怀谣见状俯身薅了一把狗头:“别欺负它。”
小白于是移开目光,继续敬业地扮演一只憨憨的萨摩耶,朝顾怀谣摇了摇尾巴。
苏坡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银羽,又看了看正无辜地朝顾怀谣摇尾巴的小白,陷入了沉默。
——
拎着秃毛鸟来到了阳台,已经收敛了金色尾羽的小金抖了抖翅膀,居高临下地盯着侵入地盘的外人。
苏坡毫无防备地朝它一笑,随口道:“会说话吗?”
小金白了他一眼,冷冷道:“白痴。”
“……”
不仅被狗鄙视,还被鸟骂了,双重连击之下,苏坡神色复杂。
另一边,来到新环境的银羽试探着扑腾了一下翅膀,跃上架子。
小金见状抬眸,微微眯起眼,有如实质的目光凝在了银羽身上。
银羽身形一颤,瑟缩着退后半步,眼神惊恐。
是错觉吗?它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完完全全的血脉压制力?!
这家里都是些什么?!
银羽正想转身朝苏坡说些什么,顾怀谣若无其事地伸手抚在了它脑袋上:“乖。”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银羽霎时间动作一顿,乖乖地闭上嘴,把自己团成了小小的一团。
好可怕。
QAQ。
——
最后,试图与小金再次对话的苏坡被小金毫不留情地挥舞翅膀拍出了家门,银羽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那银羽就暂时交给你,麻烦了!”苏坡护着脑袋,总觉得小金的力气有点不同寻常的大。
“没事,放心,从来没有被我养死的小动物。”顾怀谣拎着小金的翅膀,把它抓了回来。
落在顾怀谣手上的一瞬间,小金安分下来,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送走了苏坡,小白恢复了九尾白狐的外表,身形缩小了一圈,合在一起的九条尾巴也自在地散开。
小金露出了藏起来的金色尾羽,拱着脑袋在顾怀谣手心蹭蹭。
顾怀谣拿起桌上的杯子,解救了被迫成为杯垫的小纸人。
小纸人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阳台角落里的银羽:“……”
目瞪口呆。
顾怀谣拨开撒娇的小金,走到了银羽面前。
刚来到一个新环境,又是“羊入虎口”般的新环境,银羽睁大了圆滚滚的小眼睛,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降低存在感。
苏坡离开后,小金不再收敛气息,无意识散发的威压让银羽忍不住瑟瑟发抖。
顾怀谣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刚长出的一层细小绒毛手感很是奇妙,温热的触感让人心情愉悦。
“本来没想收留你的。不过一想,拔了你毛的那人也是我当初捡回来的,改天让他跟你赔罪。”顾怀谣捏了捏银羽的肚子,肉乎乎的,甚是可爱。
银羽闻言眼神惊恐。呜咽一声,把脑袋埋进了翅膀。
——
槐山凶宅的事件彻底结束,最后报道出来的是“学生探险古宅迷路,热心民众路过相救。”
至于被大火烧尽的凶宅,则是归咎于了“雷雨引发的山火”。
正好是周末,顾怀谣又强行赚了两天的额外假期,凑了个四天连休,于是打算下午回家看看。
路上,手机收到了入账短信,点开一看,工作室的账户上收到了一笔款项,备注是前一天晚上的一件S级事件,ID则是她昨天随便给闻述远创的账号。
“……”
这才过去一个晚上,就适应明白了?
不等顾怀谣惊讶,又一道短信送到,竟然是入账二连击。
对比一下好些天过去依旧不太会用手机软件的大师兄,第一天晚上就接连完成两单S级事件的这位“员工”真的好模范,好自觉。
顺便,躺着收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由于提前说过周末会回来,到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水果零食。
“回来了?”
母亲笑容满面地在厨房切水果,父亲则是在客厅跟扫地机器人大眼瞪小眼,时刻准备着把这不太聪明的东西从角落里解救出来。
温馨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来之前观海苑的事件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就好。顾怀谣不免松了口气。
“最近外面有点不太平,你一个人住可要小心点,也别加班走夜路,不行就让你表弟去接你,他那大学就在你们单位旁边。”母亲的声音温柔舒缓,说着,将切好的水果摆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嗯。”顾怀谣应了一声,想起了她那个天天在朋友圈晒游戏截图、满脸写着不靠谱的表弟,“他怎么还没毕业?”
“好像说是不想工作,就保研了。”母亲想了想,说道。
顾怀谣闻言更惊讶了:“就他那样,也能保研?”
保电竞专业吗?
“之前他们学校出了点小事故,被波及到的几个学生都保研了,他就是其中之一。”父亲解释道。
“是啊,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母亲笑道。
顾怀谣:“……”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因为社交聊天软件的普及,熟人都不太会通过电话号码联系她。
顾怀谣慢悠悠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点了绿色的接通按键。
“咦?竟然打通了?是打通了没错吧?”对面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有点耳熟。
“姐?是你吗?你说句话?到底打通了没啊?”
杂音有点重,这话听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怀谣看了眼手机号码,尾号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她那不太靠谱的表弟。
“怎么了?”顾怀谣不冷不淡道。
对面停顿了一瞬,而后欢呼起来:“天呐!坚持不懈果然有回报!终于有一个电话打通了!”
“姐,我跟你说,我这边发生了一件非常不科学的事!”
