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了不是了!”
“她说你就信,她那字儿化成灰我都认识,没跑儿!”
“可是,”李常远抱着胳膊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你说她能带到哪儿去,难道还能骑进迷雾森林?”
林元野:“……你还真别不信,按她那古七八怪的脑子,你那大鸟儿怕是…”说着,他还拍了拍李常远的肩,以作安慰。
“我的灵兽…我的灵兽!”李常远痛心极了,现在鸟都没了,他拿什么退货!!
见状,林元野开口安慰,“没事儿,回头小爷给你找一更好的!”
“不!我就要我那只!骑了一天都培养出感情了!”
“……屁事儿真多。”
“咻——”一只火红的信号箭射上天空,吸引了二人的视线。
林元野一愣:“这是…”
“!这是你林家的信号箭啊!区区半日,怎就突然拉响信号箭退出了?难不成遇到危险了?”
林元野一巴掌糊过去,没好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你才遇到危险了!”
“这迷雾森林果真危险,先是叶家小姐殒命,而后你家也要出来了。”李常远摇摇头,暗道辛亏自己没进去,同时心中隐隐又升起几分担忧,“希望我妹与月兄能平安出来。”
这两句话说得林元野心里发慌,他忙摸出林家命牌,再三确认上面林玄德与林沐的灵魂印记完好无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应该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我爹才会下令退出。”
“这倒也是,”李常远点点头,“你爹虽然是个莽夫,哦不武将,但只要带着你妹,他总是极为谨慎的。”
林元野一副理所应当,“切,当然了,我爹那可是凡界顶梁柱,你拿他跟不自量力的叶澜儿比?”
说起叶澜儿,她的死讯第一时间便在大营里散开了,起初是叶夫人发现自己女儿失踪了,为了寻她惊动了整个大营的人。可找着找着放在叶家营帐里的叶澜儿魂牌突然就碎了,叶夫人得知后一下就晕了过去。
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林元野搂上李常远的肩,“我说兄弟,你也算是躲过一劫。”
李常远努努嘴,“我本来也没打算娶她,嚣张跋扈得很,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娶她干嘛?”
“啊?她敢这样对你?”
“是啊,”李常远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压低声音道:“蓝山王那老家伙坏得很,为了牵制我父亲,说什么也要往我房里塞人,给我恶心坏了。”
“哈,那如今也算是好事一桩!”
听到这话,李常远脸色更难看了,“好什么好,我这儿没了机会,恐怕那老不死的要祸害我妹妹,她至今还未嫁。”
“这……”林元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哎,怕就怕他指使皇帝给我妹妹赐婚,许个蓝家弟子,我妹一生不就毁了?!”
“那你打算如何?”
李常远眼中闪烁几下,“他若敢这么干,我就敢和他鱼死网破!”
“好胆魄!”林元野拍了拍他的肩,“需要帮忙叫我,我断不能让咱妹受人欺负!”
“好兄弟!”李常远难得有点儿感动。
林元野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回头把你那套墨灵石的笔借我玩玩就行。”
李常远的感动僵在脸上,“……”
林家兄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要脸。
“林将军入营——”营寨外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我爹他们回来了,走。”林元野拉着李常远脚底抹油地往外跑。
李常远的衣服本就穿得松垮,这么一拽外衣先人出去半米,露出他风骚的粉色里衣,“卧槽,你能不能慢点儿,赶着投胎?”
“你嘴里吐不出人话?”林元野瞪他一眼,“赶紧的。”
二人急急忙忙跑到大营门口,迎面看到赶回的林玄德一行人。
“嘿,月兄回来了!”李常远指着远处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月兄!”
林元野:“这家伙倒是鸡贼,偷懒混到我爹那儿去了。”见林玄德林沐均安然无恙,他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诶,你妹怀里抱了个啥玩意儿,好像是个活物。”李常远眼尖,一眼看到了寻宝犀牛。
“啊?”林元野循着方向细细一看,认出此物后面露错愕,“好家伙,寻宝犀牛?!”
“啥东西?”
“寻宝犀牛啊!!奇珍异闻录上的寻宝犀牛啊!!”林元野激动极了,别人或许不知此物,但他从小将奇珍异闻录翻了数千遍,一花一兽都牢记于脑海之中,第一回亲眼见到这等灵兽,不激动才怪!