不等顾怀谣有所回应,表弟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表演。
“今天不是周六嘛,我跟朋友出来玩,吃完饭正好看到一个新开的密室逃脱,微恐主题,活动价三折!于是我们……”
这表弟什么都好,就是讲起话来有个毛病,凡事都要从开头说起,不分主次、不分详略,事无巨细。
顾怀谣听了两句就耐心告罄,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讲重点。”
“哦,就是,我们好像遇到了灵异事件,被困在密室里了。”
表弟想了想,补充道:“里面信号有问题,我花了半个小时,顺着手机通讯录一个个往下打电话,终于在你这边打通了!姐,你手机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做到的?”
顾怀谣:“……”
遇上灵异事件后,花了半个小时在那尝试打电话,也是个人才。
“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了你表弟余皓的声音?他在跟你打电话?”母亲看向顾怀谣。
“嗯,他有点事找我,”顾怀谣起身,“那我下次再回来吃饭。”
——
走出了楼道,顾怀谣寻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
手机对面,余皓还在喋喋不休地给她分析“为什么他判断这是灵异事件”,顾怀谣开口打断了他:“你现在在哪?”
“哦,悦茂大厦的十三楼还是十四楼来着,”余皓回忆了一下,“我们是两个人过来的,但这是八人场,所以跟六个人拼了团才进来。”
“这场地还挺大,是那种冥婚主题,我现在一个人躲在稻草堆里。”
“其实不瞒你说,我之前保研的那次,也是碰到了灵异事件,但那次我是全程睡过去的,醒来还以为是在做梦。”
“诶,对了,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也遇到过灵异事件?那你打算怎么捞我啊?”
顾怀谣在地图上找到了他说的悦茂大厦,语气凉凉:“你再这么多话,就困在里面过夜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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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密室逃脱?◎
手机对面的余皓闻言一声哀嚎:“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花了一个小时, 只有你的电话能打通!”
顾怀谣将听筒挪远了一点:“你这么大声,不怕吸引到奇怪的东西?”
余皓噤声片刻,而后是又一番鬼哭狼嚎:“卧槽卧槽!真的来了!啊啊啊!鬼啊!”
杂音变得更重了, 顾怀谣挂断了电话, 神识一瞬间覆盖出去, 选定了位置。
下一刻, 顾怀谣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厦的长廊里。
整层楼都已经脱离了现世,其余房间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但都贴上了红白的喜字。
长廊上阴气弥漫,尘埃漫天, 在本就黯淡的光线下显得雾蒙蒙的。
遥远的尽头处是一扇半开半合的窗,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中荡漾。
电梯间的示意图上标明了每个门牌号的方位,余皓所说的“密室”就在长廊的尽头。
顾怀谣朝前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领域里回响。
走廊尽头的门大开着,里面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
门口招迎的纸扎小人抹着圆圆的腮红, 眯着眼, 笑容诡异。
想到此刻可能在和鬼怪玩“追逐战”的不靠谱表弟, 顾怀谣没再停留, 径直迈进了黑暗。
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从现代大厦一步迈进了空旷的庭院, 空气中可以闻见淡淡的香烛气息,墙边挂着灯笼,灯光昏暗。
身后,来时的路已经消失。
顾怀谣环视四周, 如余皓所说, 这里的场地确实大得不自然。
庭院中有凌乱的血迹, 往里是一片水池,边上一个四方亭,亭子里有些胡乱摆放的纸笔,应该是他们解谜时留下的痕迹。
左、右两边的房间门窗紧闭,只有正前方的门被打开了,可以望见深处的内院。
整片区域静悄悄的,顾怀谣猜测,余皓要么是被吓晕了,要么就是被堵住了嘴——不然不可能这么安静。
目光在血迹上停留了片刻,顾怀谣看了眼左右两边的厢房,而后朝正前方走去。
刚迈过门槛,迎面看见的便是两个扎着冲天辫的纸扎人,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嘴巴咧得有点大,唇上像是涂了鲜血。
见有人进来,两个纸人眼珠子骨碌一转,朝顾怀谣伸出了手:“宾客入场,需付礼金。”
象征性地等待了几秒后,两个纸人像是知道对方肯定拿不出礼金,舔了舔鲜红的嘴唇,笑容更加诡异,一唱一和道:
“没有礼金,不是宾客。”
“不是宾客,就是祭品。”
说罢,两个纸人后仰着张开嘴,张到近乎有半张脸那么大。
顾怀谣岿然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它们。
不过片刻,两个纸人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呛咳着跌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顾怀谣:“你……你身上为何、为何没有凡人的‘精气’?”
顾怀谣闻言笑了笑,轻描淡写地一伸手,整片庭院中的邪气都汇聚在了她掌心,而后无声地燃烧起来。
纸人惊恐地后退,可还是被火光沾染,烧成了灰烬。
顾怀谣越过地上两摊纸灰,朝里走去,正厅中摆了香烛绸缎,一半红,一半白。
也许是看到了她在门口的作为,正厅两侧侍立着的纸人闭目低头,不敢触霉头。
四处都没有余皓的踪影,顾怀谣稍一思索,目光落向了正厅中央的棺材。
走近棺材的那一刻,两侧的纸人倏然睁开了眼,定神看向顾怀谣。
顾怀谣不为所动,信手一挥,无形的风掀开了棺材盖。
果然,余皓一身红衣,正昏睡在里面。
“……”
顾怀谣敲了敲棺材,木板震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余皓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我是死了吗?”余皓眼神茫然,直到抬头看见了面前的顾怀谣,才缓缓聚焦。
“那倒没有,只是提前体验了一下合葬的感觉吧。”顾怀谣道。
余皓懵了一瞬:“合葬?”
他缓缓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棺材里,而身边……身穿嫁衣的女人闭着眼、没有呼吸、没有动作,却面朝着他,仿佛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