队伍行入营门,由驱魔卫一一检查气息,确认是否被魔物感染。
入魔物森林风险太大,更何况营地中多有妇孺,此举也是为了各大家族的安全。
林元野激动地趴在栏杆上,眼睛已然长在了楚元容怀中那小兽身上。
“诶诶,林兄,你看那又是个什么奇珍?”李常远发现了拖在最后的吴元峰,他满身鲜血,几乎辨不出容貌。
“啊?”林元野看向队尾,脑中对照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东西看着确实有点儿眼熟。
几瞬后,他猛地一拍脑袋,“卧槽!这不是吴元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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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狩猎20
◎胡言乱语!◎
“彭——”精致的茶杯被摔得粉碎, 蓝菲菲面目狰狞,恶狠狠地骂道:“贱人!”
“小姐…”山羊胡子皱眉,“切勿急躁。”
“急躁?我急躁?”蓝菲菲猛地扭过身, 瞪大眼睛看向山羊胡子,“是谁说我只需要在大帐中等待便可?等来的是什么?你说!”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呸!谁跟你从长计议!”蓝菲菲几步冲到山羊胡子面前,手指直直戳向他的面颊,“叶澜儿死了,林家不仅没有折损一兵一将,还将吴元峰抓了回来, 你和我说从长计议?”
“小姐稍安勿躁, 这其中显然是有什么变故。”中年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解。按理说林家应在内外部交接处与叶家遭遇,谁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吴元峰会变成这幅模样, 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见他仍是这幅冷静模样, 满口稍安勿躁, 只字不提为何会变成这样, 蓝菲菲眼中涌满厌恶。
“呵, 骗子!”她也不管是否是父亲派来的人,铆足了劲儿一巴掌扇了上去,眼中布满了血丝,“我最恨人骗我!”
没料到蓝菲菲会如此意气行事, 山羊胡子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蒙,面上浮现丝怒气, “事情出了变故老夫也不愿看到,小姐如此心浮气躁做事不经考虑, 我看难成大事!”
“难成大事?哈哈哈…”蓝菲菲似哭似笑, 脱力般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中, 喃喃道:“父亲也这么说我,对,我难成大事…”
低声重复了几遍后,她猛地抬头,声音尖锐,“可是,姐姐的仇只有我记得!父亲他早就忘了!”
“姐姐?”山羊胡子看她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印象中确实有这样一位小姐,她是蓝山王的长女,于两百多年前病故,何来报仇一说?
“父亲他忘了…他忘了!他枉为人父!”蓝菲菲声嘶力竭,眼角通红。
“不可这样说!”山羊胡子面上闪过慌乱,连忙上前捂住蓝菲菲的嘴,告诫道:“此处人多耳杂,小姐不可如此肆意妄为。”
蓝菲菲的情绪本就在仇恨与不甘的巅峰,眼下见计划未成,已在崩溃的边缘,嘴被捂住就像是导火索般点爆了她。
抽出怀里的匕首,她一把捅进了山羊胡子的腹部。
“你!”山羊胡子吃痛松手,捂着腹部退后数步,面上满是惊怒。
见状,蓝菲菲眼中流出一丝快意,“你算什么东西?竟也敢管我?”
“现下…”山羊胡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艰难出声道:“你若胡作非为,要、要强杀那林沐,定会坏了主子的大计!”
“大计?连骨肉都不管,跟我谈大计?”蓝菲菲双目猩红,一步步靠近山羊胡子,俯下身来低声道:“他说会报仇,我信了,可等了两百年,等来的是什么?!”
“主子、主子定有他的计划,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山羊胡子脸色苍白,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险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他这幅模样,蓝菲菲嗤笑一声,“你可真是我父亲忠实的狗,可惜他没有心。林沐我杀定了,要不是她,我姐姐也不会死!你们不帮我,我自己来!”
“大小姐分明是…死于、死于病痛。”
“你胡说!”蓝菲菲面目癫狂,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他骗得了你们可骗不了我,我姐姐被大妖抓走那日我亲眼看见了!若不是林沐,我姐姐怎么可能受那么重的伤不治而亡!”
山羊胡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仍旧强压一口气相劝道:“即便如此,林沐已成气候…切不可、不可…”
“来人呐!”蓝菲菲已经没耐心听他说下去,“把他给我绑了扔出去!”
“小姐,不可现在动手咳咳咳…不可啊!”山羊胡子虚弱地喊着,无力反抗地被蓝菲菲的侍卫抬了出去。
大帐内重归安静,蓝菲菲抹去脸上泪水,将匕首抬起至与脸颊齐平,沾着血的刀身反射出她的容貌。
“姐姐,你放心,我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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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极尽奢华,皇帝坐在首位,慵懒地靠在龙椅上,“哦,当真?”
林玄德上前一步,郑重行礼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吴将军确已魔化,现下就绑在营地外。望圣上尽快处置,以免惊扰营内。”
“这事儿听起来挺新鲜的。”皇帝坐起身来,饶有兴趣道:“你是说,朕的猛将吴将军进入迷雾森林区区半日,尚还在外围便被魔化失了神智?”
“是。”
“有意思。”皇帝低低笑了一声,“那又是谁将魔化后的吴元峰抓起来的?”
听到皇帝如此问,林沐赶忙站了出来,行礼道:“是臣。”
“哦?楚卿家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便可制服神阶修为的魔物?”
“圣上过奖了,不过确实如此。”林沐不卑不亢回道。
“那…”皇帝话锋一转,突然看向左手边的蓝山王,“蓝山王怎么看。”
蓝山王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他出列低沉开口道:“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
“哦?何处有蹊跷?”
“回皇上,按理说吴将军应由西部外围进入森林,而林将军与南平侯则是由东部。东西两部所距甚远,臣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在区区半日内相遇的。”
“嗯,有理,林楚两位爱卿,你们解释解释吧。”皇帝挥挥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蓝山王这话说得别有用心,他撇开吴元峰魔化,先说起区域划分之事。武将不按区域分配擅自行动,便为一罪。
“回皇上!”林沐抢先开口,“林将军确实在东部无疑,臣也是在归途中碰巧遇到了林将军。而臣自己…”
“你如何?”见“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皇帝好心提醒道:“你擅闯了其他区域?”
“臣冤枉啊!”林沐猛地跪下,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可怜模样,“其实…其实臣是路痴…”
“路痴?”皇帝挑挑眉,满脸不信。
“回皇上,臣打小就不擅长辨别方向,经常迷路,此次狩猎臣确实是从东部入口进去的,可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不知去到了哪儿…”
听他这话,林玄德皱起了眉。
楚元容抿紧了唇。
“胡言乱语!”站在最前面的蓝山王低声道。
“路痴?朕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倒是不见楚爱卿有这毛病啊?”
“对对对,也是最近才又发病的。”林沐连忙接话,“大夫说这回是心里障碍,不太好治,但时间长了保持心情愉快便可痊愈。”
众人:“……”
被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一打岔,大帐内安静下来。
本以为他会编个像样的理由,如发现魔物前去追踪云云,谁知竟说出来这么个理由。
楚元容突然出列,行礼道:“回禀圣上,臣女可以作证,世上确有此病。”
“哦?如何证明?”
“因为…臣女也患上了路痴病。”
“……”
“是的是的!”林沐见楚元容出来帮她圆场,心中有些惊讶,赶忙继续往下编,“那回我们一同去青苑,里头的姑娘又多又水嫩,路也是弯弯绕绕的,搞得我们晕头转向,眼都看花了,出来后我们就患上了这病。”
此话一落,后面的官员里传来了几道轻笑声。
青苑乃京都第一青楼,见这“楚元容”竟毫不避讳地在圣上面前说起这等风流之事,女儿为了帮他圆谎竟也被拉了进去,林玄德心中无力。
逛青楼都传到圣上面前了,他女儿的名声怕是要更差了。
“对对对!”林元野也站了出来,“臣也去过,大家一块儿得的病。”
“……”本就无力的林玄德心里更无力了。
见状,站在最后的李常远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心中犹豫,兄弟都出去作证了,那他去不去?
皇帝被这几人所说之话搅地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斟酌开口之际便看见鬼鬼祟祟的李常远,索性叫他出来,“最后那是谁?是李卿家的儿子?”
“回圣上,是臣的儿子,”李崇恩连忙站出来,不愿儿子搅到这趟浑水里,“臣那儿子尚且年幼,不懂事。”
“年幼什么,都有官衔了,李常远是吧?”
“臣在!”李常远出列走上前,数道目光顿时聚在他的身上。
“你可是要说些什么?”皇帝面容和蔼,期待他能说出些不一样的。
“臣…”李常远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林元野,后者递给他个鼓励的眼神,“臣…没去过青苑,但是恰巧见过他们仨从青苑一同出来,东倒西歪的,确实是生病的样子,看起来凄惨极了。”
“……”“……”
可以啊,林沐窃喜,本以为这群狐朋狗友一个顶用的没有,没想到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
欣喜之际,林沐赶忙跪下,认错道:“圣上!虽然臣有病在身,但深知国法不可违,请圣上降罪。”
得见好就收,要是给皇帝和蓝山王整太无语了,搞不好要一并降罪。
只要她认错够快,皇帝大概率会顺着台阶下。
果然,皇帝顿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也罢,既然是爱卿生病了,那朕也不好治你的罪。”
皇帝巴不得结束这话茬,再任由他们发挥就不知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了。
“谢主隆恩。”林沐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道:“行了,此事揭过。来啊,把吴将军带上来。”